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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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残冬腊月,数九寒天。

料峭冬风冷得刺骨,街上的孩童纷纷裹上了厚重的冬衣,只露出一张被风吹得通红的脸蛋,两只漆黑透亮的瞳仁在冬日的暖阳下显得格外可爱。

前几日一场大雪过后,城中梅花竟一夜之间绽上枝头,给原本萧瑟无趣的纯白冬景平添了几抹亮色。

沈夫人见梅花开得正好,便在家中设宴邀请城中的夫人小姐前来赏梅,一早就张罗着府中丫鬟小厮清扫整理宅子,现下午时已过,客人来了七七八八,正是热闹的时候。

梅园池塘旁,一群十七八岁的少女正围站着嬉闹。

一个穿着黛青色外袍的矮个儿女孩在人群中费劲地伸了伸手,随后捏起了一只精致小巧的糕点塞进了嘴里,也不顾嘴角的碎屑,扬起桃腮粉面的小脸朝着眼前高她一头的女子明媚一笑。

谢元念见她一副稚气未脱的模样,笑着拿出手帕,替她擦了擦嘴角,佯装教训道:“令舒,你开春便要及笄了,万不可再这般随意行事,须得学会温驯守礼才好。”

“你就别苛责她了。”站在谢元念身旁的顾闽之噙着笑无奈叹气。

她倏尔转头看向谢令舒,弯下身捏了捏她的脸颊,煞有其事地压低了声音问:“说起来,令舒妹妹也快到适婚年纪了,如今在这云京城中,妹妹可有相中的儿郎?”

这一问,便是一石激起千层浪,使得四周的姑娘们顿时兴奋了起来,纷纷停下手中的动作,围着谢令舒叽叽喳喳地开始谈论起女儿家的话题。

谢氏姐妹身为将门之后,在这云京也称得上一句家世显赫,况且姐妹两人出落得亭亭玉立,一个比一个标致,自是有不少王孙公子恋慕,两人的婚事由是颇受关注。

“依我看,现今尚未婚配的各府公子,唯有裴家二郎配得上令舒妹妹。”

一人双手撑着脸颊,颇为憧憬地说道:“传闻裴二郎虽是寒门出身,但待人宽厚,温润如玉,且十分有才情,假以时日必得高中,受到圣上赏识。”

没想到谢令舒却是叹息着摇了摇头,眉宇间尽是掩不住的落寞:“可这裴二郎实则迂腐无能,既无手腕,也无魄力,只会终日空想,久而久之,再怎么温润如玉也变成了一股子不得志的冲天怨气,酸腐愚笨且懦弱无能,终不是良人。”

“那宋府的大公子宋昭呢?”另一人靠着椅背,略加思索,“他潇洒自如,张扬不羁,且宋府有着泼天富贵,在云京可无人能比。”

谢令舒眉头微皱,一双杏眼里逐渐漾起浅淡的鄙夷神色,沉下声音缓缓开口:“可宋昭自幼骄纵跋扈,沉迷酒色,看似潇洒自在实则头脑空空,待他继承家业,不出两年便能将祖上家产挥霍一空,不堪大用。”

她的声音本是软糯甜腻的音色,可说出口的言辞却有着不符合年龄的犀利与尖刻。

听罢她一席话,围站着的各家小姐们面面相觑,一时间怔愣在原地,鸦雀无声。

谢元念有些惊愕地看了自家妹妹一眼,她默了默,继而蹙眉疑惑道:“妹妹此前从未见过这二人,你是从哪儿知晓这些事情的?”

谢令舒微微一怔。

是啊,她如今不过才十四岁,为何会得知这些事情?

院中不知何时起了风,吹散了一地的落梅残雪。突然间天色骤变,昭昭白日染上几分寂寥,寒风凛冽,裹挟着粗粝的雪粒子砸向她的脸。

眼前的冬日梅景忽然褪去了颜色,她独自伫立在黑白发灰的画面里,身旁好似有人在不断摇晃她的肩膀。

“令舒!”

有谁在远处呼喊着她的名字,那人言语中带着让人胆寒的怒气,好似恶鬼索命一般,让她止不住地战栗。

“谢令舒!”

眼前的空间出现一丝裂痕,如同正在结丝的蛛网缓慢向外延伸侵占,她就像是一只闯入蛛丝的飞虫,奋力挣扎却始终挣脱不得。

“谢令舒,你是死了吗?听不见老子在叫你?”

一双大手猛然钳住了她的肩头,梦境应声破碎,谢令舒大喘着粗气睁开双眼。

入眼,便是宋昭那张因醉酒而变得愈加暴戾难看的脸。

谢令舒按压眉心定了定神,这才后知后觉地感觉到,自己左侧的脸颊上传来了一阵火辣辣的刺痛。

“老爷!老爷!夫人已经睡下了,进去不得!”

身后跑得气喘吁吁的丫鬟费了好一番力气才堪堪拉住了一身酒气的宋昭。

她对着谢令舒慌慌张张道:“对、对不起夫人,老爷方才一直在门外叫喊,想往里闯,我一时不慎,这才……”

谢令舒头疼地摆了摆手,推开醉醺醺的宋昭,从塌上坐起身。

这个丫鬟名叫春秀,是宋府中仅剩的几个奴仆之一。

自打宋氏夫妇遇难去世以后,宋昭就继承了家业,可他一个只会玩乐的纨绔哪有什么经商的头脑,只会寻着各种由头终日纵情声色买醉。

而更为要命的是,宋昭不知何时迷上了赌博,妄图以此扭转颓势,然而终是将这般偌大的家产败得精光。

以他们现在的境况,再也请不起多余的丫鬟了。

况且春秀平日里虽杂务缠身,服侍起来也算尽心尽力。

倒是宋昭见她有几分姿色,经常言语上轻薄她,直到谢令舒有意护了春秀几回,宋昭这才收敛了一点。

睨了一眼春秀脸上的惧色,谢令舒示意春秀搭把手,一起把宋昭抬到了床榻上。

那头的宋昭迷迷瞪瞪看着谢令舒,不知为何忽然发起了酒疯。

他眉头一皱,指着谢令舒大声叫嚷起来:“你也给我出去赚钱!整天就知道靠我养着!你们女人去青楼卖卖笑,陪男人睡个觉就能挣大钱,多么轻松!自持清高顶个屁用!”

春秀动作一顿,下意识地偏头偷偷瞅了一眼谢令舒,却见她依旧神色淡淡,语气平常地吩咐她明日早上记得准备好醒酒茶。

春秀暗暗在心中叹口气,夫人能忍耐老爷到这般程度,此等心性倒也不是寻常人可比。

若不是嫁错了郎君,这辈子合该过得比现在好上千百倍才对。

屋内,待屏退了春秀关上房门,谢令舒却是毫无征兆地变了脸色。

原来先前的淡然全数是伪装,只见她从衣柜深处拿出一根足有手臂粗的木棍,面无表情地靠近了床榻。

“靠你养?”

宋昭听到她如利刃一般冷漠尖锐的声音,心中一惧,大着舌头哆哆嗦嗦道:“难、难道不是吗?我养了你二十多年,你、你……你赚过钱吗?”

“我刚入你宋府不过一年,嫁妆便被你全数败给了赌场,靠你养,你也配?”

谢令舒语气愈发激动,一双眼睛里满是戾气,像是裹着刀子一样阴冷。

她嘴角微微上扬,勾出一个盈满恶毒的讥笑:“你这废物将家产挥霍一空,若不是我平日里料理着铺子,这个家何以勉强支撑到现在?现如今你居然还想让我去卖身?”

谢令舒拔高音调轻声叹了一句:“你怎么不去死?”

说罢,便作势将手中的棍棒重重砸向他的脑袋。但木棍还尚未触碰到宋昭的皮肤,他就因极度的惊惧而吓死了过去。

“这就晕过去了?当真是百里挑一的废物。”

谢令舒挑了挑眉,“啪嗒”一声,手指脱力,木棍砸向地面发出一道短促的响动。

她喘息着缓了缓神,随后上前几步,怔怔地坐在了铜镜前。

镜子中的女人已经不再年轻了,岁月的痕迹毫不留情地爬上了她的眼角,因为冬日里身体畏寒,吃不饱穿不暖,谢令舒的脸色还常常带着病态的苍白。

此时此刻,唯独她左侧脸颊上的巴掌印泛着显眼的红,狼狈又难堪,哪有方才梦境中一丝一毫的娇憨小姐模样。

倒是像个怨妇。

谢令舒看着镜中的自己,自嘲地笑了笑。

上一世,她嫁给了裴朔,他温文尔雅,体贴入微,待人和善宽厚,本以为嫁给他就能过得幸福安稳。

没想到裴朔却是个自视甚高的人,一辈子迂腐无能,却在一朝攀附上朝中权贵后弃她如敝履。

这时她才明白,什么叫做“仗义每多屠狗辈,负心多是读书人”。

而如今重来一世,她拒绝了裴朔选择和宋昭成亲,却依旧下场凄惨。

蹉跎到现在,她虽已年近不惑,仍旧只能每日浑浑噩噩地在这月寒日暖里煎熬着寿命。

冬雪未销,白絮压在梅花枝头,院中折竹声偶有响起,冷风悄无声息地透过窗框。

谢令舒抬眼漠然地看着墙上晃动的烛影,撑着脸颊定定地想,老天爷让她重活一世,大概就是为了告诉她,把希望寄托到他人身上有多不切实际吧?

无论选择裴朔还是选择宋昭,终究逃脱不了桎梏。

她又想起来,这两世出嫁时,姐姐谢元念都曾和她说过同一句话。

她拉着自己的手语重心长地说:“妹妹,你虽和他成亲,但你当真心悦于他吗?婚姻不是儿戏,若不是真的喜欢,待一时的爱意消散后,只怕日后会相看两厌。”

她不懂,何为喜欢呢?

最初裴朔待她温柔体贴,她心生感动,以为那便是喜欢,后来宋昭为她一掷千金,她欣喜愉悦,以为那也是喜欢。

可那又如何?

男女之情,何其凉薄。

况且她活了两世之后才明白,她和谢元念的婚嫁之事,于她们的父母而言,只是筹码和赌注罢了。

谢令舒摸摸眼角的皱纹,梦境中那个天真娇俏的少女,大抵是想不到自己日后的人生会如此凄凉寂寞吧。

如果能回到过去就好了。

周身累而困顿,谢令舒趴在桌子,垂眼沉沉睡了过去,只余一滴泪挂在眼角上。

这一觉,格外漫长。

梦境中,她又回到了及笄那年。

春日负暄,京郊的鹿吴山上。

她从父亲那里偷来一壶刚酿好的桃花酒,躲到一处僻静的花谷中,倚在一棵参天槐树下慢悠悠地抿了几口。

春色醉人,一轮明日高悬于空中,紫藤花缀成瀑布,桃蹊柳陌,蓊蔚洇润,正是酒酽春浓琼草齐的人间绝景。

她微眯着眼睛卧在柔软的草坪上,上方的树影倏尔一动,谢令舒顺着动静抬起头,却和突然出现在树上的少年猝不及防撞上了视线。

须臾间,世界仿佛失真了一瞬,四周的声响如潮水退去,天地间独余两人的身影。

谢令舒虽然看不清楚那人的样貌,却能感觉到他的眼神像是在看着一位故人,沉静而又悲伤。

明媚的春光,氤氲的酒气,斑驳树影下的少年……她好像在以往的梦境中见过这个场景。

一种奇异的熟悉感突然涌上了心头,熟悉到仿佛那人已经在这里等待了她无数个日日夜夜,熟悉到……让她莫名想要落泪。

又是一阵风起,画面开始扭曲变形,化成一团看不清的雾气,全数消散在风中。

谢令舒皱着眉头醒来,转瞬之间便忘却了这个怪异的梦境。

她的眼睛微微睁开了一条细缝,随后便再次困顿地合上。不知为何,她感到周身有一股舒适的暖意,被子里带着让她忍不住贪恋的温度。

她在宋府的卧房常年漏风,一到冬日便寒气逼人。

偏偏宋昭为了节省开支不让她冬日里烧太多炭火,所以谢令舒这些年身体愈加羸弱,在又冷又硬的床榻上落下了不少伤病。

她已经很久没感受到这般通体畅快的感觉了。

谢令舒懒散地翻了个身,一双柔软细腻的手立即搭上了她的额头,在她耳旁轻声说道:“天儿还早着呢,你继续睡会儿吧。”

这是,姐姐的声音?

她蓦然睁开眼睛,床边的谢元念被她吓得一颤,拉起她的手就往被子里塞,蹙眉嗔了一句:“是不是又想跑出去玩?你风寒还未痊愈,给我好好待在屋里。”

谢令舒怔怔地看着少女模样的谢元念,忍不住伸手回握住她的手掌确认了一下,随即敛了敛心神,熟练地掩去了眼中的惊愕,轻轻向谢元念的怀中靠了过去。

“令舒?可是有哪里不舒服?”谢元念担心地轻拍她的后背。

谢令舒摇摇头,紧绷的神经松懈下来,久违的生命力在缓缓淌入身体,谢令舒忽然觉得连呼吸都畅快了起来。

她忍住了眼里的泪水,像一个真正的花季少女那般依偎在姐姐怀里撒着娇,仿佛她只是从一场漫长的噩梦中刚刚醒来了一样。

毕竟,她也不是第一次经历这种事情了。

没错,在重生了两世之后,谢令舒,再一次回到了十五岁那年的春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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