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天青在桂姜的木屋外站了许久,看着自己亲手种下的兰花,想得却是佘子夜,他不知道该如何处置这个毫无人性的徒弟。 再一次见到胡天青的时候,桂姜无法抑制自己的激动和眼泪,她飞快地跑向师父用力抱着师父。 “是谁又欺负你了吗?哭成这样?”胡天青对桂姜过于亲昵的举动有些不解。 “没有没有,我就是想您了。” 这样的真情实感让胡天青产生了疑惑,他没有立即发问,而是看向虞正言,“这位可是安王?” “正是,在下有礼了。” “王爷客气,不知王爷到此有何贵干?” “老谷主我是来想您提亲的,我想迎娶桂姜做我的王妃。” “休想!”桂姜恶狠狠地瞪着他,有了师父在身边桂姜便有了底气,“师父,我不嫁给他,我就是死也不嫁给他!” “你可不能出尔反尔,”虞正言笑着上前,“老谷主,前几日桂姜已经答应我了,现在怕是害羞了。” “我说的是除非师父答应,可是师父绝对不会把我嫁给你这种轻浮放荡之徒。” 胡天青看在眼里总觉得处处不对劲,桂姜此刻的模样又像是情窦初开又像是夫妻拌嘴,她的眼神还有仇恨,这么复杂的情绪不可能在桂姜身上出现。 “老谷主能否借一步说话。” 胡天青点点头对桂姜说,“腊月死了,葬在灵日峰脚下,你去看看吧。” “师父您救…”桂姜想到自己的封印没有说完。 “阿九在那里跪了一天了,你去劝劝他吧。” 福王府 柔奴郡主在床榻上昏迷了一天情况突然急转直下,玉珏又是配药又是行针,忙得满头大汗可郡主还是没醒。 “柔奴究竟是怎么了?好好地怎么突然就不行了?”福王急得直转圈。 “是急怒攻心,王爷不必太过担忧,眼前的情况虽看着不好但不会伤及性命,慢慢调养也能恢复,要想快的话…” “快的话如何”? “灵日峰的悬崖上长着一颗反魂树,若能伐其木根心于玉釜中熬煮取汁,煎至黑汤状令可丸之,便可得惊精香,据说死者闻之复生,生者闻之不死,最适合郡主急怒惊厥之症。” “那还等什么,聂曲快叫人去找。” “王爷稍安勿躁,这惊精香也不是急着救命,”玉珏在王府耳边轻声道,“不如把这个消息传给将军府,若兆衡公子能不畏艰险替郡主找到反魂树,等郡主醒来必定大受感动,这婚事自然水到渠成。” 福王点头对玉珏投向赞许之色,马上安排聂曲去了将军府。 玉珏回到药房,踏雪不知何时已经回来了,窝在角落里瑟瑟发抖,玉珏没理他先给自己右臂的伤口换了药,接着打开暗门,果然发现白玉膏少了。她火冒三丈甩手就是三只银针,银针穿透踏雪的身体又钉在了墙上。 “你这个色胆包天的畜生!” 踏雪还是不敢动弹,“对不起主人是我的错,求主人饶我一命。” “你错在哪儿?” “我暴露了行迹,差点坏了主人的大事。” “还有呢?” “我…我偷吃了白玉膏。” “你倒是比那只芦花鸡聪明,知道每次只吃一点,不过我问的不是这个。” “主人再没有别的了,求主人相信我。” “我刚从柔奴郡主那里回来,你还不说实话!”玉珏反手又是三只银针。 踏雪隐忍地轻轻叫了一声,慢慢爬到玉珏脚边,“主人,我是真的倾慕郡主,主人成全我吧。” “站起来与我说话!” 踏雪知道一切都瞒不住了,抖抖身子幻化成一个男人的模样,腰间还残留着血迹,不过头却还是猫的样子。 “主人。”踏雪羞愧地低下了头。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像你这种发了情的野猫真是什么都干得出来,郡主清白的身子都让你玷污了,如今郡主中了你的体毒,你不如一刀了结了自己,你们一起做对鬼鸳鸯算了。” “主人,”踏雪扑通跪了下来,“我知道你能救得了郡主,求你救她一命,我这样不人不妖的样子郡主都不嫌弃,我们是真的发之于情。” “住口,别叫我恶心,人和妖就不该在一起,你们妖族就该统统去死。” “你不是说只要找到猰貐妖神就行了吗?”踏雪后脊背袭来一股凉意。 “之前你还能帮我打探消息,如今可是不怎么有用了。”玉珏伸出一只手随意开合,指尖出现粼粼金光。 踏雪知道她动了杀心,马上缩回原形压低声音道,“有脚步声,还是那个人。” 玉珏立刻警觉起来,这次一定要抓到他,她倒想看看究竟是何方神圣,她转身蹑手蹑脚走到门边,等了许久都没听到动静,难道又被他逃了?她回头想问踏雪外面的人还在不在,可是踏雪却不见了。 玉珏知道自己上当了马上冲了出去,四处都没看到踏雪的踪影,她追出院子听到不远处一阵嘈杂声,还有一个女人的哭声。她分辨出是郡主的院子,急忙赶了过去。 袁妈妈趴在院里失声痛哭,玉珏扶起袁妈妈问出了什么事,但她已经猜到了八九分。 “刚才有个猫头人身的妖怪把郡主带走了!王爷带人去追了!” 落烟谷 阿九仿佛老了一百岁,头发一半都白了,桂姜在身后看了他许久都没敢认,英歌见她来了也只是摇头叹气。 “跟我来。”佘子夜轻声对她说。 “现在有什么事比祭拜腊月更重要的?”桂姜大声回道。 佘子夜没有说话独自离开了,归初一孔小白他们见大师兄走了也纷纷离开,坟前只剩下阿九和桂姜。 “师兄,我回来晚了。”桂姜默默跪在阿九身边。 “师兄,腊月有你这么爱她,也是一件幸福的事。” “师兄你别自责,腊月知道你是全心全意为她好,她不会怪你的。” “大家都知道你不好受,你要是难过不如哭一场。” “是我害死了腊月。”阿九抬起头,眼睛里泛着幽幽的绿光。 “我曾经梦到我害死了许多人,师父,师兄,还有很多我素未谋面的人,你的内疚我能感同身受,我知道这种负罪感,我知道很难解脱。” “那只是你的梦,梦醒了你就能重新开始,我都不知道以后的日子该如何继续。” 若真的是个梦就好了,或者不让她重新来过也好,这样无能为力的局面才更使人难受,明明知道腊月会死,明明想要阻止,可到头来还是一样的结局,会不会她这一世仍旧什么都无法改变,仍旧要面对妖族覆灭的结局。 “你还有我,还有师父,还有落烟谷,不论将来对你有多难熬,我们都会陪着你。” “你真的长大了。” 桂姜轻轻地靠在阿九身上,哼起了一首小调,那是英歌教给她的,低沉空灵的声音飘荡在静谧的山脚。 第二天桂姜很晚才起来,昨夜她和初九陪了腊月许久,直到天空微微发亮他们才各自回了木屋。 饥肠辘辘的桂姜想去灵修堂找点吃的,忽然想起平日都是腊月和英歌做饭,一瞬间情绪又低落起来,推开门却看到虞正言正在挖她的兰花。 “你怎么还在这里,为什么偷我的花?”桂姜走到他面前将他推开,把兰花护在身后。 “昨晚老谷主留我住下的,还说要送我一株兰花,老谷主是个明事理的人,他很满意这桩婚事。” “不可能,师父不会答应的,我都说了我不愿意师父不会勉强我的。” “你对我有偏见罢了。” “我不跟你说,我去找师父。”桂姜气鼓鼓地去往灵修堂,还未见到胡天青就看到白头翁飞了过来,英歌跟在她身后。 “桂姜去告诉师父国主派人来了,我去叫其他师兄弟。” 落烟谷所有人都在灵修堂外等着国主的使者,虞正言站在一旁像看戏似的,手里还捧着刚挖出来的兰花。 倪从天带着两个司星宗的弟子款款走来,看见虞正言后倪从天先给他请安问候,又走向胡天青。 “倪大人有礼。”胡天青微笑问候。 “老谷主有礼,国主命我前来送白玉膏,国主还有令,白民国有蛇妖在南颍州附近作祟,请老谷主出面收服。”两个司星宗的弟子把各自手里的木盒交给佘子夜和英歌。 “国主有令,落烟谷自当竭尽全力。” “倪大人,前些日子福王曾经来过,说白民国有蛇妖,不知国主所指是否同一蛇妖。”佘子夜问道。 倪从天看了眼身边的弟子,弟子便开口回道,“是,那蛇妖原先在霍家村,吃了全村三百人,附近村子的人纷纷背井离乡远避祸害,他就四处游窜,在白民国和南颍州交界的地方伤了一队茶商,又死了二十余人。” “他竟害了这么多人命,简直罪不可赦。”归初一握紧双拳。 “若非如此国主也不会亲自请老谷主出面了,国主也知此行不易,特叫我送来两倍的白玉膏,请诸位尽情享用。” “请倪大人转告国主,明日我便遣人去白民国。” “有劳谷主,那我就告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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