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恩扑上去和克利切按着蒙顿格斯 弗莱奇的胳膊,但无法制止那些潮水般倾泻的污言秽语以及咒骂。蒙顿格斯就像只肮脏的巨型苍蝇那样扑腾不停,他们喊叫着压制对方的时候,我抱着胳膊扯了一下裙摆,担心把衣服弄脏。 “我承认我丢下疯眼汉是吓坏了,行吧?”蒙顿格斯大声嚷嚷着,“但是我一直说我不干啊!那飞过来的可是神秘人,这不能怪我吧,我从来都没想着为你去死啊!” 一道束缚咒之后,他终于动弹不得了,赫敏在他前面蹲下:“找你不是为这个,顺便提一下,除你之外没有一个人幻影移形!” “是吗?你们可真他娘的伟大!” 哈利皱着眉头把魔杖抵在蒙顿格斯的鼻子前头:“你从小天狼星的房子里掳走了许多财务……” “挂坠盒,”我的耐心在他们长长的铺垫下彻底消磨殆尽,“还回来。” 蒙顿格斯上下打量着我,突然更加狂躁地咆哮:“该死的野丫头!偷我的钱包来诬陷我!我在牢里打听得很清楚,你当时和那个老总两个人在屋子里做什么啦……” “闭上你的……”罗恩在蒙顿格斯说到一半的时候更加用力地向下压——同时一声瓷器爆碎的脆响盖住了喧闹,有细细的血道从蒙顿格斯脏兮兮的眉心滑下。 我站在原地看看他,然后抱歉地笑了笑:“顿格,找你来不是请你帮忙的,为了活着回去一定要想起来,好吗?” 短暂的安静——哈利率先回过神,中气十足地质问道:“挂坠盒在哪!” “挂坠……挂坠盒……”蒙顿格斯的眼睛胡乱转着,“碗橱里的挂坠盒……啊!它,它值很多钱吗?” “他卖掉了,”罗恩听罢叹了口气,“后悔没卖得更贵。” “原谅我……原谅我吧,不卖不行啊……翻倒巷有个女的过来问我有没有魔法物品销售执照,看着像魔法部的人,她说只要我把挂坠盒给她就不计较了……我不知道那玩意儿那么贵,我就给她……” “那个人长什么样?”赫敏问。 “矮胖矮胖的……皮肤很白,穿粉色衣服,戴蝴蝶结……像个癞蛤蟆!都给她没收了,我真的一分钱也没拿着,我没钱……” 我靠在了墙上,哈利低头看着自己的手背不说话,罗恩和赫敏同时倒抽了一口凉气:“呃,段里,你说过你差点杀掉乌姆里奇……” “她没死,真是对不起啊。”我不客气地抢白。 “我不是这个意思……”罗恩显得有点儿委屈。 “她要挂坠盒干什么?”哈利自言自语。 “我拿她真实的血统威胁过她,正好斯莱特林的挂坠盒是个很好的纯血标志。”我接话。 “你在学校的时候到底都做过什么啊……” 哈利本来打算叫克利切把蒙顿格斯送回去,毕竟蒙顿格斯也还算凤凰社的一员——就在他从地上站起来的时候,我在哈利身后轻轻补了一句:“你的悬赏金很高。”于是蒙顿格斯现在住我们楼上,克利切负责照顾他。 厨房里不断传来菜肴的香气,我听说哈利把雷古勒斯的挂坠盒送给了克利切,这招挺高明,逃命的时候有个友好的小精灵愿意帮你烧菜很重要。 “销毁魂器能削弱伏地魔的力量,”哈利郑重地重复了好几遍,“所以我们一定得从乌姆里奇那儿拿回真正的挂坠盒。” “嗯,那怎么找到她呢?”罗恩舀了一大勺法式洋葱汤,“爸爸说过,大部分巫师都用飞路网上下班,乌姆里奇就更不会选麻瓜的方式步行出门了。” “我们伪造一个纯血家族的物件引她上钩。”我说。 “我们偷几根部员的头发自己进魔法部。”哈利说。 然后我们不约而同地放下汤匙瞪着彼此——“要不还是我把你送进魔法部吧,哈利波特,这样至少还有钱拿。” “我们没那么多时间了,段里卢克伍德,外面来盯梢的食死徒一天多过一天。” “伪装成部员,然后在第一个同事和你搭话时就露馅,”我冷笑一声,“你打算怎么做呢?扮成一个维修工的样子,穿过大厅爬上二楼找乌姆里奇说:‘您好女士,我是来帮你修理斯莱特林的挂坠盒的,请把它给我吧。’哇哦!” “我们当然要仔细选择假扮对象,你以为我天天披着隐身衣在魔法部门口是在干什么?” “做职业规划吧,我猜,卯着劲儿当个秘书啥的。” “难道你以为伪造一个纯血家族的物件就很简单吗,尤其是在她已经拿到一个的时候?她碰上蒙顿格斯纯属偶然,可能根本就不会再去那个地方了,或者都不同你搭话,她会直接下令逮捕一个没有执照的商贩,你——乌姆里奇晋升路上的垫脚石!” “拜托你们,”赫敏捂着她的脑袋,“这两个方法我们都可以试,但前提是要确保能掌握每个小细节,部员的袍子颜色、他们的职责、办公室的位置,至于其他的就得靠我们自己随机应变。段里,你打算伪造什么物品?” 我一言不发地坐在那儿,脑子里把我知道的所有纯血家族都过了个遍。 “瞧,我们一时半会儿找不出来另一件可以吸引乌姆里奇的东西了,”赫敏公平地说,“而且拿着一大堆宝贝乱晃,搞不好先盯上我们的会是别的什么危险分子。” 哈利脸上的红色愉快地褪去。 “我们不需要另一件东西,”我倔强地说,“把雷古勒斯伪造的挂坠盒从克利切那儿要回来,放出风声说乌姆里奇手里的是假的,她会比任何人都先上钩。” “不——”一声凄厉的嚎叫先冒了出来,唉,我不知道,我真没注意克利切就在屋子里来着,“求求哈利少爷——不要把雷古勒斯少爷的遗物从老克利切这儿拿走——求求您!” “这比闯进魔法部安全多了,”我暗示哈利,反正只要他一声令下,家养小精灵就必须服从,“照我说的做,我们不需要走到明处去。” 克利切还俯在地上,皱巴巴的脑袋和地板撞得咚咚响。 我干脆直接转向这个小精灵:“克利切,哈利是布莱克家族仅剩的教子,他是你的主人。那么收到主人礼物的家养小精灵会获得自由,对不对?” 克利切抬起头来了,乒乓球似的大眼睛绝望地看着我掉眼泪。 “不!”哈利猛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那不是我的礼物,挂坠盒是属于雷古勒斯的,它现在放在这个家里,而克利切正好愿意拿着它——克利切,我命令你妥善保管雷古勒斯的挂坠盒。” 于是小精灵再次磕头如捣蒜。 我不耐烦地看向哈利,他毫不退缩地回视:“如果你害怕,我们也不需要你一起去魔法部。” “我当然会害怕,我都快被你们恐怖的智商吓死了。”我也从餐桌边站起来,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房间。 还有什么不用走进魔法部就能找到乌姆里奇的方法吗……我知道她父亲奥尔福德的地址,可是照乌姆里奇的性格,即便那个没用的老头子死了,她也不见得会露面……进魔法部……大部分巫师是缺乏逻辑思维,那也不代表大家全是傻瓜啊。 良久之后,我回头看了看,意识到自己没有任何行李。 “我要走了。” 小客厅里,哈利把脸从一沓报纸中间抬起来,罗恩好像出去盯梢了。“去哪?”赫敏吃惊地问。 “顶替蒙顿格斯,在翻倒巷打听点消息。” 赫敏好像松了口气:“好吧,如果你坚持这个方法,什么时候回来?” “不回来了,因为你们一定会被发现的,那么格里莫十二号就一定会暴露。”我诚恳地说。 “我们会做好准备——”哈利一字一顿地重复。 “我希望你们别去,挂坠盒不是唯一的魂器。”我也重复。 “而我们一定会去,并且一定会成功。” “好吧,”我抿了抿嘴,“赫敏,你能送我一段路吗?” 蒙顿格斯的复方汤剂是种很恶心的颜色,我不断地说服自己没有别的选择了,干净和体面在战争时期的性价比并不高。 “胆小鬼。”哈利在我和赫敏走到门厅时冷不丁地来了一句。 这可能会激怒卢平,但对我没有任何作用,况且我也不想再对他冷嘲热讽:“再见。” 幻影移形之后,我冲赫敏点了点头,准备从矮灌木中钻出去。 “万事小心……”赫敏压低嗓音嘱咐道,“我们在格里莫等你,如果,如果我们暴露……在世界杯的树林那儿见。” 她应该知道我不会幻影显形,也应该知道暴露后他们大概率活不下来。“好。”我冲她笑了笑,这也许就是最后一面了。 (格里莫广场十二号) “你怎么可以就让她那么走了?”罗恩瞪圆眼睛,“要是她为了保全自己打破赤胆忠心咒……” “段里不会。”哈利有点儿尖刻地看着罗恩,然后继续在预言家日报上探寻外面世界的动向。他并不能太好地解释那种类似于直觉的东西,但又不想表现得像是在袒护谁。 (翻倒巷) 我以蒙顿格斯的身份躲进了和阿狄洛芙见过面的那栋建筑里,还是一样的死气沉沉,由于唯一的住客死了,窗和门全都是大开的状态。它一定被蒙顿格斯这样的扒手光顾过几次,然后被发现除了可以挡雨一无是处。 起初我也只是顺一份预言家日报看看,准备在某个平淡的一天看见哈利一行人跑到魔法部自投罗网的消息,但版面永远是恐怖袭击和歌颂政策平分秋色的状态。我不敢自己跑到蒙顿格斯的同伙之中去东寻西嗅,为了不让别人起疑,我也不用他大衣口袋里的钱包买东西,就是偷面包的时候被店主揍了一顿。 至少这份伪装不是全无用处——一天傍晚,我浑浑噩噩地半睁开眼睛,看到屋内的炉火边围了一圈鬼鬼祟祟的男人,知道自己迎来了第一份进展。 “……看见了……我跟利拉两个……看见史密斯进博金的店……” “她们家没有金杯啦,傻*!从赫普兹芭那一代就丢了!准是去当东西的,这年月谁身上都榨不出油水……” “听说博金也糟抢啦?” “是个没胳膊的小偷,”一个低沉嘶哑的声音在笑,我总觉得在哪里听到过,“博金那白痴还想通过我上报大人,假装关心黑魔王大人存在他那儿的东西,其实他是怕了。” “老博金还想攀芬里尔大人的交情呢!”一圈人都粗声大气地尖笑起来,明显只是为了取悦那个叫芬里尔的人…… 该死,芬里尔 格雷伯克——狼人,搜捕队队员,专为伏地魔抓捕麻瓜出身和纯血叛徒之类的人,以换取一些赏金。蒙顿格斯还跟搜捕队员混在一起? “顿格!”一个眼珠很小的男人盯着我叫道,“快起来,我们这趟走火穴啦!” 他看起来很高兴,但我听不懂他的意思,于是装出一副还没睡醒的样子,摇摇晃晃地走到和我说话的那个男人后面蹲下,垂着脑袋一昧地摆手——直到一支烟卷被塞进了我的指头缝里。 “你的事儿解决没有?”另一个油头肥脑的男人吸了口烟,笑眯眯地问我。 希望蒙顿格斯最近没有再遇到什么别的事,我学他们的样子叼着烟卷,嘴里含糊不清地说:“天杀的小精灵差点儿把老子带到阿尔巴尼亚去……” “骗子!”话没说完,又是一阵刺耳的哄笑,“小精灵!呸!他还说他招惹了国王!” 虚惊一场——我对他们苦笑,心里想的却是,吹招惹国王这种牛到底有什么意义啊,该死的蒙顿格斯:“这趟有什么捞头儿?” “手里有货的人都把宝贝送到古灵阁去了,”小眼珠的男人说,“不是没缘故找你的,你说要剐了的那个野丫头,记得不?” 嘴巴刚好吐出烟雾,我适当地睁了睁眼睛,表示非常感兴趣。 “卢克伍德家的死孩子呀!”几个人相视要笑,却好像只是抽搐了一下。 “那个婊子,”我感觉自己要咳嗽了,借势把烟头恶狠狠地按灭在地上,“我可听说了,她丢下我的钱包的地方——她在那儿——” “得了,你他妈讲过一万次了!”男人带着满意的笑容打断道(谢天谢地他讲过一万次了),“兄弟帮你出这口气,顺带还能大赚一笔!” “顿格,你上次说过韦斯莱家的男孩儿跟她搞在一起,”这次是油头肥脑的男人说话了,“那对双胞胎,开了个什么**的笑话店,还走狗屎运给赚的盆满钵满,有没有这回事儿?” “这能有假吗?”我顺着他的话说下去,“不过,我看部里一般的官员都和他们老爸熟络,要是在这儿关头进阿兹卡班呀,一个不留神就得死在里边儿……” 但是他们只是在笑,接着一个个把目光投向了坐在中间的芬里尔 格雷伯克:“没准的活儿还叫火穴吗?纯血叛徒——让他们吃不了兜着走。” 我的两条胳膊搭在膝盖上,面无表情地蹲在那儿,片刻之后,对那一圈儿人笑了:“那敢情好,大人,可一定得把我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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