播报曾说这个副本叫做【惩罚世界】,这个首领也说到了关键词,看来此处就是破局之地,线索要在这里找到。 “惩罚谁?怎样惩罚?您是怎么知道这是惩罚的?” 又等他结结巴巴了一会情绪稳定了,宁为晚才理顺了这里发生的事情。 这个副本是个魔法世界,在十八岁成年后考入魔法学院是普通人人生中最重要的事情。魔法是成年后才能够学习的,在此前十八年都是学习基础知识,如果拥有魔法天赋,则会在十八岁之前就拥有魔法,这个概率低得可怜,三千人中可能只有一个。 成年后有几率获得魔法,靠天赋也靠努力。 虽然叫做魔法世界,可魔法只是极少的一部分人可以拥有的能力。 魔法世界之前也是国泰民安,欣欣向荣的地方,却因为一个人的出现将这个世界硬生生的分成两个部分。 这个部分属于【惩罚】,用来惩罚有罪之人。 而惩罚世界的出现和有罪之人的界定都是由于一个名叫奚不舟的人。 魔法世界的魔法在惩罚世界也被禁用,多的是用魔法欺辱他人的人在此处被惩罚。 “我昨天听到了爆破声,那也是惩罚之一吗?” “不,还没有正式开始,不定时的爆破只是恐吓而已,真正的惩罚,从今天开始,一共六天。” “今天即将要被惩罚的人,是害他迟到的那个人,也是刚刚那个疯女人的儿子。当然她这么害怕也不是因为她那造孽的儿子。他曾经是奚不舟的同学,因为嫉妒奚不舟,在魔考那天,宁可自己不考,也把他拖到迟到了。” “奚不舟虽然不是那三千分之一,也是公认的有天赋的人,又非常非常努力,大家都很看好他。可魔考的规则太严格了,全世界都看着这一年一度的考试,所有人知道了都觉得可惜。” “那这个同学,没有被惩罚吗?” 首领闻言马上摇头,“没有。他没有实行任何伤害他的行为,又还没有成年,在法律上没有任何错误。” “这么重要的考试没有什么法规政策保障吗?” “没有人会嫉恨到宁可放弃自己的机会去毁掉别人的前途。” 真是极端,因为嫉恨毁了两个人的人生,浪费了十八年一以贯之的努力。 饶是见过很多大风大浪的宁为晚也不禁咂舌。 据首领的描述,之所以那个同学被放逐到现在才被惩罚,是奚不舟特意设计的。 这里的人不全是和奚不舟直接有仇的人。 亲者恨,仇者快,才是他要的报复。 “有固定时间和预告吗?” “有。”首领苦笑了一下,愁容满面,“他要的就是这样的报复,让他们眼睁睁地等待自己的死亡和既定结局。” 正午十二点,荒漠的日晷照射在了十二点钟的方向,钟声敲响,惩罚正式开始。 所有在场的人都被要求观摩,否则就会被炸死。 真是恐怖,那不绝于耳的炸弹如果不是正式的惩罚,那是要怎样的惩罚才能缓解他心中的仇恨呢? 这片聚落有一片空地,还专门搭建了一个舞台。首领说,这个舞台是在这里的人搭建的。 这是何等的绝望,搭建一个耻辱柱将自己亲自钉上去。 冰冷机械的播报声从旁边的音箱中传出: 【嫉妒】 这样称呼这个“罪人。” 【你拥有两次机会获得生还的机会。】 原本死气沉沉的嫉妒罪人忽然抬起低垂的头颅,张皇地望向四周最后定格在音响处。 他原本以为自己死定了,束手就擒等待着死亡或宣判,没想到还有生还的机会! 他也不觉得自己有错,他想活下去! 他紧张地咽了咽口水,在等播报的时候时间变得像静音一般漫长,他的心跳变得极快,快得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了。 【第一个方法:不许停,跑满一万米,时间不限】 这个舞台足够大,嫉妒罪人听言马上绕着舞台跑了起来,大约是个300米的跑道,因为时间不限,他为了保存体力跑得不快。惩罚世界的食物并不充足,他这几天也是饥一顿半饱一顿,很担心体力不支。 保持着匀速的运动,充满希望地数着圈数。 正午的太阳很烈,荒漠的气温又极高,他的汗水像瀑布一样泄出。 周围的人都凝神皱眉看着他跑,不敢离开,一起静默着等待他跑完。每个人都半是担忧,半是充满希望。 不知道惩罚是否真的会给他们留有生机。 毕竟一切都是未知。 宁为晚没有站在阳光下等,首领分给了他们一些食物,她坐在远处的阴凉地下啃着干粮,透过人群时不时注意着动向。 她直觉上认为这个惩罚者不会对他们这些无关者动手,毕竟他专门划分出了惩罚世界,没有连累他人。 元宵没有接受宁为晚分给他的食物,牵着猫在旁边晃着腿。 宁为晚也知道元宵来这里并没有接到任务,也没有想做的事情,纯粹是个吃瓜群众。 之所以没有离开,单纯是因为方向感太差。 据他说,他来这里已经非常久了,一直在原地打转。 长得那么拽,结果是个路痴,嘻嘻。 一圈,两圈,三圈……已经过去了将近一个小时。 即使是匀速,嫉妒罪人的速度也开始肉眼可见地缓慢下来,可他一步也不敢停。 树威已久,聚落的人都知道惩罚者说一不二的果决。 此时已过了三分之二的里程。 聚落口又有两个人到来。 一男一女,女孩看起来活泼可爱,男孩看起来温文尔雅。 “你们也是游戏玩家吗?”女孩说话一点也不设防,直接挑明了游戏玩家的身份。 宁为晚也觉得没什么好隐藏的,“是的。” 就当她替元宵回答了吧。 “你好,我叫步丁。”女孩笑起来的时候眼睛会变成一弯月牙,甜蜜得让人想和她一起笑,分享喜悦。 “我叫阿否。”男孩也自我介绍。 “宁为晚。” 元宵并没有兴趣认识更多的人,甚至没有看向这边,宁为晚就顺便简单地介绍了一下。 “哇哦,酷哥叫这么可爱的名字。”步丁吐了吐舌头。 和他们简单介绍了一下惩罚世界副本的情况。 步丁表示很震惊,“跑步就算惩罚了吗?他那么坏啊,这哪里够啊?” 宁为晚不觉得事情会这么简单,抱臂继续看着气喘吁吁的嫉妒罪人。 就剩下最后一圈了,大屏幕上显示出了里程。 在进入最后一个弯道之后,嫉妒罪人本来想加速冲刺结束这痛苦的一切的,可大屏幕上的剩余里程数突然消失。 【通过终点即视为任务成功。】 嫉妒罪人的心跳漏了一拍之后又重燃了希望,继续用尽全力抬起灌了铅的沉重大腿向前跑去,并以蜗牛可见的加速度提了一点速度。 就差一点点了,就差一点点就可以离开这该死的地狱了。 他握紧拳头,闭紧双眼,避免额上的汗液进入眼睛,他已经没有力量擦汗了,挺胸,准备超越地上的白线之时—— 众人都傻眼了。 他的母亲首先发出尖叫。 吃瓜群众三人也走向了舞台边上近距离观看。 宁为晚看到嫉妒罪人的最后一步即将越过设定好的白线时,就差一厘米就能够落地的时候,白线——往前移动了。 嫉妒罪人也觉得不可思议,以为是眼花了,他不甘心地继续向前跑去,白线却像是拥有了生命,他挪一寸,它就往前半分。 就像是著名的探戈舞曲《一步之遥》,钢琴曲和舞步永远差一拍。 他的体力在冲刺时已经毫无保留,喉咙里满是血腥味,四肢都无法被大脑控制,之所以还能运转可能也只是惯性。 此时内心完全被这跑不到的终点攫取,他感受不到身体的痛苦,听不到母亲的尖叫,看不见围观群众的神情和刺眼的日光,他全身心只能注意到面前跳跃的白线。 像是个调皮的小孩,在和他玩着躲猫猫。 他依然不敢停,不甘心地追着白线。白线也不会因为他甘心与否而停下,他最终因为体力不支而倒地,白线也就此停下,在他面前半厘米的位置。 他在昏迷之前还残存的意识看见了白线停下,他想发出尖叫却已经失去了全部力气,失去了身体的控制权。他就像是最终被烈日晒干的鱼,无论开始多能扑腾,最终都变成了一摊死物。 没人敢上去扶他,包括他的母亲。 她的母亲依然在大叫,身边也依然无人去管。 倒地的儿子,和尖叫的疯母亲,都显得那么孤单。 步丁有些不敢看这一幕,偏开了头,“这样又觉得太残忍了……” 宁为晚是个实打实双标的人,她看不得动物受苦,却无所谓一个活生生的人经受的苦痛折磨。 “你们刚刚没来,播报说了有两个方法,刚刚只是第一个,不然也不仅是跑一万米了。” 否则就该活活跑死了。 阿否的表情看起来有些悲悯,这俩人的反应都显得宁为晚很冷酷无情。 简直就是天然的站队,涉世未深的步丁和悲天悯人的阿否,旁观者清的宁为晚和关我毛事的元宵。 “你们的任务是什么?”在等他自己清醒的过程中有些漫长,步丁开始和他们交换情报,“我的任务是……” 宁为晚打断了她,“在了解这个游戏的规则之前,不需要对我透露太多。” 她并不打算公开自己的任务,也不想占这个天真女孩的便宜。 步丁欲言又止,最后还是没有说出自己的任务,“好吧。” “那我们接下来就是看完这六天的惩罚吗?” 宁为晚微微一笑,“当然不能坐以待毙。这个世界是以惩罚者奚不舟为中心的,主角不出场怎么行呢?” 宁为晚看向场中的嫉妒罪人,猜测和主意一起生成。 最终在下午五点半的时候,嫉妒罪人苏醒了。 他苏醒的那一刻,播报声应声响起。 【你的第二个生还机会:在十秒钟跑完五十米。】 “这任务也太简单了吧!”步丁脱口而出。 怎么可能那么简单。 嫉妒罪人的精神在崩溃的边缘,他甚至已经无法相信这个任务是否能让他活下来还是和第一个任务一样折磨他的心智罢了。 他的嘴唇苍白没有血色,正常情况下,他五十米都是6秒就能跑完的。 现在十秒钟,还真是替他考虑呢。 他慢慢挪到了五十米起点线。 最多十秒,他就要面对自己的命运了。 他在心底痛骂着奚不舟,不就是害他没考上魔法学院吗,至于这般折磨他吗?他自己不也没去考吗?世界上那么多条路,就非要走这一条吗? 除了十八岁那一次,明明还有机会去魔法学院,去不了就是他没本事,凭什么怪在他头上。 越想,心中的怒火越盛。 随着起跑的指令响起,他依然听话地用尽全力冲刺。 计算的很准,他现在的身体状况最少用十秒才能抵达终点。 在快到终点的那一刻,播报响起了新的指令。 【嫉妒】 它叫着他的编号。 在到达惩罚世界后,他们就被训练听到自己的编号就要答“到”的反应,不喊,便是罚,电击、爆炸…… 嫉妒罪人在这上面吃得苦头最多,他最不服管教,被罚的程度和频率最重,最高,也因此他在此时此刻也丢不掉训练出来的肌肉反应,立正答了一声到,洪亮得不输平时,即使他现在喉咙撕裂般疼痛。 包括他自己在内,都无法接受他自己因为肌肉记忆停在了终点线前半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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