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六人御剑回了蓬莱,慕容净夏又以自己受伤为由,赖着慕容桓带自己。 当然主要原因不是受伤也不是偷懒,而是慕容净夏觉得,别人都在御剑,就她一个人御棍实在太别扭了! 她忽然有点后悔当初选了悟愠做兵器,要是选了一柄剑,也不用这么奇怪了。 回了蓬莱,慕容桓交代阮汉瑾将冤魂交给萧染后,师徒俩便回了净华殿。 进了净华殿,慕容桓抬手给整个净华殿设了结界,然后变出一根藤条递给慕容净夏,道:“带着它,到你房里跪着去。” 慕容净夏接过藤条,低声道:“是,师父。” 然后就乖乖地回了房间。 慕容桓先是去了医药阁,取了些治疗内伤的丹药,还有平时罚过慕容净夏后给她疗伤的药,然后去书房看了些折子。 一个时辰后,慕容桓才去了慕容净夏房间。 慕容净夏高举着藤条面壁跪着,心里着实很忐忑,师父只说要重罚,可根本没说要怎么重罚,现在又把她扔在这罚跪一个时辰了,师父到底想怎样啊! 就在这时,慕容桓进来了。 慕容净夏转头叫了声:“师父。” 慕容桓板着脸,命令道:“过来,跪下。” 慕容净夏起身走到师父面前跪下,双手高举藤条,道:“净儿知错了,请师父责罚。” 慕容桓接过藤条,道:“手伸出来,双手。” 慕容净夏伸出双手掌心向上高高举起。 以前被打手心时,都是她跪着,师父坐着,手举到肩膀高就正好,这次师父站着,要配合师父方便打的话,她的手已经举过头顶了。 慕容桓把藤条横放在慕容净夏手上,道:“二十下,不许躲。” “啪”第一下藤条打了下去。 慕容净夏倒吸一口气,很久没被打过手心了,而且从来没被藤条打过手心,疼得她真想缩手,但强忍着不敢动。 “啪啪啪”慕容桓又连打三下。 慕容净夏疼得哭了出来,手指轻轻动了动,还是没敢缩手。 慕容桓又接着打下去,当打到第八下时,慕容净夏忍不住缩了手。 慕容净夏双手缩在胸前,怯怯地抬头看了一眼师父。 慕容桓冷着脸,严厉地看着她。 “手,伸出来。”慕容桓命令道。 慕容净夏颤抖着将双手平举到肩膀高。 慕容桓用藤条点点慕容净夏的手心,道:“抬高。” 慕容净夏将手缓缓抬到原来的高度,哭得一颤一颤的。 慕容桓道:“刚刚的不算,二十下,重新来。” 慕容净夏听到,更加心惊胆战了。 慕容桓接着打,他责罚慕容净夏时从来不留情,每打一下都是十分的力气。 慕容净夏强忍疼痛,可还是缩了两回手,在她缩手后,慕容桓也毫不留情的将一切归零。 慕容净夏挨了三十几下了,第三次缩手时也记了十二下,可一缩手,全都不算。 慕容净夏哭着说:“师父,要不您抓着我的手吧,真的太疼了,净儿忍不住。” 慕容桓道:“要为师抓着你,就打三十。” “可是师父,净儿已经挨了三十多下了。”慕容净夏抬头看向师父,希望师父能减轻一些责罚。 慕容桓看着慕容净夏满是泪痕的小脸,还是心疼她了,用左手抓过她的两只小手,道:“自己数着,数的清就打二十,数不清就打三十。” 慕容桓又打下去,力道没减,但速度慢了许多,方便慕容净夏数清。 慕容净夏一边哭一边计数,数倒是没记错,眼泪流了一脸,汗也流了一身。 慕容桓打到二十下时停了下来,放下藤条,取出药瓶,给慕容净夏手心上药。 不过并没有说,惩罚结束。 慕容桓为慕容净夏上过药后,再次拿起藤条。 慕容净夏本以为惩罚已经结束了,看到师父又将藤条拿在手里,心里一惊,道:“师父还要打?” 慕容桓道:“趴到塌上,去衣。” 慕容净夏抽抽搭搭的哭着,慢慢挪到床边,去了下衣,趴到床边。 慕容桓走到她身后,扬起藤条一下接一下,几乎没有间歇的打下去。 连续不断的重责,疼得慕容净夏大声哭喊起来,连求饶都忘了,双手下意识的想抓住什么东西,但刚刚被打过手心,抓什么都痛。 慕容桓这次的责罚其实很有分寸,因为是秋后算账,责罚就只是责罚,没有带着怒气,也就不会失手打的过重。 虽然慕容桓有分寸,但疼还是一定会疼。 慕容净夏趴在床上,没有任何束缚想动就动,挨了二十几下之后,慕容净夏忽然一转身,双手抓住了慕容桓正要落下的藤条。 “师父别打了,净儿好疼,求求您不要打了。” “放手。”慕容桓道。 慕容净夏跪在他面前,但没放开手。 慕容桓眉头微皱,厉声道:“为师说放开,你没听见吗?” 慕容净夏哭着求道:“净儿知错了,也受到教训了,师父饶了我吧,真的很疼。” “放手。”慕容桓又重复道。 慕容桓手上用力,想从慕容净夏手里抽回藤条,谁知慕容净夏不但不放手,反而催动了仙力,将藤条锁在手里。 慕容桓本来不生气,这样一来又不禁怒火上涌,竟敢用仙力来与他反抗,这孩子真是越大越不懂事了! 慕容桓想着,一股仙力顺着藤条打入慕容净夏体内,瞬间便封住了慕容净夏的七经八脉,锁住了她的法力。 ‘砰’的一声,藤条在师徒俩的法力之下被震得粉碎。 “啊!”慕容净夏尖叫一声,跌坐在地上,法力被封的滋味可不怎么样,师父眼中闪出的怒火更让她心惊。 慕容桓坐到塌上,一把将慕容净夏从地上提起来放在自己腿上,藤条碎了,慕容桓也没再取任何工具,直接扬手打在慕容净夏臀上。 虽然没用任何工具,但慕容桓手下的力道不轻,加之慕容净夏刚刚被藤条责打过,痛楚更加明显。 慕容净夏不停地哭着,但因为法力被锁住,又是趴在师父腿上,她没力气也不敢挣扎。 刚刚她敢抓住藤条,可现在就算她多长了十个胆,也没胆子去抓师父的手。 慕容桓毫不留情的责罚小徒弟,其实那时他让她放手,真是没想再打她了,可刚才小徒弟催动仙力时他真的气坏了,这才决定再教训她一番。 等到慕容桓停止责打时,慕容净夏的臀部已经变得青紫,而且肿了不止一圈。 慕容净夏哭得很累了,哭声小的只剩下抽泣。 慕容桓气消之后又只剩下心疼,轻轻抱起小徒儿放到塌上,取过药来,小心的替她涂在伤处。 慕容净夏哭都不敢再哭,上药的过程也很痛,她紧咬着下唇不发出声音。 慕容桓见她没有声音,便道:“刚才不是还与为师斗法吗?怎么现在不说话了?” 慕容净夏以为师父还在生气,心里害怕,小声道:“师父,净儿不敢反抗了,不敢不听话了,师父别生气了,净儿真的不敢了。” 慕容桓知道她是害怕了,上好药后,轻轻为她盖好被子,坐在榻上,把手放在她头上。 师父的手放在慕容净夏头上的一瞬间,慕容净夏吓得抖动一下。 慕容桓叹口气,柔声道:“师父不生气了,净儿乖,不怕。” 慕容净夏努力向慕容桓靠了靠,说:“净儿知错了。” “知错要改过,才是真的知错,明知故犯,一错再错,那不是知错,而是更大的错,净儿,你明白吗?”慕容桓道。 慕容净夏轻轻点头:“净儿总是犯错,师父是不是对净儿很失望?” 慕容桓摇头道:“净儿很乖,从来没有让师父失望过。你还是个孩子,犯错很正常,你犯错时,师父会生气,但不会因为你犯了错就对你失望了。错了,师父罚过了,能改正,就是好孩子。” “那师父会不会不要净儿了?”慕容净夏真的很怕这个。 慕容桓笑了笑,道:“净儿是师父的徒儿,师父怎么会不要你呢?无论怎样,师父都不会不要净儿的。” 慕容净夏将头枕在慕容桓腿上,道:“净儿不会让师父失望的,师父想让净儿怎样做,净儿就怎样做。” 慕容桓道:“为师不想要你怎样,只要你能保护好自己,遇事学会三思而后行,不做坏事就好了。” 慕容净夏问:“不需要守护蓬莱,保护天下吗?” 慕容桓回问:“在守护蓬莱,保护天下之前,要先保护自己,若自己都保护不了,谈何保护天下?” 慕容净夏:“净儿明白了,净儿一定会先保护好自己,然后和师父一起保护天下。” 自慕容净夏从凡间回来并受罚之后,慕容桓当真带着她闭关了三个月,慕容净夏的修为,精进了不止一层。 且由于师徒俩一致认为,御棍之术太过奇葩,所以慕容桓将腾云术及御风术都在这三个月中传给了慕容净夏。 闭关三个月,对慕容净夏来说就是软禁三个月,每天除了练功还是练功,睡觉也没得睡,师父看着她整晚入定。 出来之后,慕容净夏第一件事就是跑到阿雪那儿去大吃一顿,然后便回到自己房间睡了一天一夜。 慕容桓看着自家小徒儿的行为,从里往外地透出无力感,还是个孩子,无论修为多高深,到底还只有十四岁。 不过也都由她去了,反正功课没落下,该练得也都练了,其它的,她想疯想玩就随她去。 “师父师父师父!”慕容净夏闯进书房,一脸兴奋。 慕容桓略无奈略不满地看着她,道:“又就这么闯进来了。” 慕容净夏左手理了理凌乱的发丝,道:“哎呀师父!我不一直都这样吗!而且今天我真有急事,师父您看!” 慕容净夏右手一摊,一块冰蓝色透明睡莲状的石头在她手中,静静地旋转着。 “这是什么?”慕容桓问。 慕容净夏道:“不知道,刚刚正在运气,它就从我眉心飞出来了。” 慕容桓闻言,起身走到慕容净夏身前,轻轻拿起那块石头仔细打量着,然后道:“这是你的灵石。” “灵石!” 灵石的记载慕容净夏看过,仙人的法术可以修炼得很高,可身体根本无法承载太过高强的法力,当法力高到一定程度时,身体就会炼出一块灵石,帮仙人承载吃不下的法力。 “师父,我火系相对强些,为什么这块灵石看上去更像水系法器?”慕容净夏问。 慕容桓将灵石还给她,解释道:“你五行皆修,且火强水弱,为师说过,若你不能及时将五系法术融会贯通,会走火入魔。水克火,灵石为水,就是为了助你将水火尽快相融。” 慕容桓又道:“灵石不止可以帮你承载法力,还可在你历天劫时,为你引渡绝大部分天雷,渡劫更易。”(呃,换句话说,灵石可以当避雷针使。) “师父,我现在就炼出了灵石会不会太早了点儿?小奶娘说,她两百岁了才炼化出灵石的!”慕容净夏上下摆弄着灵石,问道。 慕容桓抚着她的头道:“净儿天资高。” 慕容净夏仰着头笑道:“师父您怎么总是这一句?” 慕容桓不语,除了天资高,他还能说什么?慕容净夏又问:“这灵石我放哪啊?” 慕容桓道:“你这睡莲形状的灵石,放哪都好办。做成簪子、项链、额坠或是打上璎络挂在腰间都可以。” 慕容桓说完,上下打量了一下徒儿,忽然发现,与其他女弟子相比,净儿身上的饰物真是太少了。 手镯、项链、玉佩都没有,也基本不戴什么发饰,现在头上就只有一根白色玉簪。 她头发很长,正好及地又不影响走路,一根簪子只固定了一小部分头发,大部分发丝散着,但丝毫不乱,细想一下,她没有什么头饰,唯一几个有点花样的簪子都是敖烈送的。 她的衣服也是素白的,都是自己给她准备的,有几件水蓝色和淡粉色的也都是敖烈和阿雪送的,阿雪在她衣服上绣了一些小花什么的就是这些衣服仅有的花色。 慕容桓回想当年的夏儿,十四岁的时候最爱打扮,就算没什么首饰,也总见她发上别着刚摘的鲜花,或是戴着一个她自己编的花冠。 当时他看着不觉什么,现在对比净儿觉得夏儿在容貌上确实不及净儿,可打扮起来真的很漂亮可爱。 十四岁的女孩儿,正该是打扮的时候,净儿,也应该有些首饰了,思及此处,慕容桓忽然觉得,他的小徒儿长大了。 慕容桓从慕容净夏手里取过灵石,慕容净夏问:“师父,您干嘛?” 慕容桓微微一笑:“师父帮净儿,把它做成额坠好不好?” “戴着多麻烦啊!” 慕容桓将灵石变小,放在慕容净夏额前一比,笑意更加明显,道:“净儿戴上,会很漂亮的。” 慕容净夏忽然觉得师父有点奇怪,可又说不好是哪里奇怪,想着师父应该是喜欢自己戴额坠的样子,也就答应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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