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瑶暗自握紧了手中弯刀,准备拼死一战,身后却忽然传来一声熟悉的轻笑。 她瞬间转身,裙摆划出一个漂亮的弧度。 面前是一条长着翅膀的银色长龙。 古典记载,只有应龙才长翅膀。 银色鳞片在日光下闪过五彩斑斓的光泽,随着他的摆动光泽流转,长长的翅膀张开落下的阴影将镜瑶掩盖。 镜瑶仰望着他,目瞪口呆,竟忘了害怕,难以置信的问:“是你吗?司寇宴。” 他看起来漂亮极了。 “你说呢?” 应龙慢慢变小,看起来像是一条长了翅膀的蛇。 他游到已经成了灰烬的大蛇旁边,将地上的妖丹吞了下去,而后又游到镜瑶面前望着她:“你怎么在这里?” “这话该我问你吧?” 镜瑶蹲下身,看小应龙睁着一双清润柔亮的大眼睛望着她,竟觉得有些可爱,忍不住摸了摸他的龙角:“先前我在京都,你也去了京都,现在我到云谷山,你又来了云谷山,你来做什么?” 司寇宴躲了一下,大眼睛微微眯着,危险又带着警告的意味。 镜瑶讪讪收回手。 他的声色还是一贯的清凉如水,没有半分情绪:“去京都是为了取回护心麟。” 那时候喝了现行水,又耗费了灵力,出了王府就差点儿现行,京都自然是待不下去了。 “那你来云谷山呢?是为了什么?” 云谷山灵气充裕,适合修行,要是能找到仙花仙草,或是别的妖,夺了妖丹便能更快恢复修为。 她这种心地纯良的小仙女,肯定不屑此道。 司寇宴扭过头,语气冷淡:“与你无关。” “行。” 镜瑶点点头,很好。 与她无关,她也不必多管闲事,转身便走了。 裙摆随步伐翻飞,绣着云纹飞鹤的白色长靴踩在干枯竹叶上,发出清脆的嘎吱声响。 司寇宴伸着脑袋望着她离开的背影。 他跟蛇妖打架的时候被它咬了一口,中了蛇毒,暂时化形不了。 有镜瑶在身边,要是遇上别的妖或者修士,也能安全些,随即张开翅膀跟了上去:“你去哪儿?” 镜瑶头也不回,原话还给他:“与你无关。” “你就是这么对你救命恩人的?” 镜瑶转身看着他,尽量心平气和:“是你说出了穷极渊林就把命还给我,而且我刚刚救了你,我们两清了。” “我没让你救。” 他虽然失了三百年修为,但还不至于被那傻大蛇威胁性命,只是不慎中了蛇毒,变得麻烦些罢了。 镜瑶听了他这话,一口气涌上心头,她捏紧了拳头,努力压下心里升上来的气,咬牙道:“那也是两清了。” 转身时视线扫过躺在地上的周念休,他身上穿的是云谷派弟子服,而且看他先前的样子应该不认识她。 镜瑶忽然想起来,在丹丘时似乎已经有几个月没有见到青崖,她并不关注他,也很少注意跟他有关的消息。 看样子,他不在的那几个月是在人间历劫? 别人历劫是洗去前尘,重新投胎过一生,而后经历人世间七情八苦,最后按命数身陨回归仙位,便能完成历劫,顺利飞升。 可是她呢? 她的劫可是太难了。 虽极不愿意看到青崖那张脸,但他方才也算是护了她一回。 镜瑶走过去探了一下他的气息,又摸了一下他的脉搏,只是受伤昏了过去,死不了。 远远听到有人在说话,应该是先前逃回去的云谷派弟子发现他不见了,带着人找了过来。 镜瑶起身快速离开,司寇宴默默跟在她身后进了竹屋,他睁着一双大眼睛左右看了看。 屋内只有一张床,一张桌子四条凳子,桌上放着一个茶壶,再没有别的陈设了。 镜瑶耗损了大量灵力,回到竹屋便坐在床上打坐吸收天地灵气。 司寇宴见她脸色苍白如纸,像个玉瓷娃娃一样容易破碎,没有打扰她,安静躺在地上修炼。 日月交替了几个轮回之后,夜晚降临,乌蓝天空中挂上一轮满月,如碧玉盘子一般皎洁生辉,清亮光辉洒在竹屋,在地上落下一层银霜。 竹林随清风摇摆,窣窣作响。 镜瑶才恢复一丝红润的脸色逐渐变得苍白,她额上浸出薄薄冷汗,浑身都开始冒着寒气。 一开始她还能镇定自若的打坐,用灵力抵御寒气,渐渐的便有些力不从心。 寒气如冰一般从脚底开始慢慢往上爬,直到她全身都覆上一层白霜,整个人渐渐无力的倒了下去。 司寇宴被镜瑶的动静惊醒,骤然睁开眼睛,看到她倒在床上控制不住的颤抖,整个人都被寒气侵蚀。 他那双大眼睛变得幽暗,眉头也皱了起来。 极寒鸾羽的寒性只会一次比一次强。 镜瑶为了救人耗损了灵力,想要熬过去,必定会很痛苦。 想到她先前说的两清。 司寇宴游到镜瑶身边,身形变大了几倍,用尾巴将她圈了起来,翅膀张开如手臂一般将她搂进怀里,用身体帮她取暖。 他消耗灵力浑身散发着微蓝的温暖光芒,在漆黑的夜里将整个竹屋照亮。 镜瑶冷得浑身疼痛,迷迷糊糊中感觉到温暖,忍不住伸手抱住了司寇宴。 她嘴里呼出的气还冒着白烟儿,一股微凉的风如羽毛挠痒扫过司寇宴的颈项,他瞬间如小猫炸毛一般张开翅膀,整个人都僵住了。 “冷……” 身上的温暖一离开,镜瑶便感觉冷,控制不住的颤抖,怕怀中温暖的柱子也离开,她死死抱住司寇宴的腰身。 司寇宴皱眉闭了闭眼睛,极力忍住了将她掀出去的冲动,咬牙冷声道:“镜瑶,放手!” 镜瑶闭着眼睛,疼得七荤八素,此时哪里顾得了他生不生气。 她只知道离开怀里的温暖就会很难受。 身上的温度没有回来,镜瑶眉头皱了起来,苍白冰冷的小脸儿贴着他的鳞片,樱唇嗫嚅:“冷……” 司寇宴再次闭了闭眼,抖了抖翅膀,长长呼出一口气。 随后翅膀渐渐收拢,将她整个笼罩在怀中,几天几夜没有休息的两人相拥着睡了过去。 清晨第一缕阳光透过竹屋缝隙照进来的时候,司寇宴猛地惊醒。 低头看到怀里的人儿睡得正香,苍白的小脸儿终于有了一丝血色,干燥的嘴唇也变得有光泽,她的身体已然回暖,抱住他腰身的手却死死不放。 司寇宴扯了一下嘴角,还想两清? 现在看你怎么两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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