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猜夏,名字怎么来的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是神界大将军与药神幺女的独生女儿。 从小就对医术有着浓厚的兴趣和天赋,刚认得字就把外公留下的医书翻了个遍,又在娘亲的教导下熟练掌握各种炼药方法,而做到这些的时候,我才不过五岁而已。 说这些并非为了自夸,我是在庆幸,庆幸我是个神医,不然我就不会在后来,拥有她,拥有了我这一生不可断绝的执念。 五岁那年,我爹出征打仗,几天之后便传回噩耗,我爹战死沙场了。 我娘受了刺激,哭昏了几次后,在我家大堂悬梁自尽,随我爹去了。 之后,本是来家里,想帮着女儿处理女婿后事的外公,一进门就看到了悬梁的女儿,悲伤过度,当场吐血三升,也去了。 我那位从小因觉得外公偏向女儿而与我娘不和的舅舅,草草为外公办了丧事,成为了新的药神,之后再就没管妹妹妹夫的后事,也不管他的外甥女了。 我一直在哭,哭我爹,哭我娘,哭我外公,这三个我最亲的亲人,短短的几天就都离开了我。 我抱着姥爷精心为我锻造的可作为兵器不需法力用意念便可控制大小的药炉,在父母的葬礼上,整整哭了五天。 这期间我的义父来了,他是战神府的战神神尊,因为我爹是神界大将军,是神尊断武的部下,与断武交好,我便认了断武为义父,他看到了我,再然后,我被我的义父,带回了战神府。 我被义父牵着,认识了我义母粟吟王妃,又被他牵着,认识了我隐岳哥哥,啊错了,不是隐岳哥哥,是坏小孩,不过那天我还不知道他是个坏小孩呢。 我被义父带到了战神府的练功场,坏小孩在那里,我还看到了一个小女孩,但义父没有给我介绍她,我并没有过多在意。 义父让坏小孩带我去玩,我跟着那个坏小孩熟悉了战神府的格局,之后的几天我天天跟着坏小孩在战神府玩闹,不亦乐乎。就在我被坏小孩带着玩得几乎忘记丧亲之痛的时候,我忽然看到了一个女孩,一个和我差不多大的女孩,那个女孩我好像见过,她…是练功场的那个女孩吗? 女孩慢慢地走,脚步很稳,很轻,她穿着一身破烂的,那衣服就像碎布缠在身上一样,红白相间的衣服。 我当然看傻了,医者的本能,让我知道,那红色不是衣服的颜色,而是血…血的来源,是女孩,女孩的身上有伤,而且很重。 我被吓到了,我也穿了一身白衣,干净整洁,我瞬间想到如果是我受了这么重的伤,流了这么多的血,会有多疼?会不会疼的我,直接去见了我爹娘?恐惧之后是震惊,谁会对这么小一个女孩下这么重的手?竟然把她打成这样? 我问了那个坏小孩,他的回答更让我惊恐,女孩,是义父的女儿,坏小孩的师妹,我的义妹,战神府的郡主。 女孩的伤,是义父亲手罚的,女孩经常被这样责罚,为什么被罚?坏小孩不知道。 自己的师妹,经常被亲生父亲重罚,坏小孩已经习以为常,但却从来没有想过,也从来不想知道为什么,他要不是坏小孩,他就是个傻子,不过看起来,他不像傻子。 这时女孩向我们走了过来,她对着所有人行礼,我再次震惊,她是郡主,为什么会这样?坏小孩一副习以为常的模样,所有的丫鬟侍卫都没什么反应,见怪不怪的样子。 女孩身上一定发生了什么事,我想要了解女孩,突然这种念头在我脑海里浮现了,我甩开了坏小孩,自己跑掉,我在寻找女孩,可是……我好像找不到女孩,女孩,会在哪呢? 我开始在战神府里四处寻找女孩的下落,战神府很大,大到我找了很久很久,一开始我问过丫鬟,侍卫,可她们听到我在寻找女孩,并不理会,她们似乎,都不喜欢女孩,可是为什么? 问不出来,我就自己找,好歹一个郡主,不管怎样,不可能连个住的地方都没有,我开始在战神府,一个院子一个院子的找,然后是一间屋子一间屋子的找,好像那些丫鬟,侍卫知道我在寻找,私下告诉了义父,从那天开始,我在也没有见过女孩。 终于苍天不负有心人,努力终于有了回报,我暗暗窃喜,我终于在战神府一个很偏的地方,看到了一个小院,真的很偏,偏到丫鬟侍卫都不会住到这里,这小院的血腥味很重,很重,重到根本散不去,我第一眼就确定了这是女孩的院子,小院叫竹朿院,竹朿意为策,可是义父到底是想鞭策与她,还是给她悬了根鞭子呢? 我以为这院子里除了女孩不可能有别人,我想着去院子等女孩回来,可我一进院子,让我没想到的是,义父还给她安排了八个丫鬟,那些丫鬟在小院里,各种逍遥自在,吃着点心喝着茶。 这些丫鬟都认识我,一见我进来,就都围上来,把我围得死死的,之后就小姐长小姐短,烦的不行。 我只来得及瞥一眼院子,院子不大也不算小,十余间屋子,一颗老槐树,树冠几乎遮住了小院的上空,还有一条小溪,溪水西流,不见源头,不知走向。 好不容易躲了自己的丫鬟跑过来,没想到又被这些丫鬟缠住了,更可气的是还没见到女孩。 被她们吵得实在心烦,我无奈摆出小姐架子吼了一声:“都给我闭嘴,烦死了!” 丫鬟们都是一愣,但是都没有说什么,也不在说话。 丫鬟们瞬间安静下来,我继续端着架子,问道:“郡主人呢?我来找她玩。” 丫鬟们互相对视之后,其中一个说道:“小姐要玩去找少爷吧,别找郡主了,她回来肯定又是一身血,小姐见了晦气,别在脏了小姐。” 一个月来,我已经习惯了战神府的下人对女孩的无视,但像今天这样的,毫不掩饰的轻蔑甚至是嫌恶倒是新鲜,她们还是女孩的贴身丫鬟!我突然一阵心凉,女孩到底过着什么样的生活,我更加好奇。 这时女孩回来了,我看到了女孩慢慢的走着,和第一次见到她一样,红白相间的衣服,满身的伤痕,比上次伤的重,看起来很是虚弱,感觉随时都会倒下,我倒吸一口凉气,连忙跑向她。 “郡主。” 女孩像是被我突然的出现吓到了一样,连退了几步,身子猛的一抖,然后对我鞠躬行礼。 我看着女孩的样子,也不敢再靠近她,对她说:“郡主,我就是来看看你,我不会伤害你的。” 女孩深深的低着头站着,不回答我,也不敢动。 这时一个丫鬟对我说:“小姐,她是个哑巴,不会说话。” 我听到更是震惊,小声嘀咕了一句,“哑巴?”一个郡主怎么可能会是哑巴?没人教她说话吗?她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让丫鬟都下去,丫鬟们明显一愣,可还是都退了下去,丫鬟走了,我又试图和女孩说话,不过这时,义父过来了。 我看见女孩,看到义父过来,连忙跪下了,身子一直在抖,像是在恐惧什么,可是…义父是女孩的父亲啊,女孩为什么怕他,怕成这样。 义父根本没看女孩,向我走了过来,后来我和义父说想住这里,义父也同意,对着女孩说:“猜夏以后就住这里了,你要是敢伤了她,本尊扒了你的皮。”语气没有一丝感情,带着威胁。 我看到女孩抖的更加厉害了,然后一个头就磕在了地上,不再抬起来了,我心里一惊,这一刻,我真的好心疼女孩。 这是我一次看到义父和女孩说话,那一瞬间我似乎明白了什么,我打定了主意,要留在这。 从那天以后,我又看不到女孩了,女孩每天都回来的很晚,很晚,可当我一早起床想去找女孩的时候,她也早已不在房里,我在想,女孩每天走的这么早,回来的这么晚,她不需要休息吗?她每天到底在遭受着什么? 义父明显不想我接近女孩,让我跟着坏小孩练功,让我是去义母学女孩该学的一些东西,义母对我,同样很好,可当我问义母女孩事情的时候,义母并不想理,我感觉不到义母对女孩的母女之情,她甚至比义父更加讨厌女孩。 我开始同情女孩,我以为自己很可怜了,没想到女孩不知比我可怜了多少,更多的是可悲吧。 我开始在晚上等女孩回来,可是我等不到,就算我每天都多等半个时辰,我还是等不到女孩,那天我没有等女孩,而是在义父那里,我从义父那里回来,碰到了回来的女孩,女孩看到我依旧鞠躬行礼,然后想走,好不容易等到机会,我拉住女孩,不想她走,女孩吓了一跳,瞪大了眼睛看着我,我看向她,那双眼睛很黑,可却没有光,空洞的眼神,我在那里竟然看到了恐惧。 我打量着女孩,女孩比我低了半个头,很小的一个,看起来……那么的脆弱。 我拉着女孩进了她的房间,我想给她上药,女孩突然把我推了出来,我不明白为什么,站在门口等着她,等她在出来,她的伤口已经愈合了,我奇怪,然后问她:“郡主,你的伤怎么好的?” 她好像听懂了,左手运气在右手划了道口子,再次运气强行愈合。 我吓了一跳,握住她的手问她:“郡主你都是这么愈合伤口的吗?” 她对我点了点头。 我强忍着想哭的冲动,对她道:“以后不要这样了好不好,这样对身体很不好的,以后用药好不好?” 我学着她的样子,也在手心划了一道口子,然后涂上药,伤口愈合了。 女孩明白了我的意思,当我在问她的时候,对我点了点头。 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形容当时的心情,女孩每天都伤的这么重,义父连药都不许她用,就这么硬生生的挺着,我开始质疑了这个对我宠溺的义父,到底是怎样的人。 应该是那次遇到女孩,义父知道了,从那以后,我又见不到女孩了,我知道了那是义父的意思,我不在等女孩,我开始很早就回房间,然后装睡,等到很晚在从房间出来,躲在槐树后等着女孩回来,如我所愿,我又等到了女孩,女孩依旧遍体鳞伤,那些伤痕在晚上看起来,比白天更加触目惊心,鲜红的颜色那么的刺眼。 我从藏身的地方跑了出来,叫到:“郡主。” 女孩吓了一跳,惊的一抖,然后竟然跪在我面前,叩倒在地,我也惊到了,我只是叫了她一声,她就吓成这样,她每天是有多担惊受怕啊。 缓过神来,我赶紧把她扶了起来,许是扶她的时候碰到了她的伤口,她赶紧把胳膊缩了回去,小心翼翼的站着,我看到我的手心被染红,我差点哭了出来,她这是伤的多重,我就只是……只是轻轻碰了她一下。 我急忙拿出了为她练的伤药,送到她面前,对女孩说:“这是我为你练的伤药。” 女孩没什么反应,还是一动不动,我只好帮她上药,我牵起她的胳膊,撩开袖子,那瘦弱的胳膊上,满是伤痕,几乎没有一块完整的皮肤,看着让人心惊,我给她上了药,还好药很好用,上过药之后,那些鞭痕开始愈合,结痂,肌肤恢复如初。 女孩突然把胳膊缩了回去,看看胳膊,又看看我,我在她的眼神中看到了惊讶。 然后女孩自己撩开了另一个胳膊的袖子,学着我的样子上药,然后抬头看向我。 我看着她的样子,很可爱,被她一系列的动作逗笑了,女孩突然伸出手在我的脸上摸了摸,又缩回手,我一时没反应过来,问她:“怎么了?” 女孩没有回答我,而是用刚刚触碰我的那只手,在自己的嘴角戳了一下,我愣了一下,看着她嘴角上扬样子,真的很好看。 我对她说:“好看。” 女孩眼睛亮了一下,对着我说:“哈…克…” 那含糊的发音,却是那么的让人心疼,我听到女孩说话,更加开心,从来没有听到她发出过任何声音的我,意识到,原来她不是不会说话,只是没人教她,只是义父不允许她说话。 我激动的对她说:“以后我教你说话。” 女孩还是没有回答我,而是执着的说着,哈克…哈克… 之后我每天都会故意躲过所有人,藏起来等女孩回来,每天为她上药,疗伤,每天女孩回来都是遍体鳞伤,看着她身上伤痕,心如刀绞,鞭伤,跌伤,摔伤,针刺过的痕迹,钉板留下的窟窿,甚至有时候还有仗刑造成的血痕,体无完肤,血肉模糊,一点都不夸张,这还只是外伤,还有比外伤更糟糕的内伤。 在给女孩疗伤的时候,我也明白了义父义母为什么不喜欢女孩,可……我终究不能理解,因为这不是女孩的错。 女孩伤的越来越重,伤口越来越难以愈合,那虚弱的脉搏,我真的怕……真的怕哪一天她就撑不住了。 这样的状态下,我陪着女孩过了两年,义父好像知道了我在接触女孩,想让我搬出竹朿院,我当然不会走,那天我还和义父吵了起来,我质问他,为什么这样对待自己的女儿,那根本不是她的错,错的是你们,在我理解里,父亲不应该这样对待自己的女儿,那天我好像失去了理智,我都忘记了,其实我的命也捏在这个男人的手里,义父被我气的不行,抬手打了我一巴掌,从那天开始,我不在去尊敬这个之前对我很好的义父。 两年后的一天,因为女孩白天不会在院里,晚上很晚才回来,所以,白天练完功,我会去藏书阁,找各种医书,然后练药,晚上等女孩回来,这天我从藏书阁回来,刚进院子就看到了一个丫鬟拿着棍子打女孩,女孩已经被打的奄奄一息了,已经站不稳快要倒下,鲜血顺着女孩的衣裙往下滴落。 其他的丫鬟都坐在石凳上,有说有笑的看着热闹,我当时气就上来,怒喊道:“住手!” 丫鬟见到我,停了下来,其他丫鬟也站了起来,我上前扶住了女孩,女孩闭着眼,倒在我的怀里,我赶紧点了她的止血穴,给她喂了药,她这才缓缓的站住了。 我和丫鬟吵了起来,吵着吵着就打了起来,八个丫鬟同时上来,我有些应对不来了,就在这时,突然一阵风扫过,女孩站在我面前,丫鬟全部打倒在地,我听到女孩说。 “不,许,动,她。” 我愣了一下,然后是开心,真的很开心,她会说话了,两年的努力没有白费,而且女孩是在保护我。 就在这时义父过来了,还跟着坏小孩,我有些害怕,我知道女孩又要受罚了,果然,义父没有任何疑问,上前就打了女孩一巴掌,我赶紧过去扶住女孩,后来女孩被义父带去刑房了,我知道我拦不住,我知道我什么都做不了,我只能等着女孩回来为她疗伤,我等了很久,很煎熬,我不敢去想,女孩在承受着什么。 很久,女孩回来了,我看到……我看到了一身完全被染成红衣的女孩,虚弱无比,摇摇晃晃的走着,我赶紧跑到女孩身边扶住她:“郡主。” 女孩看到了我,好像很着急,对我说:“断,念。” 我愣了一下,没反应过来,她用尽力气看着我说:“叫我,断,念。” 我在女孩眼里看到了情绪,那是第一次我在她眼里除了恐惧之外,看到了期待,我忙不迭的点头:“断念,你叫断念,以后我就叫你念儿,好不好?我们先回屋,上药,你伤的太重了。” 我不确定女孩有没有听到我的回答,但我看到她的嘴角弯了弯,就昏倒在我的怀里了,我赶紧把女孩扶到房间,给她上药,换衣服,我看着她身上的伤口,整个背都是皮开肉绽,血肉模糊,血红一片,我在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哭了起来,快速的为她上好了药,换了衣服,跑出了房间,我在院子里大哭,哭的撕心裂肺。 从那天以后,我不在避讳任何人,我的心思全都放在了女孩身上,我不在去找义母,也不在理会义父,更不会和坏小孩一起玩,女孩成了我毕生断不了的情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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