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是一座千年古都,坐落于日本本州的中西部,是仿照中国唐朝的首都长安,即现在的西安建造的。京都的建筑群以朱雀大街为中轴线,呈棋盘状排列,分左右两京,设东西两市。 在明治时代之前,日本的都城一直是京都。明治维新之前的东京叫“江户城”,是德川幕府所在地,所以那段时期被称作“江户时代”。直到现在,还有相当一部分京都人鄙称东京人为“田舍者”。 承久之乱就是在京都周边发生的战事。现在,彩就在平安京内。 髭切长约一米,她自然没有蠢到单手握刀,即使这样,它的重量也愈发明显了。 之前走得很快,彩的脑子也有些乱,未能仔细留意周遭。 光想着快些离开他们了…… 宽阔的大街还是空荡荡的,两旁的建筑中没有一个人影,一阵风吹过,几乎能听到叶子拍在墙上的声音。 彩发觉了问题的所在——天色暗得不正常,明明刚才还是大下午,熊熊烈日毫不留情地晒在西方。 时空乱流中的日夜交替本就不能以常理解释,可现在走在朱雀大路上,她不由得产生了不好的联想。 【独自一人走完朱雀大街,会遇见鬼吗?】 相传,平安时代的武将渡边纲,就是与人打了这样的赌。 他带着鬼切——她手中的髭切,独自一人走在深夜的朱雀大道上。 ……天,好像真的黑了。 彩猛地一个趔趄,因为害怕,左脚迈出的步子歪了,差点把自己绊倒。 “呼……呼……” 握剑的手一松,彩喘了几口气,觉得手指有些麻,还没等她站稳,就连忙抬头望向左边的巷子。 “是什么人?!” 彩不敢放开手中的刀柄,她只能睁大眼睛,用力眨了几下,盯着刚才似乎有动静的位置。 方才,差点倒下的那一瞬间,确实好像看到了一个人影! 他……它好像想过来,与彩的目光对上,才缩了回去! 缩回了…… 彩一咬牙,疾走几步来到巷口,将鬼切牢牢握在脸侧,刀刃对准前方。 她虽胆小,但也不是纯粹被动的废物。审神者再废柴也有灵力,何况还有灵剑护身,应该是鬼怕她才对! 彩在一瞬间便想通了这个道理,她摆好架势,在巷口警惕地张望,手中高举刀刃,随时准备劈下。 “滚出来!” 似乎“鬼害怕她”的判断是准确的……?至少,那个影子确实不敢与她正面对峙。 彩握着刀缓缓后退,她觉得自己的姿势应该不标准,发力也不对,因为现在她的肩膀和手腕都有些酸了。不过没吃过猪肉好歹也看过猪跑,换个人还不一定做得比她好。 ——!? 眼前一花,又是一道白色的弧线。 肾上腺素的作用使彩忘记了身上的一切不适,她立刻握紧刀柄蓄势待发——确实地看到了巷子深处,那仿佛无边无际的黑暗中,有一条银色的影子闪过! 不对……影子哪能是银色的? 这次那东西动得不快,就像有意要被她看见似的。 好像……是人的头发。 彩觉得后槽牙快要被咬碎了。她这些天心里想的是什么,现在一股脑化作怨气涌了出来。 该不会是,人间无骨吧……?! 不,不可能的。 也是立刻,她就否定了自己的假设。 私自行动可是重罪,人间无骨的逾距仅限于那不可说的层面,在贯彻君臣戒律的武士道上,他从未打过马虎眼。 不能跟过去。 一个本分了一辈子的人,突然持有一件名震天下的凶器,又受了惊吓,很可能恶向胆边生,做下冲动的行为。 不过,彩终究处于更高一级的境界,或许是胆小的性格使然,总之这时她还可以冷静地思考。 ……渡边纲打的赌,也只是说【一个人走完朱雀大道的夜路】。 所以她只要走在朱雀大道上就行了,管他巷子里有什么呢? 彩维持着握剑的架势,缓缓退回了路上。 天已经完全黑了。不知道镰仓时代的夜晚有没有照明,反正彩没看到任何灯笼或蜡烛。 可是依然存在一定的能见度——头顶的漆黑中,一轮圆月当空高悬。 按照逻辑,彩应该是从城外向平安宫的方向走,以她的步速,现在最多也就能到六条大路。为何,面前不远处显现的是一座破旧颓败的城楼……? 天已经实实在在地黑了。夜里的风尤其大,刮动了不知什么东西,一阵鬼哭狼嚎似的响声。 日本古代连年战乱,由于生产力低下,人们把无力埋葬的尸体拖到城门楼子上丢弃,久而久之,那里便成了一处荒凉阴森的弃尸地,这就是百姓口中的“罗生门”,即通向地狱的入口。 到了这个境地,彩已经抑制不住自己发散的思维。 据说,汉学大师都良香曾在这里吟诗…… 啊啊,停下,你不该想这个啊! 气霁风梳新柳发。 彩从未如此痛恨自己读书过多,这句诗无比熟稔地被她的脑子逐字送了出来,可是,下一句就是,鬼的—— “吼——!!” 髭切的刀身突然开始剧烈地振动,彩从握剑的正前方听到了类似野兽咆哮的吼声,她转过刀身一看,照出了几乎看不清楚的自己的影子,和肩头上,肩头上另一张惨白的大脸! “啊——!!!” 彩大声尖叫,反手将刀刺向肩后。 刀尖上传来了柔软又坚硬的触感,很微妙,确实砍中了什么东西。 彩不敢放松,那是“鬼”吗?——反正不是人,而且已经落在下风了! 她转身,将髭切高高举过头顶,准备再来一刀结果它。 “主人!” “主上!!” 这一刀劈空了。 彩咬着牙关,喘着粗气,看到髭切深深埋进面前的泥地中,留下一道利落的刀痕。 ……不久前分别的刀剑们,正带着各有千秋的惊讶表情,在前方不远处看着她。 彩知道,自己的脸色一定也很精彩。她平时很会端架子,几乎没让人看到过失态的样子。 她从地上拔出髭切,回头一看,身后早已不是荒凉诡异的大路,而是一个无比熟悉却又数次无情印证她血统的路口——通向王点的最后一站。 彩掏出手帕擦了擦髭切的刀身,她只在上任初期亲手为山姥切国广和乱手入过,是以这动作做得不甚熟练。 刀上除了泥巴什么都没有,看来之前斩的东西没有实体。 “过来,”彩对髭切说道,“还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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