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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6. 056 “儿子大了不由娘啊。”……(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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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朝后, 梁夏把礼部尚书跟沈琼花留下。

沈琼花去御书房的路上还嘀嘀咕咕,心道今日春闱放榜,把礼部尚书留下她能理解, 为何把她也留下?

她一个武将, 当年是通过武试得的功名, 对文试是一窍不通啊。

文人有榜下捉媳的传统, 武将没有。

而且跟别的武将不同, 她能娶到沈氏这么好的夫郎, 全靠她当初打的一手好拳,这才入了她夫郎母亲的眼, 从而把儿子许给她。

沈琼花这么多年来一直有些纳闷,她岳母怎么会喜欢看她打拳呢?

其实她岳母是个文人,族内往上数八代,都没一个会武的。岳母本人也爱文, 平时就喜欢跟好友拽些诗词歌赋啊什么的, 虽然官位不高, 但她本人也没什么远大志向, 乐得清闲。

沈夫郎家里姓万,万母性子随意潇洒, 从没想过让儿子攀高枝嫁给正一品的大将军,成为诰命夫郎,更何况她们万家还是文士。

这可能就是命中注定吧, 万母看她打完一套拳便上前问她姓名,然而那时,沈琼花也已经喜欢上万小公子。

成亲多年,沈家本应该成为万家往上爬的人脉资源,可惜岳母家中小辈们都走的是文试这条路, 沈琼花实在帮不上什么忙。

这要是走武试,落榜了她还能收到自己手下当个长随,奈何那群拿笔杆子的小辈们,全都摇头摆手,表示她们要靠自己得功名,不走沈府这条捷径,不坏她沈家名声。

沈琼花感恩在心,这些年每次陪夫郎回娘家,都会提前通宵背一夜的诗,务必让自己跟岳母之间能聊上那么三两句。

万母也会翻翻兵法什么的,争取跟她有话说。

沈琼花心里想象的儿媳关系,如自己跟万母这般。

她希望沈君牧嫁个身份普普通通的人就行,虽然平凡了些,但是能安稳度日一辈子。

像皇室的门槛就太高了,高到连将军府都不想仰头去看。

何况梁夏这么年轻,又坐在这个高位上,就算她不情愿,也会有人往后宫塞人。

利用后宫来稳固前朝,是历代皇上惯用的手段。比如先皇,季君后那么疯,她都没把人休掉,只因当时季家把持朝堂,皇上要依靠季家,这才对季君后多加容忍。

将来梁夏注定要走这条路,她有诸多迫不得已,必须收下一些男子,到时候让君牧怎么办。

她那纯白如纸,跟他爹一样憨如小兔一样的儿子,哪里斗得过那些后宅里挣扎出来的男子。

沈琼花说一千道一万,都不愿意轻易放弃自己那“折不会的兔子”。

“本次进士人数跟往年相比,足足少了三倍不止,”御书房里,礼部尚书说,“臣估计,是今年天寒地冻,很多举人并未能前往京城导致的,还有各地起义纷乱,环境动荡路途不安全,也是人数渐少的原因。”

先皇昏庸,各地这几年一直乱糟糟的,尤其是离京城偏远的地区,都闹着起义自立为王呢。

朝廷派兵绞杀镇压过几次,可效果不是很理想。

毕竟人要是活不下去,横竖都想反一把试试,万一成了呢。

至于这两年起义的人数增加,纯属因为粮食不够吃,天灾人祸造成庄稼减产,交完税剩下的就不够糊口了。

吃都吃不饱,哪里有力气看书跟进京赶考呢。

三月一日春耕那天,新上任的钦天监占卜了整整三次,每一次的结果都寓意着南方。

希望在南。

沈琼花身为武将,闻言免不得想的更多,南方是不是有人借“神女”造势,意图造-反?

梁夏手搭在龙案上,垂眸沉思,“我已经着人准备,最近将亲自启程前方南方查看。”

礼部尚书立马皱眉,往前半步,“皇上,您才登基不久就要离京吗?”

她道:“而且南方关于‘神女’的事情,至今传的消息都很邪乎,要不再等等消息,等打探清楚了,您再动身前往。”

梁夏摇头,“需要我亲自去才行。”

冯阮走之前特意交代的事情,梁夏不认为是小事。

梁夏看向沈琼花,“北方的异动也让夕颜跟木槿两位将军时刻留意,莫要腹背受敌着了别人的道。我已着兵部拟定单子,补发过冬物资,将同消息一起送往边疆。”

沈琼花做为将军,最爱听见的就是发粮草发物资,顿时打起精神,眼睛都亮了。

梁夏钓鱼似的,见她咬饵,才轻飘飘说,“琼花啊。”

“臣在!”沈琼花甚至觉得自己亲自押运物资去边疆都行。

梁夏微微一笑,“这次我出行南方,沈将军同行。”

沈琼花,“……”

“是。”

感情在这儿等她呢。

沈琼花木着脸,她就说她不喜欢文人!小皇上就是学文的!

八百个心眼子啊,一肚子的弯弯绕绕。

理所应得的给边疆将士们发点物资,就这都能“算计”到她头上。京中那么多武将,点谁不行非要点她,不就是希望她带儿子去吗。

她偏不!

礼部尚书问,“皇上您要是出京,京中交由谁人管理?”

梁夏早已做好打算,“到时候朝中的事情,就交由翰林院大学士江沣跟太傅蔡甜代管,这事我过两日早朝会说给群臣听。”

“我走后,殿试一事交由江沣负责。朝堂诸事,交给蔡甜。”

礼部尚书,“是。”

谈完正事,话题又回到当下的春闱身上。

李钱暗示礼部尚书,“这次进士当真只有三百人?”

礼部尚书一愣,眼见着冷汗都要下来了。

这里礼部来来回回核实统计的名单数目,难道出了问题?

“就只有三百人?”李钱问,“没再多一个?”

沈琼花以为春闱出了纰漏,也朝礼部尚书看过去。

礼部尚书恍然大悟,抬手拍了下脑门,懊恼道:“臣糊涂,连这个都忘了。”

礼部尚书心里实实在在松了口气,吓死她了,“其实本次中进士者,该是三百零一人才是。”

沈琼花好奇,“那怎么成了三百人?”

礼部尚书,“因为其中有一份考卷,答卷近乎完美,所有考官一致认为,此卷当得榜首会元,但——”

她话锋一转,“这份卷子拆原卷誊抄姓名时,才发现考生的名字有些奇怪,只写了一个字,夏。”

梁夏的夏。

礼部对于这事惊诧不已,怕弄错了,连忙对比考卷上的字迹,最后发现跟皇上的字迹一模一样。

这本该榜首的卷子,是皇上的卷子。

可梁夏是皇上,不能占用会元的名次。

最后批卷官们是又可惜又庆幸,可惜的是这般好的人才,不能以学生的身份夺得状元,不能打马游街圆了所有文人的梦。

庆幸的是,此等人才,是她们大梁的皇上!大梁,前途有望啊!

批卷官们好好将卷子收好递给礼部尚书,由她送进宫里,然后划去梁夏的名字,将同样出彩的陈妤松填进榜首的位置。

礼部尚书从袖筒中将考卷抽出来,双手递着交给李钱,“臣实在是忙忘了。”

她半夜收到的卷子,只因当时名次没出来,不能把卷子送进皇宫,这才由她贴身保管。

下朝的时候她还想着这事呢,谁知道皇上提起要南下的事情,一打岔,她就忘了。

李钱笑呵呵过去把卷子拿过来,见沈琼花扫了一眼,立马说道:“将军可要看看?”

“文试的卷子可跟武试不同。”

沈琼花纳闷,能有什么不同?

她还没见过文试的卷子,见李钱递过来,看了眼梁夏,低头缓慢展开。

不知道是不是她错觉,她总觉得梁夏坐的更笔直了。

沈琼花不写文章,但她这些年受岳母万大人的熏陶,多少能看懂,也懂得欣赏书法。

梁夏的卷子,打眼扫过去就觉得赏心悦目,她原笔迹的卷子上面只有字迹,没有批痕,而誊抄的卷子上,几乎批满了“o”,可见批卷官们对于这份卷子有多满意跟惊艳。

沈琼花像模像样地扫了几眼,虽然不太懂,但也觉得写的好像是不错,不愧是能得会元的文章。

沈琼花将卷子递还给李钱的时候,目光跟梁夏短暂的对视了一眼。

梁夏双手搭在膝盖上,薄唇微抿,黑白分明清晰干净的眸子,亮晶晶地看着她,文气白皙的小脸上,充满了期待。

她这会儿,像极了一个等长辈夸赞的孩子。

沈琼花,“……”

沈琼花搜肠刮肚的想句子,“皇上写的不错,字迹铁画银钩,刚劲秀丽,文章内容更是磅礴大气。”

谁说武将没文采。

沈琼花骄傲。

梁夏眼里露出清浅笑意,“能得将军称赞,说明我没辜负沈小公子的期待。”

“啊?”沈琼花没反应过来。

跟沈君牧有什么关系!

李钱卷起卷子悠悠说道:“沈小公子出宫前,曾祝皇上榜上有名。喏——”

李钱示意礼部尚书的位置,“刚才你也听见了,皇上的文采本该是榜首会元的,只是因原因特殊,今日才没将名字写在榜上。”

礼部尚书点头,“是。”

她已经看清皇上的心思,如今配合演戏,“虽榜上无名,可卷子内容实在出彩,礼部众臣心里有名。”

“劳烦将军帮我带个话,”梁夏说,“谢小公子祝愿,不负所望。”

礼部尚书跟沈琼花出门,沈琼花人都傻了。

她觉得今日就是个陷进。

偏偏小皇上还让李钱出去送她。

李钱问,“我去暗示两句?”

梁夏一脸认真,叮嘱道:“明示吧,我怕她听不懂暗示。”

明示都有可能装听不懂,何况暗示呢。

所以李钱追出来,送沈琼花出宫。

沈琼花眼观鼻,鼻观心,丝毫没有搭话的意思。

李钱不需要她说话,直接直奔主题,“将军啊,让小公子进宫,这也不是坏事啊。”

“您看,皇上跟小公子年龄相仿,又是女才男貌,多登对。而且您放眼整个大梁,能有几个女子能有皇上这般功名这般武艺。”

“您就忍心把您那样样出色又优秀的儿子,嫁给一个处处不如他的寻常人湮没此生吗?”

李钱知道沈琼花在想什么,挑着七寸捏,“虽说皇上身份高了些,可据我所知,您夫郎嫁您的时候,您也已经是将军了啊。”

当时万家将儿子嫁给沈琼花的时候,沈琼花身上早就有军功,已经是领兵打仗的将军。

万家不过小小的六品京官,将军府却是正一品,这中间隔的门楣差距,比将军府和皇宫大多了。

可万母依旧将儿子嫁给沈琼花,这么些年也没攀过沈家半分权势,甚至还时常往沈家贴补一二。

图什么呢。

沈琼花顿在原地,心头一震,好像陡然想通了一些事。

李钱笑,“将军,好好想一想我说的话。今日沈小公子生辰,皇上特以此礼,恭贺小公子十七岁生辰快乐。”

她榜上无名,却希望在他心底有名。

李钱双手掌心托着明黄卷筒递给沈琼花。

沈琼花垂在身侧的手臂重如千斤,半天才拿过卷筒,“好,我会将这话带到。”

沈琼花不可能散朝就回家,等她散班回府的时候,就闻到了鸡汤的香味。

沈琼花眼里不由带出笑意。

因家里条件艰苦,家中唯有孩子们生辰的时候,才会炖上十六只鸡,全府上下一同分享,吃肉喝汤,祝贺生辰。

沈氏会给孩子们准备新衣服,她会在饭前给孩子们耍一套大刀,借着月色,一家人聚在一起,喝着鸡汤说着话,其实跟寻常人家并无不同。

“君牧。”沈琼花到后院的时候,沈君牧正坐在桌边拿着小刀雕刻木兔子,已经初见形状。

沈琼花硬生生别开眼,将手里卷筒递给沈君牧,嘟嘟囔囔说,“小皇上说她虽然榜上无名,但其实考的不差,怕你不信,把卷子都托我送来给你看了。”

什么生辰贺礼,这么敷衍!

沈君牧闻言瞬间放下小刀,双手在衣服上蹭了蹭,才去接卷筒。

沈夫郎也凑过来看。

沈君牧将卷纸小心翼翼展开,低头看的认真。

沈琼花好奇,“看得懂?”

“看不懂。”沈君牧诚实摇头,一脸坦诚。

沈琼花,“……那你看得这么认真。”

她还以为儿子懂这些。

沈君牧抿了下唇,眼睛亮晶晶的,指腹捻着卷纸一角,小声说,“但她字写得好看。”

虽然读不懂内容,但读懂了心意。

沈琼花低头看沈君牧,沈君牧手指蘸了茶水,在桌边无意识模仿梁夏的字迹,写完觉得不像,红了耳朵,扯着袖筒抹掉了,只剩一片湿润水痕。

沈君牧小心翼翼把卷筒收起来,放回房间里。

沈夫郎趁机问沈琼花,“只送了这个,没跟你说别的吗?比如什么时辰抬头看天?”

“说什么?什么看天?”沈琼花一阵心虚,梗着脖子说道:“那谁也忒小气了,君牧生辰,她拿几张纸就糊弄过去了?”

小气?

“你仓库里那些金银,不都是人家开私库给你送的啊,”沈夫郎嗔了沈琼花一眼,“为什么给你送那么些钱,既是因为沈家大义,也是因为皇上仁善。可这里面还有一层原因,是因为咱家君牧啊。”

小皇上要不是对君牧有意,哪里舍得让人搬空她的私库,再无私的帝王,对大臣可都做不到这一地步。

沈夫郎见沈君牧走远,才悄悄跟沈琼花讲,“儿子说,晚上小皇上要给他放烟花雨,以此祝贺他生辰。”

沈君牧在沈琼花面前,脸上丝毫不显期待,可实际上,从天色刚黑,就昂着脖子四处看了。

怕下面看不见,还考虑让报春搬个梯子,晚上他坐屋脊上看。

从沈府到皇宫,还是有段距离的,沈君牧怕看的不清楚。

“烟花雨?”沈琼花道:“比武刀好看?”

沈夫郎只是笑笑,然后表示,“我也想看烟花雨。”

哪个男子不想看烟花如雨般落下啊,这不仅是烟花,更是仪式感跟注重。

天色渐晚,鸡汤味香浓,沈琼花擦着宝刀,准备待会儿跟沈君牧好好武一把,直到戌时,头顶不远处的天空,绽开一朵烟花。

亮青色,在漫天夜色下灿烂绽开,火星如细雨一般,朝四周缓慢落下。

跟寻常烟花不同,这朵烟花相当的大,又大又亮,没有浓浓的白色雾气,只有烟花本身的颜色。

一连三朵,都是亮青色。

沈琼花仰着头看天,耳边听到脚步声,是沈君牧。

沈君牧朝外跑,谁知还没到门口,就见沈琼花背着双手站在大门正中央堵他。

沈君牧,“……”

沈君牧低头搓衣角,跟只被抓现行的狗狗一样,心虚地抿着耳朵耷拉着尾巴站在原地,却死活不肯扭头回去。

他想出去。

烟花没在皇宫放,而是在沈府周围,说明大夏出宫给他过生辰了。

“娘,我去一盏茶时间,”沈君牧抬眼看着沈琼花,认认真真说,“看完我就回来跟您和爹爹一起吃饭。”

“也不用那么急着回来。”沈琼花仰头看了下天色,轻声叹。

沈君牧微楞,以为沈琼花不要他了,脑袋空白了一瞬,顿时手足无措,眼眶都快红了,呐呐道:“那、那我…不去了……”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出去玩的话,不用急着回来,我跟你爹等你跟你朋友过来一起吃饭。府里不差银钱,我让人多做了几个菜,热热闹闹庆贺你十七岁生辰。”

沈琼花笑了下,眼角已经有皱纹,看向沈君牧,“去玩吧。”

沈君牧怔怔地看着她,“您,您同意了?”

“算是吧,”沈琼花道:“我只是想通了一些往事。”

她只不过是在沈君牧跟小皇上身上,看见了当年的夫郎跟自己。

那时候万小公子说要嫁她的时候,万大人肯定很震惊,也曾想过她沈琼花身为将军,行军打仗,就算府里没有男人,路上跟在边疆肯定忍不住找男人,那时候万小公子怎么办。

同样的问题,当娘的都想过。

只是最后,万大人还是因为儿子心软了,屈服了。

这也解释了为何她岳母一个文人,却要看她打拳的原因。

不是她想看打拳,而是因为她儿子喜欢打拳的那个人。

当母亲的,最终总会跟孩子妥协。

沈君牧试探着小步小步往外挪,边走边看沈琼花脸色。

他见沈琼花的确不阻拦,才露出笑意大步跑起来。

他如这个季节的风一般,轻盈又快乐,“那我去了。”

沈琼花见他开心,也笑了,笑完嘴角一抽搐,忍不住伸手指方向,扬声提醒他,“沈府往东南走,六百米,别跑错了地方。”

沈君牧果然脚步一顿,微微换了个方向,挠挠耳朵,扭身朝后跟沈琼花挥手,倒退着走,“谢谢娘,我尽量早些回家吃饭。”

“知道了。”沈君牧离开,沈琼花始终背在身后的另只手才拿出来,粗糙宽大的掌心里,躺着一只青色的纸兔子。

小小一只,满身折痕,但却的确是兔子模样。

沈琼花想,夫郎之所以这么支持君牧,也是因为在他身上看见了曾经的他自己吧。

瞧见沈琼花回来,沈夫郎一愣,眼里慢慢溢出笑意,四毫不意外,“不拦着啦。”

“拦不住,小鸟一样,扑棱着往外飞,”沈琼花直摇头,“儿子大了不由娘啊。”

皇宫里放出来的青鸟,又忍不住飞了回去。沈琼花这才发现孩子已经长大,有了自己坚定选择的方向,她该放手了。

她双手虚空合拢,献宝一般,对着油灯光亮,手掌贝壳似的缓慢打开,露出里面的青色小兔子,“送你。”

沈夫郎眼里露出惊喜,“学会了?!”

沈夫郎捏着小兔耳朵,捧在掌心里,满脸笑,“手还挺巧,不送儿子了?”

“不送,”沈琼花双手撑着腿,眼睛看着夫郎,温声说,“这些年,辛苦你了。”

沈夫郎见孩子们都不在,亲了一口沈琼花,明明心里很喜欢,却还是拿沈琼花的话噎她,“呦~凭着一张纸,就想哄我啊。”

沈琼花,“……”

这话好耳熟。

老妻老夫随意地坐在门口台阶上,相拥说着话,昂脸看今夜满天烟花雨。

烟花下,梁夏站在杏树边,朝远方看。

夜色中,有人朝着烟花的方向跑过来。,新m.. ..大家收藏后就在新打开,老最近已经老打不开,以后老会打不开的,请牢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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