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凭你。”林媗被掐的额头冒汗,异常艰难的出声。 手心凝出一团紫气,双目变得猩红,心口一阵刺痛。 “阿媗,不要。”沈翎察觉她的意图,如今她已经因为修炼禁术遭到反噬,若是再动用禁术,不知道要付出什么代价,“相信我,我能带你离开。” 说着沈翎的手一把扯住那长链,紫气迅速顺着宋瑜辛袭去,萦绕在她的四周。 林媗被甩在地上,四肢无力的坐在地上,沈翎顾不上宋瑜辛,快步走到林媗的面前蹲下来,焦急出口:“怎么样?” 噬心的痛感折磨的她痛不欲生,小脸变得煞白,双手摸到沈翎的臂弯:“我没有事。” 熟悉的气息弥漫在四周,她并不陌生,那是太岁的气息,所以之前在蔺都救她的人就是沈翎吗? “太岁?”宋瑜辛被遏制身体,身体灵力的流失令她心慌,已然没有了方才那般高傲的姿态。 双目通红的看着两人:“求你……放……过我。” 她本想着吸取二人灵力,增进修为维持人形,不曾想打错了算盘。 太岁非神非人非妖非魔,它的存在超乎三界,无人可敌,不曾想被这少年封在体内。 “离开昭阳的身体。”沈翎自顾抱起林媗,没有看向宋瑜辛。 沈翎不敢直接要了她的性命,说到底昭阳也是无辜之人。 “好好好……”宋瑜辛弹出了昭阳的身体,仍旧被那团紫气围着,昭阳重重的跌落在地上。 沈翎看着对面的女子,她身着黄杉却没有头,低语:“黄麟女?” 黄麟女脱离了昭阳的身体,没有了头有话难言。 “扑通”一声,黄麟女跪坐在地上,面对着沈翎和林之亦磕头。 黄麟女本来是只鱼妖,修炼百年却被一渔夫捕了回去,渔夫并不是普通的渔夫,有一些道行在身上,鱼妖不敌被砍去头颅,九死一生回到江海从此先声匿迹。 “沈翎……”林之亦用手扯了扯他,黄麟女固然可怜但是留着终究是个祸患,若是今日被俘的是普通人只怕早就成为她的新皮囊了。 沈翎轻轻地拍了拍她的手,温声说道:“我自有定夺。” 既然答应过它饶它一命,沈翎自然不会食言::“今日饶你一命,你且跟着我们,来日为你寻个新皮囊,莫要再造杀孽了。” 沈翎解开锁灵囊,魅妖从里面出来,看着对面渗人的黄麟女,心里发颤,还没有看到哪个妖类长得如此奇异。 它在黄麟女的四周转了几圈,不可置信的用手指了指:“你们不会是想让我跟它住一块吧?” 沈翎:“那你还有什么办法?” 他们出来的那么着急,身上并没有多余的锁灵囊。 魅妖打了个寒颤,这要是和它住一块,它觉都睡不下去,立马抗议:“我不要。” 沈翎:“随便你。” 说着把黄麟女收进了锁灵囊里。 做完,看了一眼昏死在地上的昭阳,对魅妖说道:“你把她拖上去。” 魅妖因为被抢了住处而不爽,骂骂咧咧的拖着昭阳往上走:“就知道让我做事,知道怎么求人吗?” 沈翎背着林媗,几人从江心低出来。 林媗趴在他的背上轻声出口:“沈翎,之前在蔺都那个穿着斗篷救了我的人是不是你?” 沈翎停住脚步,眼神示意魅妖带着昭阳远离。 “阿媗,我不想骗你。”说着把她放下来,两人面对坐着。 后面青山辽远,江河广阔,目光落在林媗的脸上:“如你所见,太岁在我的体内,当初蔺都密林我自己也能应付,但我知道你会来,所以将计就计让你把我带回去。” “为什么?”林媗不明所以,空洞的眼神朝着沈翎那处看去,沈翎接近她是何目的? 沈翎轻叹一声:“父皇在世时请了一个术士教我法术,后来有一次宫中频频发生怪异之事,太岁欲现世,那术士无可奈何联合其他术士将太岁封印在我体内,借助帝皇之气镇压。” 沈翎目光灼灼:“后来我的脑子里就多了一段记忆,阿媗你相信前世今生吗?” “信的。”林媗点点头。 “说来也奇怪,在那个梦中频频出现你的身影,就好像一个执念,支撑着我必须寻找到你,所以我设计接近你。”原本以为只是执念罢了,心却还是会在接触中慢慢为她牵动。 “那梦中我们的结局如何?”林之亦问道,天下之大无奇不有何况太岁在她体内,对他的说法持中立态度。 沈翎话挂在嘴边又忍了忍,给她说了自己设想的结局:“曲终奏雅。” 林媗淡笑:“想不到我们这么有缘,沈翎,谢谢那个梦把你带到我身边……其实我……” 话还没有说完,昭阳从芦苇荡里冲出来,看到沈翎的瞬间两眼放光:“翎哥哥救我。” 飞快的跑到沈翎的身边,双手放到他的臂弯处。 沈翎用力的避开她的手,好像是看到了洪水猛兽,下意识的看向林媗。 昭阳方才匆匆忙忙,并没有注意到对面人的长相,顺着沈翎的目光看行林媗。 气不打一处来,用手指着对面坐着的林媗,语气愤愤:“翎哥哥就是她,我们分开就是因为她……” 魅妖从芦苇荡里飞出来,昭阳像是见到了鬼,躲在沈翎的身后惊得大叫一声:“翎哥哥有妖怪……” “魅妖不要胡闹。”林媗轻声说道,那魅妖乖巧的落在林媗的肩头,目光只是对面的昭阳。 昭阳语气哆哆嗦嗦:“翎哥哥你看,这人还和妖物勾结,你莫要被她蛊惑了去。” “够了昭阳,救你出来已经仁至义尽,你从哪里来回哪里去。”沈翎听着她说的话有些烦躁,语气里带着微怒。 “我不,万一我又遇到邪祟怎么办。”昭阳摇着头,找了那么久好不容易遇到了沈翎,自然是不会离开的。 “随便你。”沈翎说着面无表情的越过她,蹲在林媗的面前,把她背在背上。 昭阳上前几步,用手扒拉着林媗的臂弯,眼里的嫉色浓郁。 林媗看不到,被她这么一扯整个人身子往后倒,沈翎迅速的把手往上移,扶稳她的后背。 她被吓到,紧紧搂住沈翎的脖颈,语气里轻颤:“沈翎……” 朝着旁边走了几步,眼里闪烁着无法遏制的怒火:“昭阳你疯了吧?” 昭阳眼底瞬间染上一层水雾,语气哽咽:“既然你们不喜欢我我走就是了。”说完眼泪夺眶而出,梨花带雨惹人心疼。 林媗听到她的抽泣声,轻轻拍了拍沈翎的肩头:“放我下来吧,自己走就行。” “不用管她。”沈翎没好气的看着昭阳,背着林媗自顾离开。 昭阳看着离去的背影心里愠怒,垂在身侧的手紧紧握住,不紧不慢的跟在他们的身后。 走了几天几人总算是走到了京城,他不喜欢在宫中居住,所以在宫外建了住宅。 “主上。”百里从里面迎了出来,,目光落在林媗的身上又迅速挪开,毕恭毕敬的作揖。 “照着她的身形去买一些衣裳回来。”沈翎把林媗放下,牵着林媗就往里面走。 昭阳正准备跟上,百里伸出手把她拦住语气冷淡却不失恭敬:“这里并不是郡主府邸。” “你是什么人,也敢拦本郡主。”昭阳盛气凌人,怒视拦住她的百里。 看了一眼沈翎离去的背影 ,愤然离开。 周后窝在摇椅上,闭着眼:“他回来了?” 李公公欠了欠身子:“回太后,昨日回来的。” “他倒是知道为我分忧,回来也不来看我。”双手交叉叠着 放在小腹上。 “有句话不知道当讲不当讲……”李公公小声的说道,小心翼翼的观察周后的神情。 周后睁开眼,眼里犹如一潭死水波澜不惊,对上李公公的双眼:“李公公,下次觉得不当讲的话就不要问我当不当讲了,何事说吧。” 李公公惊慌的跪在地上,慌忙说道:“昨日殿下回来带了一女子,还把昭阳郡主拦在门外。” 周后从摇椅上站起来,居高临下的看着匍匐在地上的李公公,语气里分不清喜怒:“明日你就不用来当差了,本宫准你破例去昭阳郡主处当差。” “奴对太后绝无二心 ,还望陛下收回成命。”李公公颤颤巍巍的跪着。 “龙一。”周后唤了一声。 一身着黑衣的暗卫从房梁上落下来,走到李公公的面前将他拖了出去。 “你去查查那女子的身份,顺便去传唤他进宫觐见。”周后从新躺回了摇椅,看着把李公公拖出去继而复返的龙一,轻声开口。 “诺。”说完快步离开。 宫里的人传旨,沈翎刚把她安顿好就火急火燎的进宫。 林媗看不见,乖乖的坐在院中的摇椅上等他回来。 院中应当开了些花,她虽然闻不到花香但是有花瓣飘落下来,轻轻地拂过她的手背,暖洋洋的阳光洒在身上,恍惚想到数月前的墓山,如今花朝节已过,想必六娘阿姊已经和楚大哥成婚了,如果没有这些乱七八糟的事能赶上他们的婚期的。 思迅渐远,不知道周围有没有人随便唤了声:“有人吗?” 百里走到她的身边:“姑娘何事?” “可否帮我写封信?”林媗淡淡开口。 “姑娘且等一下,在下去拿些笔墨。”说完百里便退了下去。 过了一会,百里拿着笔墨回到小院,坐在了林媗的对面,铺开宣纸研磨。 “姑娘请讲。”百里看了她一眼,少女身形消瘦、唇色暗淡、双目无神的盯着天空,早在主上抱她回来的时候就能猜到她应该是看不到,想必这一路走来不容易。 “六娘阿姊、楚大哥安:突发急事不能赴约,还望见谅。祝百年好合,永结同心;我们一切安好,还待来日把酒言欢,勿念。”林媗唇瓣轻启,一字一句认真的说出。 顿了几秒,等百里把字都写完才开口说道:“请帮我把这封信寄去墓山,多谢。” 百里把信折好收进信封里:“姑娘稍等,等主上回来我就去送这封信。” 沈翎出门前特别嘱咐,保护好她,在他没有回来的时候百里也不敢轻举妄动。 “儿臣向母后请安。”沈翎毕恭毕敬的跪在地上。 周后看到许久未见的儿子喜笑颜开,上前双手搭在他的臂弯将他从地上拉起,语气轻柔:“回来也不先来看一下母后。” 她挥挥手,一众宫女纷纷退出寝殿,给二人独处的空间。 沈翎面无表情的后退几步,独留周后的手僵硬的停在半空,语气恭敬疏离:“母后心系家国,儿臣不敢贸然来访,若是母后无事儿臣就先回去了。” “你……”周后语气微怒,过了好一会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再怎么说本宫也是你生母。” “若是母后闲来无事可以叫沈衡来宫中嬉闹闲聊,再者不是还有李太傅。”他眼神犀利的盯着周后,可以加重的说出沈衡二字,剑光火石间二人无言而视,看着荒废已久的宫殿从新恢复了往日的金碧辉煌,沈翎不免觉得好笑,出口嘲讽:“想不到母后还挺念旧,我还以为这地要变成冷宫。” “放肆。”周后怒喝一声,一巴掌落在了沈翎的脸上,沈翎的脸偏过一头,脸上很快显现出巴掌印。 “啪”的一声,巴掌落在脸上的声音同瓷器掉落的声音同时响起,碎裂的声音清脆刺耳。 周后的脸色瞬间煞白,僵硬的转头看向瓷器掉落的方向,表情古怪。 沈翎并没有多疑只当是他们没有放稳,不小心掉落在了地上。 他勾起一抹讽刺的笑意,往后退了几步:“若是太后无事,儿臣便先告退了。” 周后垂下的手轻颤,转过头看着他那被扇红的半边脸,话到嘴边欲言又止。 沈翎快步朝着门外走去,像是这里有什么洪水猛兽。 “听说你带回来一个姑娘?”沈翎的腿已经准备跨出殿门,听到后面毫无情感的声音停下脚步。 丝毫不留情面的放狠话:“就算我带头猪回来也与你无关,我劝你少打听她。” 周后继而说道:“你若是想要继承皇位总不能娶个乡野丫头吧?” 沈翎心里觉得好笑:不娶她娶你这样的‘名门望族’?联合他人把我毒死? 他对这皇位丝毫不感兴趣:“这皇位你爱给谁给谁,我沈翎从来不在乎,但是她你们动不得。” 说完头也不回的离开皇宫,快马加鞭的回家。 林媗悠闲的躺在摇椅上,闭着眼,听到动静,她下意识的把眼睛睁开,可眼前漆黑一片,她还以为是百里,开口问道:“百里,沈翎回来了吗?” 沈翎蹲坐在她的面前,有些疲劳的开口:“嗯,我回来了。” 说完轻轻拉起她的手放到自己被扇的那半张脸。 林媗察觉不对劲,也能猜到大概是因为什么,一只手撑着摇椅的扶手,直起身子,小声问他:“受委屈啦?” 沈翎再次蹭了蹭她的手:“没有,就是进宫见不到你心里慌。” “你进宫到现在才不过三个时辰。”林媗非常正经的跟他阐述事实。 沈翎直勾勾的盯着林媗的脸看,唇角勾抹起一抹笑意,幸灾乐祸的问她:“你怎么知道是三个时辰?” 林媗白皙的脸瞬间染上一抹红晕,她下意识的用空着的那只手摸了摸自己灼热的脸颊。 “别摸了,红的都不用上脂粉了。”他语气轻柔,已然没有了在皇宫中面对周后时的淡漠疏离,隔了一会他小声嘀咕:“你就不能说你想我了吗?” 林媗轻笑,语气轻柔:“沈翎,我也想你。所以能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了吗?” “没什么,无关紧要的人,我都没有放在心上。”沈翎说的是事实,对于周后,他已经没有任何的感觉,甚至是没有情感了,所以她说的那些话于他而言已经无足轻重了。 “过几日我找些人来看一下,还烦阿媗忍耐几日。”沈翎郑重其事的同她说道:“阿媗,我还有一事。” 林媗安静的等着迟迟不见他开口,问道:“何事?” “阿媗既然心悦我,待此事一过,可愿与我成婚?” 林媗心口一窒,紧闭着唇并没有回答他,禁术的反噬也不知道何人能解,贸然答应他只怕是会辜负他,沈翎待她不像是作假,虽然此前一直在利用他,但不可否认她也是真的喜欢沈翎。 沈翎见她久久不回话,为她也为自己打个圆场:“是我唐突了,考虑不周,阿媗你就当做一阵风略过耳边吧。” 林媗慌忙解释:“不是不愿,沈翎我心悦你,天地为证做不得假,但是不知道自己还有多少时日,我不想耽误你。” “好了,不说这事了,我带你去吃点东西,这么久没吃饿坏了吧?”沈翎牵起她的手。 林媗摸了摸空淡淡的肚子:“确实有点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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