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不能这样!” “这里不是你们能闯进来的!” “放了我爷爷!” 陆云醒了,硬的咯骨头的单人床,漆黑的夜晚,还有听不清的梦话。陆云记起来自己在那里,旁边睡着的是她的新室友,陆云被宋凛晚的梦话吵醒,也许是白天的精神太紧绷,训练太紧张,陆云和宋凛晚随便安置了一下就各自休息了。 陆云在床上躺着没动,宋凛晚一直在重复梦话,好像是有人闯进了他爷爷的家?她感觉很害怕。陆云不知道要不要叫醒她。 算了,她应该很累了。 陆云慢慢的抬起一只手,她尽可能的没有发出太大的声音,她想去外面转转。 陆云仔细听了听,漆黑夜色里,不止她一个人还没有睡着,陆云旋动门把手,侧身出了宿舍。整个走廊都是漆黑的,月色从窗户射进来,陆云在宿舍旁的窗户那里向远处看了看,整个宿舍区域都已经熄了灯,但是陆云能百分百确认,有人在那边。 陆云向下看了看,七层的高度而已,或许只要跳下去就行了。陆云不想惊动楼下的宿管,她都不需要活动活动,将束口绳固定好整个人就开始往窗外爬。陆云有些后悔,她应该带卷攀岩绳,会比束口绳好用很多。可是攀岩绳就指向性太明显了,或许她要自己搞才行,陆云在潜意识里觉得,这件事不能被师父知道。 陆云在距离地面大约还剩三、四米的时候往下一跳,她灵巧的落在地面上。陆云敢确定她此刻的这幅身体和之前的不是一个,在这幅身体里,好像有无尽的潜力等待着她挖掘,在这些天里,陆云发现自己力气大,跑得快,听力好,视力佳,就连嗅觉和味觉都比别人要灵敏。现在又发现自己跳跃力很强,除此之外,还有一些娇嫩。 陆云刚刚攀墙而下的时候,感觉自己手心应该是被磨破了皮。 陆云对于手心的破皮也不太在意。反正还能长出来新的皮,陆云向着声源处走过去。 她看见一个穿着黑色紧身半袖,黑色长裤的年轻男人。 微风沙沙,那人的头发在黑夜中如深水处的海草,黑衣下的动作轻盈又灵活。 陆云就站在不远处,看这个黑衣人打完了一整套拳法,陆云从来不知出拳竟能像跳舞一样,如此具有美感。陆云甚至想拍手叫好,可是她发现,拳法打完那个男人并没有停下。而是换了个拳法,接着打,陆云瞪大双眼,并不是换了一个拳法,因为陆云将招式在自己脑子里回忆了一遍,这是上一个拳法的倒着打。没想到,武侠小说里的场景竟然在眼前还原。陆云想走也来不及了,她这样算不算偷窥? 迟非从小就比别人灵敏,他会在这里打拳在整个军校都不是一个秘密。迟非也从不私藏,他的拳法招式全都光明正大,他自问就算别人见到了也学不会。最开始他在这里练拳还有人和他比试,现在那些比试的人也都成了他的手下。迟非比武一向是这么一个规则,他从未输过,再后来就没有人同他切磋了。迟非想起那些时光,比起武来酣畅淋漓,十分自在。 迟非自从来到雁城军校,就定下来一个目标。他要成为雁城军校里最杰出的战士。他就这样按照自己的目标去努力。他比任何一个人都晚睡,在别人睡觉的时候,他还在训练,他也比任何一个人起的都早,因为他清楚的认识到,行军作战要懂兵法,迟非会把每一个天都不亮的清晨都花在看书上,迟非骄傲如斯,却不敢停滞前进的脚步。 迟非收招望向来人。他没想到竟然是个清瘦小子。迟非大概了然。敢在这时候出现在这里的,不是找他切磋武艺的战士,就是刚刚入学的新生,因为只有新生不知道他的规矩。 迟非不想为难新生,开始接着变换招式,又打起拳来。 陆云哪知道她在出拳人眼里竟然是个小子,陆云为了攀墙方便早就将头发全都包进帽子里。而她出门前也只是随便套了个外套。她依然站在原地。面前的男人得拳法变化多端,而她之前一直是只拼力气,毫无招式可言。就这样站着看他出拳,陆云都是受益匪浅,陆云就这样看完了他得整个拳法招式,陆云在等着他发现她或者自己打完,陆云有几招不太理解,她想问一下为何如此出拳。可这家伙就好像一直沉浸在自己的拳法里的样子,一直在打,压根不再往她的这个方向再看一眼。 陆云腹诽好好一个人,打得好如此的拳,竟然是个睁眼瞎? 睁眼瞎迟非拳法打完了也不走。他秉承着敌不动我不动的原则,深呼吸,打起八段锦来。 迟非想的很简单,我都打完了,你也看完了,就赶紧走吧,我给你打个八段锦结束行不行? 陆云等来了收拳却没等来迟非向她走来。陆云看清八段锦的时候,在黑暗中叹了一口气,她对这个可太熟悉了,在她没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她们整个研究所都会在疲惫的时候打打八段锦放松放松。陆云不想在回忆过去。陆云心想:山不就我我去就山也不是不行? 陆云从黑暗中走向迟非。 陆云看向他,竟然长得还挺清秀?剑眉下一双瞳仁比这月色还要黑,脸颊稍红但是呼吸均匀,肺活量应该很强。陆云说把视线从他的脸移开:“咳,我刚刚看完了你的拳法。打的很好。” 迟非依然再打八段锦,这和他想的不一样,迟非没想到这个新生会站过来。虽然迟非很热终于比武,但是他也不至于痴迷到连个新生都不放过。迟非慢悠悠的说:“我、知、道、啊、怎、么、啦?” 陆云:“?” 陆云说:“我不是有意的,就是听到这里有声音,就来看看。” 迟非得八段锦才刚开始,他慢慢悠悠的有点太极的感觉,夜色中他看的不清楚,但是这也不妨碍什么,和他想的没有错,就是一个好奇的新兵而已,迟非自认大方得很,他不介意被一个新兵学到了自己的拳法。可是这个新生好像胆子有些大,如果在这么看他,他不介意和他切磋一番。 迟非依旧慢悠悠:“我、知、道、啊、怎、么、啦?” 如果最开始陆云还反应不过来,那现在陆云已经全都明白了。面前这个黑衣男人根本无所谓她在与不在。也无所谓她是不是偷学了拳法,他甚至一直知道自己的存在。 那既然如此,陆云也不再纠结,她双手握拳,对黑衣人说:“那既然如此,我就先走了,您慢慢打吧。” 迟非见陆云终于要走了,长舒一口气,八段锦确实不错,打完整个人热乎乎的,迟非摆摆手:“我、知、道、啦。再、会。” 迟非双手抬起在面前画半圆。望着陆云消失的身影,没错,就是新生宿舍的方向,迟非也抬脚向宿舍走去,可他发现有什么东西在脚底被他踩了一下,迟非将脚挪开,有一些恍然。那是一颗糖? 迟非笑笑,新兵还爱吃糖?真是还没经受磨练啊。迟非将糖揣进自己的裤子口袋里。 这届的新生真有意思,迟非想到那个入学成绩第一的家伙,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遇到,迟非突然有些期待。 或许新的一年会有一些新的不一样在等待着他? 陆云自然发现得了那个人一直跟在她后面,陆云费了些力气绕到男生寝室才把他摆脱掉。陆云爬到女生宿舍的天台,将刚刚见到的拳法又自己打了一遍。 宋凛晚做了个噩梦,这个噩梦她已经做过无数遍,她经常会梦到那个冬天,宋凛晚在梦里大喊着不要伤害他,她惊得一鼻子汗,醒来时宿舍里只有她一个人,宋凛晚也没敢接着睡,她就在床上躺着,她告诉自己一切都是梦,不要怕,梦醒了,她还好好地。可她总是会一遍一遍回想,梦境和现实是那么相似,宋凛晚从床上坐起来,她看向对面。床铺上面竟然没有人。宋凛晚不知道陆云去了哪里? 今天是她来军校的第一天,宋凛晚抬手看看,此刻才凌晨三点。 陆云出了一身汗,她发现天台真是一个好地方,在这里就只有她一个人,她可以看看星星,也可以清醒一下大脑,陆云喜欢自己一个人在天台看星星,她感觉很放松,很舒服,陆云在天台等衣服被风吹干才回到宿舍。 宋凛晚:“你去哪了?” 陆云没想到宋凛晚会醒了,她将门关上:“哦,我去天台了。你刚刚好像在做梦。” 宋凛晚:“嗯,我做了一个噩梦。” 陆云:“梦都是反的,继续睡吧。” 宋凛晚:“我是不是吵醒你了?” 陆云没有回答她,只是说:“你是不是经常做噩梦?” 宋凛晚:“嗯。我经常会做同一个噩梦。我也不知道怎么办。” 陆云:“都是你太紧张了,放松就好了。” 宋凛晚:“谢谢。” 陆云:“没什么的,大家都是室友。” 宋凛晚感觉陆云和别人不一样,从她有意识开始,每个人都是自私的,饥饿的,贫穷的。宋凛晚没有见过陆云这样平和的人,宋凛晚才认识陆云短短几个小时,就感受到好多次陆云的善意,宋凛晚分辨得出这善意是真是假,刚刚陆云轻悄悄的开门画面也印在宋凛晚心中,宋凛晚还想到她欠陆云的营养液,宋凛晚阖上双眼,好像噩梦也没有那么黑暗。 尉迟墨:“我还以为你不回来了?” 尉迟墨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翻到地上,他看了眼刚回宿舍的迟非,平时他是不会关心他什么时候回宿舍的,因为今天是新生第一天入学,尉迟墨就稍微等了等,想和他这位勤勤恳恳的室友唠唠嗑,尉迟墨和迟非同学一年多,虽然经常撞不到面,但俩人也算关系不错。可是一等就等到了这么晚,这家伙都没有回宿舍。 尉迟墨左看右看,还仔细问了问,迟非身上没有女人味,全是汗味。不难猜到这家伙又是打拳打到这么晚,迟非扒拉开尉迟墨,边走边脱下身上的衣服。拿起旁边的毛巾就开始擦拭,“你等我做什么?” 尉迟墨:“我听说你要找新兵王比试?” 迟非:“你听谁说的?” 尉迟墨:“你都把横幅贴在山脚下了,你还装什么傻?” 迟非不知道尉迟墨说的横幅是什么东西,他每天忙的不行,除了锻炼还是锻炼,那有什么功夫贴横幅?还贴在山脚下?真是笑话,他都多久没有下山了。 迟非这才看了眼尉迟墨:“我不知道什么横幅。” 尉迟墨心想果然如此,便也不逗弄迟非了,他将横幅的位置和上面的内容和迟非讲了一遍,“横幅上当真是写的你的名字。一个特别大的迟非两个字,我是不会看错的。” 迟非了解完情况,无非是有人打折他的旗号贴横幅而已,只要他不在意,事情慢慢的就会过去,迟非不会把精力花在这些无聊的事情上,反正也不是什么大事。 尉迟墨:“你就不想找到那个贴横幅的人?” 迟非:“不想。” 尉迟墨:“好吧,原本还想和你聊一聊那个新兵王呢。” 迟非:“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尉迟墨两臂环抱在胸前,挑了挑眉:“你不是没兴趣么?” 迟非把毛巾扔向尉迟墨。早知道就不和他说这么多了,他就知道尉迟墨这个人不会这么好心等他回来,“你不说算了。我要睡觉。” 尉迟墨等了这么久,和迟非没说上两句话怎么能放过他。“算了算了,我不卖关子了,你不是想知道新兵王试谁么。” 迟非:“我可没说。” 尉迟墨也不生气。他乐呵呵的凑到迟非边上:“是是是,你没有说你想知道新兵王是谁,你也没有告诉我你想和他比武。都是我自己猜的,我还自愿将自己知道的情报都告诉你,你别把耳朵眼关上,听我和你说啊!” 迟非受不了有人和他这么近的说话,要不是尉迟墨,他估计早就一拳将人打翻在地了。迟非自己往墙边挪了下,将自己和尉迟墨隔开一段距离,说“你到底听到了什么消息?” 尉迟墨坐正了身子说:“就是啊,我听说新兵王好像与以往的兵王不太一样。” 迟非:“哦。怎么个不太一样?你说说看啊。老兵王。” 尉迟墨:“咳,咱能不能不提这个。” 迟非咬着牙说:“怎么。老兵王你有何意见?” 尉迟墨:“咱们说新兵王呢!你不是想和她比试么!我可以帮你。” 迟非:“其实也不是非要和新兵王比试,和老兵王比试也是一样的。” 尉迟墨就是他们这一届入学成绩第一的老兵王,迟非最开始并不知道,他和尉迟墨同进同出自问是好兄弟,迟非回想了一下那时尉迟墨和他勾肩搭背一起寻找兵王的日子,就觉得自己被他耍的好惨。 尉迟墨看向迟非漆黑的瞳仁身处,他看到了那里的气愤。尉迟墨知道迟非一定是又想起那件事,就连忙做回自己床上,理他稍微远了一点。尉迟墨:“算我怕了你,我真的不是故意瞒着你的。” 迟非:“那你也是瞒着我了。” 尉迟墨:“这不是都过去这么长时间了么,你怎么还这么记仇呢?” 迟非:“不比就离我远点。” 迟非躺在床上,他能感觉到尉迟墨还在往他这边看。迟非转了个身背对着尉迟墨。是啊,事情都过去那么久了,为什么尉迟墨要瞒着他? 迟非最恨别人欺骗他,尤其是这个人还是他之前的好兄弟,迟非原本以为今晚会像每一个夜晚一样,他回到寝室时室友都睡下了,尉迟墨也睡着,他就能忽视他。为什么他今天偏偏醒着,还和他谈什么横幅,什么新兵王,迟非做不到想尉迟墨那样将以前的起欺瞒当做不存在,迟非心里有一个声音,那个声音再说,放下吧,就当做普通同学一样,可是还有一个声音再说,除非他将以前的欺瞒给他一个合理的解释。 迟非感觉那就是心里的小人在作祟。 尉迟墨也很矛盾,如果可以回到最开始,他一定不会选择如此低劣的方式,哪怕兵王这件事不能告诉迟非,他也不会假装不知道,还和迟非一起找兵王。 或许是之前自己还不成熟把,尉迟墨知道自己欠了迟非一个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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