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5公共区域挂着日历，易子楠每天出门前都会在日历上给数字画叉。 空青见日历上的28号被红色记号笔圈了出来，问：“这是什么日子？” 易子楠故作神秘：“保密。” 空青：“连我都不能说？” 易子楠点点头。 距离红色记号笔标注的日子——还有五天。 空青在群里顺口提了一嘴，才得知10月28日是易子楠的生日。 - 下课后，周以恒一如既往地接过易子楠的包，手却不由自主地下沉。 ——这包，有点重。 准确而言，每天包都很重。 最近易子楠很忙，忙到只有中午才能挤出时间，晚上又忙到很晚才回505。 一时间，周以恒在背对易子楠的角落里，眼神都染上了几分阴郁。 换做之前，易子楠察觉到他不对劲，就会立马跟他解释，可现在，她连察觉都没察觉到。 周以恒忽然开口：“你在A大的交换期是不是要结束了？” “啊？”易子楠愣怔片刻，下意识说：“没有吧。” 周以恒：“哦。” 易子楠没有留意到周以恒言语间的失落，倒是听到周以恒提醒，她终于意识到，自己在A大交换有段时间了。 最近不是在江昼实验室跟课题，就是在试炼场给佛手柑大哥当陪练，无时无刻不在享受脑力与体力的双重折磨，每天回505，半条命都没了。 “之前听空青说，你这个月会回中央军校，我还以为是真的。”周以恒听取空青的高见，打了一记直球。 正在考虑月底发热期结束就回中央军校的易子楠：“……” “你回去了，还会来看我吗？” 老冰山的脸上没什么情绪，言语间也与往常没什么不同，易子楠的心，却像是被大力拉扯了一下。她牵着周以恒的大手，百无聊赖地摆弄着，面上却装作平静无澜。 她虽然记不太清两岁时发生的事情，但当时阿雪离开温氏庄园，一定想过，他为什么被抛弃了吧。 “说什么傻话。”易子楠笑了笑，“你是我男朋友，我不看你，看谁啊？” 周以恒：“嗯。” 他的手部动作却是与淡然的表情完全不同，衣服也被捏得发皱。得到易子楠的保证，心中压着的大石，勉强落在一半，还有一半仍悬在空中。 - 周以恒一天下来接触到易子楠的时间十分有限。 空青昨天晚上在群里提了一嘴，周以恒才记起过几天是易子楠的生日。他三四岁时，在温氏庄园内，陪易子楠过过一次生日，至今回想起来，仿佛一切都在昨日。 既然知道易子楠不日就要回中央军校，那么，他得趁剩下的时间好好陪她。 但，很快周以恒就发觉不对劲了。 别说逮不到易子楠，就连空青，想见一面，也是非常艰难的事情。 周以恒拦住空青的去路：“空青。” 空青微微侧头看向拦住他的人，略有些惊讶，这应该是周以恒第一次找上他。 “怎么了？”空青说完，又瞅了眼终端的时间，略显焦急：“我赶时间，有什么话直接说。” 周以恒：“你知道子楠最近都在干什么吗？” 空青皱了皱眉：“你们出什么问题了吗？” 周以恒摇摇头：“没有。” “既然没出问题，那你问我作甚？”空青松了口气，又摆了摆手，“我怎么会知道她在干什么。” 周以恒：“哦。” 空青告别周以恒，往试炼场的方向走去。 周以恒一路尾随，却不知为什么空青去试炼场的目的为何。 来到格斗系教学楼。 周以恒见空青进入了专属试炼室，等空青进入后，他上前一看，才知道，这是易子楠的个人试炼室。 易子楠是中央军校学子，需要定期试炼来保证身体的活跃度，因此，申请个人的试炼室也是情理之中。 但为什么空青知情，却瞒着他。 如果易子楠需要练手的对象，他完全可以……好吧，他不可以，根本下不去手。 那么，易子楠练手的对象是谁？ 空青？ 空青虽然跟他是同母异父的血统，但他从小在科研院长大，分化后又是模样俊美的alpha，在一众改造人后代中脱颖而出，说是小美人也不为过，便去了拍卖会。 空青堪堪有个姣好的信息素等级和身体素质，实战水平却低得离谱，方才他一路尾随其后，空青都没有发现他的存在。 A大还有谁的战斗力与易子楠不相上下？亦或者比她还要厉害的吗？ 周以恒将所有具有可能性的人都在脑海中筛查了一遍，一个可疑的人物都没找到。 易子楠敏捷度极高，再加上她有一套自成体系的发力系统，力量方面完全不输顶级alpha，身手不在他之下。 周以恒在门口等了四个小时，才等到空青出来。他的手里拎着易子楠今日背的包，去了alpha公共浴室。 没过多久，易子楠也从里面出来，往oa公共浴室的方向走去。 公共浴室是按照六个性别构建的，在六个性别分开的淋浴室外，有一个大型置物柜。 空青先一步出来，将易子楠的包放在置物柜里。 确定空青离开格斗系教学楼，不会再折返后，周以恒才敢走上前。 他与一劣质信息素擦肩而过，不由自主的皱了皱鼻。 这个人刚刚在空青放东西的置物柜前停留了一分钟左右的时间。 该置物柜上写的也是易子楠的名字。 A大的个人试炼室，配套了公共浴室置物柜，只要申请，还能拥有专属淋浴室，易子楠就是其中之一。 周以恒一筹莫展地看着置物柜，隐隐约约能闻到一股成分复杂的香味从柜门倾泄而来，貌似是青草香。 ——刚刚那个人在这里面动了什么手脚？ 他神色莫名地看了眼oa公共浴室的大门，又侧目看向浑身散发着劣质信息素香的oa渐渐走远。 这位oa没有刻意收敛自己的信息素，但他的信息素等级不高，周以恒闻了并没有什么感觉。 至于脸，刚刚没看清。 - 易子楠洗了个热水澡，心情愉悦地从公共浴室出来，打开自己的专属置物柜。 果然，又是一封黑纸白字的信。 熟悉又老套的台词，易子楠甚至都能想到下封信的内容，但很奇怪，冉容为什么到现在也不露面？难不成，是想看到她因为这些信而感到焦虑的画面吗？ 如果是冉容的话，也不是没有可能。 冉容最喜欢看到她手足无措又楚楚可怜的模样。 这会激起他奇怪的保护欲。 不过，为了演给冉容看，易子楠不介意装成可怜的小白兔。 ——一个人演独角戏可怎么成呢？有观众才有意思啊。 JS0205：“我刚刚又闻到劣质青草香了。” “嗯。”易子楠随意慵懒说，“你刚刚看见他了？” JS0205:“没有。他放下信就走了，不过，一分钟后，还有一个alpha来了，是个……味道很淡，但信息素等级很高的alpha。我在你身上，经常能闻到这股味道。” 由于他也不知道IX1205的信息素到底是什么味道，因此，只能意会的简单描述信息素味道，希望易子楠能明白。 听到JS0205的描述，易子楠第一时间浮现出周以恒的身影。 但是，他为什么会来这里？ “我知道了。” 半晌，易子楠迟迟未张的口又说：“你的鼻子比我灵敏，能闻到他现在还在这里吗？” 蛇向来眼钝耳聋，但好在嗅觉器官非常灵敏，JS0205很快就在场馆内闻到IX1205信息素的味道，“还在。” - “阿雪。”易子楠迈着轻盈的脚步来到周以恒身后。 就连周以恒自己都不曾察觉。 易子楠笑了笑：“你怎么突然来试炼场了？” 周以恒看着她深不见底的笑意，第一次发觉自己原来离她是那么的遥远。 易子楠似乎背负着很多不能让他知道的秘密，就连来A大交换的目的，可能都不止是寻找拍卖会alpha那么单纯…… 周以恒张了张开，想好的借口突然又咽了回去。 他并不想骗易子楠。 周以恒：“抱歉。” 易子楠：“抱歉什么？” 周以恒：“我是尾随空青来的，意外看到你的试炼场，就一直在门口等着。” 易子楠笑说：“这有什么好抱歉的？” “……因为我尾随空青的目的并不单纯，甚至可以说，我怀疑是你，所以才跟来的。”周以恒小心翼翼地观察易子楠的表情，却意外的什么也没有看出来，“你不生我的气吗？我知道你并不喜欢别人跟踪你。” 因为冉容的前科，易子楠对于一些行为深恶痛绝。虽说他在试炼场发现易子楠，是因为尾随空青的意外，但某种程度而言，还是触发了她的逆鳞。 “看来你知道的也不少嘛。”易子楠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我不会生你的气的。” 易子楠走上前，双臂环住周以恒的腰，感知到对方没有抗拒她的靠近，这才稍稍放心了些。 胸前的人心跳声清晰可闻，可能是改造人后代心跳速度比常人稍快些，周以恒现在的心率很高。 她能察觉到，可能是，因为她最近忙碌的太过异常，周以恒察觉到不对劲。也可能是，因为她即将回中央军校，周以恒感到不安。 “抱歉，是我最近比较忙。” 周以恒的心仿佛被一只手揪着，但听到易子楠这么说，他还是莫名其妙的觉得自己被哄好了，不满的情绪一扫而光。 他不会怪她。 从前不会，现在不会，将来也不会。 不论易子楠做什么，都有她的道理。 他不该干涉的。 “你28号那天有空吗？就算没空，也麻烦你把那天的时间腾出来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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