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鲜五花肉切成片,猪下水切成小块,放入锅中焯水后待用。 血肠、冻豆腐切片,酸菜洗净控水之后切丝,粉条用滚水泡发之后切成长条状。 准备好这一切,热锅中倒油,先加入姜片葱段爆香,再将切好的酸菜倒进去翻炒,待酸菜水分炒至半干后,就可以将提前炖好的猪大骨汤倒入锅中。 大火烧沸,放入五花肉、猪下水、粉条和冻豆腐,搁盐、胡椒粉转小火慢炖。 待酸菜炖到酥烂时,便可将血肠加入锅中。 大约一刻钟后,所有食材充分吸收了猪大骨汤,便可关火加入蒜泥、芫荽。 等忙完这些,周氏盛了一碟子汤,给玉桂尝了尝。 汤入口,玉桂顿时瞪大了眼睛。 周氏见她这副模样,紧张问道:“怎的?是淡了还是咸了?或是做坏了?” 玉桂摇摇头,道:“不是,是鲜和香。”又放下碟子,重新给周氏盛了一碟子汤,递给她道:“太太,您快尝尝,这杀猪菜汤甚好。” 周氏闻言,非常高兴,接过汤尝了一口,感慨道:“哎,总算做出来了。”说着,突然想到了什么,对玉桂道:“玉桂,你说以后每年冬天,咱们把这道杀猪菜作为面馆的招牌菜,如何?” 玉桂听了,想了想道:“奴婢听了也觉得好。只是,奴婢有个疑问......” “你说。” “太太,南北差异大,南边的客人真的会喜欢这道北边的杀猪菜么?” 这话顿时把周氏的心思去了一半,不觉道:“你说得对,是我太天真了。” 话音刚落,就听朱文松在外面喊娘。 周氏忙放下碟子,迎了出去,发现朱九良也来了,笑问道:“稀奇,今儿怎的你们一道回来了?” 朱文松笑笑,道:“阿娘,我从书院回来的路上遇到了姐姐,就坐姐姐的马车回来了。” 周氏点头,含笑道:“咱们进屋说话。”说着,忙叫玉桂上茶、上点心。 好一会儿,娘仨才坐下来说话。说了没两句,周氏就对朱文松道:“你回屋去读书,我和你姐姐单独聊一会儿。” 朱文松嗯了一声,就站了起来,“正好我还要抄诗,就不陪阿娘和姐姐说话了,等晚上姐夫过来,我再陪姐夫聊会儿。” 朱九良笑着点头:“去罢。” 朱文松便抱着书走了。 待朱文松走了,周氏就和朱九良说了杀猪菜的事情。 还把玉桂担心的话也说了。 朱九良晓得她娘的意思,也知道玉桂在担心什么。 她在心里想了想,说道:“若不咱们将大锅改成小锅,猪五花少些,猪下水与粉条、豆腐多放一些,价钱卖便宜点。我想,没有哪位客人不喜在寒冷的冬天吃上一口价钱便宜又能暖身的热锅。” 周氏还没说话,玉桂已经激动地叫着道:“呀,大姑奶奶这主意好。” 周氏仔细想了想,点头道:“猪下水好吃又便宜,再放少些猪五花,再没有不好的了。”说完,对玉桂道:“过了年,咱们就上这道菜。” 玉桂立刻笑道:“哎。都听太太的。” 朱九良又道:“娘,还有个事,女儿想跟你说说。” 周氏问:“什么事?” 朱九良斟酌道:“杀猪菜这道菜在北方常见,家家户户都能做,可在咱们这里,并不常见。若不是金家娘子愿意把手艺教给娘,咱们铺子也想不到加这道菜。” “我的意思是,娘不如每月分一些红利给金家娘子。一来是感谢,二来我就是觉得咱们家不能白白用人家的菜做生意。” 说完,看着周氏的眼睛,道:“娘觉得如何?” 周氏听了直点头,“那这样,趁着日头还早,我现在就去一趟金家,同金小娘子说说。” 朱九良点头:“就按娘说的办。” ... ... 没过多久,周氏回来了。朱九良等她坐到杌子上,便问道:“娘,金家那边怎么说?” 周氏端茶喝了一口,才道:“金小娘子说要再好好想想,等过几日再给我个答复。” 朱九良也能想到这点,所以对周氏的话并不感到意外。 “不过,金家老太太有些等不及了,说不需要分红,只需一次性买断便可。” 周氏说着,皱了皱眉,“你也知道金家大伯三十好几的人了,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只会读书,可读了这么些年也只是个童生,这不,明年说还要继续考,着急要用银子......” 朱九良不解,问道:“她们想怎么个买断法?” 周氏看了朱九良一眼,道:“金家老太太说每月给红利,万一卖的不好,给多了不是,给的少了也不是,她嫌算账麻烦。说不如现在就给她们家一笔银子,日后她们再不跟咱们买卖有什么关系了,还保证她们家的人也不会拿这个菜赚银子。” 朱九良听着心中微动,心道,一次性买断了也好,日后两家也不会因为分红闹矛盾。 “我听着也觉得金家老太太这个想法不错,一次性买断了,于咱们家来说未尝不是件好事。”周氏道,“只是,这老太太胃口太大,张口就要五十两买断费。” 朱九良听说深深吸一口气,“五十两银子?” “嗯,我便没同意。不过,金家老太太见我要走,忙又改口三十五两。” 周氏说着,看着她道,“后来我便停下犹豫了会儿,金家老太太见此又改口二十五两。” 朱九良挑眉,问道:“娘同意了?” 周氏道:“为了稳妥,我让人把你二伯喊了来,同他商量了一下,你二伯觉得可行,我便同意了。后来,你二伯又找来衙门的人立了字据,我才放下心来。” 朱九良顿时放下心来,“有衙门的人作见证人,这样再没有不好的了。” ... ... 娘俩说了许久的话,就听外面杜仲禀道:“姑爷来了。” 朱九良一听,便站了起来,正要迎出去,就见陈凡走进来了。 “我以为你还要晚一些才来。”朱九良道。 陈凡看向她道:“刚好这会儿空出来了,便过来了。等会儿吃完饭,你在娘这里再坐一会儿,我晚一点过来接你。” 朱九良知道他忙,便点点头。 周氏在一旁听着忙问:“小凡,可是出了什么事?” “这......”朱九良看了看陈凡。 “无事。”陈凡忙道,“有个病人约了晚点过来看病。” “没事那就好。” 周氏说罢,喊了杜仲进来:“叫阿松来吃饭。”又道:“也去跟玉桂说一声,时候不早了,让她别忙活了,早些家去。明儿也别来了,到年后再过去铺子那边帮忙。” 杜仲忙跑着去了。 饭罢,陈凡又和周氏、朱文松说了几句话,才出了三房大门。 陈凡一走,这边朱文松也对周氏道:“阿娘,姐夫不在,我也回屋读书去了。” 周氏听了,别的也没说,只是叮嘱他别读的太晚。 朱文松点了点头,然后转身出去了。 朱九良等人都走了,这才把陈凡年前要离家去京城的事情告诉了周氏。 “娘,是这样的,相公他......”她也不敢提陈凡身世的事,只粗略说了朝廷不稳,需要把姐姐一家接过来。 周氏听着,眼里藏不住的担心,问道:“这朝廷不稳,小凡去京城不会有什么危险罢?” 她虽没怎么读过书,但也知道世道乱的时候,路上最多的就是匪贼,这些贼人见人就抢,抢疯了可是连人都敢杀的。 女儿和女婿才成亲没多久,若女婿此次出去路途上有什么三长两短,那女儿身边也没有个一儿半女的,将来日子该怎么过呢? 她自己就是因为失去了丈夫,才明白那种日子有多难熬。也因为她有儿有女才没有随了他去,若是...... 若是女儿因为女婿有个什么伤心过度,悲痛欲绝,那她还怎么活下去? 周氏这一下子,因为想的太多,导致她的脸色特别难看。 朱九良正要说话,抬眼看周氏脸色,忙问:“娘,你怎么了?可是哪里不舒服?” 周氏回过神来,摇头道:“没有,娘没有不舒服。只是......”说着,她顿了一下,看着朱九良道,“你身子骨也好,怎么这些日子还没听见动静?” “......”朱九良脸色微红道,“娘,你怎么突然说这个?” 周氏轻叹口气,道:“娘是怕小凡离家后,你一个人冷清,要是能有个孩子......” 朱九良听着,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孩子的事她也想过,不过这种事,她说了也不算,一切都要看缘分,缘分到了,孩子肯定就来了。 “娘,这事不急。”她道。 周氏扫了她一眼,道:“怎的不急,过了年小凡也二十有四了。再过几年,都是能做阿爷的人了。你瞧瞧咱们巷子里的钱小三,跟小凡一样的年纪,孩子都生三个了。老大七岁,再过几年都能说亲了。” 朱九良:“......” 看朱九良没做声,周氏继续道:“娘这里有一副于女子受孕有益的方子,是娘怀阿松前吃过的。等会儿我去找给你,明儿你叫人抓了药来吃几日。” 朱九良眨了眨眼睛,“娘吃了真的有用?” “娘那时候吃的药多,不知道哪副起了作用。左右这个也是补身子的,吃了无碍。”周氏道。 朱九良思索了片刻,道:“娘,依我说还是罢了......我听说每个人身子情况不一样,大夫开的药方也不一样。这方子娘吃了有用,却不一定适合我。况且,女儿始终认为,孩子与我也是讲究一个缘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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