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格格党”最新网址:http://p7t.net,请您添加收藏以便访问
当前位置:21格格党 > 武侠修真 > 千秋宴 > 言家

言家(1 / 1)

上一章 章节列表 下一章
好书推荐: 穿越后我靠木匠系统走上人生巅峰 瑰夜意浓【娱乐圈】 古代第一女律师 星桥 剧情?关我女配什么事 成为大陆最强后才发现是家族继承人 娇弱小哑巴易推倒 (女尊) [HP]谁还不会吃绝户了?? 和敌方上将be后 忆浔炎

“长富,只要我把池里的人参灵芝挖了,给姨娘吃了,姨娘的病就好了,我就……”

“是啊,奴才都说八百了,二小姐快去西院挖吧,你瞧瞧,日头恁大,没准那人参快被虫儿精吃完了,再慢着呀,怕就算挖出来也不新鲜了喽。”

“长富,你……你不会像爹爹一样骗我吧?”

“哟,二小姐,你这说的什么话,主君可是一言……什么鼎的大官人,怎么能骗你呢?唉,要奴才讲,白姨娘真是可怜见的。奴才也是听院里的碧荷说的。碧荷,你可知道?所以着二小姐你也见啦,昨儿个白姨娘那咳出的血,真真是阎王爷见了都不忍心哪……这回若是白姨娘的病好了,阖府高兴,正逢主君高升,可不就是双喜临门!”

日头悄然烈了起来,簇簇光映照着言家西院一角,葳蕤草木,野尘纷飞,想是寻常时分无人来的去处。

却当可见一鬼鬼祟祟的麻脸男子猫着腰,不停歇着讲这西院早已颓败的淤池里藏了个什么样的“灵丹妙药”,若是言家二小姐身为白姨娘的亲生骨肉,为母受苦寻方,该是如何的孝感天地。

年仅六岁的言朝兮仰了脑袋瞅着长富那张阴恻恻的麻子脸,眉头皱起,不知不觉地往后退了几步。

长富下巴上的大黑痣长毛随着笑抖了几抖,他仿佛丝毫不知尊卑礼法,一边口无遮拦一边倒悄然逼近了言朝兮几分,方看清这稚子模样。

她前额留了齐刘海,倒已长得遮住了目睫,头顶了两个以红艳丝带束着的小髻,着一身半旧的梨白襦裙。

那红丝带还是石嬷嬷捡了系贺礼的小带,库房院里角落堆了满地,遂给言朝兮做了发带,说是“添添喜气”。

艳阳温柔,显得她皮肤白皙,额发灿金,只端的乖巧至极。

“那长富你要在旁看着,可不许走开,”言朝兮与长富话里话外绕了许久才下定决心般言明。她倏地站起来,瞅着西院那扇破旧的木门粲然一笑,眸里仿佛是揉碎了的星子。

长富那张麻子脸笑开了花:“自然自然,奴才就在外头,半步……不,是绝不走开,这样,二小姐可放心了?”

听了长富最后一言,言朝兮推门刹那却回头愣愣地瞧了他一眼,后重重顿首,像只野兔从推开的小缝钻了进去。

梨白裙裳野尘从木门间忽地窜飞,后许泯灭于和光中。

长富见言朝兮终于步入圈套,立即变了副面孔,嗤笑一声,随即眼珠子乱晃乱瞟,躲了个角落才小心地掏出怀里的银角子,牙磕的生疼才放回,接着扭首便离开。

他离走得实在干脆,心里爽快的很,还哼着不成调子的曲儿,暗躲了言家大院的奴婢,东观西望着自小东院偏门溜出偷懒找乐子去了。

长富琢磨着,反正日头还长着呢,这姨娘生的小姐和她较真作何,不过就是好骗的很,让他白得了几两银子。

临都,南芮国的皇城。

在临都瞻星楼顶阁抛一绣球,也许是佳人觅才子,才子打马御街前,赶赴琼林宴,但也许砸了哪个达官显贵的脑袋,闹个红白脸。

言府,临都的犄角旮瘩。

在言府,有善有恶。不在于言大人翰林高升,那个十年前在瞻星楼被砸到绣球的清正品端探花郎,有没有太在乎庙堂之高倾慕于江湖之远。

这厢言家阖府忙得着急,前院又唱到某大官人携自家晚辈拜访,当然无人在意那庶出的二小姐今朝又是上树摸鸟还是下池捉鱼。

金轮灼灼,熏得小池塘中的淤泥愈发污浊恶臭不堪。

言朝兮费了好大的劲抓住墙壁的枫藤不让自己落进池子里。延着池子的泥里她都搅了个遍并未见到什么人参灵芝,倒是长富说的虫儿精许久未见生人,攀到袖里玩耍,被她细细捻离。

稍晌,左指尖忽有滑溜溜的触感,言朝兮停了右手里的活计,惊诧着甩头看去,竟是条花壁虎。

天地瞬静,腾风过耳。

言朝兮心头小天地顿时洒落了满满的红豆饴糖粒子,泠泠作响。

她在小东院也是见过这四脚蛇的,但这么近,倒也只呆着,不敢动分毫。

言朝兮晓得自己是个慢性子,母亲也是这样讲的。她学说话晚学走路晚,生来就与聪慧伶俐不搭边,甚至于喜怒哀乐都是寂然,旁人轻易不察觉。

言家的许多丫鬟和嬷嬷都讲,二小姐好在有个官宦小姐出身,哪怕是个庶出,也不必与贩夫走卒做妾,至于平安无事到豆蔻之年,兴许可以许个门当户对的郎君,再走运些便也是一胎得子,嫁进时不受婆母难堪,为夫家劳碌半生后,夫君逝了挣得个贞节牌坊,那便是白姨娘祖上积德。

在言家,一个庶出小姐的一生,竟连府上洒扫庭院走泔水的嘴碎奴才也能说上几句。

言朝兮就是这样从旁人的口中早早拼接出自己的一生。

这尚是南定十四年,言朝兮六岁,她也不懂阿爹擢升的光耀,白姨娘日日咳血的光景意味如何。

尽管碧荷常讲二小姐愚顽种种。

但不妨事,言朝兮还有大夫人可以悄悄喜欢,大夫人就从不这样讲。

紫蕊姐姐也与她解释,“怕就怕二小姐越讲越笨啊。无妨的,二小姐能平安长大嫁个如意郎君就好了。”

赤乌西去,墙影斑驳。

言朝兮的齐刘海沾了汗紧贴脸额,粘腻得已经无感。瞬息间,她还是瞪大眸子,一惊异起胡抓了那四脚蛇的尾巴,手心被乱划时才觉恐慌,终是挣扎着歪身后倒。

“母亲!”

丹灵匿,西院霎时显得肃冷,无边野风穿堂过,寂无生灵,只剩一声空唤惹人惶惶。

薄暮栖山。

待言家主母宋端娘领着各个管事嬷嬷盘点妥当了近日的贺礼,熟知了各项人情,理好月底内宅繁冗之事,终能安坐饮口茶歇息才发觉此刻的言府“清静”非常。

宋端娘轻合瓷盏,以巾帕微微拭唇,究竟还是蛾眉微蹙。

言家无高堂,她亦了然自家官人未回府定是被江典籍一干人拥往夙园相庆,吃了酒好像念叨着文史诗赋就越发爽快,想是非到夜半不回。

至于……漪兰小筑的那位就是个心思百绕的闷罐子,怕是回头又酝酿这般那般的污糟事,只是兮姐儿明面上唤那白璎璎声姨娘,终究还是骨肉不离的亲母女。

她狠不下心因着白璎璎那龌龊手段就对个孩子如此苛刻,倒是昼再长,也有条不紊地吩咐传膳,顺理成章地唤了身旁向来稳重心细的紫蕊。

宋端娘转身步往内间,在黄花梨镜台前坐下。紫蕊晓得便先帮衬着卸下繁琐的赤玉华胜,累丝雀簪等发饰,细拆发髻以玉梳慢理,再着以简素轻巧的白玉钗环。

紫蕊是她心腹,服侍再周到不过,但宋端娘依旧拧眉,敛了敛眸色,慢言慢语道:“兮儿呢,可是一天都在东院子,或又在哪处玩耍,底下的奴仆可是瞧见过。”

“她今日晨省,倒是念过我这儿的私厨做的糖醋鱼极好吃,也是酉时三刻了,你去寻寻,恰让她再尝尝。”宋端娘眸间染了点笑意。

但念及他事,嘴角扯了下来,吩咐道,“但若是……在白姨娘那已用完膳便不必如此了。”

紫蕊凝神听毕道“是”,又扫了眼那镜台上被取出的小银镯,后缓退出屋子再着人送水和帕子供以梳洗。

紫蕊暗想着二小姐素日爱在外头玩耍,从前忘了时辰也是有的,便先使腿脚利落的总角小奴喜墨去东院打探,见喜墨许久未回,她又招徕同样是宋端娘侍前的紫苏。

二人步过垂花门,再速速走上抄手游廊,紫蕊攒眉低语道:“夫人方才令我去寻二小姐来。但今个儿内府事务繁忙,我倒未留意二小姐的动静。我们府里也不似世家勋贵及早便给小姐开蒙,请夫子教导嬷嬷训礼。那白姨娘病了也有段时日,二小姐年幼,平素是不大受管教的。你这又如何,今着可曾瞥见了二小姐?”

紫苏方才还在叫小婢子们帮衬着拾捡药材,没头没脑着被紫蕊招去,听了她此番话,撇了撇嘴,冷言道:“不过一个庶女,还是那狐媚子生的,要我们夫人多相看一眼,真是好大的福气!”

“你也收收你那性子,咱们作夫人陪嫁进言府也有十载,走出去了,如何做事说话都是静尘院的脸面。合着白姨娘是个妾翻不起大浪来,二小姐也是主君独得的亲女,夫人大度着便多加照拂一分罢了。”紫蕊淡淡道。

“哼,总之我是没瞧见,我们院里的奴仆们是从早忙到晚,那劳什子小筑的小婢子和奴才们倒好,一个个惫懒的很,白日不是躲无人地方乘凉就是偷溜出去,想是她不是待东院子里头就是被糊弄去了罢。我这还要分拣药材,你自去寻了便是。”紫苏没好气道,随即扭头便走。

紫蕊心里哀叹口气,出了院门待了一刻,正心焦那去东院跑腿的喜墨小奴怎还未回来,就远远瞧见了从东处小奔而来的二人,后一人正是白姨娘跟前的碧荷。

打头的喜墨奔得上气不接下气的,但亦恭敬老实地抢先回道:“紫蕊姐姐安,奴才来时二小姐并未在小东院……漪兰小筑那儿也一天未见着二小姐了,白姨娘知道此事后,说因着病不方便见风,便使了这位姐姐来夫人处打听。”

还有一句话喜墨嗫嚅着不言,他低首时还偷偷瞧了瞧碧荷。

喜墨是才新进言府一个月的小奴,这刻他却心想,这言大人是翰林名士,再清正不过,主母也是不偏不倚,言府规矩公正。

路上他牢牢记得要寻那二小姐,便捉了个东院的婢子,“好姐姐”一个接一个地唤。

东院的小婢子自是架不住,也不耐得很,翘着兰花指促狭地指了条荒径。

喜墨不疑有他,却是骇了一路,暗想怎小东院长了满墙的红丝草都没人修理,看着瘆人的很,推门进去屋里落的灰呛死人。

他正往里间去寻,就是这个碧荷冷冷地在背后质问,骇得他一口气险些喘不上来,一言不发地跑了回来。

他再也不去小东院啦!

紫蕊听罢,心道是这白姨娘底下人的作风,后不发有些心惶,她是夫人面前最得脸的侍女,怎能被今朝此事难倒。

她暗自提了口气,面目肃然,不与碧荷多语一字,转头着人回禀夫人,紧接又引了院里素日机灵胆大的几个奴仆,一干人提了灯笼行往西院。

不在东院正院,只能是西院了罢,紫蕊暗忖。

“二小姐素日贪玩没个正经,这回寻着姨娘定是严加管教,不劳主君和夫人费心。”碧荷观望了紫蕊这番“大动干戈”,暗暗讥讽道。

“你也晓得是漪兰小筑松懈看不好人,那与其在这耍嘴皮子,不如帮着寻寻二小姐。”紫蕊冷言道,又加快了脚步拉远了与碧荷的距离。她虽不是紫苏,但也不屑与这没眼色的小人为伍。

言府要说还是使了临都宋家的名头,另有些宋端娘嫁妆的底气,便估摸了盘下,在寸土寸金的临都,论地方丈量也有些牌面。

天色渐暗,这二小姐年幼又向来少言,寻着着实麻烦的很。

因着近有喜事,游廊园子各处皆有奴仆掌明灯而点挂,见大夫人侍前的紫蕊行色匆匆,一路奴仆四散着呼唤二小姐,便知有要事发生,懂情理的互报风声便也紧唤起来,书屋的奴仆也去凑了热闹。

“二小姐,你在哪儿,夫人正寻你呢!二小姐!”

夏夜里,虫鸣阵阵,混杂了此起彼伏的叫喊。

喜墨提着灯笼喊破了嗓子也没瞧见那二小姐,他急于立功,便索性钻了廊外的假山草垛去碰碰运气,倒听见断断续续的低吟,心念着怕不是猫儿什么的,孩子心起,拿灯笼往声音源头戳去,方见到了他这一辈子都忘不掉的景象。

“啊!”

这一晚,喜墨的鸭嗓贯穿了整个言府。

喜墨看见的是个只露出一双黝亮眸子的泥人;被寻了许久的二小姐言朝兮看见的是个大红灯笼光映照出的八字眉豁牙小哥儿。

论夜中惊恐,实在难分伯仲。

上一章 章节列表 下一章
新书推荐: 擒龙 【剑修】 仙为仆,帝为奴,满宗弟子皆离谱 仙路苦行记 武圣:从数据面板开始! 重生为鲤,修成万妖之祖 仙侠世界:肉体凡胎也能无敌 九天神诀之王 什么?我是仙人转世? 家族修仙:李氏仙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