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美玉以前见到秦大少,秦大少就像是一座冰雕一样,给她的感觉除了冷就是冷,就不像个正常活生生的人一样。
而现在,秦大少像人了,看吴美玉的目光毫不遮掩的含着蔑视。
蔑视,是最伤人的。
吴美玉慌慌张张送儿子去医院,再送秦父走的时候,她才有空去细细算秦大少的筹码。
秦家她志在必得,她苦心熬了二十年,为的就是出人头地,争一口气,要谁都看她,赞美她,羡慕她,而不是把她当个被三儿甘雨给打败的可怜弃妇。
秦父志大才疏,心高气傲,救世主的心,废物的身,哄他已经没问题了。
秦爷爷这个拦路虎也死翘翘了。
儿子又能娶到闵娇,得到闵家的支持。
秦大少也离家出走,不管秦升集团的事。
如果不是秦爷爷临死之前,遗嘱定了秦大少为继承人,现在秦家早就是吴美玉的天下了。
“那老不死的东西,生前和我不对付,死后还要给我添这么多的麻烦。”吴美玉暗地里骂秦爷爷,要不是秦爷爷横插一杠,她也不用这么糟心了。
吴美玉看过儿子,儿子被秦南越踢了一脚,踢的胃部流血。吴美玉心疼坏了,可劲着把钱往医院里砸,好在儿子秦飞南还年轻,养上一个月就能生龙活虎了。
至于秦父这边,吴美玉等医生给他揉穴活淤之后,就默默的伺候秦父。
秦父一大把年纪了,平日里养尊处优,被秦南越突然这么狠狠地踹了一脚,骨架子都要移位了。
“气死我了,这逆子!我爸还说他孝顺好,根本就是瞎了眼。”
吴美玉哀叹了一声,“我看大少……无心的吧。”
“无心?他就是故意的。他恨不得我死呢!”秦父大叫一声,“他这是嫌我碍眼,恨不得我死了,到时候就没人和他争家产了。”
说起家产,吴美玉的眼神闪烁了下,“其实……爷爷的遗嘱定了大少是继承人,我们就算了吧……我们在国外也能过的好的。”
“不行!他是继承人,我还是继承人他爸呢。我要让他们看看,我才是最适合秦家的继承人。”秦父从小到大被秦爷爷忽视,被秦爷爷视为辣鸡废物,这会儿有机会给自己正名,秦父一点都不肯退位让贤。
反正,他绝对不会输给这个逆子的。
秦九天也知道秦父和秦南越闹起来,还大打出手的消息,他赶过来看了一眼秦飞南,才赶过来看秦父,“你爷爷棺材的事查的怎么样了,七星钉到底是谁弄出来的?”
秦九天一边说,还一边用眼睛盯着吴美玉看。
这是怀疑上吴美玉了。
吴美玉不动声色,将秦父扶着坐了起来,还体贴的拿了靠枕垫在秦父腰后。
秦父感觉到腰上的柔软,看吴美玉的目光更是温柔了起来。
吴美玉真是个好女人啊。秦爷爷棺材上的七星钉被曝光在人前,要不是她给他背锅,说不定现在被怀疑的对象就是他了。
面对秦九天的急迫询问,秦父理直气壮的说,“九叔,你是家人,我也不瞒你了,肯定是秦南越那逆子做的。”
秦九天说:“不可能是他做的,他做的也不会当场拆穿。”
“他就是故意拆穿的,好将这锅倒背
在我们这边头上。”
秦父和秦九天互相说话的时候,吴美玉弱弱的说道,“这事要不就算了吧……反正爷爷都安安生生的下葬了,秦家不能再受到打击了。”
秦父和秦九天闻言,沉默。
秦家最近风波不断,再折腾,股价可就要频繁波动,真是受不了了。
秦九天在秦父这边,追问无果以后,也不讨人嫌,直接走了。
他走了以后,秦父不赞同的看着吴美玉,“我知道你不愿意挑起风波是非来,可是七星钉在葬礼上暴露了,记者都拍下来了,怕是不给个交待,外头绝对风言风语不断。那逆子肯定会到处说是我做的,我不能看着他这么败坏我的名声。”
吴美玉给秦父切水果,再温柔的喂给他吃,一边安抚的说,“我不是帮你把一切都担下来了吗。外头的人就算要骂,也是骂我。”
此话一出,秦父立即用不忍和歉疚的目光看着吴美玉,“对不起,出了事,还要你给我兜底……”
“我们是夫妻,我当年落难,你出手帮我,我做这些都是应该做的。你不用道歉。”
秦父心里更加感动了。
“而且,我们就是栽在大少身上,也没什么意思。这种也不过是道德上过不去,让人背后里指指点点。又不是犯法,大少就是真做了,也没人会去抓他,关起来。”吴美玉淡淡的说道。
秦父恍然,“是……”
秦父自己给秦爷爷弄了七星钉,所以心虚,生怕被人知道。可是就算是被人知道了,也不是犯法……再说了,别人也不知道是他干的了,吴美玉都帮他背了
黑锅。
他已经不担心自己了,只觉得憋气。
“那逆子踹了我一脚,难道就这么算了?”秦父恼怒起来,要不是身体不行,他都恨不得冲到秦南越面前,教训这逆子一顿。
吴美玉叹息了一声,“算了吧,他今天带沈双和又又走的时候,还撂了狠话,说我们‘完了’……”
“他好大的口气,没有秦家,他什么都不是。”秦父又恼火起来,这逆子踹了他还有他宝贝儿子秦飞南几脚,还撂下狠话,他绝对不会就这么简简单单的算了的。
秦父想了想,觉得保险起见,还是找人来收拾这逆子吧。他亲自打电话给维尔德先生。手机响了,却是一直没人接。
清澜雅苑。
“太太突然遭到重创,体内有淤血,现在照了片子,已经用过药了,只要最近好好养着,就没大碍了。”胡医生说完,又有些不满,“你爸那手劲也忒大了,这要是打在了小少爷身上,小少爷说不定内脏都打破了。”
秦南越面色凌然,“行了,最近秦家的事你帮我继续盯着,我要是没猜错,他们下一步应该就是把爷爷棺材上七星钉的事洗白。”
胡医生有些暗恼,“先生,我是医生,不是探子!”
秦南越面无表情,“你最近做探子的时间,可比做医生的时间长。”
胡医生因为大少对秦家那边没出手,所以只能太监急了一把,死死的盯着秦家老宅那一边。
“我、我,先生你有那么多的人,你为什么要我打探?!还有,先生,你今天撂了狠话,你想怎么对付他们?”胡医生连忙打听。
秦南越心中有数,却也不和胡医生说,他淡淡的扫了一眼,“你不是说不做探子的吗,既然是医生,那还问这么多。”
胡医生语塞,灰溜溜的提着药箱走了。
秦南越等他离开后,刚要转身进房间看沈双和孩子又又。
“先生,你父亲打给维尔德先生了。”田助理低声说,“先生是现在回过去,还是不理会。”
秦南越眼神暗了暗,“不理会。”
田助理了解,反正他是看出来了,什么事都没有太太重要。
秦南越一进房间,就听到又又和沈双说,“妈咪,你不疼哦,又又给你吹吹。”
“嗯,妈咪不疼了。”沈双已经缓了过来,虽然动一下有些难受,但是努力不动,没有牵扯伤口的话,还是能稳得住的。
秦南越见她脸色有了血色,心里安定了许多。
又又一见到他,就忍不住想起秦父,就想起秦父要揍他,还打伤了妈咪。一张小脸立即沉了下来,“爹地,我有话要和你说。”
他一边说,小手还紧握成拳,十分的正经。
秦南越瞥了这孩子一眼,“说。”
“我们出去说。”
“你妈咪不能听?”
“不能。”
沈双狐疑的看了又又一眼,有些警惕起来,“什么话是妈咪不能听的?”
又又吐了吐舌头,“两个男人之间的对话,妈咪不能听。”
沈双额角抽搐了一下,纤细的手指直接按到了又又脑门上,“还男人间的对话呢。”
“哼,”又又不服气,“妈咪你自己说的,我是这个家唯一的男人。”
秦南越眼眸一沉,“那我呢?”他不是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