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旁边的玩家受伤不轻,他左臂肘部以下没了,包伤口的布上透着鲜血。
前面还有一个正在向两名年轻女玩家推销特制护肤品的中年女性,三人说得热火朝天。
“……你们猜这只口红叫啥?告诉你们吧,叫神魂颠倒!光是这气味儿就香的不得了,是个男人都没法抗拒,亲一口更不得了,保证什么样的男神都手到擒来!”中年女性得意地道:“我进游戏前喜欢一个小明星,钱花了不少,但别人明星怎么可能搭理我这种一般人,就是想包他,也还有大把年轻的女玩家。”
“用了这支口风,那小东西立马改了口风,姐姐姐姐地叫个不停,没几天就睡到了一起,不过我嫌他太黏人,前两天又换了个。”
两名女玩家动心不已,其中烫卷发的女人追问道:“有这么神吗?我们也买过一些特殊产品,效果一般般。”
“姐我还能骗你?”中年女人又道:“这是从其他虫洞点弄来的货,量少难拿,你们去过多少分区,哪能碰得上!”
两名女玩家犹豫了一下就付了钱,中年女人又道:“这玩意儿睡前涂还能美唇,保准儿能让你们嘴唇看起来像果冻一样,谁见了都想咬一口。”
这话搔到了女玩家的痒处,另一个短发女人道:“虽然不一定要用在男人身上,但谁能拒绝让自己看起来更有魅力?”
“就是这个道理!”中年女人推销成功后又将目标转向了后面织毛线的女人,她坐过去说:“大妹子这花针勾的不错。”
“我不买口红。”女人头都没抬,手指动的飞快。
“不买也可以聊聊吧。”中年女人笑眯眯地道:“大妹子结婚了?这是给孩子织的吧?”
“咱们女人不像男人那么心大,比起在游戏里杀进杀出,当然是在家陪着孩子看着孩子成长更好。”
“日常花销也要紧着孩子来。”
“不过进了游戏也没办法,只是可怜孩子没人陪伴。”
“你听说过妈妈香吗?”她话锋一转。
织毛衣的女人没搭话,中年女人丝毫不觉得尴尬,自顾自地道:“妈妈香其实就是从母亲体液中提取的体香。”
“听说这是一个著名的香水师发明的方法,她得了绝症快死了,但孩子又小离不开妈妈,她担心自己过世后孩子会不习惯,于是用自己的体液提炼了一瓶香水,洒在床单上就能让孩子感觉像是睡在妈妈怀抱里。”
她说着拿出一个针筒模样的道具,“这就是制作妈妈香的道具,你要不试试看?不过这道具提炼出的味道成年人可能闻不到,毕竟只是人的体味。”
织毛衣的女人这才抬头看她,一双红肿的眼睛下全是淤青,她嘴皮轻动:“我三个孩子都死了。”
中年女人也接不住这话,过了几秒才说:“这世道,活着也未必是好事。”
女人又继续做自己的事。
中年女人已经找完这节车厢所有的女玩家,正要去下一节车厢的时候严嘉鱼回来了。
她热情地迎上去,“妹妹皮肤可真好,护肤肯定讲究。”
严嘉鱼颇为赞同地点头。
中年女人拉着她在徐获对面坐下,又搬出之前对付两名女玩家的话术推销自己的护肤品,不过严嘉鱼却问:“你用过吗?”
“瞧妹妹你说的,我自己卖的东西能不用吗?”
严嘉鱼偏头打量了她一下,“我看效果很一般啊,不如你试试我的。”
她掏出一瓶宝宝霜放在桌上,“纯植物成分,我从小到大都用这个,效果显著。”
中年女人笑容僵了一瞬,立马把手里的东西换成了口红,“女为悦己者容,年轻女孩子嘛,就是要打扮的漂漂亮亮,这样你男朋友肯定舍不得离开你。”
她指着徐获,严嘉鱼也看了徐获一眼,“他不是我男朋友。”
“只要不是亲戚,俊男靓女,要成还不简单?”中年女人一副过来人的模样,“用了这支口红,肯定心想事成!”
严嘉鱼往嘴里塞了块肉干,“想发财也能成吗?”
中年女人又是一噎,然后迅速转变口风,“增强运气的道具我也有,就是贵……”
严嘉鱼小叹一口气,“你猜我为什么想发财呢?”
中年女人呵呵一笑,果断放弃这一客户,将目光投向了徐获,“这位先生器宇轩昂,桃花运肯定好,要是再配上一两件增加魅力的小道具,想做什么事都一定顺风顺水!”
徐获指了指自己的耳朵,然后摆摆手。
中年女人笑容有瞬间消失,严嘉鱼在旁边翻译,“他跟你说他是聋子。”
中年女人提脚就走。
车厢门开了又关上,严嘉鱼把零食抱到桌上,然后叫来乘务员。
拿到菜单后,她以最快的速度定了几个菜,又问徐获:“你想吃什么?我吃过车上的大头白蛙,味道可好了。”
徐获点了今天的特色菜,递回菜单的时候夹了点小费在里面。
乘务员面带微笑地问:“两位要去餐厅用餐吗?”
“等会儿去餐厅。”徐获道。
“那好,我会提前过来通知两位。”乘务员说完离开了。
列车上的餐食异常昂贵,那几个打牌的等乘务员走了招呼徐获两人一起热闹热闹,徐获没有兴趣,严嘉鱼过去了,好奇地问:“你们这个牌怎么打?”
“简单,”一名玩家快速说了规则,“你是新手,前三把输了不收你钱。”
赌局重开,前三把严嘉鱼都输,其他人也如约没有问她要钱,但是从第四把开始,她只赢不输,杀得旁边几个男人脸都有点挂不住了。
严嘉鱼见好就收,笑嘻嘻地走回来跟徐获说:“我把今天的饭钱赢回来了。”
“早知道要输,还不如自己买点好吃的。”隔壁一个一脸倒霉相的玩家垂头丧气地道。
严嘉鱼爽朗一笑,把自己储备的食物提了一口袋倒在他们桌上,“我请你们吃各地的特产啊。”
打牌的几个牌也不打了,嚷嚷着见者有份,又分给了同车厢的其他玩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