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父拒绝了符瑜璟要跟着他去边疆的请求,也是默认了符瑜璟的猜测。 现在的符瑜璟还是不是大将军,她不过是有些军功在身,倚靠着符家的小将军,符父不许她去,皇帝也不会许她去,符瑜璟还真就只能在京城守着练兵。 符瑜璟憋着一口气把围上来的将士一一撂倒,胡乱擦擦额头上的汗,甩手回到了帐中。 要是凤朝兵力充分,将士骁勇善战,她哪里会这么急。 北游忍耐十几年刻苦练兵,重视武将,如今准备充分卷土重来,怎么会还和以前小打小闹一样。 反观他们凤朝,重文轻武,被连年的胜利冲昏了头脑,不将北游放在眼里,她是真怕符父会吃个大亏。 符瑜璟在军营待了一天,要不是副将提醒她,她都忘了回家。 符瑜璟回到符家的时候天色已经渐渐暗沉下来了,小院里已经点起了灯,空气中飘荡着熟悉的药膏味。 符瑜璟加快脚步进了屋。 叶棋安正坐在塌上泡脚,微烫的药水让他止不住得嘶气。 这祛湿解乏的药水符瑜璟也没少泡,一闻就闻出来了。 “今天跪了?”符瑜璟挥手止住叶棋安欲行礼的动作,坐到他旁边。 “嗯,今天练习了一下跪姿。”叶棋安把衣裙稍稍放下遮住了自己稍显粗壮的小腿。 “夫君今天回来的怎么这么晚啊,用膳了吗?”叶棋安让云笙端些茶水点心进来。 “吃过了。”符瑜璟帮着拎起叶棋安的裙子。“膝盖严重吗?上过药了没有?” “不严重的!”叶棋安哪里敢让她看自己膝盖,连忙拽住了裙子。 “我看看。”符瑜璟面色不显,语气却透着一股不可置疑的味道,叶棋安不敢再拦,只能配合得拎高裤脚。 白皙的膝盖通红一片,还透着淤青,现在看着是还好,等明天就该发紫了。 “去把药膏拿来。”符瑜璟看了两眼就吩咐云开。 “其实不疼的,就是看着有些严重,母亲没有为难我,也使人拿了药来,我还没来得及抹上。”叶棋安看着符瑜璟的脸上,越说越小声。 叶棋安也没撒谎,他今天跟着符母学规矩确实是受了些罪,但也不是符母刻意要刁难他,他从小在外,京城里的规矩他就没学过,更别说女子要学的和男子完全不同,连现在勉强维持着的礼仪都是出嫁前两天燕姑姑临时教的,符母一眼就看出他的规矩学的不好,也是在尽心尽力的教他。 “嗯。”符瑜璟拿着药膏问云开,“少夫人泡脚有多久了。” “有一刻钟了。”云开低头。 “可以擦干了。”符瑜璟等叶棋安擦完脚,给他涂药。 “轻,轻点!”叶棋安疼的眼泪都快掉下来,符小将军的手是铁做的吗,这么大的力气! “忍着点,要把淤血揉开,不然过两天会更严重的。”符瑜璟没揉两下就被叶棋安攥住了手腕,只好停下来劝他。 “我自己来涂。”叶棋安企图把药膏夺过来。 “你力气小,揉不开。”符瑜璟继续给他揉膝盖。 “不不不……不行!嘶……”叶棋安被符小将军用铁掌钳住,躲也躲不开,疼得直哀哀叫。 天地良心,他也用过正常男人的力度给自己涂过药,哪里有这么大力的!他怀疑符瑜璟就是想疼死他! 符瑜璟克制着力度小心得给他把药效揉了进去,一松手叶棋安就连滚带爬得往塌里钻。 “哪有这么疼。”符瑜璟无奈,她已经很小的力气了。 叶棋安一边擦眼泪一边摇头。 可疼死他了。 他就是学了一整天的规矩也比不上被符小将军揉一下膝盖来的难受。 符瑜璟朝他招手,“过来,我看看还有没有哪里要涂药。” “没有了。”叶棋安顿时把头摇得像拨浪鼓一样,说什么也不肯过去。 符瑜璟没法,只好放下药膏,交代云笙,“给你们少夫人看看还有哪里不舒服。” “是。”云笙全程低着头不敢看。 等符瑜璟洗漱好回来,叶棋安已经躺在床上准备休息了。 “我要睡觉了!”叶棋安看见她都忍不住抖了一下腿。 “睡这么早。”符瑜璟看看天色,“这才戌时。” “明天还要去母亲哪里呢。”叶棋安见她过来坐到床边,往里面挪了挪。 “学规矩累不累?”符瑜璟问他。 叶棋安迟疑了一下,回答:“不累。” 符瑜璟了然得点点头。 “我可以去跟母亲说,我们休息两天再去学规矩,不着急的。”符瑜璟说。 “着急的!”叶棋安今天听符母说了,才知道过几天就要去宫里参加赏花宴,满打满算他能练习的时间也只有六天了,还休息两天? 到时候要是出了丑,丢的可就是符家的脸面了。 “规矩不是速成的,慢慢来就好了。”符瑜璟安慰他。 叶棋安觉得她完全是站着说话不腰疼,顿时不太想搭理她了。 “睡吧睡吧。”符瑜璟给他掖了掖被子,“今天好好休息。” “明天带你去见祖父,可别忘记了。” “不会忘的。”叶棋安反而叮嘱她,“夫君记得明天要早点回来哦,可不能像今天这样回来得这么晚。” “嗯。”符瑜璟点头,“累了就早点睡,我知道的。” 叶棋安目送她离开房间,才闭上眼睛,慢慢睡过去。 符瑜璟想去找父亲再说说战场的事情,都没进院子就被下人拦住恭敬得请走了。 弟弟符雨霁也是早早得歇下了,唯独精力旺盛的符小将军,被迫去练武场打了一套拳,又在书房待了半宿,没睡多久又踏着清晨的武器去了军营。 叶棋安早上起来先看了看膝盖——居然真的好了很多! 他本来以为会青紫,结果没有,也不是很酸了。 大概是昨天睡得实在是早了些,他起床的时候云笙还没把衣服烘暖和,叶棋安窝在被子里边等边感叹,真是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啊,他以前哪里会等衣服烘暖和了才起床啊,这才在符家待了两天就堕落了。 不过说真的,做符家少夫人的待遇真的好好,要是不用学规矩那就更好了。 叶棋安独自一人享受了一整桌的早膳,才晃悠悠得去向符母请安。 符母知道他和符瑜璟今日要去拜访祖父,只拘了他半日就让他回去了。 叶棋安待在屋里又看了小半日书,才在云笙的提醒下不情不愿得拿起了针线。 “小姐,其实刺绣并不难的,您跟着我做。” “对对,是这样!” “没错!很有样子了!” “天呐,您简直是天赋异禀!” 在云笙一连迭的夸赞声中,叶棋安花了两个小时,才勉强绣出了两朵云,并两支绿竹。 大概就是能勉强辨认出是什么东西的水平吧。 他也是相信了云笙的鬼话…… “快拿去烧了!”叶棋安都不想看自己绣的那鬼玩意。 “其实还是不错的……”云笙在他的注视下慢慢收声,老实得把这半残品扔进了炉子里面。 “要不……您再练练?这女红也不是一时半会能学好的。”云笙把线穿好,拿了一块新的绣布递给他。 叶棋安深吸一口气,接过了绣布。 继续奋战。 符瑜璟今天特地早早得就回来了,一眼就看到了在窗边握着针线垂首的人儿。 叶棋安蓦然抬头,对上了符瑜璟满含期待的眼睛,一下子就攥紧了手里的绣布,还被针扎了一下。 叶棋安把皱成一团的布放进针线框里,还拿东西盖住,才站起来迎接符瑜璟。 “扎到手了吗?”符瑜璟眼尖。 “没有。”叶棋安摇头,那么一点伤,等几息连伤口就都找不着了。 “妾绣工不好,还没做好呢。”叶棋安见符瑜璟还想翻出来看看,一下子就攥住了符瑜璟的衣袖。 “等妾做好了再看吧。”叶棋安言之凿凿得劝她,“不然送给您的时候,都不复惊喜了。” 符瑜璟让他拽得衣袖都皱吧了,只能点点头。 “今日膝盖还疼吗?”符瑜璟牵着他坐下来,云开给她换了鞋擦过汗,奉上茶水点心,才退下去。 “不疼了。”叶棋安摇头,“今日学规矩也没有跪很久,母亲体谅我,只学了半天就回来了。” “回来做了一下午的针线?” “看了会书。”叶棋安下午看的书还放在桌子上没有收起来。 符瑜璟顺手翻开,是一本诗集。 符小将军对诗词确实不是很通,翻了翻,又放了回去。 “妾发现家里有很多藏书呢。”叶棋安下午说要找几本书来看,云开就带他去了符小将军的书阁挑书。 符小将军的藏书丰富极了,多是些军书策论,还有很多其他的书,他没看全,只粗略得扫了一圈就看到了好多他只有耳闻没有寻到的珍本。 还有不少是孤本! 古代书籍向来是奢侈品,藏书代表着世家的底蕴,轻易不会外借,叶棋安看着眼馋,又不敢随意翻看,只在云开的介绍下取了几本诗词。 “妾平日里在屋里无事,想寻些书打发时间,也不知道能不能翻看那些……”叶棋安小心翼翼得询问符瑜璟。 “我书阁的书你都可以看。”符瑜璟特别爽快,“只是里面很多军书,你可能不感兴趣,明日我带你去我符家大的书阁去挑些你感兴趣的书来。” 符家对书籍很是看重,藏书不能随意带出府,不能弄破弄皱弄丢,拿书还书都要做好记录,但是对于爱书的人来说,这本就是应该做到的。 符小将军自己的小书库都有那么多书,也不知道符家大书库会有多少珍籍。 叶棋安高兴地揉皱了手帕,恨不得现在就跟着符小将军去看看。 他第一次觉得,嫁进符家可真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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