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先跟看傻子一样看了眼白虎,摇了摇头。 傅南洲拿着赌注便重新混进了人群堆里,一路吆喝着:“买定离手,买定离手。” 不仅如此,白蘼还在网络上开了一场赌注,方便各地各宗门的弟子来下注。 很快,这场赌注便以压倒性的比例偏向了那男人一方。 直播间的弹幕划过飞快,白蘼的直播间热度也持续上升。 此时整个场地寂静无声,大家的注意力都放在了两人身上,只见白蘼淡定得翻看着一页又一页。 另一边,那个男子此时额头冷汗直冒,他抬头看了眼白蘼,见女人如此气定神闲,哪怕不认为自己会输却也还是慌了阵脚。 傅南洲转悠了一圈后手捧着托盘重新站在了黎兰身边:“师姐,你说师妹她会赢吗?” 黎兰的神色同样凝重,在场押了白蘼的人此时手心里都攥着一把汗。 白虎此时古铜色的皮肤上也布满了密密的汗珠。 张先没好气地嘲讽道:“看你这幅模样。” “你别烦,挡着我看战况了!”白虎粗声粗气地回怼着。 直播间弹幕飞快地闪过。 :看这个架势,似乎男子更熟悉一点。 :赌的不多,就是想听人喊爹。 :这是哪个宗门啊?这么闲! :楼上怎么还带歧视的! 谢无忌此时的灵视镜响了起来,是他关注的人直播了。 吉祥看着马上丢下修剑的男人,已经见怪不怪了。 它懒洋洋地拿翅膀捂住了自己的眼睛,长叹了一口气:“男人啊!” 吉祥有些恨铁不成钢地说着,试图吸引着男人的注意,可此时男人却连半个眼神都没施舍给它。 “无所谓!本凤凰会出手!”吉祥扑棱着翅膀朝谢无忌飞了过去。然后稳稳地站在了谢无忌的肩膀上。 “赌注?” 吉祥伸着脑袋,看清楚了谢无忌灵视镜上的几个字后,它看着屏幕里的女子,正是白蘼。 “这女娃娃不是刚入宗门几日吗?怎么就与他人比试符咒录?”吉祥惊讶地眨着它绿豆般大小的眼睛。 谢无忌只是盯着屏幕里的女子,白蘼一身淡墨色的素衣,发丝用一根木簪子挽起,未施粉黛的脸上五官精致。 吉祥一副像是见了鬼的模样:“你好像个变态啊!” 谢无忌在吉祥印象里一向不苟言笑,可此时他竟然露出了痴汉般的微笑。 吉祥觉得自己整个鸟都不太好了。 谢无忌听到这话,嘴角的笑容微微敛起,他神色冷漠地看着吉祥。 “我看你话这么多是时候滚回上仙界了。” 吉祥一听这话,这哪行? 它赶忙狗腿子般地蹭了蹭谢无忌的脑袋,掐着嗓子说道:“人家只是吃醋了而已。” 谢无忌的脸色此刻已经算是彻底阴了下来,他用一副看死鸟的眼神盯着吉祥的脖颈。 吉祥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它讨好地扑棱着翅膀叼来了自己的私房钱。 “帮我押那个男的!”吉祥扯着嗓子说道。 这可是个好机会! 这么明显的赌局,不赢点零花钱实在是对不住那女娃娃的自找不快! 谢无忌只是淡淡地看了它一眼,眼神里竟然还透露着一丝欣慰。 吉祥狐疑地歪了歪脑袋,只见谢无忌也掏出了自己的银两,他随意地丢了块金子到灵视镜里。 上面的屏幕自动将其转换为了数据银两,吉祥啧了一声:“唉,还以为你会无条件支持那女娃娃呢!” “结果没想到你也是一位见钱眼开的男人!” 吉祥的语气是那样的严肃与富有正义感。 如果不是谢无忌看着它把自己全部家当押了那个男人,可能真的要信了吉祥这副大义凛然的模样。 另一边,白蘼自己也悄咪咪地将全部金钱都押给了自己,甚至还忽悠黎兰也压自己。 黎兰处于情面,也意思了一下。 此时两人的进度已经差不多了。只是白蘼是越翻越快,而那男子则是越烦越慢。 甚至连两炷香的时间都没到,白蘼便懒洋洋地举起了手。 “怎么了?”黎兰按照赛场上的规则进行询问。 白蘼敲了敲书桌:“来几张纸和笔墨。” “什么情况?”一时间在场的人都骚动了起来。 “不知道啊?该不会提前认输吧?” “我看不像。” “有什么用途吗?”黎兰问道。 白蘼轻笑着,点了点符咒录:“我发现这里有几处点可以解释得更加清晰。” “什么?”这下连黎兰都觉得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出了问题。 白蘼再一次重复了一遍自己的回答,这下轮到众人傻眼了。 大家的视线纷纷落在了挤在人群里的张先,甚至还自动地让出了一条道来。 白虎挠了挠脑袋:“老畜生,那小娃娃说你编的符咒录不够清晰诶?” 虽然白虎一向看张先不顺眼,但是张先的本事他是知道的,基本上不大可能出现错误。 他可是编书者! 张先此时面上却丝毫不显,他摸了摸有些圆溜的肚皮,眼神里却透露出一丝精光。 “你且写出来!” 得了这句话,白蘼也不再客气,她一面翻看着符咒录,一面提笔圈画着。 傅南洲此时有些看不清楚形势了,他那手肘怼了怼黎兰:“师姐,现在是什么个情况?” 黎兰只见一个巴掌按了过来:“算你的钱去吧!” 傅南洲左右看看,发现大家也和自己一样,一副懵了的模样,于是他接着低头数起了钱。 张先的身影在直播间的录像里一出现,整个直播间都炸了。 无数的能人异士都涌了进来,尤其是符咒师。 :什么?张老先生? :有生之年系列! :传闻不是已经归隐了吗? :这是哪个宗门啊! 这时有一条不明所以的弹幕飘过:“你们怎么都这么震惊,这个胖胖的老头是何身份啊?” :你有所不知,基本上所有有权威的符咒录全是由张老编写。 可以说他乃是我们符咒界的顶梁柱了。 :这么牛! :那这个女娃娃还敢口出狂言? :估计是背不出来开始浑水摸鱼了吧! 弹幕里有人惊讶于张先的出现,还有人开始朝白蘼泼冷水。 甚至在现场的周围围观的弟子中也有人在说。 “你该不会是背不出来,打掩护吧!” 白蘼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在心里默默嘀咕道:“这么好的一个吹牛机会,不一次装到位怎么行?” 她的表情也不再嘻嘻哈哈,反而是沉下心来默默推演着。 张先面露赞许,白虎有些奇怪:“不是我说老畜生,你家底都要被人掀了,你怎么还是一副神神在在的模样?” 白虎话音刚落,张先的一巴掌就拍了过来:“说什么呢你!” 黎兰看见自家师父非但不生气,反而面露赞许,便知道白蘼应该是没有说错。 她的心里对白蘼也更加尊重了些。 想必师妹应该非是池中之物! 而在场的弟子可就不是这么想的了,有一个人起头,剩下的也都七嘴八舌地唱衰调。 傅南洲想要去同那群人争论一番,谁料再一次被黎兰拦住脚步。 傅南洲的脸色阴沉,本来一向嘻嘻哈哈的脸上如今眼神都变得不耐烦起来,少年剑眉微拧:“黎兰师姐,我敬你……” 黎兰的表情也变了,她看着少年维护白蘼的身影,不知为何心里竟然浮现出几分苦涩。 她低头扯了扯嘴角,露出一张苦涩的微笑。 这时,白蘼放下了手中的笔墨。 她扬了扬还未干透的墨汁,鼓起小嘴吹了吹:“我好了。” 女人清亮的声音在众人的耳朵里响起,宛若惊雷一般。 那男人不可思议地瞪大了双眼,嘴里不住呢喃着:“不可能……不可能!” 白蘼无所谓地将符咒录丢向那个男人,侧过身子顺便将自己手中的白纸交给了张先。 随后回过头看向那名男子:“接下来,你可以随便翻一页来考我!” 白蘼的神色平淡,眉眼间淡淡的骄傲让她微微昂起了额头,这并非她不尊重对手。 只是她一向成功的经验让她提前开始了庆祝。 那男人颤抖着双手翻开了符咒录:“三十八章中的静心咒。” 白蘼微微凝神,几乎是不带思考地便说出了答案。 那男人的动作更加慌乱了,他接连考了白蘼好几个,白蘼同样是照答如流。 在场的弟子个个安静得如同木头一样,他们都不可思议地看着口齿流利地说着晦涩难懂符咒的女人。 其中一个有些如梦初醒般地喃喃道:“她不是刚来没多久吗?” “对啊!” 那男人此时冷汗直冒,他激动地将书一甩:“不可能,你是不是提前背过!” 白蘼扣了扣脸,有些心虚地别过脸去:“虽然但是,姐确实几千年前琢磨过。” 不过白蘼不可能不打自招了,好不容易有个立威的机会。 “够了!”张先的声音传来,他此时的脸上没有从前那份老顽童的模样,手中的那张纸被他牢牢地捏在了手上。 “我一直在等这一天!”张先沉声说道。 这一句话让在场的人心里充满了疑惑,连带着直播间里,也纷纷察觉到今日要吃到大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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