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烤肉节篇·中） —————————————————— “你要走了？是吗？” Rita一时愣在原地，手中的手机从耳边缓缓放下，直到腰际处。 即使不回头，她也能听出身后的声音是谁，她的心头突然涌出一阵酸涩，如鲠在喉，眼眶一下子变红。 明明自己还没有处理好的事情，现在还要解释给旁人，自己又该怎么说呢？ 她不会走，这是违抗公司的安排。 她会走，这是抛弃了他们四人，一如当年她被文森特·艾丁森抛弃一样。 这种滋味并不好受，现在的她内心矛盾纠结，究竟要不要把这个消息告诉他们，也许他们并不在意换掉一个经纪人。一切都是自己把这些看得太重。 想到这里，她强忍住心中的难过转过身，微黄的路灯灯光在寒冬的夜里温柔地打在她的身上，她吐出一口白气。 “阿沙，回去吧，外面好冷。”Rita假意搓了搓手，快步地向店里走去，经过阿沙身边时，被擒住了手。 手机“啪”地一声掉落在地上，指尖的寒冷与温热相互交换。 Rita的眼睛对视上那一双蔚蓝如海，纯洁透亮的眸子，心中的无奈感越加放大，她别过头，一时间，冰冷的空气让时光凝固变得更加漫长。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餐厅内，艾娃发现Rita久久没有回来，示意托马斯打几个电话，外面掉在地上的手机，屏幕不断闪烁着来电消息。 阿沙的语气坚定，Rita深吸了一口气，尴尬地假笑几声，“哈哈，公司安排，之后再说吧，这么严肃干什么？” “什么叫之后再说？我们…呼——”他长长地叹了口气，“我不接受你要离开。” 他一下子抱住了眼前的女孩，“我们是一个团队的同伴，你怎么能抛下我…我们不管呢？” Rita被这一抱猝不及防，整个人僵硬地呆在他的怀里，然而心中早已是感慨万千，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我去看看他们去哪儿了，他们也是，到处乱—”托马斯打开门，“跑……” 风铃声在寒风中叮叮当当，路灯下两人相拥，看起来极为刺眼。不过一会儿Rita伸出双手保持了一段距离。 “我不是还没走嘛，说不定之后还有些余地，之后可以一起去公司商量，天太冷了，我们一起回去吧。” 阿沙点了点头，两人回到餐厅的时候发现托马斯正站在餐厅的门廊上，红色的门框与他身上的撞色西装构成一幅色彩鲜艳的图画，画中人的脸一直阴沉着。 Rita伸手准备开门，门被提前从内拉开，托马斯带着责怪的语气说到：“大晚上的别出去乱跑。” “我只是出去接了个电话而已。”Rita说，她正欲回到餐桌，托马斯又接着说。 “我不知道什么时候电话还需要两个人接了。” “阿沙只是好心看看我的情况。” “你自己的情况自己不清楚吗？还需要别人为你确定？” “你今天吃错了什么药？”Rita诧异地看向托马斯，他看上去还是那个样子，和刚见面的时候毫无区别。 她没有搭话，喊着艾娃的名字走了进去，随后又高高兴兴地落座，阿沙跟在她的后面，托马斯能看到阿沙的耳尖微微泛红。 “外面很冷对吧？”托马斯对阿沙问到，阿沙被问得不知所措，木纳地点了点头，随后也跟进去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托马斯用起子开了一瓶啤酒，单手捏住瓶口小小地饮了一口，在冬天，酒精最能驱散忧愁和寒意。 ———————————————————— 梅斯特早早地收拾好了一个背包，里面还有一些自己打工的零钱，她今天戴了一个红色的帽子。 今天是格林威治烤肉音乐节开幕的日子，艾丁森先生的车已经在门口等着她了，他的车就如想象中的那般，像公路电影中主角开的破旧吉普。 “嗨——艾丁森先生，一切都准备就绪了。” “酷——”她兴奋地坐上副驾驶，艾丁森先生和往常一样，出门都会戴上一个口罩和一个鸭舌帽，看起来非常神秘。 “把安全带系好，我们要出发了。” 他咳了一声，点火挂档，车辆从移民区泥泞的小路慢慢开动，不停地抖抖晃晃，梅斯特因为不停在关注手机上的动态，在车上一直低着头玩手机，导致她的头越来越晕。 文森特像是老父亲，侧目看着梅斯特说到：“不要在车上玩手机，容易晕车。” “可是不玩手机很无聊，艾丁森先生，我可以在你的车上听音乐吗？” 他无奈地点了点头，“好吧。” 梅斯特连上了蓝牙，车内播放起一首激情洋溢的hip hop，一大一小在公路上驰骋，半个小时的车程并不算太远。 梅斯特大胆地把手伸到车窗的外面，看地文森特心惊肉跳。 “你想让你的手突然截肢吗？” “你说的可真吓人。”梅斯特又把手乖乖地伸了回去，突然又把头伸出了车窗，大喊一声。 “呜呼——” “老天！” “哈哈，真是太好玩了。”梅斯特兴奋地说到，文森特却是吓得心惊肉跳。要是这个小姑娘出什么事，鲁耶娃肯定饶不了他。 “你今天的帽子……挺漂亮的。” 梅斯特摸着自己头上的红色针织帽，开心地笑着说：“我在老海军买的，非常便宜呢！” 两人在路上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不一会儿的功夫就到了格林威治，商业街内不准停车，文森特把车停在了外面，梅斯特刚准备往商业街里面冲，文森特拿出来一根厚布条。 “牵着，我怕你走丢了。” “不要，看上去像傻子。” “不行，如果你不牵上，我立刻开车回家。” 拗不过艾丁森先生，梅斯特只好把布条拽在手里，然后就像撒了欢的快乐小狗到处闲逛，文森特本想是牵制梅斯特，现在自己反而被拽着。 这条商业街已经承包给烤肉节，各家店铺都在自己的门店外面摆起了摊位，每个摊位前面都有固定的投票箱，每个参加烤肉节的旅客都会在门口发五张选票，投给最喜爱的店铺。最后会根据票数评选出最佳烤肉店，一天的美食之旅结束之后，晚上还有音乐会表演。 山姆和哈利店门口的架子已经撑了起来，刚一开始就有不少人被吸引过来，不过每个进来的人都要求合照。 弗莱迪和波尔提今天也到达了现场，波尔提带着女朋友自己在会场里玩，打工人弗莱迪要留在店里帮忙。Rita给他发了帽子，围裙和手套，意外地发现弗莱迪很适合厨师的装扮。 “ 哇哦，海默主厨！这身装扮简直是为你而定制的。”Rita撩起毛衣把自己的围裙系了起来，“你昨天没来实在是太可惜了，今天一定要尝尝我们的拿手好菜。” “哦？你们昨天趁我不在还举行了什么神秘活动吗？” “没什么神秘活动，倒是Rita她自己昨天晚上在外面鬼鬼祟祟的。”托马斯说。 Rita瞪了他一眼。 “你们俩这是怎么了，好像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的事情。” “昨天晚上我出去接了个电话，有点久，然后一直没接托马斯老爷的电话，今天早上又有点头疼。”她凑到弗莱迪的耳边说到：“他小心眼，生气了呗。” 说完两个人都笑了起来，弗莱迪捂住自己的嘴：“是有点好笑，不过你记得和他道歉。” “ Yes, sir！这次活动之后我就和他道歉。” “你今天早上头疼？” “还好，现在已经不痛了。” 上次在克拉姆的公益演出，托马斯让出了自己心爱的贝斯手位置，不过这次他主动要求让自己担任贝斯手，阿沙只能退而求其次，临时找哥哥摩根·巴特菲尔德学习了不少架子鼓的知识。 Rita怀疑托马斯是有点记仇的，不过他和阿沙并没有什么恩怨，这个怀疑也就不攻自破，烟消云散了。 随着主持人的声音在广播中放映，烤肉节正式开始，汤姆和托马斯站在门口数票招揽客人，山姆和哈利烤肉，汤姆负责上菜，小吃和甜品由Rita、艾娃以及阿沙负责，弗莱迪则负责一项难度系数极高的工作——煮咖啡并且在上面裱花。 前者的难度在机器的影响下只有1%，后者则达到了99%。 不巧的是，昨天晚上他们玩的太过火，忘记了给烤肉机器清洗，导致他们迟了一个小时开业。 不仅仅是店中的烤肉，Rita的炒面、艾娃的通心粉，还有阿沙的樱桃派都得到了广大食客的一众好评。 其中还有一群中国游客，他们尝到Rita的炒面之后纷纷夸赞，又引来了更多的食客。 忙活了一下午，将近三个小时。Rita把场面端到了外面的摊位上，看到外面的天空已经阴云密布，看上去是要下雨。不少摊位已经提前完成销售额把器材都收了起来。 “要下雨了，不然我们也收了吧。”艾娃担忧地说到。 汤姆刚想反驳，Rita的话让他意外地回过头。 “不。”Rita摇了摇头。 “可是你不是说今天早上头有点痛吗？要不就我们在这儿忙吧，你回店里。”弗莱迪说。 “真的没什么，大家都在这里，我怎么能走呢？”Rita重新拿起厨具。“我们已经迟了一个小时，淋点雨对我来说不算什么，最重要的是我们一定要拿下冠军！只要我们团结一致，这点小雨不算什么。一定要把那浪费的一小时赚回来！” 大家也一致点了点头，只要有一个人不放弃，他们是绝对不会打退堂鼓的。 大雨倾盆而落，即使有遮阳棚，大家还是淋了雨。不过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笑容，驱散了冬日冰雨中的寒冷。 Rita淋了一点雨，谁也没有想到看上去温婉柔和的她，其实内心充满了坚韧和刚毅。她的头有些晕，在这场大雨中，她仿佛看到了曾经的自己和文森特·艾丁森，自己曾经也是戴着一顶红色的针织帽，不过她永远不可能和文森特如此亲密地拉着手。 文森特手里拿着梅斯特带过来的炒面，他在雨中看到Rita和她的新成员在一起，他无奈地用微笑掩饰内心。 看来，她现在过得不错，自己也没有必要因为往事去烦扰她。 听了那阵鼓励的话之后，汤姆做事更加卖力，烤肉节到最后尾声，主持人统计票数，众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直到最后宣布山姆哈利烤肉店成为最终赢家的那一刻，终于如释重负。 “终于啊！”Rita松了口气，随之而来的眩晕感也让她踉跄几步。 艾娃摸上她的额头，“她发烧了，今天早上她就说自己有点头疼，下午又淋雨了，肯定是生病了！” “我昨天就说过她，她还不听，自作自受。”托马斯恨铁不成钢，又是责怪，又想看看她的病情。 阿沙找了半天，最后找到一件摆摊子，自己又脱了外套给她披着。 “Rita姐生病了？！那她下午还硬撑着？”汤姆有些意外，仔细回忆起下午她的状态，看上去和平时没有区别。这一切都是她硬撑着装出来的吗？ “没事的，我回去喝点热水就好了，你们晚上还有演出，要加油。” “好好照顾自己，一结束就送你回家。”弗莱迪摸了摸她的头，帮她把毯子塞在沙发的缝隙里。 “哈利，出来一下。” 汤姆沉着脸叫上哈利出去商量事情，在门缝中，他的视线落在缩成一团的小病号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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