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校里的路灯早就亮了,任怡然今天画完画的心情很好,最后走出校门的脚步都是快乐的,这一次路灯下的影子不再孤单。 眼看着227路公交车马上开走,任怡然顾不得什么拉起木离手腕就往前跑努力赶着,奋力追赶着时间,敞开怀抱地拥抱空气,秋天落叶扫过的每一处都留下了它对大地最后的亲吻。 木离很快地追赶上任怡然步伐,反握起任怡然的手,奋力奔跑着,但是还是没赶上公交车。 等到两人跑到公交车站的时候都已经是气喘吁吁,撑在膝盖上止不住地放声大笑,也不用去管旁人的眼光,在这个世界里让自己快乐才是最重要。 其实有时想起来青春正好,想跑的时候就认认真真来一次,想笑的时候笑从来就不需要找什么理由,想和这个秋天再多一点亲近。 等到呼吸平稳了些后,两人坐在公交车站的椅子上,看着眼前不断驶过的车辆,耳边是风吹过树叶卷起落叶沙沙声。 “木离和你讲个故事,你可不许嘲笑我啊”任怡然两手自然地撑在膝盖上,看着路对面变化的红路灯。 “其实呢?小时候看动画片,不是总有什么从外天空来的的精灵,仙子啊。每天我都天真地想着是不是每个小朋友都会有一个精灵陪着,为什么我没有遇见?直到有一天邻居阿姨送了我一只小猫,她叫小秋,陪我度过了许多寂寞无助的日子,听着我每天絮絮叨叨说些没营养的话,我特别特别喜欢她。但我,我父亲是个赌鬼,他把它卖了,还骗我说是丢了”任怡然的声音不知不觉中变得有些颤抖。 “开始我还不知道,我在巷子里不停的跑不停的跑,每次跑到巷子的尽头再也有路了,每天都哭着找它,可我再也没能找回它。它陪我度过的时光给了我陪伴的耐心与绵绵的温柔。你今天画在画上的那只小猫真的很像它,我也很想它”任怡然不知不觉就变成低着头盯着脚尖。 木离握住了任怡然的手,一贯是他独特清朗的声音:“你不是还有我在身边吗?以后我给你陪伴与绵绵的温柔。” 还有一句木离没有说出,那就是。 我也想你了,怡然。 这天回到家后,任银华女士已经做好了饭就等任怡然回来。 任怡然今天很开心,回到家也注意到任女士脸色有些不好,还对她说了一个话,并没有把今天画黑板报的事情跟她说实话。 而是对她撒谎说,只是陪朋友去书带你买书忘记时间回来晚了糊弄过去了。 任女士没有再继续追问下去只是让她去洗下脸后过来吃饭。 任怡然走到洗手台镜子前,低头接了一捧水浇到脸上,一边心想:应该没穿帮吧。 随便搓了两把脸抬头就看见镜子里的自己,额头上沾了一点红色水粉颜料还没洗掉,残留在额头上。 但好在有刘海遮着,任怡然也不太确定妈妈是看见了还是假装没有看见,但看她的反应应该是没有发现。 洗干净脸擦掉最后一滴水,任怡然还没走到饭桌前,就看见任女士正低头回手机里消息,见到她走过来才匆忙收起来。 给她夹了一筷子的菜,说了一句:“吃饭吧,吃完饭赶快去复习。” 任怡然刚刚鼓起想戳破在她们俩之间一直存在假意维持平静的泡泡的勇气,却又被这轻飘飘一句话磨灭了。 “好。” 任怡然不再多说了,只是埋头吃饭,也忽略今晚电视并没有播放热闹的电视节节目欢笑声。 客厅里只剩下母女两人在沉默的吃饭,回应她们的只有碗筷碰撞声。 饭后任怡然没有再多停留,而是打了声招呼就上楼把自己关进房间内,轻快地锁上了门。 “布丁!你又在我的房间呐”任怡然甩下书包丢在门边。 一蹦一跳地扑向布丁,把它举起来挥了挥它的爪子。 “布丁,你知不知道我今天有多开心!最近我认识了好多新朋友,还有还有,我今天还画了画,木离他真的很好很好。” 任怡然没有举他太久就把他放下了,发现它的毛上竟然也沾上了颜料。 “说,你是跑到哪里去了怎么也沾上看颜料,是不是偷玩了我的颜料”任怡然把它放下,笑眯眯地拷问他。 结果当然是只得到听不懂,布丁连用几声喵语表示反抗。 任怡然也没太纠结为什么布丁身上也会沾有和她一样的颜料,现在她有一件更想要去做的事情。 任怡然迫不及待地搬来椅子,垫在脚下费力地从书桌柜顶摸出了她心心念念的颜料与画笔。 时间太久,想当初颜料被她一气之下丢上了柜顶,她再也没有勇气去再次触碰它。 这一次重新拿起画笔,再次画,也是木离给的勇气。 今晚下公交车分别前,木离追上她,对着她自信地喊着:“怡然相信我,去做任何你想做的事情,我永远在你身边。” 路灯下,少年好像会发光,眼睛里好像藏了碾碎了点点星辰,好像每一次木离都会无条件站在她身边,一次次坚实有力的回应。 回到家中,拿出画板,铺上画纸,笔尖一笔一笔勾勒少年俊秀的眉眼,灰蓝色的头发,到最后笑意刚刚好。 这一次任怡然,好像确定了。 她好像喜欢上木离了。 喜欢他的温柔,喜欢他举手投足间的自信,喜欢他每一次的害羞的小表情,喜欢,就是喜欢。 任怡然始终相信如果这个世界上如果真的有喜欢存在,那也一定是世界的某个角落两个孤独的灵魂相遇,互相温暖。 一切的相遇和安排,就像是夜幕降临前,四周的灯瞬间亮起,而爱人就在眼前。 爱与被爱本身就是很美好的事情。 任怡然开心的是她隐约也能感觉到木离似乎对她也有所不同。 任怡然对待任何事情态度都是认真的,所以在第一时间察觉到自己对木离产生了喜欢的感情时。 她没想要藏起来或是掩盖起来这种感情,而是给自己一段时间,真正静下来,让自己想清楚这份喜欢应该摆在的位置。 想清楚,就是喜欢后,那就勇敢一点。 想清楚后,任怡然打算告诉木离,不然自己这样揣着明白当糊涂,对木离不公平,一直享受着木离带给她的温暖。 夜色已深,任怡然画完画后实在太困了,但还有一大堆作业没写。 只好强撑着困意,写着写着就再一次在书桌前睡着了。 第二天再次从床上醒来,揉了揉睡懵了的头“我怎么又在床上醒过来,写作业写成精了,我怎么不记得是什么时候爬上床的”。 突然脑海里闪过一个画面,又是那个紫灰色的头发的男人出现在自己梦中,还是没看清楚他的脸。 这一次先听见他好听的笑声从头顶传来:“这画上的是我?我还是第一次有人为我画画”。 任怡然分不清声音是从哪传来的,以为还是在做梦,抬起头迷迷糊糊地回话。 “喂,我怎么又梦见了你,才不是画你,是他的,给他画的。 接着就听见脚步声渐渐靠近自己,气味是熟悉的,声音是熟悉的,可就是记不起。 任怡然又听见他赌气一般地说:“啊真的记不清我?好吧好吧,都怪我,不该把紫兰香剂量搞错了,一不小心加多了,之后等香淡下来就应该可以看清了。” “你在说什么东西,好吵,我好困,拜托你在我梦里安静点,我真的好困”任怡然捂住耳朵,闭眼靠在桌子上,看起来真的很困了。 木离放轻脚步,小心翼翼地走到任怡然身边,然后抱起她轻巧地将她放到床上又盖好被子。 才将手背悄悄地靠在任怡然脸旁,无比温柔地对她说了最后一句。 “晚安,我永远的人类女孩。” “明天见。” 任怡然在昨天一晚想清自己对木离的萌生出的感情后,今早还不知道要怎么面对木离。 可是等到她今天早早地就来在站台等公交,站台人并不多,任怡然很期待能看见木离,但却迟迟不见他的身影时,很失望不甘心。 任怡然明白了,身边会路过许许多多人,但自己只会留心他会不会在。 任怡然就是任怡然,木离也还是木离,并不会因为一个晚上就变了,该是什么样就还是什么样。 纠结的心绪随着公交车一路走走停停颠簸得一起一伏。 多托蒋睛的帮助让任怡然也看过不少言情是小说,曾今的她还偷偷在心里想过小说中的男女主角真麻烦,喜欢就说出来在一起不就行了,哪里有那么多的曲折与犹豫。 但现在轮到任怡然了她自己也免不了总是想东想西,想到底木离给的温柔与偏爱是真的吗?还是自己的错觉脑补的多。 任怡然很讨厌这些模糊不清的感觉,明明昨晚就已经想通了,现在却有想要临阵脱逃的冲动。 别看蒋睛平时看起来大大咧咧,但是她心思很细腻,上完早读后就发现了任怡然今天似乎总是走神又重复地做着同一件事。 不对劲,有事! 蒋睛下早读后,就先一步走到林浩野桌前,敲了敲他的桌角,把从趴在桌子上补觉的林浩野闹醒。 “又干嘛呀,祖宗,昨天半夜你是心血来潮跑到我家拉着我看鬼片”林浩野听到声音迷糊地抬起头,语气满是无奈没有丝毫不耐烦。 蒋睛敲过桌子后见他还不太清晰,又开始扒拉他的手:“哪有?明明是你看电影看到一半上头了,自己不敢继续看还拉着我不让我回去。” 林浩野逮住她的手自然的握住她的手腕然后,然后就移开了“你看完电影就睡了,我呢,我还要当大冤种给你补作业”说完就准备继续低下头睡,手上依旧是握着蒋睛的手腕。 蒋睛被他握着手,突然想起昨晚的场景,他也是不由分说就拉起自己的手,明明是害怕恐怖片还嘴硬着说是怕她害怕逃了,手腕就这样被他握着握到电影结束,手心的热感不断传到她的皮肤。 有些痒,挠了一下还是痒,不知道到底是心痒还是哪个部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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