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
刘坤点点头，脸上没有半分悔意。
除了“洛英”，这世间还未曾有人有事能让他后悔！
见他点着头，姬瑜眸子微眯，眼中闪过一丝不快。
“真可惜，弟弟，我原以为我们会是最合拍的人。”
“姐姐的想法很好，做法也很厉害，只是我想我们并不合适。”
刘坤赞同她的看法——“永生”并非某一小部分人的专利，每个人都有活下去的权利。
但同样的，他如果要证明这个，并不会选择走姬瑜的路。
蛊虫不适合他。
他有更好的方法，更广阔的天地在等着他。
而且，天地法则哪里有那么好糊弄？
想靠着“蛊虫”投机取巧，避开天地法则，达成“长生”目的的难度不亚于试图避开警察在警察局里犯法。
“是为了你爱人？”
姬瑜的表情看起来有些不耐，这也不难理解，在她的世界里，情啊爱啊不过是身外之物，自己才是最重要的。
“虽然不止，但，我爱人占了很大一部分原因。”
刘坤笑笑，脸上的神色依旧十分得体。
“弟弟，你当真这么想？”
“如假包换。”
“那你太让我失望了。”
姬瑜收敛起
脸上的效益，不以言表的半冷漠挂在脸上，好看的眼睛微微眯起：“我还以为我们会是同一类人。”
“某种意义上是的，只是我和姐姐的追求不一样而已。”
刘坤摆摆手，没全盘否认她的说法。
他和姬瑜都是一个领域的顶端，这算是他们俩一样的地方。
但他们所求却完全不一样。
姬瑜所求过于大逆不道，逆天而行，别说是天地间，就算换一个位面，那个地方的法则也不会容许她胡来。
“倒是姐姐，一直在追求以蛊虫得到‘长生’，没有因此付出什么惨痛代价吗？”
妘柚笙因为这个要每天忍受非人的疼痛，她本身也不想要什么“永生”，这对于她来说便是她付出的代价。
但这些代价在姬瑜身上却很难看到。
换句话说，刘坤很好奇她的信念是什么。
“我已经一无所有了，还能害怕失去什么代价呢？”
姬瑜嘴边扬起一抹好看的笑，白莹莹的指尖微微抬起：“在‘长生’之下，又为什么要在乎‘代价’？”
如果当真能获得“长生”，那代价确实是不值一提。
可万一失败了呢？
相信姬瑜要付出的代价，会比现在惨很
多很多。
“那姐姐不怕失败吗？”
“你觉得走在河边的人群里，是光脚的人担惊受怕，还是穿鞋的人更担惊受怕？”
姬瑜莞尔，慵懒的动作里甚至带着点小性感。
不过刘坤无暇欣赏这个美景。
他需要承认的是，姬瑜说的是对的。
这么看来，她倒也不是她说的那样贪生怕死。
连“失败”的代价都不怕的人，怎么会怕死？
但话又说回来，姬瑜自己是“光脚的”，妘柚笙又不是，她又何苦把她徒弟给拉下水。
而且看她也给自己体内植入蛊虫，想来不是揣着让妘柚笙当实验体的恶毒心思。
似是识破了他的眼神，姬瑜挑起肩上一缕发丝把玩起来，毫不避讳妘柚笙的在场。
“笙儿和我是同一类人，从我见她的第一面起，我就认定她了，不然光靠妘家老儿那穷酸的聘礼，我怎么可能愿意屈居妘家？”
妘家好说歹说也是和姬家并驾齐驱的两大家族，怎么到这姬瑜嘴里，妘家就变得这么不堪了？
“姬家我也同样看不上，弟弟不觉得那些个家族各个都无聊透顶吗？什么姬家，妘家，张家，还弄个各门各派，端着一副道貌岸然的模
样……”
说到这里，姬瑜毫不掩饰自己的厌烦，红唇吐出四个字：“真是恶心。”
恶心倒算不上，但那些大家族，大门派确实很无聊。
聊到现在，不得不说，刘坤对姬瑜的观点是一半的认同，一半的反对。
追根究底，姬瑜的想法若是不那么极端，倒是很可能和刘坤唠的很愉快。
当个朋友什么的还是很不错。
只是姬瑜的想法太极端，仇人恐怕是能从苗疆排到郑江，虽然刘坤也有很多仇人，但他自认自己还是不想惹事那一挂的。
“姐姐还真是……性情中人。”
想了半天，刘坤还是想了个稍显高情商的词来说。
“弟弟小嘴真甜。”
姬瑜笑呵呵的，抬手挥了挥，尚千行见状，心领神会地退下，不出多久，又重新走回房间里。
他端着被红布覆盖的长方形物什走到姬瑜身边，弯腰道：“东西拿来了。”
“小尚真乖，可惜不是个修炼的苗子，蛊虫也是不行。”
姬瑜笑眯眯地摸了把尚千行的脸，啧声：“和弟弟是完全不能比呢。”
她说这话似是在暗示什么，刘坤听这话音，隐隐猜到她的意思。
他的目光落到了妘柚笙和尚
千行的身上，只见两人的脸色完全没什么变化，唯有尚千行的抓着东西的手稍稍收紧，手背的青筋明显了些。
果然知徒莫若师啊。
妘柚笙和尚千行只见那档子事，恐怕姬瑜是知道的一清二楚，且对这件事并不怎么看好。
同样都是“管家”角色，隔壁“王管家”混的不知道比尚千行好多少。
这俩人也是跟修炼忍术的一样，被嘲讽数落了顿，还能面不改色。
若非刘坤在元神出体时知道他们俩有一腿，眼瞎看这个场景，怕是会以为姬瑜只是普通的感慨，完全不会想到另一层意思上。
“小尚也是有不少可圈可点之处，若是在修真和蛊术上没什么天赋，不如跟我学学医术，看他这么细心可靠的样子，学医应该不在话下。”
刘坤这话当然是客气话，他已经有俩徒弟了，一个烈阳，一个戴沐雅，哪来的闲工夫收第三个。
这话是给尚千行一个能下台阶的话，好当他不至于太难看。
虽然他觉得尚千行并不是很需要。
张啸天也是个聪明人，感受到他的目的后，也顺着他的台阶往下走。
“那日后便买些关于医的书看看，好不给刘先生添麻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