而是这些水脉图都是这只玄龟的。
“你竟是也来这里了。”
大禹望着这座巨大的玄龟,神色都是放松下来,“你不是洛水之灵吗?”
他一直认为这只玄龟是洛水之中的祥瑞之兽,这是洛都之内的人们共同的意思,认为是因为洪水让这只玄龟不得安宁,故此送来了鲧生前的努力成果。
期待人族治理洪水。
玄龟没有开口,只是在水中不断沉浮着。
他早已经能够说话了,甚至他自我感觉,就算是化形,似乎也不是什么难事了。
但是他没有这样做,只是静静漂浮在洪水的水面之上。
无论是多么湍急的洪水,都是撼动不了玄龟丝毫。
看了半天,大禹也是没有得到答案,随即便是放弃了开始专心研究堤坝。
虽然天降功德,天地认可了这堤坝对于治水的功效,但作为开创者,大禹认为其中并不太完美。
当有工匠疑惑时,大禹便是给出了解答。
“是河道深浅的问题。”
大禹开口道,“你们没有注意到吗?若不是那一缕功德,这堤坝能抵御住一次、两次的洪水冲击,但不长久,因为它不能扎根在河道之上。”
大禹这么一说,有些工匠便是若有所思。
“那怎么办?”
有工匠疑惑,“洪水湍急,不可能在河中直接铸造,就算是我们不怕,不曾建造成功的堤坝也抵御不了洪水的。”
“测量!”
大禹想了想,便是这样说道。
“先测量水位之后,再决定铸造堤坝的大小与深浅。”
这话让得不少工匠都是面面相觑,“如此,是否太过繁琐了一些?”
他们奉人皇法旨不假,但是想要他们长年累月地去做这种事情,说没有怨言,那也是假话。
此话一出,让得如山岳一般的玄龟都是一双绿豆眼看来。
他知道帝舜对于禹的一些计划,这其中便是包括了治水成功与否,所以,鲧十分感激帝舜。
到了这一刻,他也是明白,这是大禹的第一个考验来了。
想要成为人皇,无论是实力或是其他,都不重要,最为重要的便是御下之道。
如同统御下属非常重要,若是下面那些人不服从你,乃至阳奉阴违。
有损的便是人皇威严,这样的人,就算是帝舜在对他鲧有些亏欠,也不能将人皇交给这样的人手中。
人皇大位是大,私情为小。
此乃人族自人皇建立以来,经历三皇时代历代人皇的共识。
“一切都是为了稳妥起见罢了。”
大禹仿佛没有察觉到什么,这样笑道:“治水自然要一劳永逸,若是今日建成,三五百年之后又是被破开,这岂不是祸害子孙后代吗?”
“错了啊!”
听到这样的话,玄龟在心中低叹一声,他虽然一心治水,甚至为人谨慎,但是不代表他不懂人情世故。
他早就知道,这世间,就算是人族之内,每个人的想法都不会是一样的,有人想要得过且过,有人精致利己,有人为国为民。
这些工匠刚才已经询问繁琐之事,便是证明这些人觉悟不会这么高,如此,还用子孙后代来说话,显然是不行的。
玄龟一双绿豆眼看向那些工匠,果不其然,虽然大禹说得十分激情,慷慨激昂,但是工匠脸上的神色倒是没有多少变化。
就在玄龟在犹豫是否要提醒一下的时候,大禹突然话锋一转,“而且就算不为了子孙,也要为自己考虑才是。”
“考虑自己?”
有工匠来了兴趣,玄龟也是愣了愣,熄了提醒的心思。
“刚才的一幕,诸位看不到吗?”
大禹笑道,“功德之光,唯有当年三皇,还有帝轩辕与帝颛顼这等先贤才有的功德,现在我也有了,这还只是治水的开始,若是随着堤坝铸造的越来越多,你说你等铸造工匠会不会有功德可享用?”
此话一出,所有的工匠眼睛都是亮了起来,他们搓了搓手,脸色脸上不好意思的神色,“不知道大人可否为我们讲一讲,这功德之光究竟有什么用?”
他们眼馋功德,知道这功德之光是好东西,但是碍于眼界,不知道这功德之光具体有什么作用。
大禹点了点头,“我虽得了一点,但是蒙陛下恩典,读过一些人皇实录,自然知道功德是干什么的。”
他这样说,有工匠露出了一些羡慕的神色。
人族的书籍不少,只要有钱就能读到自己想要的书籍。
但人皇实录则是除外,因为人皇实录记载了一些不足外人道也的密辛,比如前一代人皇,帝尧陛下。
常人都以为帝尧这位人皇万年昏聩,使得人族内外震动,最终有帝舜陛下力挽狂澜,最终让人族稳定下来。
两位人皇陛下的纠葛至今有人津津乐道,认为帝尧陛下晚年真的被帝舜篡位,至于所说的禅位,不过是维护人皇大位的威严罢了。
但是帝尧实录之中,帝尧做下的谋算,打杀圣人弟子,以及那一日圣人驾临,甚至上古人皇仙神,都会原原本本记载在上面,供后世人皇参考。
这样的实录都是收藏在人皇宫中,非人皇不能查阅。
除此之外,大约也只有帝族才有实录收藏,他们收藏的也不是所有的人皇实录。
就比如帝尧实录,帝尧的氏族陶唐氏便是会收录这本实录,但是其他人皇的实录便是不会有。
而且帝族也唯有族长才能去阅读人皇实录,且要守口如瓶。
大禹能得这样的殊荣进入人皇宫阅读人皇实录,在这些工匠看来,显然是极为了不得。
玄龟也是第一次知道这种事,心中更是感动。
他清楚,帝舜这是铁了心要将禹送上人皇位了。
“多谢。”
玄龟低叹一声,下一瞬间,他的一双绿豆眼中似乎是坚定了一些。
“功德乃是天地自然生成的,平日里消散于无形,唯有对天地有大功绩的事情才会触动功德,少许就像是刚才那样,便是功德之光。”
“再多一些,就是功德之力,那是实质,端是了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