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生,你快走别管我!警.察要来了!”何勉几近崩溃的嘶吼。
“何勉,咱们不逃了,回去认罪吧!”宋生生早已经哭的泣不成声,心脏疼的在滴血。
何勉满脸是血,数颗眼泪无声的滑落,他捧起宋生生脏兮兮的脸,嘴唇颤抖:“你无罪,我不能带走你,等一切过去了,我回来接你。”
她肿着眼睛看他,诚恳又真挚:“何勉,悬崖勒马,为时不晚,现在回头还来得及!求你了,求你认罪吧……”最后喉咙痛的说不出话。
剥皮剔骨之痛都没让他流一滴眼泪,可如今他却哭的红了眼:“生生乖,等警.察来了,你就说被我骗了,你什么也没做。”
宋生生摇着头,眼里写满了期待和恳求。
警铃在耳边炸响,再不走就来不及了,何勉不舍的看了她最后一眼,决然的逃离了现场。
宋生生咬着嘴唇无声落泪,何勉,你在劫难逃了。
她几乎用尽了全身力气,绝望崩溃的朝外面喊:“何勉在这里!”
这一声,远处移动的黑影停下来,僵直了背影。
也正因为这一声让原本在黑夜摸索的警.察们立马端起抢,迅速寻找声音的来源。
可她知道何勉心思缜密,逃离的时候肯定留了一手。
她摸向角落,拼命的冲黑影跑去。
何勉不可置信的回头,迎面对上,嘴角渗血。
鲜血从伤口崩裂而出,溅红了他的视线。
胸口生疼,身体再也支撑不住,耳边就只剩下她的哭喊和远处的枪声。
他眨了下眼,像是在诀别,又像是在质问。
你为什么背叛我?
宋生生抱着倒下去的人,哭的歇斯底里,直到喊哑了嗓子。
怀里的人减凉,她心如死灰,眼神空洞无光,再没了活力。
对不起。
何勉,对不起。
……
A州潜逃多年的黑帮老大何勉死了。
是被宋生生一刀捅死的,捅在心脏上,当场没了命。
一个祸国殃民的毒瘤被铲除,国民皆欢天喜地,在网上疯狂庆祝。
与此同时,大家都把注意力转移到这个面相稚嫩的女大学生身上。年纪轻轻就破获了一桩困扰警局多年的大案子,勇气可嘉,被授予三万元的奖金。
在热度的浪尖上,只有她兴致缺缺,不愿意在网络上抛头露面。
与往常不同,这次她忙到了很晚才从学校出来。
夜里的风大,她竖了竖衣服领子,站在路边等出租车。
祸国之患已经铲除,她应该高兴才是,可这几天她总是一个人在实验室待到很晚。
本来不善言辞的性子,现在更加沉默寡言。
她偏头张望,一辆出租车在黑幕中耀眼驶过,刚想抬手拦车,就被一股强大的力量从后背拽走。
这才八点钟,小偷已经这么猖狂了吗?
嘴还没机会发出求救,就被一双冰凉的大手给死死捂住,连同领子的拉链在内,硌的她的嘴生疼。
挣扎着抓住广告牌,却被那人残忍的掰掉,等拽上了车才被放开。
车速行驶的很快,看着像是要一同撞死的架势。
“宋大好人,好久不见啊,晚上睡得安稳吗?”
这个声音是?
宋生生猛然瞪大双眼,刚才的混沌消失殆尽,瞬间清醒,惊慌失措的看向声音的来源。
坐在副驾驶座的人瞥了一眼后视镜,哑然失笑:“怎么吓成这样,当初一刀子捅下去的时候,血流如注,你可是眼皮子都没眨一下。”
何勉没死?他没死?!
宋生生心脏骤跳,瞬间慌了分寸,声音都是颤抖着:“你是何勉?你不是死了吗?!”
不可能,这不可能!
何勉是她亲手捅死的,连尸体都是在她怀里冷下去。
她亲眼所见,何勉确确实实的死了!
他把玩着手里的明晃晃的匕首,嚼着口香糖,声音风轻云淡:“以前叫何勉,现在叫傅景息,你得学会改口。”
宋生生紧紧攥住坐垫,细细的汗水布满了额头,心脏跳的都快要脱离本体。
所以说,他没有死,他是回来报仇的!
一个贩卖枪.支的暴徒,死不足惜,还有什么底气回来报仇!
她稳住心神,厉声道:“你以为改了名字就可以抹掉你那些丧尽天良的黑历史吗?天网恢恢疏而不漏,总有一天你还会再次被绳之以法!”
可能言语太过激烈刻薄,连司机都跟着笑了一声,傅景息偏头看了眼窗外,密密麻麻的雨砸下来,在挡风玻璃上摔的四分五裂。
要变天了吗?
他把匕首放好,点了根烟,狠狠地吸入,没一会车内就云雾缭绕,他哑着声音笑道:“丧尽天良?绳之以法?我可是正八经的良民,上市公司的总裁,为国家贡献了几十个亿的税务,你凭什么抓我?”
宋生生不可置信的摇头,镜子里的他,眉目如初,深邃的瞳孔如汪.洋般恣肆,都是她熟悉的样子。
他真的还活着,不管换了个什么身份,他没有死这已经成了事实。
她抿着嘴,不再与他交涉,放在腿上的手悄悄的打着字,在电话上摁下了110。
“你有时间报警,还不如好好想想你现在的处境该怎么办。”
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得她浑身一颤,在界面上不经意多摁了个0。
“我没……”
她身子忽然前倾,车子急刹停在一个高档的别墅区,眼看着自就要被带走,惊慌间拨通了电话。
残忍的是,最终回答她的只有一串空号。
车门被打开,她内心最后一丝侥幸被撕破,眼泪止不住的往外窜:“你要带我去哪?”
她一边哭着一边往里挪,无比绝望。
傅景息耐不住性子,攥住她细瘦的胳膊一把拽出来。
柔弱的身子受不住这么撕扯,浑身散了架似的一碰就倒。
小腿不小心磕在了车门上,疼的她泪流满面。
傅景息低头看了一眼,有种莫名的情绪划过心头,没一会就收回目光,声音冰冷:“现在装娇弱,捅我的时候力气可大的很。”
手机被他顺走,宋生生狠狠剜了他一眼,咬着嘴唇站直,额头的碎发被汗水打湿,无精打采的垂在眉间,更多了分清冷的凄惨。
他看的心烦意乱,对着司机道:“车子不能要了,车牌处理掉,有什么事第一时间联系我。”
“是。”司机坐回车上,引擎启动,黑色保时捷扬长而去,消失在微亮的路灯下。
彻底没了退路,她也不再抱有侥幸,乖乖的被他拽着走,眼睛却不经意观察着周围的监控。
这个地方距离市区有点偏僻,路上也没什么人,装有监控的概率少之又少。
前面的人似乎看穿了她的小把戏,头也没回,手上的力道却紧了三分:“最好给我老实点!”
胳膊被蹂躏得生疼,她吸了口气,憋住要汹涌而出眼泪。
她清楚落到他手里只会被啃的骨头渣子都不剩,他会有一千种一万种方法折磨自己。
他是涉.黑头子,杀了他本该是理所应当,可结果为什么会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