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通!噗通!
门外两具没了内脏的尸体相继倒下。
“啊!”
屋子里,蜷缩进角落的妇人目睹了全程,吓得脸色惨白,忍不住骇叫出声。
这声音引起了‘黑身白手瑜伽母’的注意。
康雄面无表情地转过身,盯着她。
他背后的诡伸出莲藕似的手臂,蜿蜒过半空,扯下了妇人身上覆盖的衣物。
把玉白的五指,盖在妇人的肚脐上,
妇人的整个腹部都开始颤抖起来,
她脸上浮现出奇怪的神色,
仿佛很痛苦,
又似乎很快乐。
身躯不住地颤抖着,
在颤抖中化成了一张干瘪的人皮。
‘黑身白手瑜伽母’心满意足地收回了手掌,康雄背后的黑暗人形轮廓,长出与妇人一般无二的俏丽面孔,
二三尺长的舌头伸进康雄嘴里,
释放出一股股‘甘露’。
康雄的躯壳,获得了另一种‘抚慰’。
身上的诡供给了他‘甘露’以后,就渐渐消弭于黑暗里。
他冷着脸,
盯着门外两具躯壳,
满腔得不到满足的炽盛之火在甘露浇灌下,都渐渐平息下来,看着两具尸壳,康雄想起了别的问题。
——自己在戒律院威严深重,
从无敢当面忤逆自身者,
眼下这两个看守僧得自己培养,更该尽心侍奉、讨好自己才对,
怎么会在自己已经对外吩咐过,
不许有人打搅的情况下,他们还跑过来,替佛子说话?
回忆两个看守僧先前面上的表情,
康雄拧紧了眉心。
这两个看守僧——怕是中了什么密咒真言,‘被迫’来替佛子给自己传话!
佛子私底下竟掌握了如此多的密咒?
此人城府深沉,颇有手段,
尤其是其年纪还不大,就已经展现出这种天赋——不能再继续留他了!
得想办法让他从佛子之位上滚下来!
康雄眼中凶光闪动,
不觉捏紧了拳头。
——若借这个机会出手,直接将佛子格杀之,是否可行?
佛子掌握再多密咒真言,终究不曾系缚诡类在身。
八大系缚之器未被其掌握,‘无想尊能法脉’便不会给他以任何加持——如此情况下,我系缚厉诡在身,杀他岂不容易?
尤其是当下,
经纶院那边还不知现下情形,
我若瞬间出手格杀他,康智又岂能反应过来?
待我把生米煮成熟饭……
康雄眼中光芒愈来愈亮。
现下唯一的问题,
就是——佛子肯不肯来自己这戒律院一趟,给自己送上门来了。
此时,康雄还不知道苏午已来过一次戒律院,
进行了批命。
苏午批命之时,他便在居室里使用种种密法,压制体内越发凶厉的‘黑身白手瑜伽母’,
他一直呆在房中,
更不知苏午当下就在戒律院内。
踏踏踏!
康雄拧着眉心,
正思索着,忽然听到一阵脚步声。
他阴沉着脸,
迈步走出房门,
闭拢了身后木门。
就见到广喻神色郑重,昂首挺胸,大步朝他的居所走来!
康雄还未见过,这个一向奴颜媚上的弟子,有神色这么庄重,背脊如此挺直的一面。
他以为出了什么大事,
向广喻出声唤道:“广喻!”
广喻闻言转脸看向他。
一看到康雄那张脸,广喻眼中顿时精光暴涨,吐气开声,喝道:“上师,我来替佛子传话!”
广喻语气中,根本没有任何对上师的恭敬之意。
他沉声说话,声音粗重又洪亮,
震得康雄耳膜嗡嗡作响,一时竟未反应过来,
任由广喻把传话说完了!
“佛子说——”广喻变了脸色,面无表情,眼中蕴有莫大威严,将苏午当时传话给他时的表情,
都完美复刻给了康雄看:“康雄,缘何囚禁抓捕佛子的仆人?
康雄,你不过戒律长老而已,一切权柄,悉由法座所出,焉敢随意抓捕法座之主的下仆?
你的地位,并不比法座之主下仆高贵半分!
康雄,
你究竟哪里来的狗胆?!”
一声声怒喝,直呼康雄之名,
一句句质问,宛若耳光狠狠打在康雄面上!
康雄的脸色一时变得十分精彩,
又怒又惊,
又恨又羞,
诸般表情汇集在他一张脸上,让他整张脸都扭曲了,他目欲喷火,直盯住广喻,
背后浮现出了黑暗人形轮廓,
两条玉白的手臂也从黑暗里延伸出了——
“广喻!
你好大胆!
你敢悖逆上师!
我要生吃了你!”
康雄厉声嘶吼,他背后黑身白手瑜伽母的一只手伸出去,眼看就要钻进那呆站着的广喻嘴里——
这瞬间,康雄忽然反应过来!
他面现挣扎之色,
伸手抓住了诡的手,
阻止那只手继续往前伸!
在他奋力抵抗之下,
终究是阻止了背后厉诡把广喻的脏腑,都从其嘴里拖出来吃掉!
黑身白手瑜伽母此时并不太‘饥饿’,所以康雄能阻拦住它。
但即便如此,也让他身体不停颤抖,脸上满是汗水。
他蹬着传过话后,就变得木木呆呆的广喻,舌下暗蕴密咒威能,大喝一声:“醒来!”
一声大喝,
犹如当头一棒,
直接将广喻敲醒!
广喻看到对面脸色狰狞的康雄上师,顿时被吓得直接跪倒在地,磕头道:“上师!”
“你倒还认得我这个上师!”
康雄飞起一脚,直接将广喻踹翻在地。
他厉声向广喻问道:“究竟怎么回事?佛子——那小杂种现在何处?!”
“佛、佛子——”
广喻见康雄如此暴怒,更被吓得语无伦次,努力回忆着先前发生的种种,
正要声言,
忽然听到阵阵密集的脚步声!
他连忙扭头去看,
便见一众黄衣僧中、夹杂着几个红衣僧侣,簇拥着最前头的佛子,朝着这边乌泱泱覆压了过来!
那些僧侣的叫喊声浪传至此间:“康雄,把佛子仆人还来!”
“康雄,把佛子仆人还来!”
滚雷般的声浪压迫而至!
这下子,不用广喻再解释,康雄也看到了道路那边乌泱泱人群中的苏午,
知道了当下究竟是什么情形!
他眼中恨意炽盛,迈步走向台阶,
端正了身形,
收敛住满面怒火,
直直地走向佛子,同时口诵‘遮?陀转轮加持密咒’,要以大威能拂扫去让诸戒律院弟子,对佛子言听计从的那般莫名力量:“嗾薩哈!
恰!
唦庹斝庹斫迦罗伐剌底!”
康雄不愧为戒律院长老,
诵念密咒即召来密藏域本身的莫大力量,如摩云大手般,扫向苏午身周,诸僧侣头顶!
如此浓重的密藏域诡异力量,
却不是苏午一弹指就能解决掉的。
但他神色淡淡,
眼神未因此生出任何变化。
同时鼓动双肺,迸发雷霆音节:“餸哈哞!
挞玛雒挞!
咪吽咪嗡咪餸哈哞!”
‘鹏王尊能密咒’!
真言出,
万法景从!
苏午眉心浮显出了周流灿金光焰的眉心脉轮,那脉轮徐徐旋转,无边金焰从他眉心散发出,
笼罩在他脑后,
于是,
由康雄招摄而来的密藏域诡异力量,
尽被他脑后光轮所吸摄,团聚在光轮周围,如漩涡般不断旋转,诸色光芒交织,烘托着中央大日,
将之推举着,
升到了苏午头顶!
立身熊熊烈火大日之下,
苏午遍身金光,
一时犹如‘大明神’亲至!
他的意能量肆意挥洒,倾盖此间,
周遭僧侣如见神祗,纷纷拜倒在地!
就连康雄身后的广喻,也浑身颤栗,像是被打断了脊梁般地趴伏在地上!
——广喻见到佛子显化此般威能,
吓得当场就要下跪,
但他一下跪,必遭康雄上师重惩,很可能因此丢掉性命,
如不下跪,被佛子所见,
却不知日后会有什么下场!
生死危机下,
广喻灵机一动!
他直接趴伏在地,
如此在康雄上师看来,自己这般因也算不得跪,只是受佛子重压之下,忍不住趴倒而已,
而在佛子看来,
自己此举亦可以说是五体投地!
两全其美!
当下,康雄一道遮?陀转轮加持密咒,招摄来了海量密藏域本身诡异力量,
但此般力量无形无质,
只出现在人的感知里,
如何能比得上苏午头顶烈火大日,犹如神祗亲临?!
就连康雄,都被苏午此种手段惊得愣了刹那,眼中闪过悚然之色!
他不禁有些犹豫,
——佛子真如自己构想的那般,
可以被自己轻易拿下?
对方眉心脉轮中大日转动,
这种迹象,
分明是修成了《鹏王摩日大法》第五重次第才会有!
其一言出,便引诸僧莫不服从,尽皆跪倒,
说不定还有什么隐藏本领,
自己仅仅凭借系缚的厉诡,真能在短时间内拿下佛子?
若是不能瞬息拿下佛子,
体内厉诡就有复苏之危,
那就凶险了!
如此种种念头流过康雄心间,让康雄的神色也变得温和起来,躬身俯首,向佛子施礼,
而后笑眯眯道:“佛子,
当下这般阵仗前来,却是所为何事?”
“我有一个仆人,被戒律长老抓去,此行便为将他讨回来,
顺道问一问戒律长老,
本寺可有哪道律条明示,戒律院可以私自处置佛子的近身仆从?”
苏午头顶异象收进,
眉心轮脉消无,
神色静定地看着康雄,徐徐问道。
“嗯?
竟有这种事?”戒律长老皱紧了眉头,道,“佛子放心。
本寺从无任何律条明示,戒律院可以私自处置佛子的侍从,敢有如此作为者,必受斩手斫足之刑。
不过,我亦不知道,
我的僧院中,有僧人敢劫持佛子的仆从?
是不是佛子的下仆自己一时贪玩,忘了回归居处了?
我可以代为找寻!”
“如此,戒律长老可介意我在此间搜查一番?”苏午看着戒律长老,笑问道。
康雄闻言,暗下皱眉。
他不知佛子还有什么其他手段,
但戒律院绝对是禁不住查的。
须得设法把佛子的要求堵回去。
之后他审问过佛子这么着紧的那个下仆后,可以秘法抹去其记忆,伪装作其自己玩耍得忘了时间,
没有回归居处,
派人将其送到佛子居处。
如此一来,
却可以将佛子刚刚建立起来的这点威望,再度削减下去——毕竟,佛子未有辨明情况,便凌压戒律长老,
这种事情传出去,败坏他人对佛子的好感,则是必然!
康雄表面不动声色,
暗下却在绞尽脑汁思考对策。
不过,未等他给出答复,人群后面就响起一阵脚步声。
他抬眼一看,内心顿时有了底。
——经纶长老康智,领着一众红衣僧赶来了!
二十两银子少是少了点,但放到现代也是八千到一万块。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两银子,一名百夫长每个月三两银子。
也许他会收吧。
另外,秦虎还准备给李孝坤画一张大饼,毕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钱。
现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过今夜了。
“小侯爷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饿,手脚都冻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说道。
“小安子,小安子,坚持住,坚持住,你不能呆着,起来跑,只有这样才能活。”
其实秦虎自己也够呛了,虽然他前生是特种战士,可这副身体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坚韧不拔的精神。
“慢着!”
秦虎目光犹如寒星,突然低声喊出来,刚刚距离营寨十几米处出现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声音,引起了他的警觉。
凭着一名特种侦察兵的职业嗅觉,他觉得那是敌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犹豫,万一他要是看错了怎么办?要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别。
万一误报引起了夜惊或者营啸,给人抓住把柄,那就会被名正言顺的杀掉。
“小安子,把弓箭递给我。”
秦虎匍匐在车辕下面,低声的说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话,吓的他差点跳起来。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么,这个时代居然没有弓箭?
秦虎左右环顾,发现车轮下面放着一根顶端削尖了的木棍,两米长,手柄处很粗,越往上越细。
越看越像是一种武器。
木枪,这可是炮灰兵的标志性建筑啊。
“靠近点,再靠近点……”几个呼吸之后,秦虎已经确定了自己没有看错。
对方可能是敌人的侦察兵,放在这年代叫做斥候,他们正试图进入营寨,进行侦查。
当然如果条件允许,也可以顺便投个毒,放个火,或者执行个斩首行动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直到此时,他突然跳起来,把木枪当做标枪投掷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铠甲的,因为行动不便,所以这一枪,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着秦虎提起属于秦安的木枪,跳出车辕,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为了情报的可靠性,斥候之间要求相互监视,不允许单独行动,所以最少是两名。
没有几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扑倒在地上。
而后拿着木枪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声脆响,那人的脑袋低垂了下来。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点虚脱,躺在地上大口喘气,这副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
就说刚刚扭断敌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双手就行,可刚才他还要借助木枪的力量。
“秦安,过来,帮我搜身。”
秦虎熟悉战场规则,他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把这两个家伙身上所有的战利品收起来。
“两把匕首,两把横刀,水准仪,七八两碎银子,两个粮食袋,斥候五方旗,水壶,两套棉衣,两个锅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东西,你有救了……”
秦虎颤抖着从粮食袋里抓了一把炒豆子塞进秦安的嘴里,而后给他灌水,又把缴获的棉衣给他穿上。
天还没亮,秦虎赶在换班的哨兵没来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脑袋,拎着走进了什长的营寨,把昨天的事情禀报了一遍。
这样做是为了防止别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种环境。
“一颗人头三十两银子,你小子发财了。”
什长名叫高达,是个身高马大,体型健壮,长着络腮胡子的壮汉。
刚开始的时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缴获的战利品,以及两具尸体。
此刻他的眼神里面充满了羡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发财,是大家发财,这是咱们十个人一起的功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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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2、交手(2/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