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余果果和往常一般,打卡上班,上班很是枯燥,每天都是无穷无尽的表格和材料。 又到了月底忙碌的做表环节,余果果忙了两天,终于把本科室的材料和表格做好,交给了综合科室,然后把思绪从仿佛永无穷尽的表格里挣出来,腾出脑子,开始逐一回复一直滴滴作响的各单位的消息。 这样的生活什么时候是个头啊?果果心里想着,手上的活也没停下来了。 其实果果的工作也不难应付,就是重复度太高,很多时候,果果觉得自己仿佛在过一个循环,这个月的活和上个月的活没什么区别,这个月的果果也和上个月一样,没什么进步,生活就这样不温不火地过着,自己就像温水里的那只青蛙,也懒得动弹。 挣扎在水深火热中,和这样被温煮着,哪一样更痛苦,谁也没有答案,果果不禁又想起自己人生的无数个转折点,思绪刚起了个头,便又被她压了下去,不敢想,实在是不敢想,怕是一回头,就有无数辛酸滋味涌上来,敢回首往昔提如果的人一定是真的勇士吧。 今天正是月末,果果的工作一如既往地繁忙,不行不行,今天不能再加班了,为了下班的快乐时光,余果果趁着午休时间,来到咖啡馆,点了一杯拿铁,便聚精会神地开始了工作。 功夫不负有心人,余果果在准时下班的诱惑下,效率飙升,眼看工作完成了大半,这样看来,维持这样的效率,下午再工作一小时就能完成任务。余果果很是满意,伸了个懒腰,看了看时间,午休快要结束了,便收拾了东西,准备继续回去上班。 “会员小伙伴们,百果园周二七九折,别忘了前来选购哦。”“叮”的一声,余果果微信弹出了这条消息,昨天加微信的少年发来了消息,优惠信息配合着各类小表情,看上去是群发的,果果随手往左边一滑,忽略了这条讯息。 下午,又是一番折腾,本来可以一次过的方案,似乎领导看果果效率太高了,忍不住又突发奇想地提出了若干个模棱两可的修改建议。 余果果很是头疼,只能忍下怒气,尝试去满足领导天马行空的想法,弄到快下班时,余果果赶好了初稿,交给领导审阅,领导看了看,端起手中的老干部茶杯喝了一口,咂了咂嘴,“我怎么觉得还没有之前的好,对吧?” 果果为了不加班,已经累傻,此时只能勉强腾出一些心力,点了个头,说,“确实没有之前简练。” “还是改回原来那个吧,你再把这个、这个、这个地方这样改一下,就参考一下这篇材料,你清楚了吧?”说完,领导发了一个70多页的参考材料。 余果果早就习惯了这位领导的作风,其实他也不清楚要怎么改,只是看到了好的东西,就想搬来用用,至于具体要怎么用,那得看果果弄完以后,他才知道,他不想要什么。 余果果有些感慨,她看了一样座位旁边上班5分钟,摸鱼一小时的同事,其实她也知道自己这样很多时候都是在做无用功,离DEADLINE还很遥远,她现在高效率的工作,只是给领导增加了更多的试错机会。 事实上她只要像她的同事一样,上班摸鱼,下班内卷磨时间,快到DEADLINE的时候,交上一篇问题不大的材料,这时也来不及大改,领导只能让修改些细节,就得交上去了,这样虽然下班晚一些,但人却不累,还显得很努力很严谨,对材料反复推敲,深思熟虑。 这些潜规则果果是知道的,但很多事情果果做不来,学不会假装努力,也做不到浪费时间,再怎么样,时间也是自己的,若总是这样轻易辜负时光,纵是讨来半刻清闲,又何谈把握自己的人生呢,不论怎样,余果果都不希望自己变成这样的状态。 又到下班时间,余果果旁边的同事又开始忙活表演,只见她聚精会神地看着屏幕,时而眉头紧锁,时而若有所悟,余果果心里觉得好笑,暗自摇头,还替她尴尬了几分。 再转头看看自己的工作,眼看着今天又不能忙完这一摊子事,余果果想也不想,便收拾收拾东西准备走人,她是没工夫演戏,也一分钟都不想多待在这里,家里暖黄的灯光,柔软的沙发和床,哪一样不比单位吸引人? 余果果戴好头盔,跨上小电驴,准备骑车回家,本来15分钟的车程应该很快到家,但最近余果果加班加点太忙了,没有休息好,今天中午又没有午休,所以下班路上竟然打起了盹,这一个犯困,没想到就出了事故。 余果果的车轮蹭到了马路边,小电驴正在高速行驶中,突然遇到了障碍,当时就翻了起来,眼看着小电驴就要变成“小飞驴”载着余果果上天,果果急中生智,使劲将小电驴往前一扔,然后自己一个仰趴,就摔倒在了地上。 小电驴被扔出几米远,孤零零地躺在人行道上,而余果果摔得四仰八叉,龇牙咧嘴地爬了起来,她先看了看手脚,都没什么伤,不禁暗自感慨自己机智过人,躲过一劫。 可还没庆幸几分钟,余果果就发现自己T恤上的斑斑血迹,完了,肯定是破相了。 余果果找到一辆路边停着的汽车,借着后视镜一看,果然是破相了,只见下巴那里赫然磕了一个方方正正的洞,洞还挺深,正往外滴着血,仔细看还能看见里面的血肉,正是余果果戴的头盔的接口铁片磕的。 看到这么深的口子,余果果也有些害怕,掏出手机准备打车去医院,却发现手机刚刚在碰撞中给摔碎了。 真是福无双至,祸不单行,这下余果果车撞坏了,手机也撞坏了,身上又没带现金,走回家还要走快半小时。 无奈之下,余果果只能拦车求好心人帮忙借个手机打个电话,可谁看到余果果这样下巴滴着血,衣服上斑斑血迹的骇人模样,都避之不及,更别说停下来帮她。 15分钟过去了,余果果还没遇到一个愿意停下来,哪怕只是帮她打一个电话的人。 在这车水马龙的下班高峰期,她看着路过的人纷纷面带惊恐,老远就绕开她走,突然感到一阵阵委屈,她毕竟也只是一个26岁的漂亮女孩子,才工作一年,才搬出来住几个月。 余果果一会儿想着自己还没有正经谈一次恋爱,现在却把脸摔成这样,不知道会不会破相,一会儿想着这来来往往这么多人,却没有一个人肯帮她,要是妈妈看到她这样,指不定要多伤心了。 正在她低头胡思乱想的时候,一辆小货车停在她面前,“同学,你受伤了吗?需要帮忙吗?”余果果抬头,正是那天在百果园遇到的徐然。 “余果果?”徐然似乎也没想到是她,急忙下了车。 “徐然,哇……”果果本想开口感谢,可满腔的情绪一开口就变成了哭腔,刚刚的对破相的担心、对伤情的害怕、受路人冷眼的委屈,种种不安与难过都在此刻发泄出来。 “你受伤了,伤在哪里?”徐然见她身前斑斑的血迹,也慌乱了起来,紧抓着果果的手臂,声音也有些颤抖。 余果果正强忍着眼泪不肯开口,红着眼睛指了指自己的下巴。 徐然连忙弯腰察看了她的伤口,那伤口虽然吓人但并不严重,徐然却表情严肃,此时像是努力按捺住了情绪,勉强镇定地安慰道,“嗯,伤口是挺深的,别害怕,我马上带你去医院好不好?”说完,便打开副驾驶的车门,让果果上了车。 果果听到他温声的安慰,又觉得自己和徐然没见过几次面,就当着他的面差点哭出来实在是有些丢人,便瓮声瓮气地解释道,“我手机摔坏了,想问人借个手机打电话,结果一直都没有人帮我。” 果果本就生得皮肤瓷白,圆脸圆眼,很是漂亮讨喜,现在又受了伤,低眉顺眼的样子,活像一个受了委屈的娃娃。 徐然不由心头一软,把语调又放轻几分,“那是真的好委屈,要是我,怕是要坐在路边哭了。” 余果果其实自己也觉得奇怪,虽然和徐然没见过几次面,但总觉得和他十分亲近,有言是“白首如新,倾盖如故”,这样看来也不无道理。 想到这一层,余果果便宽慰了几分,此时又听他像哄小朋友一样安慰自己,想象着他坐在路边哭的场景,也忍不住破涕为笑道,“你坐在路边哭过?” “坐过呀,哭得可伤心了,也没有人来哄我。”徐然替她系好安全带,没有抬头,随口回道。余果果听他半真半假地说着,也当他是在哄她,没有放在心上。 一路上,徐然开得又快又稳,他车技极好,虽然接连超车,但完全感受不到加减速的惯性余果果。 内心很是佩服,面上却不敢主动开口说话,生怕打扰他。倒是徐然有一搭没一搭地和果果聊着天,像是担心她紧张,有意地宽慰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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