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 臭成这样眼都不带一下眨的,笑得跟三月桃花似的,狠人。 陈绸接过臭鱼,搁墙角。 见宋遥还没走的打算,陈绸立马卡在门边,讨好的皮笑肉不笑:“还有事?” 翩翩浊世的世家公子,刚还言笑晏晏,这下便红了耳垂,“绸儿,明日你可愿意…” 陈绸连忙:“明日我有事” “你若是不想与我,直说也关系的,我不会死缠烂打惹你心烦,你我分别十三载,我回京时你才五岁,不记事,忘了哥哥也是正常……” 陈绸看面若桃花的宋遥顿时白了脸,心一咯噔,她就是罪人,比那山东头上那头白眼狼还白眼狼。 小时宋遥家就住她隔壁,一起玩耍过家家他扮鬼来她捉鬼,只是后来宋遥家搬到京城,联系渐渐少了,但也算是青梅竹马? 前几日爹娘一直念叨着和宋遥的婚约,宋遥来的目的也是为了婚事,她一下就急了。 她是要走南闯北除妖的,嫁人算个怎么回事,所以打宋遥一来,她见着就跑,生怕有人提起把她送进深宅里去。 她一边躲一边烦躁,好歹是小时对她最好的哥哥,她疏远也有点难受,况且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这桩婚事也不是宋遥能决定的,她平白疏远宋遥,确实对不起小时候他把零用钱全都给她买符篆。 陈绸连忙拉着宋遥的白袖子坐外小院里的石凳上下。 长声叹气:“哥哥,”,“没骗你,我真有事” 见宋遥脸色微微缓和但还是极其苍白。 她咬咬牙:“哥哥明日几时出去,我看能不能赶趟儿?” “巳时” “巳时啊,那来得及,明日你要做什么我都陪你,但我午时有事,午时正好是最……” “好” 宋遥目的达成,见好就收。 听这春风化雨的声音啊,陈绸恰时抬头,长得跟仙人似的,若是得了造化羽化登仙,那确实是货真价实的小神仙了。 但婚约的事情怎么办?要不,跟他说自己捉妖的事,然后他知难而退,主动退了这门婚事? 陈绸跃跃欲试。 宋遥看着她淡淡一笑:“绸儿,适才伯母让我叫你吃饭” 啊不行,时机不对,她现在说的话,娘一定把她关起来,而且这种跑法会气死她娘的。 其次,她娘要是知道自己拿除妖吓唬人,肯定会先手撕了她。 陈绸站起来拍拍宋遥,自己负手走在前面,尾发扬起,飒爽的裙裤摇曳生姿,每一步都像是带着风。 陈绸叹了口气:“哥哥,命运是掌握在自己手里的” “你若也不愿……便” 宋遥笑着不紧不慢跟在身后。 “不愿什么”,宋遥语调轻扬,尾调有种不可察的冷气。 “不愿,额,不愿,比如说等会儿桌上有不爱吃的,我娘非夹给你,你就说你不要,我爹娘不会介意的。” 宋遥轻声笑:“没事,我口味和小时候一样,伯母记得的” “?!我娘都不记得我的,怎么会记得你的!” “你什么都不爱吃,又不挑食” 陈绸思忖,确实,她这辈子唯一感兴趣的事情就是除妖,对其他倒是真的不上心。 狐娘的声音适时响起来:“哟哟哟,可了不得,你个榆木疙瘩都有人给你表白~哟可真烦,郎君对你倾心如故,你也不赶紧回应抱得美郎君归……” 陈绸被狐娘啰嗦吵得心烦,连忙呵斥出声“闭嘴” 宋遥被斥得一愣,陈绸连忙:“啊不是不是我不是说你,我在说狐狸精。” 宋遥脸上染上一抹薄红,陈绸神色尴尬,他脸红什么劲儿!又不是说他是狐狸精,陈绸感觉自己有一百张嘴都说不清,好恐怖。 比她抓狐狸精还麻烦。 陈绸急赤白脸了几秒,立马丢了句“快吃饭吧”,转身就跑。 晚间吃完饭,送走宋遥。 陈绸盘腿坐在爹娘面前。 一字一句:“我—不—嫁!” 两老当下立即吹胡子瞪眼。 “你做说一遍!” 陈绸吞了下口水,双腿发软。 虽然忤逆父母不道德,但是为了自己的除妖事业,陈绸还是攒足劲儿直视父母:“我就是不嫁!我要除妖,不会嫁人自折双臂” “宋遥不是寻常男子,我们与他说过,他是愿意同你一道的,你有什么不愿的?” “可我为何非得和他一起,我自己自有自在除妖不就行了?为何非得嫁他?说的好像是不嫁他我就没资格除妖了。” “胡乱言语!遥儿他救了你一命!” “那我还他一命不就行了?!” “你怎么还!你告诉我,你怎么还?!” 母亲话一落,案上的茶杯撒落。 她当下就红了眼,母亲从来未同她发过这么大的火,如今为了逼她嫁人,摔她杯子! 虽然茶杯离她八尺远。 陈绸负气,“好,你们不要我,我就自己出去住,天下之大,哪儿还容不下我这个除妖师,就算割肉刮骨,我都得把这条命还他!”,陈绸腾的一下站起,拍群袍,扬手就走。 陈母柳眉一竖,呵道:“站住,你六岁被蛇掳去,他用命救你一命,以命换命,是你哭着闹着要嫁给他,你既然一直立志做除妖师,那我问你,言无常信,行无常贞,惟利所在,无所不倾,若是则可谓小人矣是什么意思?就因为你立誓的时候六岁,就不能作数了?” …… 陈绸整个身子僵在原地。 “我不求你做什么救世济民,拯救苍生的大道天师,我只要你不轻易许诺,但言有信而践行之!”随之而落的便是陈母气极拍桌的声音“碰!” 陈父立即搀住陈母:“不要动气,绸儿还小,抗拒嫁人很正常,况且,遥儿与她十余年没见,这让女儿怎么不排斥结婚?别气坏身子,年轻人有自己的相处方式。” “是我叫她把自己许了出去?若是玩笑话还好说,偏偏遥儿以命换命救了她,她自个儿跑凤凰庙里赌咒发誓的。” “好好好” 两人渐渐走远,陈绸站在原地一个头两个大,她怎么能理解六岁的自己跑到凤凰庙里去赌咒发誓要嫁给宋遥的。 造什么孽。 ———— 翌日巳时,陈绸和宋遥在一家人慈爱眼含热泪的目光下踏出大门,她如释重负。 宋遥心情颇好,“你知道我南下这段路遇见了什么吗” “什么啊?” 能遇到什么,世家公子能看到的无非就是游船吟诗,才子佳人,很尊重理解,就是没共同话题。 宋遥饶有兴趣:“我一路南下,外面可以说是乱象丛生,比如我投宿的一个客栈半夜能听到幼婴啼哭,母亲呵斥和歌调儿” “这有什么奇怪的,晚上婴儿啼哭,慈母哼曲儿哄睡” “不,我投宿的那个地儿叫庇婴城,方圆百里,没有一个女人孩儿,到了深夜半更,才能听其声” 说这个,陈绸就来劲儿了,“当真?而不是你编故事哄我?” 宋遥见陈绸眼里亮晶晶,笑道“当真” ! 白日只有男人,夜里才能听到,莫不是阴阳两极?还是说什么妖? “你还遇见什么” “很长一段路,接连两个城都寂静无声,一到酉时,全城闭门不见生人” “外面世界这么精彩了吗!” 陈绸震惊了,与凤镇常年四平八稳,也就她最近两年有些乱象,运气好能碰见几个不作怪的好妖,就连那狐娘也是书生考试从外地带来的。 陈绸摩拳擦掌,看来,理想就得离乡。 “你是不是很久没出过与凤镇了,说来讶异,与凤镇不但没有外面险象丛生,还如同隐世桃源般平安静谧。” 陈绸得意一笑,“毕竟有我这个除妖师在嘛” 碰,棍棒声交叠。 “官府办案,闲人闪闭” 办案人员急冲,陈绸先一步拉开宋遥才免得衙差冲撞宋遥。 陈绸眉一拧,“几时了?” “看日头快午时了” 陈绸正欲与宋遥辞别,一位四五十岁的妇人跌跌撞撞边哭边跟在衙差身边引路。 那不是?李大叔隔壁婶子?陈绸随手拉住一个凑着说话的男人。 “这是怎么了?官府办什么案?” “哎哟你可不知道,那城东郊的李壮生的婆娘死了!面上被啃得坑坑洼洼血肉糊糊的,太吓人了!造什么孽了!天” “什么东西啃的?” 那男人一脸,拍大腿“唉!她儿子啊!她儿子啃的!” “这是造的个什么孽啊!” “脸被儿子啃了,你刚不是说那婶子丈夫男人死了吗?” “死两个人,俩回事,还死了个男人” “就他隔壁那对人家,诶,看到没?就刚刚那个大婶,就是她男人死了,可惨了。七窍流血,鼻孔眼睛里密密麻麻的钻出来的全是耗子,太恶心了。大耗子小耗子都有。” 讲话的男人连连摆手,那真是他听说过最恶心的场景。 今日阳气大甚,怎么会是今天出事?不对劲。 “你说与凤镇这几年来风调雨顺,前些年,哪怕是外面闹鬼啊饥荒啊鼠疫啊,我们与凤镇都都是上天庇佑,四平八稳,大家安居乐业,自得其乐,自从那些外面的难民、富商,陆陆续续迁到与凤镇来,就这两年,怪事频发,与凤镇是不受上天庇护了吗,今天我得去凤凰庙里拜拜求凰祖保佑” 拜凤凰? 陈绸拍拍大叔肩膀,“我,陈绸,与凤镇第一除妖师,要我说,拜凤凰不如拜我,诸般业障,我替你担” 少女的宣言掷地有声,目光坚定有光。 说完见衙差们走远,陈绸当即就束好裤脚跟着衙差们跑去。 男人在原地,连忙合手拜天,“凤凰仙、凤凰仙,小孩不懂事,您不要与她计较。” 陈绸尾在衙差身后,踏入院子便一股骚臭味传来,众人捂鼻皱眉低头查看,生怕挨近了。 陈绸轻松在前面找了个空位,死一夜的人为何会有这种臭味。 死者是青壮年男性,横躺在里屋地上,鼻孔和耳孔嘴都有较大幅度的扩开,尤其是嘴巴,下巴像是脱臼了,扩张得异常大。 陈绸眼睛一眯,他身上好像有东西夹着。 陈绸弯腰探去,探寻男死者鼻腔口腔中的黑毛,不会就是那人说的老鼠的毛。 怪恶心的。 被衙差拦住,“不嫌脏的哇,你这女娃” 陈绸回道:“死者为大,算不上脏” “你说这,我们大老粗都比不上你的觉悟。” 陈绸走到一小群人的周围探头看,地上有几只死得血肉模糊的老鼠。 “这就是从他体里面钻出来的老鼠?” 仵作师傅走过来,“得查一下才能确认” 那女人已经三魂哭丢了六魄,“是是,就是从我男人身体里钻出来的,有鬼,一定有鬼,那些老鼠全从他嘴里,耳朵里,鼻孔里钻出来,太多了好多,我害怕我就拿着锄头把这些畜生砸死了,太多了,他吐出来,他吐出好多耗子,大的小的都有,太多了,全跑了,有几只跑得慢的就被我打了几只 ” 跟着衙差来的仵作已经在检查尸体,陈绸转身查探周围环境。 陈绸抬起脸,那隔壁就有只野猫,怎么会有老鼠 “深处有毛,真的是老鼠毛” “这么深,要么吞老鼠要么真是老鼠从食道里面钻出来了” “奇哉怪哉” 陈绸道:“可不就奇怪吗,不是人能做的” “这话不能乱说” 那仵作抬起头:“说不定真是她说的那样” 周围升起一阵唏嘘恐慌。 这个时候不出风头什么时候出风头,陈绸当下就道:“没事,我是除妖师”,“衙差大哥,这事儿您带我做怎么样?” 几个男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除妖师? “这么说,你是专业的?” “对!专业除妖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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