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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好久不见(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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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化公园里的花艺作品太大,一个上午完不成。所以安隽客会连着三天上午都到公园里干活,亦即是说这个花艺表演活动会连着举办三天。

中午十二点,安隽客在安卉员工的提醒下暂停工作,接过湿纸巾擦干净手,便在几个人的指引下沿着小石子路离开了。

工作人员用围栏将未完成的花球围起来,还留了一个人在边上看着,防止有坏心眼的歹徒破坏艺术作品。

广场上聚集的观众们逐渐散去,广场逐渐恢复了原有的宽阔和宁静。

简臻却没急着走,她站在原地又看了那花球十来分钟,如同在细细辨识其上每一朵花的姿态。

她其实是在琢磨、设计、推演明后天安隽客的做法,她希望借此达成某种交流,她与花艺作品的以及她与安隽客的。

现场看安隽客的花艺表演,对别的人来说不是难事,安隽客几乎每天都待在他那十分通透的工作室里干活,谁想看,去看就是了。可对不好意思多次出现在安卉的、只敢网购成品的简臻来说,是稀罕事。

简臻将购买到的花艺作品摆在家里,她每晚一回到家就要感叹其美,也会一直研究每一枝花对整体效果产生的作用,更会不断地向自己提问:安隽客这么做的原因是什么?

问自己不会有答案,看着安隽客一点点地将作品完成了才会有答案。

简臻自觉今日收获颇丰地微微笑了一下,抱着她的芍药,终于要往公园出口处迈步了。

走了两步,视线范围里似乎多了一个似曾相识的人。

简臻心一紧,更加将脸低下去,几近要低进花里,并连忙加快了脚步。

她其实没有立刻认出那个人是谁,她不过是想逃避两人相认的尴尬场面。

在街上突然碰见不熟但又认识的人,是她生活中的酷刑之一。她不想打招呼,不想假笑着寒暄,不想绞尽脑汁找话题聊天,她只想赶紧逃跑。

可恨逃不掉,那人喊了她的名字。

简臻在一声温和的“简臻”里,翻着白眼停下了脚步,又咬着牙逼自己转身抬头,看向那人,迎着那人的视线。

应该是一个她曾经很熟悉的人,她还差一点就能想起他的名字了。

那人三两步就走到她面前,他又唤了一次:“简臻。”又是很温和的语气。

他似乎特意压制了自己的情绪,很少有人会决定用这么低调的方式和久别重逢的相识的友人打招呼,如果那位友人有打招呼的价值的话,他们一般会夸张地又笑又叫,以彰显双方曾经的情感和自己对相遇的无上喜悦。

他的眼神也是温和的,像是不肯吹皱一池春水的轻柔的风。但他的眼睛很明亮,在大白天能让人想起天上的两颗孤星。

简臻一下子就在记忆里捕捉到了他的名字,她带着惊呼的语气低声道:“啊,你是,范旻远?”

范旻远笑着松了一口气,“谢谢你还记得我是谁,我以为要向你做自我介绍。”

简臻也露了一个友好的笑,但心里暗道她倒是没那么想记住他,只是他在她的大学生涯里过于突出,她没办法忘。

“这不需要道谢吧?我的忘性没那么大,不会过几年就把同学给忘了。好久不见了。”简臻说。

范旻远点点头,很快道出自己想问的话:“对呀,好久不见了。你是特意来看活动的吗?你,喜欢这位花艺师?”

简臻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僵硬,她简直不知道要怎么笑了。

还有什么能比曾经向她告白的男生发现她在多年后偷偷仰慕着某个人更尴尬?!

见简臻不想说,范旻远没有要坚持打听简臻想法的意思,转而问她:“你饿不饿?要不我们在附近的饭店里随便吃点东西吧?我们老同学叙叙旧?”

简臻有点发愣,答应也不是,不答应也不是。

她只是来这里看安隽客的花艺表演而已,为什么会发展成她考虑要不要和大学同学一起吃饭了?

没等简臻琢磨出个所以然,范旻远就说:“走吧,我知道出口斜对面有一家牛肉粉丝汤馆,味道不错。你可以吃牛肉吧?”

扔到她面前的问题好像改变了,简臻想着。

“嗯,可以吃。”简臻回答道。

“那就出发吧。”范旻远说着就往前方的红砖路走,简臻不得不云里雾里地跟过去。

路上范旻远没有和简臻搭话,简臻便一直如鸵鸟一样埋在她自己的沉默里。

正在走的这条红砖路全程都在树荫底下,大中午的走在其上也不至于感到闷热。

简臻与范旻远并肩走着,心不在焉。她原是在为遇见认识的人而暗叹倒霉,而后又自己恍惚觉得此情此景曾经发生过。但直到她把红砖路走完了,她也想不起来是在哪里、在什么时候发生过。

“就是那间。”范旻远一走到出口处就将马路斜对面的目的地指给简臻看。

“哦……”简臻应着,顺着范旻远指示看过去。

“你戴眼镜了吗?”范旻远忽然问。

又是一个简臻没料到的问题,她呆滞地点头:“嗯,戴了隐形眼镜。”

范旻远扯着嘴角笑笑,说:“是呀,你特意过来看花艺,怎么可能会让自己看不清呢?”

简臻回了点神,怪道:“你知道我是近视眼啊?”

“这又不是什么秘密。”范旻远说着,迈步向那间小店走去。

简臻不发一语跟上去,但心里怀疑范旻远是话里有话。

进到店里后,范旻远就走在了简臻前面。他和服务员沟通、跟着服务员去空桌子的过程中,简臻一直对着他的一边肩膀。

隐形眼镜的作用下,近在简臻眼前的世界无比清晰,于是她默默地研究了一下范旻远穿的T恤是什么材质——应该是纯棉的,版型很好,不过挺厚实,不知道他会不会觉得热。

简臻又抬眼看了看范旻远的脖子。她不知道自己看人家脖子干嘛,看了还止不住视线,往上爬了爬,看到了范旻远剃得很短的发脚处。

简臻没有过这么短的头发,正在投入地想象着那些小发茬儿的手感。

范旻远却猛地停步回头,看向她。

简臻一激灵,做贼心虚地迎着范旻远的目光。

“又吓到你了?抱歉。”范旻远淡淡地说,指示一下旁边靠窗的空桌椅,“坐这里吧?”

“哦,好。”简臻慌忙坐下,迟疑片刻,又同范旻远说:“我没有被吓到,就是没反应过来而已。”

范旻远不甚在意地笑了一下,没接话。

等餐的时候,他们就有一搭没一搭地聊些毕业后参加工作的琐事。

“我现在是摄影师。”范旻远说。

是一个对简臻来说不算陌生也不算了解的职业。简臻问他:“是在摄影公司工作吗?还是比较大型的娱乐公司?”

范旻远摇摇头,“我是自由摄影师,自己单干。我毕业后在一家朋友的朋友开的摄影公司里工作,前两年辞职了。”

“是在工作后才学的摄影吗?”

范旻远轻轻挑眉,带着点调侃意味地说:“我是我们学校摄影社的开社元老,还连着当了四年的社长。我猜你不知道这件事。”

简臻不好意思地干笑着承认:“呃,是不太清楚。”

范旻远便向简臻介绍他的摄影经历:“我在高中毕业之后就学摄影了。一开始是想着高考完找点事情做,刚好有一个朋友要学摄影,我就索性跟他一起去学。学着学着发现自己挺喜欢摄影的,又因为年纪小,冲动,想检验一下自己的技术,就在网上发布免费帮别人拍照片的信息,没想到还挺多人来找我的。高考后的那个暑假的最后半个月吧,我平均一天能帮三组人拍东西,算是得到了一些训练。后来在大学里,也是不断地练习拍摄、参加拍摄比赛和活动、累积作品……”

简臻的视线在对面的范旻远和窗外的街景之间来回移动,她不习惯长时间盯着别人看,更不习惯长时间接受别人的视线。范旻远的视线总是固定在她脸上。

她觉得范旻远好像没什么变化,又觉得他好像长大了,感觉模模糊糊的不真切。

用现在的他和以前的他重合在一起,看不出有什么改变,还是那张好看的脸,脸上还是淡定又温柔的神情,笑起来还是会带着几分爽朗,身材也还是高高瘦瘦的潇洒做派。

可她就是觉得有哪里是和以前不同的。

好像是曾经他身上的某种不易表露的稚气,已然消失了。

比起以前的他,简臻觉得现在的他更让人舒服,更让人信任。

虽然他有些话语和表情会带着点她不太理解的意思,偶尔会提出一些她不知道怎么回答的问题,但肯定不会像从前那样,把她扯进一个不知所措的漩涡里。

他长大了,应该已经将从前那份莫名其妙的感情丢弃了。

简臻觉得自己担心的某些尴尬事情不会发生,稍有了点安全感。在范旻远将他的摄影经历大致说完后,简臻轻轻笑着感慨道:“没想到我们都是进入跟所学专业毫无关系的职业里。”

服务员端来两碗不断冒着热气的牛肉粉丝汤,一份牛肉锅贴,两小碟自制泡菜,两份餐具,逐一摆在桌子上。

简臻和范旻远之间顿时雾气蒸腾,范旻远问:“要点饮料吗?”

“不用,有水就行。”简臻指指桌上的一壶柠檬水说。

简臻慢吞吞地脱下双手的手套,叠放在一旁的包包上。

范旻远早就注意到简臻在大热天里戴手套的奇怪行为,以为是她的手上有伤需要遮盖,但此刻看见简臻无甚异常的手,他略感奇怪,“为什么要戴手套?”

“保护手的,我的老……板,说最好这么做。”

“热不热?”

“还好,习惯了。”

简臻撕开餐具的包装,慢吞吞地拿出一次性筷子和汤勺,瞄了一眼对面的范旻远。

简臻平时的三餐一般都在工作室里解决,和一群人一块吃,坐她对面的不是廖牧就是莫源。

她只适应和廖牧、莫源面对面地坐着吃饭。

坐在范旻远对面,她不知道该怎么吃。

范旻远却自在得多,一边用筷子轻轻拨开牛肉上的香菜和葱花,一边问:“你现在还在忙着某件事吗?从大二开始就忙着的事?”

“是呀。”

简臻也拨开香菜和葱花,没有具体回答她在做什么。

她很少会接触到工作以外的人,几乎没有要向别人介绍她的职业的机会,所以她不太会介绍,她没有廖牧的口才和自信,她总担心向全然没有接触过漆器的人介绍漆艺时,会出现她和她妈妈曾经的对话,类似“那是什么”、“是一种制作艺术品的技术”等等的僵硬又无营养的对话。

范旻远也没有追问,他夹了一筷子粉丝,在塞进嘴里之前带着点可惜意味地说:“你忙得连毕业典礼都没有参加,没有出现在我们的毕业照里,就好像,没有和我当过同学一样。”

“这个不是因为太忙了,是我不想参加。”简臻耸耸肩,带着一丝无奈的笑说:“我不太想把自己扔进人群里。”

简臻还记得她发信息跟辅导员说不参加毕业礼时,辅导员那足以冲破手机屏幕的惊讶语气。

她用的借口是工作走不开,还拜托一位舍友帮她拿了毕业证再寄给她。她给舍友的地址就是她租的小单间地址,距离大学城一个小时车程的地方,那是完全不需要邮寄的距离,再忙也能抽出时间亲自过去的距离。

知道这件事的所有人都会认为她很奇怪,但她顾不上这些。

她的舍友们,在大学四年一起住的时刻是熟悉的,甚至从某种程度来说是亲近的,但一毕业,一分离,她就立刻觉得和她们不再相熟了。

“嗯,你的确是不喜欢那种场面……”范旻远低声说,“我有一段时间自作多情地以为,你是在躲着我。但后来发现你是真忙,与我无关。”

简臻动作一滞,抬眼看着他。

范旻远露了个释怀的笑,说:“那时候我……不太能认清现实,在和你聊过两次之后,还会想东想西,假设一些遥不可及的成功。不过你别担心,现在不会了。”

简臻却在发愣,不知要给范旻远怎样的反应。

她似乎应该学习电视剧里的桥段,也回给范旻远一个释怀的笑,然后说那都是过去的事了,他们都已经不是学生了,思想和那时完全不一样了,喜欢的人自然也要发生变化的。

但她笑不出来。

范旻远关心地问:“怎么不吃?你不饿吗?”

“我饿。”简臻忙低下头,夹了一块牛肉,塞进嘴里。

范旻远脸上的笑缓缓沉没,几乎不带任何情绪地看着简臻,而后也低头,用筷子搅动着他面前的食物,随便夹点什么吃下去。

她仍然是一个话不多的人。

在方才注视着安隽客的向往和爱慕散去之后,她又变回和以前十分相像的模样,一只很容易受惊的兔子。

人的改变大概需要极其漫长的时间以及大量的经历,对于这种固执的爱用习惯裹住自己行为的物种来说,强烈的向往和爱慕才有资格作为改变的推动力。

他越来越能够体会到简臻对安隽客投注的感情有多深。

好几个瞬间,他有从包里拿出相机的冲动。他想看看拍下的照片。

不久前才看到的简臻脸上的明艳神色,他此刻已开始想念。

和简臻有关的所有事情都是不可理喻的。

他觉得很奇怪的是,他仍是喜欢她。

在公园里一看到她就知道了,他从来没有忘记过她。经历了两次拒绝,经历了几年的渴慕,经历了几年的遗失,他依旧,很喜欢她。

只是念大学时的一次不成功的暗恋而已,他和她之间没有任何称得上是回忆的东西,更谈不上有过什么刻骨铭心的感觉。

已经这么多年了,他理应早就将她抛之脑后才对,他毫无理由要一直沉溺在这份感情里,他不可能从中获得些什么。

甚至在他面前曾表现得十分绝情的简臻,在这时终于有喜欢的人了,依旧不是他。

一切的一切,都是他应当彻底放弃的理由。

可是,他还在喜欢着她。

两人都不说话,看似专心地吃着粉丝喝着汤。

但两人其实都有一份不可与人言的紧张。

范旻远沉默地在品味着自己的惨淡和情不自禁,逐渐做了一个沉痛的决定。

他抬眼看着简臻,极其严肃,不带一丝笑意。

“我和安隽客挺熟的。”范旻远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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