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次解答两个问题,还不收费,江在水简直感动到哭出来。 “八百两银子啊!就买这么一条消息!你败不败家!” 游与明显然不觉得自己败家,把江在水那碗茶一推:“喝茶,败火。” “我已经气得阳气衰微了。”江在水往桌上一趴,声音闷闷地穿出来:“八百两银子……” 游与明哭笑不得,只好道:“好了,这八百两没亏。” 江在水抬眼,幽怨地看着她狡辩。 “风袭玉是箫韶阁背后老板,意味着我可以借‘箫韶阁风老板’这个身份追踪他过去百年间的所作所为。”游与明走到书桌前,拿出一卷卷轴铺在桌上。 江在水跟过去,只见那张纸上密密麻麻写满了日期与对应的考证。 “箫韶阁建立于元初九百一十三年,有点久远,我就不以年号记了。”游与明点了点卷轴的最右一列。 “等等等等,你这都是哪来的信息?”江在水惊得瞪大了眼,连忙打断。 “我记得我说过吧,青风堂的老主顾,我还是很熟悉的。”游与明放开卷轴,回身双手抱胸,抬眼看向她。 青风堂大弟子恐怖如斯!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江在水扶额,“你别讲了,直接告诉我结论就行。” “结论就是,这位风老板手段莫测,手下能人无数,唯一的目的似乎就是让箫韶阁盛名远扬。” 江在水等着她讲,自己拿起茶碗喝了一大口。 游与明把卷轴拉到最后,念道:“元初一千年,风氏现身跃玄观地界漓云城,携‘云开’为漓云箫韶镇阁宝,言有缘人……” “噗……咳咳咳,你说什么?”江在水好险没呛死,咳了个天翻地覆。 游与明奇怪地看她一眼:“你觉得哪里不对?” 江在水把气捋顺了,从储物指环里拿出一个锦盒,打了开来。 ——这锦盒她本想扔给栖谷收好就算,被亲娘拎着耳朵教训了一番,不情不愿地放进了储物指环内。 江在水道:“你看,是这个云开吗?” 游与明走近一看,显然也有些讶异:“是,我一年前到漓云箫韶阁问过这件镇阁宝,见过它。” “你刚刚说什么有缘人?”江在水追问。 游与明皱起眉,打量了她两眼,才道:“风袭玉的说法是,凤鸟尾羽遇到有缘人时会亮,‘云开’只卖有缘人。” “当时此举引得各方争相欲买‘云开’,皆不得,反而使箫韶阁名声又噪,我原本是判为噱头,没想到他们卖给你了。” “不是卖给我的。”江在水也有些懵,解释道:“这是祝江临给我的见面礼。” 两人对视一眼,显然都十分不解。 这种“有缘人”的说法,实在是和海宫珠的开启条件太像了。 江在水摸了摸下巴,道:“难不成这也是个记忆储存器,祝江临用完顺手给我了?” 但是也说不通啊,就算龙凤关系不太好是装的,风袭玉要给祝江临送东西,也没必要绕这么大个圈子吧。 实在是想不通,江在水干脆直接放弃思考:“咱们现在怎么办?” 游与明沉吟了片刻,收起卷轴,坐回四仙桌端起茶碗:“等着吧。” “等?等什么?”江在水没听懂。 游与明手中转着茶碗,看向窗外天光,眯了眯眼。 “等跃玄观的人到,或者……等天黑。” —— 云来客栈。 风袭玉盘腿坐在软塌上,不知从哪里拎了个小木桌摆在一旁,上面放着一杯茶,他捧着一本《天地阵决》看得津津有味。 祝江临早早收了功,打发宫恒去找魏家小孩,此时正若有所思地盯着风袭玉看。 “别看了。”风袭玉终于是没沉住气,把书往旁边一扔,回瞪过去,“要问什么说!” 祝江临恭敬不如从命,问了个听起来风牛马不相及的问题:“‘云开’是做什么用的?” “你捷足先登了?”风袭玉用得是疑问句,但显然并不太吃惊。 他啧了一声,道:“江在水真是没出息,十七年居然都没抢占先机吗。” 不过倒也是意料之中。 他拿出云开是十七年前,等江在水到能逛箫韶阁的年纪,风头早过了。 首饰这东西每年都有新花样,谁都得不到的东西,自然就被沉寂了,更何况云开虽然难得,却也到不了价值连城百年一见的地步。 “没什么用,我给江在水的一件小礼物而已。”风袭玉支着颐,懒懒道:“雕的那只鹓鶵认得你俩的气息,要是她自己去买了,尾羽就会因她亮一亮,东西就免费送给她;要是你去了,尾羽也会亮,只是要花钱买。” 鹓鶵内风袭玉留了一滴血,有这滴血的气息在,不怕祝江临不买;买下之后发现里面除了一个“交易”以外别无他用,自然会照做。 至于交易内容是什么…… 祝江临曾经留下的信息,就藏在云开里。 想要吗?想要就接下契约,做个交易吧。 风袭玉借祝江临的钱,把礼物送了出去,心情不错,得了便宜还卖乖:“这点小钱换一条海宫珠的信息,对我们祝大人来说,很值当吧。” 祝江临看他一眼,不置可否。 风袭玉也不在乎他回不回答,兀自换了个话题:“你派出去那条小鱼有一阵了吧,我听你说是去找魏家小孩了?” 祝江临“嗯”了一声。 “找他做什么?”风袭玉纳罕。 海宫珠到手,渡城对于祝江临而言就该毫无意义了,别告诉他这笑面冷心的龙还打算留下来帮小朋友惩恶扬善。 “你不是在意江在水吗,不想办法帮帮她?”祝江临不答反问。 风袭玉往一旁的软垫上一靠,哼笑一声:“本公子何时在意江在水了?” 这就是不打算答了。 祝江临也不追问,只顺水推舟道:“江在水是什么人?” “她是什么人,你身为神兽不清楚吗?”风袭玉眼里闪过一丝恶劣的光。 神兽对同类的气息很敏感,哪怕对方有意隐藏也能辨别一二。 更别提什么凡兽妖兽灵兽,见龙凤则臣服,没有任何隐藏身份的可能。 江在水身上的气息很干净,除了一丝若有若无的奇怪感应之外,她身上没有任何神兽的气息,就是一个普通的凡人罢了。 凡人是什么生物呢? 朝生暮死,寿不过百年,即使走上修真一途与天争命,年岁至千者也屈指可数。 一个凡人,如何与凤凰扯上关系呢? 祝江临拿到的那份记忆,来自他的幼年。 数千年前,那应当是包含上古密辛最多的一份记忆。 因此他清楚的知晓,论寿与天齐、见多识广,世上无有能出凤凰之右者。 因为凤凰的神格——即为【涅槃】。 …… “少爷,我把魏小公子带来了。”宫恒敲门道。 屋里的人应了一声,“进来。” 魏麟跟着宫恒走进屋,行过礼,没有抬头。 那位祝公子好像在和什么人下棋,嗓音依旧温润,对他们道:“小客人别站在门口,常守,还不看座。” 宫恒便引着魏麟到那张四仙桌前坐下。 ——毕竟是客栈,没有会客厅,这屋里一共三个地方能坐人,那两位占着罗汉床下棋,软塌被风某折腾的乱七八糟,虽然略不合矩,但魏麟要坐,便也只能坐四仙桌前了。 坐都坐下了,魏麟也不低头了,大大方方抬起头看过去。 罗汉桌另一边坐着的,是个墨发红衣的青年,见他看来,冲他一笑,道:“魏小公子,早有耳闻,我名风袭玉,是祝江临的好友。” 若说祝江临如一汪灵泉,表面温和清润,实则深不可测,那这位风公子就像是一轮烈日,张扬洒脱,好像把什么都写在脸上。 虽然能和祝江临一起混的想必也不会如表面一般简单,但若是魏麟有选择,他还是更愿意与风袭玉打交道。 即使如此,要说什么“早有耳闻”…… 魏麟只当是句客套话,四两拨千斤地回道:“承蒙风公子抬举,能得见风公子这般人物,小的不胜荣幸。” 风袭玉一笑,把棋盘一推,对祝江临道:“你的客人来了,我就不陪你下棋了。” 胶着的棋局被他这一捣乱,瞬间变得不成章法。 这话一出,按理风公子就该识相的告辞了,但显然这只凤凰没什么普世客人观,稳如泰山地坐在罗汉床上一动不动,摆明了是要把好戏看到底。 祝江临知道没脸没皮的凤凰赶不走,不和他多做纠缠,起身走到四仙桌旁与魏麟面对面落座。 魏麟不知这人叫自己来做什么,警惕地绷紧了身子。 却听那人叹息一声,似有些难以启齿道:“魏麟小友……我叫你一声阿麟,可以吗?” 魏麟不知他葫芦里卖得什么药,背后寒毛一竖,连连摇头:“小的不过一介贱民,怎敢……” “阿麟,哥哥是真的把你当亲弟看。”祝江临打断了他。 他眉眼微垂,面容上似带怜惜,语气温和:“不管阿麟信不信,我与你姐姐其实是旧识。“ 祝江临说瞎话不打草稿,宫恒正拿火灵釜烧水准备泡茶,闻言差点惊掉下巴,无比庆幸自己背对着那张四仙桌,表情不至于露出马脚。 魏麟又不是第一次与他见面,自然也不信,只低下头盯着桌子不说话,好像是震惊于他的话,实际在琢磨这人到底想干什么。 一屋子没一个信他的,祝江临却面不改色:“你姐姐魏桃,本为海宫神观观祭司之女,七岁家中逢难,父母双亡,被魏老夫子收养;十九岁时捡到你,把你带回魏家,我说的可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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