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午节以后皇帝就病了,时断时续的病着,这几天才见好些,前些日子几乎都是太子临朝,太子帮着处理朝政。 虽然皇帝身体见好了些但还需要修养身体,所以现在太子也一直在重华宫皇帝身边陪着皇帝一起处理朝政。 但他们父子之间这些日子似乎话特别少,每天除了必要的问医吃药,和国事上的事几乎不怎么说话。 大概皇帝已经忍了很久了,到今天终于忍无可忍的皇帝看着只埋头看着奏则的太子说道:“你是在给朕脸色看吗?” 太子立刻向皇帝行礼说道:“儿臣不敢。” 皇帝看着太子板着脸说道:“不敢?那就是了。” 太子放下手里的奏则跪到皇帝面前说道:“儿臣该死,请父皇责罚。” 皇帝拿起一个奏则扔到太子面前说道:“徽州来的奏报,说都水台侍郎曲大人病了,曲大人在徽州为治淮河水灾常年奔波与淮河两岸积劳成疾,你去看看他,带着御医带上宫里的珍稀药材亲自去看看他去。” 太子跪在地上说道“是。” 皇帝看了跪在下面的太子好一会儿,最后才转过头说道:“南营的曹将军会陪你一起去。” 太子抬头看着皇帝说道:“父皇,儿臣从东宫多带些人,由齐琛陪着去就行了,动用南营太过兴师动众了。” 皇帝没有看太子,他依然侧着头说道:“你去徽州除了慰问曲大人还要视察河堤,所以身边要多带些人……” 太子知道父皇让曹将军陪他一起去徽州是为了确保他在路上万无一失的,父皇这个时候让他去徽州的真正用意是为了要他出去散散心…… 他不是给父皇脸色看,他是伤心,他知道父皇赐曲家庶女为他的昭训是沈淑华背着他在父皇面前求下来的,所以他伤心。 这么多年了沈淑华从来没有在乎过他,沈淑华的心里只有天下和权谋,唯独没有他,半点也没有他…… 他没有怪父皇他只是伤心,他不明白为什么这么多年了,为什么沈淑华对他永远这样的无动于衷,他不明白沈淑华爱着的那个他到底有多好,好到她的心里再也装不下任何其他人了…… 太子难过的低下头说道:“父皇,你身子才好些,儿臣不在时候你也别太操劳了……” 皇帝似乎不想听太子再说下去了,他对太子说道:“早点回去做准备吧……” 太子不放心皇帝,皇帝现在的身体不太好,他跪在地上再次叮嘱皇帝道:“父皇要听御医的话,好好吃药养身体,别熬夜……” 太子叮嘱完皇帝起身准备离开。 看太子这就要走了,皇帝转过脸在太子背后大声说道:“早点回来……” 太子停下了脚步,他知道父皇这句话的真实含义,父皇这一次不是一场病那么简单。 他从小羡慕他的表哥们可以有机会去外面游历,可他却不能,他是大塵的储君只能在宫里呆着哪儿也不能去,所以父皇在他生命的最后让他实现他的愿望,给他一次远行的机会。 父皇让他去徽州是有很多用意的,实现他从小到大的一个心愿只是其一,他也希望用他的徽州之行拉近他与曲氏一族的关系,他希望他离开一段时间可以缓解他与沈淑华的关系,他更希望他回来以后能开心点…… 父皇是爱他的,从来都是爱他的。 太子转过身重新跪了下来,他强忍着眼眶里的泪水对皇帝说道:“父皇,儿臣到了徽州看一下曲大人看一下淮河的河堤就回来,马上就回来……” 太子已经准备好了一切,他马上就要启程了,可沈淑华没有来,她昨天晚上让人将安平和玮珉送来了承祥殿,可她没有来,到现在还没有来。 沈淑华从端午节前就开始躲着他,端午节以后几乎就不愿意再见他,真的就是今天他走她连送也不愿意来送送他吗…… 沈淑华来到东宫门口,齐琛正在挨个检查今天的行囊,太子是大塵的储君身份尊贵,他对于大塵而言牵一发而动千钧,所以出不得半点差错,所以行囊齐琛要一一检查,只有亲自检查过了他才能放心。 见沈淑华来了他向沈淑华行礼道:“参见太子妃娘娘。” 沈淑华示意他们起来后问道:“殿下的行囊齐统领都亲自检查了?” 齐琛向沈淑华回话道:“娘娘放心臣都挨个亲自检查了。” 沈淑华示意了她身后的两个人对齐琛说道:“把这几桶水带上,殿下是在宫里金尊玉贵着长大的,这次和上回去涿州不一样,徽州远为了以防水土不服,你们在给殿下喝的水和做的饭菜都要用宫里的水和当地的水掺着用。” “是。” “掺水的时候要将当地的水慢慢掺进来,让殿下一点一点适应。” “娘娘放心,娘娘的话臣清清楚楚的记住了。” 沈淑华又从织云手里拿过一大包东西对齐琛说道:“这是我让段司膳准备的各式咸菜,要是万一殿下吃不惯外面的东西,出门在外吃的东西就数咸菜最管用。” “娘娘说的臣懂,娘娘放心,我们不会让殿下随便吃外面的东西的。” “殿下如果要去视察河堤,你在边上跟紧点。” “娘娘放心,臣和曹将军会寸步不离的跟在殿下身边。” 沈淑华知道,齐琛和太子从小一起长大,他们从小感情深厚对太子一向忠诚。 南营的曹将军是皇帝最信任的人,皇帝让这两个一起陪着太子去徽州,就要确保太子在路上万无一失的,所以她该放心。 她似乎也已经叮嘱完齐琛她该叮嘱的话了,她应该没有什么不放心的了,她最后看了一眼车队,转身准备离开。 齐琛见她准备走了在她身后说道:“娘娘,你不送送殿下了吗?” 沈淑华停了一下,略略停了一下继续向前走去。 太子在承祥殿门口朝仪鸾殿方向张望了一会儿,他没有看到沈淑华,沈淑华真的不打算来送他,连送也不愿意送他…… 太子最后抱了抱安平和玮珉后走了出去。 沈淑华在东宫该做的事已经做的差不多了,所以她疏远他,不愿意再见他,今天就是他走连送也不愿意送送他…… 他带着刘聪来到东宫门口和齐琛汇合,太子转身再次向里面看了看,没有他期盼的那个人的身影,他最后的希望到底落空了…… 齐琛知道他在看什么,他对太子说道:“殿下,娘娘已经回去了……” “她来过……”太子惊讶的对齐琛说道。 齐琛看着太子说道:“殿下第一次出那么远的门,娘娘当然不放心,她怕殿下吃不惯外面的东西,怕殿下到了外面水土不服,怕殿下……” 太子没有继续听齐琛说下去,他转身不顾一切的往仪鸾的方向走去,这么年了,她会有一点在乎他,至少也会有一丝一毫的在乎他…… 突然他停下了脚步,他刚才好像依稀看到了一袭翠绿纱…… 他转过头,是她!真的是她! 她今天又穿上了那件绣有君影草的软罗裙,他最喜欢的那件绣着君影草的软罗裙。 她就在东宫的门口不远处的宫墙边,她没有回去,她一直都在。 他在她的眼里看到了泪花,她是在乎他的,她终究是在乎他的…… 他走过去不顾一切的将她拥进怀里,他紧紧地抱着她说道:“淑华,是孤的错,在武宁侯府孤不该错过你,孤不该在新婚夜将你一个人晾在仪鸾殿,是孤的错,过去所有的一切都是孤的错,孤真的知道错了,淑华你原谅了孤吧……” 沈淑华哭了起来,她不想送他,她该回去的,她该叮嘱齐琛的已经叮嘱完了那她刚才就应该回去了,可为什么她还在这儿…… 太子抱着沈淑华说道:“淑华你答应过孤的,你答应孤只要趟过今天明天就是新的开始,你答应过孤的。孤已经全部按你说的做了,所以,你也要说话算话对不对?淑华,等孤回来以后我们从新开始好不好……” 沈淑华哭着说道:“这些事情等殿下回来再说……” 太子没有让沈淑华再说下去,他打断了她的话说道:“淑华,孤不能失去你,真的不能失去你,你答应了孤的,你那天明明答应了孤的……” “殿下……”沈淑华将自己的脸全部埋进他的胸膛,她低着头泪如雨下着说道,“殿下,你早点回来,你在外面臣妾不放心,臣妾不放心殿下……” “孤到了徽州看了曲大人看了河堤就回来,孤听你的话早点回来,孤回来后我们就从新开始……” 太子走了,依依不舍的走了。 沈淑华站在东宫的门口看着他走,看着他坐上马车,看着他远去,就像当年看着他去涿州一样,直到什么也看不见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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