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觉沉眠,张清节在晨光熹微时醒来,病了一场,此刻她依旧精神欠佳。 四周空无一人,她索性躺着不动。 脑中纷繁闪过一些片段,混乱的让她分不清是病中回忆还是真实发生。 口有些渴,她转头找水,却看到桌上摆满了各种药剂。 片段越发闪回涌现,支撑着昨晚真实的一切。 “原来不是梦……” 心头划过一丝异样的喜悦,张清节随后下床去洗手间梳洗整理。 上厕所的时候,感觉有些不对劲。 内裤有种黏腻湿稠的感觉,她立马反应过来昨晚入睡前自己遗忘的事情! 卫生巾! 她忘了买卫生巾了! 一阵懊恼过后,她火速洗了澡换了套衣服,准备趁时间还早苏臣休息的时候去买回来。 但经过房间的时候,她忽然停下来。眼睛直勾勾盯着床那边看。 内裤上都流了那么多血,床单多半凶多吉少…… 她走过去,一把掀开床单,不出意外看到了白色床单上的点点血红。 她认命地闭上眼,安慰自己幸好留在上面的不多,并准备待会儿在网上找几个除污小妙招来清理掉。 张清节用被子盖住血点,火速离开房间。在酒店附近的便利店买了东西,回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没有门卡,坐不上电梯! 酒店的电梯需要刷房卡才能开,她出来的时候,怕房间断电,就没抽卡。 现在好了,要爬五楼的楼梯了…… 她走到楼梯口,忍着不适慢慢爬楼。 终于几分钟后,她来到五楼,拿出手机准备给苏臣打电话让他帮自己开门,可当她快走到507的时候,发现门已经开了,门口还停放着一台清洁推车! 清洁工阿姨询问的声音从里面传来,“客厅收拾好了,卧室现在需要打扫吗?” 张清节闻言蹭得一下跑进去,“先等一下!” 她跑回房间,“啪”的一声关了门。 苏臣正好从侧卧出来,只见到她一方衣角。 阿姨见状走也不是,留也不是,最后说:“那我先去打扫其他房间。”就先走了。 苏臣看了眼紧闭的门,并未深究,兀自去煮早餐了。 张清节关上门后,学着视频里的小妙招,处理床单。 十分钟后,她看着血迹变淡的床单,终于松了一口气。 “虽然还有一点印,但不注意,不仔细看应该看不出。” 从房间里出来,客厅已经一阵飘香,苏臣听到动静,抬头看了一眼,随口问道:“早上出去了?” 张清节顺着香味停在一口锅前,锅里煨的皮蛋瘦肉粥,还在扑腾扑腾冒着小气泡。 “你做的?好香啊!”张清节忍不住夸起来,印象里苏臣从来都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你在国外学的吗?” 苏臣笑笑,给她盛了一碗,“尝尝。” 张清节捧着碗浅尝了下味道,没想到味道还不错! “好吃!” 苏臣见状才把调羹递给她,“那就趁热吃吧。” 气氛和谐,适合聊天。 张清节靠在料理台上,与苏臣闲聊,就从最妥当的话题说起。 “今晚的酒会,需不需要我提前准备东西?” 苏臣:“不用。” 他答得很快,好像答案早就想好,就等着张清节问。 “啊?”张清节站直了些,“我不用去了?” “嗯。”苏臣依旧言简意赅,“不用去了。” 苏臣抬眸,道:“你身上不舒服,在酒店休息吧。” 张清节大概能猜到是这个原因,感激于他的体贴。 “其实,我只是第一天不舒服,过后就没事了。”她忍着羞赧,陈述事实,同时争取道:“我今晚可以去的。” 苏臣还是摇头,说:“我知道你能忍生理期,但发烧不是忍一忍就没事的。”想起她昨晚晕得都说胡话了,还是在酒店休息比较妥当。 张清节自知身体无碍,还想再说。却被苏臣一句话彻底说服了,“酒会上说不了正经事,你不去也耽误不了事。” 话已至此,张清节也不再坚持。 想起自己昨晚的发烧,是苏臣在照顾,张清节看着他眼底的乌黑,诚挚地道了谢。 话又聊到了尽头,再待下去就是无尽的尴尬。张清节仰头大口喝完剩余的粥,洗了碗,回了房。 手机收到一条短信,是何希文的朋友。因为是朋友的朋友,张清节就没加对方的微信,只用短信联系。 他问自己什么时候有空。 张清节想到今晚没事,便回他今晚,并告知酒店的地址。 对方回复了一个ok,便没再打扰。 日头尚早,全无困意。 张清节联系清洁阿姨换好床单后,她就找了本书,无所事事在床上躺着。 到了下午,苏臣走后,房间就只剩她一个人了。 * 晚上八点,苏臣终于见到了这次谈合作的甲方,曾敢。 对方是一个将近六十的中年人,体格圆润,慈眉善目看着很好说话的样子。 可当苏臣找他试探了几句合作意向以后,就从他说的话里,明白了这次合作恐怕没那么容易拿下。 “先前我那不成熟的合作意向,多亏曾总您贵人事忙给忘了,好让我有新的机会重新的,当面跟您详细说说。” 苏臣争取的,是曾敢手上的项目是一个关于土地发展的观察性项目,目的是展示基于时间标尺下的人地变迁。 其中人文意义暂且不谈,单就技术方面,非常适合他的公司初期用来锻炼能力,增加经验。 且这个项目是由政府背书,如果能拿下,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曾敢经商这些年,求合作的浩瀚如沙海,他都态度温和,给每个人交谈的机会,让自己一一过目。 但真正能入他眼的,十个手指头都数得过来。 眼下,他看着眼前这个低眉顺眼的年轻人,对方眼底那一抹不易察觉的野心,如此熟悉,让他不禁停下。 “年纪大了,记性不好,你多担待。” 曾敢开了头,苏臣生出些希望,将人请到角落里的沙发上,道:“晚辈不敢耽误您的时间,便开门见山地说了……” 苏臣简单介绍公司,又表达了公司能力与项目的适配性,最后还表示资金方面要求不高。 目的只有一个:“晚辈初来乍到,希望能有个合作的机会。” 曾敢听后一笑,不说好,也不说不好。 这种笑容苏臣太熟悉,公司创业初期,他跟沈家杭拉合作的时候见的太多了。每每说完,对方都会清淡一笑,什么话也不说,但意思明显:不好意思,我没兴趣。 苏臣垂眸,有些心灰。但很快又调整振作起来,颇为风度的表示:“晚辈今晚自知莽撞,多有打扰,实在抱歉。只是合作一事,还希望曾总能多考虑考虑。” 半晌,曾敢看着沙发上颇有些失意的苏臣,开口宽慰:“年轻人,莽撞些也无妨。” 苏臣有些意外,但曾敢又急转直下道:“只是我手头里的项目,你们年轻人来做,倒委屈了。还不如让给那些一把年纪的老骨头,用来打发打发时间。” 曾敢的言下之意,这次的项目,已经被行业里的老牌公司暗地里定下了。 这事常有,苏臣明白。 事已至此,眼见再无转圜之际。苏臣只好作罢,不过比起输了都不知道原因情况,曾敢愿意给自己这样的暗示,他也很感激了。 “曾总所言极是,这次是晚辈多欠考虑,也谢曾总提点,时间不早了,晚辈就不打扰了。” 苏臣说完正要走,曾敢又忽然开口,“不过你来都来了,我也没有然后空手而归的道理。”, 苏臣这下是真迷惑了,既然项目已经被内定,自己还有什么能争取的。 “我也说了,那些老古董都一把年纪了,既然半只脚都踏进土了,肯定也要物色一些小年轻接棒不是?”曾敢笑得和煦,挑开了说:“下个月中旬,项目招投标,好好准备,亮相好了,还怕大家不知道嘛。” 苏臣这一夜的心情在曾敢一番话后可谓是尘埃落定。 “晚辈受教了,多谢曾总!” * 从酒店出来,苏臣就联系了沈家杭同步了项目进度。 虽然没一举拿下项目,但也算柳暗花明,往另一种好的方向发展。 一晚上都没吃什么东西,苏臣便在路上打包了东西回去吃。 回到酒店,他才想起自己没有房卡,按不了电梯。 于是请前台工作人员过去帮自己刷卡,刚走了几步,就听到身后有人询问:“你好,能帮我联系一下张清节嘛?有人托我把这个东西交给她,我打不通她的电话,联系不上。” 苏臣回头,见一个一身休闲的男人正站在前台处,他手里拿着一个礼物盒。 看形状,是一个爱心。 前台闻言请他稍等片刻,往房间里拨电话。 可前台拨过去的电话,同样没人接。 “不好意思,先生。不如您把东西放在前台,晚些时候由我们为您转交。” 男人面露纠结。 苏臣见状,走了过去。 “你找张清节?我认识她,需要我帮你转交嘛?” “你是?”男人有些戒备。 “我是她上司。” 男人皱眉,面对现在这种情况,有些意料之外。好友何希文托自己买一盒巧克力,假借理由送给一个叫张清节的女孩子,他因为好奇想来看看本尊,没想到临到酒店,却忽然联系不上人了。 再等下去也没用,眼见苏臣还在等,他只好把东西交给苏臣,道:“既然这样,麻烦你了。” 苏臣接过东西,没忍住问了一句:“不知道你怎么称呼,要是清节问起来,我也好告诉她。” 男人道:“我不认识张清节,我只是替朋友拿东西过来。你只要告诉她是何希文让我交给她的,她应该就能明白了。” 苏臣目送男人离开,拿着东西回到房间。 一开门,他就明白为什么张清节听不到电话铃声了。 抽油烟机正在轰隆轰隆工作着,张清节背对着他正在炒菜。 苏臣进门的时候,弄出了点动静。 张清节这才回头,熄了火,关了油烟机。朝他打招呼:“你回来啦!” 苏臣点头,把手里一大袋子外卖放到桌台上,“这么晚了,怎么还没吃饭?” 张清节随口回了句:“吃过了,在热宵夜。” 其实今晚她跟何希文的朋友约好了是八点碰面,可对方临时有事,只说可能要晚一点到。 她等了许久,真的等到了宵夜的点,正好肚子有点饿,就起来热一热宵夜填填肚子。 而苏臣正好在这时回来了。 她第一时间关心酒会上的情况,“怎么样?顺利吗?” “还行。”苏臣低头解开外卖,“说来话长。” 张清节见状也动手一起帮忙,解到那个心形盒子的时候,她停下来问苏臣:“这不是外卖吧,是你买的东西嘛?” 苏臣语气淡淡的,“不是,这是何希文托他朋友拿给你的。” “……啊?” 张清节有点懵。 “你的手机没人接,刚才有个男的找你,我回来的时候撞见了,听到说是给你的,就一起拿上来了” 张清节有些懊悔,她把手机放在房间里充电了,没拿出来!不小心错过了电话! “是我不好,我以为这么晚了,他朋友应该不会来了……”张清节嘀咕了一句,想起苏臣帮忙拿东西,又是一串道谢的话。 苏臣对此倒不太在意,他在意的是另一件事。 于是他问张清节: “对了,何希文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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