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月中旬 伴随着期末考试的结束,第二学期也临近尾声了。 原本期末周充斥着哀怨声的排球部,如今全员复活了。 “大家一起过圣诞吧!24号晚上,聚在一起吃饭,然后交换礼物。” 二年级的佐佐木兴高采烈地提议道。 谁会想到这个人,一周前还悲痛地喊着:“岩泉及川!救救我啊!我不想补考啊。” 另一位与他熟络的二年级生高桥补刀:“你今年倒是全科低分飘过了,现在喊着要聚会了。去年是谁因为要补考,结果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我们去聚餐,还喊着‘不要丢下我啊’。丢死人了。” “喂!不是说好在一年级后辈面前不提这事的吗!”佐佐木慌乱地转移话题,“所以你们都来吗?岩泉?及川?” 及川彻爽快地答应:“我和小岩都ok哦。” “别擅自替我做决定啊,及川。” “那小岩你不去吗?” “我当然去啊。” 所以刚才的那段对话有什么意义吗? 佐佐木满脸迷惑地听着自己两位同级生的漫才。 比起这些,他更想知道—— “那小胡桃呢?” 佐佐木暗自窃喜:你问得好啊!及川! “我就不参加了。” 星野胡桃拒绝的很快,也很坚决。 “诶——为什么不来啊?” 在场的所有人里,也只有及川彻此时敢继续追问了。 “来呗。” 星野胡桃简单地解释道:“24号我要回东京。” “哦……为什么那么早就回去?一般不都是新年回家吗?” “因为母亲那边有过圣诞节的习惯。” 星野胡桃每年都是在母亲那边过完圣诞后再去父亲那边过元旦。虽然很麻烦,她本心里并不想去,但这不是她能决定的事情。 岩泉一:“你看上去兴致不高啊,胡桃。明明就要放寒假了。” 星野胡桃:“过去除了能看表哥的笑话外,我想不到什么有意思的事情。” 及川彻:“那就不去好了,既然这么不情愿的话。” “还是要过去的……”星野胡桃垂下眼,“母亲住院了,要过去探病。” “‘母亲’?好郑重的称呼啊。星野和妈妈关系不好吗?” 高桥好奇地问出了所有人心中的疑问。 岩泉一不着痕迹地打量起星野胡桃的表情,却发现她并没有太大的情绪波动。 “不算好……但也不至于说差吧。这么喊她只是因为她曾经是我的小提琴老师,加上父母离婚后就没怎么和她见过面了,所以叫的就比较正式。” “诶——小提琴吗,好厉害啊。星野妈妈是拉小提琴的吗?那星野你现在还有在拉琴吗?” 佐佐木此时很想扯住高桥这个无神经,让他别再问了。虽然最近几个月,星野胡桃与人的疏离感有所消减,使得岩泉及川外的二年级生,也与她产生了交集。但是明眼人也知道,这个时候不能再追问下去。 不过星野胡桃倒只是用着一副“你是蠢货吗”的眼神看着高桥,说:“没啊。这不是显而易见的事。” 她每天放学后就呆在体育馆里,怎么可能有拉小提琴的时间啊。 “我不怎么喜欢小提琴,所以就没继续学下去了。而且我拉也得很差劲,没什么必要再学下去了。” “母亲……她是小提琴教室的老师,不过这些年也只带我妹妹一个学生了。” “我妹妹她很厉害的,之前还拿了世界级的奖项。” “诶——”高桥发出惊叹声的同时似乎意识到了一些不对劲。 这听起来就好像是…… 被放弃了一样。 “小胡桃……” 及川彻的话还没能说出口,便被星野胡桃抢先一步。 “啊,安慰禁止——” 她的双手食指交叉,比划出一个叉的形状。 “我不需要同情和可怜。” “况且,我可是有一个无敌可爱的天才妹妹啊。”她的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笑容。 “这难道不是一件令人羡慕的事情吗?” * 12月23日,东京站外 星野胡桃刚从车站出来,还没等她站稳,一道橘棕色的身影便向她飞扑过来。 “姐姐——!!”妹妹琴美满脸期待地在她身旁绕了几圈,“好久不见!坐车累了吗?吃饭了吗?行李重吗?要我帮你拿吗?” 她拍了拍妹妹的脑袋,无奈地说:“你太兴奋了,琴美。突然问那么多问题我都不知道怎么回。” 星野胡桃至今都不知道妹妹每次都是如何在一堆人中精准找到自己的。 而明明是和大女儿同时出站并肩站着的星野大辉,此时却完全被自己的二女儿无视了。 这两人的关系还是一如既往的紧绷啊。 星野胡桃的目光在妹妹和父亲之间徘徊。 她烦躁地用手把前额的头发捋起。 “别在角落种蘑菇了,爸爸。” “呜呜呜……小胡桃……你就不能对我温柔一点吗?” “琴美你也是。明明视线都不自觉地向那边移了,想打招呼的话就快点打。” 被说中心事的琴美捂住胸口:“唔……” 星野胡桃心想:真不愧是父女,反应都一模一样。 犹豫了几秒过后,秋山琴美终于顺从了自己的内心,走到了星野大辉的面前。 “好久不见,爸爸……” “哦、哦。好久不见啊,琴美。” 听着拧巴的两个人尴尬的对话,星野胡桃无可奈何叹了口气。 妹妹琴美自出生后,因为星野大辉当时正处于事业的上升期频繁出差,她就没怎么和星野大辉相处过。照理来说这种情况下,孩子都会与母亲更亲近一些的。 事实上,星野胡桃就是如此。 不过,因为琴美和母亲之间,“师生”的关系超越了“母女”,导致她与母亲秋山凉子并不亲近。 而当年分配抚养权时候,更多是考虑到“天才”的教育问题,妹妹琴美归由母亲一方抚养。 现在就琴美对于父亲星野大辉的憧憬来看,星野胡桃推测,妹妹没能在母亲那边体会到太多的亲情。 啊啊,好麻烦啊。 星野胡桃闭上眼睛。 这种事情一般是不会由初中小孩来思考解决方法的吧。 身边难道就没有什么可靠的大人了吗? 星野大辉并没有察觉到大女儿复杂的心思,他略带羞涩地开口:“那、那我们现在一起回家吧!” 他似乎很中意“一起”和“回家”这两个字眼。但是秋山琴美的话却让他的计划泡汤了。 “啊,其实我一会儿还要去学校补考。因为之前出国比赛耽误了学习。” “不过我这几天恶补完了姐姐你给我的数学笔记,现在琴美我很有自信。” “要去圣音吗?既然这样我陪你过去吧。”说完,星野胡桃将手中的行李推给了父亲,“那就麻烦你带回家了,爸爸。” 星野大辉呆住:“诶?所以爸爸我还是多余的那个吗?” * “等我考完试后,我们一起去吃饭吧,姐姐。我最近发现了一家超好吃的咖喱店!” 站在校门口,秋山琴美恋恋不舍地牵着姐姐的手撒娇道。 星野胡桃并没有立刻答应她:“等你考过后再说吧。” 要是知道她们两单独去吃饭,星野大辉绝对会哭的。 她拍了拍妹妹的后背:“快点进去吧。早点考完早点回家。” “遵命!” 这么说着,秋山琴美一路小跑消失在了星野胡桃的视野之外。 总之先找个地方休息一下吧。 她想。 星野胡桃环绕四周,视线所及之处,都是学校的外围墙壁。 秋山琴美所就读的私立圣音女子学院。是一所有着百年悠久历史的女子学校,专门培养音乐界的下一代人才。母亲与外婆都是毕业于这所学校。学院涵盖了小学初中和高中部,大部分学生都是在内部一路直升。 完全西式的复杂建筑和红漆包裹着高耸的钟楼,衬托着另一边的都立音驹高校更为古朴。 星野胡桃举起手机,打算拍一张钟楼的照片。而此时,她的身侧,却突然有人喊出了她的名字。 “胡桃?” 声音年迈但却有力。 她转过身,惊讶地看向声音的主人。 “……猫又老师?” “哦!真的是胡桃啊。我还以为我眼花了呢。”在看清女孩的正脸后,猫又育史喜出望外,“怎么回东京了?过来看琴美吗?” “嗯……为什么猫又老师会在这里?啊,音驹……”星野胡桃抛出问题却又自己做出了解答。 “不过您不是说要退休了吗?” 猫又育史,音驹高校排球部的教练。 曾经指导过星野胡桃两年排球,主要是接球方面。 小学四年级的时候,排球选修课上,种种原因导致她和佐久早圣臣不得不组队训练双人对打。 “需要我放水吗?” “绝、对、不、要!” 对于佐久早欠揍的提问,她这样回答道。 于是,在多般介绍下,星野胡桃见到了猫又育史,并且在他的指导下系统地学习了排球。 不过她记得,去年一月她去看春高比赛时,猫又育史在赛后宣布了自己要退役的消息。 为什么……? “是啊,已经退了。不过训练赛的时候还是会过来指导一下的。其他时候就不跟着了。” 猫又育史笑着回答道,语气中还带着些许的怀念。 “和乌养那老头子可不一样,我身子骨还硬朗着呢。就算再带几年也完全没问题。” “你呢?还在打排球吗?胡桃。我记得你小学时打的相当不错呢。” “那时多亏了老师的指导。” 星野胡桃罕见地说了句场面话,不过却是真心的。 “不过我不怎么喜欢比赛的氛围,所以也就没再继续打了。” “但现在有在做排球部的经理。” “哦?经理吗?还挺适合你的啊。胡桃你有的时候真的理性的让人害怕啊。” “我怀疑过好几次:这丫头真的是小学生吗?” 星野胡桃苦笑着附和道:“其实我偶尔也会这么怀疑呢。” “有的时候都想着干脆跳级好了,说不定会更适合自己。” 不过,现在的她,已经不再会有这样的想法了。 北川第一的校园生活,虽然偶有波折,但她还是蛮享受的。 猫又育史问:“话说你刚才是在干什么啊?拍照?” “嗯,觉得钟楼配上后面的天空还挺好看的,所以想拍个照片。” 星野胡桃再次举起手机,完成了刚才被打断的动作。 “现在姑且有在系统学习摄影……想要拍点自己喜欢的东西。” “哦,是想像大辉那样走摄影师的路吗?”猫又育史眯起眼,脸上露出和善的笑容,“那之后有什么合照需要,我就让你来帮我拍吧,胡桃。” “将来怎么样也不好说吧。” 她并不喜欢开口头支票。 “这个时候应该说‘包在我身上’啊。要对自己有信心啊。”猫又育史拍了拍她的后背,“你绝对没问题的。” 被信赖的老师鼓励后的星野胡桃,并没有因此放下拘束,反而表情复杂的看着老人,说:“……原来人老了就会变得话多的说法是真的啊。” “你这丫头!” 猫又育史气得又重重地拍打了她的后背。 “高中会回东京读吗?还是继续留在宫城?” “嗯……不会回来吧。” 星野胡桃仰头看向天空。 “应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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