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外婆和小姨十点就开始催促于冰青化妆、搭配衣服。 她们两个还互相参谋着挑了裙子。 小姨自己化完妆，帮外婆也稍微打了个底。 小姨夫都难得穿上了西装。 于冰青不好表现得太无所谓，也跟着挑了几套衣服。 最后选定了一款上半身是黑色短袖方领，下半身是乳白色带竹叶暗纹的长裙。 领口一周的珍珠是加分项。 她特意搭配了奶奶之前送给她的见面礼，那对红宝石耳环。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年纪大了，还挺喜欢这种风格的。 换五年前，绝对嫌弃不够成熟。 小姨催着她出门，害怕迟到，一家人提前半小时就到了酒店。 于冰青以为他们来早了，没想到进了房间，杨昱白和奶奶已经在了。 互相打过招呼，入座。 外婆挨着奶奶，旁边是杨昱白和于冰青，中间是小姨和小姨夫。 “安安今天没来？”杨昱白出声询问。 “这不是终于高考完了，今天返校去拍毕业照了。” “青青今天真漂亮，戴这对耳环就是好看。”奶奶夸奖于冰青。 “是奶奶眼光好。”于冰青夸回去。 “两个孩子就是有缘分，今天穿得都跟情侣装一样。”奶奶故意打逗他们。 “可不是。”外婆附和。 杨昱白里面穿了一件白色圆领T恤，外面是一套剪裁得体的黑色定制西装。 乍一看，和于冰青的裙子特别搭，像商量好的一样。 于冰青想假装个羞涩，想了想怕演不像，就低下头吃东西，没有接话。 “奶奶和外婆就别笑话我们俩了。”杨昱白倒是什么话都接，一边说还一边抓住了她放在桌子上的手。 大家看着他们俩握在一起的手，会心一笑。 于冰青想挣扎的手顿住，抓就抓吧，反正大家都是成年人了，谁占谁的便宜还不一定。 杨昱白感觉到手心里那只柔软细腻的手挣了一下，然后就不动了。 看着于冰青吃憋，他笑得更开心了。 他也不知道以前怎么会觉得于冰青高冷，明明这么可爱。 其实不只是他，很多不熟悉于冰青的人都会觉得她不好接近。 杨昱白越接触她，她越和印象中的那个她不一样。 他很喜欢这种变化，现在的于冰青更真实更饱满，每见到她不同的一面，他就会觉得自己离她更近。 席前奶奶自然提起结婚的话题，主动说明要拿出来的彩礼数目。 外婆和小姨对视了一眼，无视了于冰青注视的目光，认可下来。 行吧，再还给他就是了。 于冰青低头装死，尽量当个背景板。 “那就这么说定了。婚礼我们就准备起来，您几位看呢？”奶奶敲定彩礼，又开始说婚期。 于冰青实在忍不住想要插话，“婚礼就……” 她刚开口，就被小姨打断，“婚礼我们这面要请的人可能不会太多，您家里大概要多少人？” “我们这面人也不会太多，就请一些至亲好友就可以了。” 奶奶和小姨已经有来有往地商量起婚礼的情况了。 于冰青再想插话，小姨在桌子下面掐了一下她的腿。 彩礼可以解决，婚礼不行啊！ 杨昱白在另一侧也捏了捏她的手，示意她不要着急。 “大家觉得今天的菜品怎么样？”奶奶和小姨的商谈告一段落，杨昱白自然地发问。 “挺好的。卖相和口味都不错。”小姨回答。 “是这样，这家酒店，下周日有档期，可以安排婚宴，带露天草坪，可以直接办仪式。再之后，就在一个半月以后，还有一天空档。” “下周日有点太赶了，怕来不及……” “就下周日，来得及。”小姨还没说完，于冰青忍不住打断了她。 一个半月之后，按照上一世的时间表，外婆都已经去世了。 如果一定要办一场婚礼，那当然是越快越好。 “可是，要准备的东西应该还不少，时间上太赶了。” 考虑外婆的情况，既然已经决定结婚，确实是尽快比较好，但小姨还是更倾向于稳妥一些。 “昱白有朋友对这些比较熟悉，让他解决。”奶奶看出小姨在犹豫，加了一把柴。 “您就当我心急，好不容易找到青青这么好的女朋友，可不得早一点娶回家。早一天结婚，心里早一天踏实。”杨昱白自然地接话。 于冰青也不知道杨昱白是怎么做到演技这么好的，情真意切，一点破绽没有。 小姨看了眼外婆，外婆点了点头。 “行，那就下周日。” “那吃完饭，咱们去看下宴会厅。” “好。” 于冰青松了口气，虽然和她预想的不太一样，好歹算是没有太大偏差。 误差在可控范围内，勉强可以接受。 大家吃得差不多了，于冰青以为快要散场了。 奶奶突然开口：“我看了一下，下周一就是个好日子，让孩子们抽时间，咱们陪着去把结婚证领了吧。” 于冰青：？！ 她转过头，看了一眼杨昱白，杨昱白也在看她，看样子也很震惊。 “奶奶，婚礼时间比较紧，先办完婚礼再领证吧！”于冰青开口劝解。 “不差这一会儿，你现在也不上班，先去把证领了再办婚礼。”奶奶还没说话，外婆先拒绝了她的提议。 于冰青：…… “那咱们约在周一上午八点半，民政局门口见？”奶奶问。 “外婆治疗可能来不及。还是改天吧。”于冰青再次试图插话。 “和李主任商量一下，看看治疗能不能晚一点过去，先去陪你领证。”外婆一锤定音，敲死了这件事。 于冰青……于冰青欲哭无泪，这叫什么事。 领完证再离婚，就真的变成了离异。 她倒是无所谓，杨昱白会同意吗？ 她观察了一下杨昱白，杨昱白除了最开始比较震惊，后面表现比她好很多。 热情周到地带着他们参观了宴会厅，甚至还顺便敲定了菜品。 于冰青心里的忐忑落下去不少，至少杨昱白看起来并没有拒绝配合的意思，看样子还可以商量。 她强打精神，尽量笑着陪完全程。 周日，于冰青借口有婚礼的事情要和杨昱白商量，出门去找杨昱白。 杨昱白昨天到家后，还正常和她聊了几句，应该是没有太生气。 于冰青约在了家附近的一家咖啡店。 杨昱白比她晚到了两分钟，拿着一叠文件。 “昨天实在对不起，我也没想到，怎么会发展成这样。”于冰青先道歉，观察着杨昱白的表情。 杨昱白没说话。 不说话是什么意思？ “事情已经这样了，你看还有什么要求，我能做到的尽量弥补。”于冰青再度加码。 “其实昨天的事情我也有责任，是我奶奶突然提领证的事情。也不全是你的责任。”杨昱白终于开口。 于冰青：可以谈就好。 “那你看你那面需要什么补偿呢？” “我一个大老爷们不会比你更吃亏，补偿就先算了吧。如果之后我有需要你配合的地方，麻烦不要拒绝我就好。” “好的，好的。”于冰青点头如捣蒜。 “那你来看一下婚礼方案。”杨昱白打开了他带来的那叠资料。 “这么快？” “我有朋友对这些比较熟悉，介绍了靠谱的婚庆公司给我。你挑挑看。” 于冰青其实对这些没什么想法，只要不让她社死，其他都好说。 于冰青很快和杨昱白确定好方案，删减掉一些仪式步骤，还好里面没有太让人不能接受的环节。 “婚纱今天方便去试一下吗？时间比较紧，订制来不及，只能挑选现成的，稍微改下尺寸。” “需要这么正式吗？租一件不行吗？” 杨昱白没说话，但看着她的眼神，就好像在控诉她怎么可以这么敷衍。 “我是觉得没必要，就穿一天。也要考虑下预算。”刚刚婚礼方案，她没好意思提，看样子不会便宜。 她手里剩下的那些钱还要按照合同付给杨昱白的养老院，爸妈留下的遗产要留给外婆治病。 虽然小姨和外婆都说不需要她操心，但她想尽这份心。 “这个钱我来出，行吗？” “不用，你如果坚持要买，我来出也可以。” “我来付吧，是我要求高，理应由我来付。” “别，那怎么好意思。之前说好的，费用都由我来承担。” “没想到青青还是个小富婆，手里的资金还充足吗？” 于冰青：杀人诛心！ 她面无表情地跟着杨昱白去了婚纱店，店员直接拿出杨昱白之前挑选出的几条备选。 真不知道这个人是怎么做到的，这么快搞定这么多事情。 看在他确实付出了很多，省了她很多麻烦的份上，原谅他了。 于冰青换完婚纱出来，第一条就意外地很适合她。 是一条一字肩缎面纱长裙，完美地露出了她漂亮的直角肩和弧度优美的锁骨，同时又勾勒出饱满的身材和纤细的腰肢。 裙尾长度也刚刚好，有一点拖地又不会太长造成行动不便。 她不想继续试了，回头看杨昱白，他难得眼神有些发愣。 于冰青对这条裙子更满意了。 敲定婚纱，杨昱白又约她周一领完证直接去拍婚纱照。 于冰青想了想，应该可以，反正小姨明天要请假，可以让小姨陪外婆去医院治疗。 她就答应下来。 杨昱白询问她拍婚纱照要不要带上伴娘伴郎，于冰青考虑了一下，拒绝了。 他们商议，伴郎伴娘各两位。 于冰青想邀请丁曼和章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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