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晨,门外传来了脚步声,趴在床边的夫诸猛然惊醒,这才发现天已经亮了! “嗯?我什么时候睡着的。” 她飞快的拿开了榉仁额前的巾帕,探了下他的额头, “太好了,烧退了。” 于是连忙起身想要离开,但身子还没站直呢,突然觉得脑袋一紧! 低头一看,自己的发带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攥在了榉仁手里。 夫诸有些哭笑不得,强行拽走吧榉仁肯定会醒过来,但门外的脚步声也越来越近了,无奈之下夫诸便解了发带, “给你了。” 顶着一头如瀑的长发,飘飘然的走了。 门外,全旺裹着被子睡得正酣,寂云上前一脚就把他给踢醒了, “全旺,你干嘛呢?不是说你来守着公子吗?怎么在外睡起觉来了。” 全旺被踢的晕头转向, “呃,啊?!我一直守着呢呀!这不正守着呢嘛!” 寂云气不打一处来, “你有没有搞错,公子生病了,你得守在他身边才有用,万一少爷醒了,渴了,饿了,你岂不是什么都不知道。” “知…知道!我知道。” “你知道个鬼,唉?等一下,你不会在外面睡了一宿吧!?” 全旺仿佛被抓住了把柄一般瑟缩着 “没有!谁说的,我起来看过好几回呢!” 寂云不相信,气的直跺脚转身就想往屋里冲,全旺以为夫诸还在里面,连忙起身拿被子堵住门, “唉~你别进去,公子现在还躺床榻上呢,你一女孩子家不方便进去!” 寂云怒道, “我人都可以是公子的,有什么不方便的,让开!” 她粗鲁的推搡着全旺,两人一同撞进了屋里。 榻上,榉仁已经坐起来了,但却沉默的看着手上淡绿色的绸带一动不动,这是她的,他认识,心里一股暖流涌上忍不住的提起嘴角。 尔后抬头淡淡道, “你们好吵。” 寂云连忙上前委身低头, “公子恕罪,是寂云的错,寂云不该吵到公子休息。” 他挥了挥手, “出去吧,我要更衣了。” 寂云大着胆子抬头看向榉仁,却被他手上的那根绸带吸引,看上去像是女儿家的发带!而且特别眼熟,好像在哪儿见谁戴过,就是一时想不起来。 她不敢问,只好带着万般疑惑离开。 正厅里,榉仁端坐着,张大夫满脸疑惑的为他把着脉,夫人和寂云不安的等待着,生怕再出什么事情。 “嘶~这也太奇怪了吧!” 夫人连忙上前询问, “怎么了大夫,哪里奇怪了?” 张大夫松开了榉仁的手腕, “公子的风寒已经痊愈了。” 夫人有些不大相信, “真的吗!真的好了么?都说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这才过了一个晚上就痊愈了?” 大夫皱着眉头, “根据脉象来看,公子的风寒的确好了,只是之前的病根还在,老夫从医那么多年也是第一次见着这种情况,真是太奇怪了。” 夫人心里的石头一下子落了下来, “太好了,太好了,不管怎样都得谢谢大夫您妙手回春,不辞辛苦的赶过来。” 大夫连忙起身摆手道, “诶~这功劳我可不敢认,可能是公子得上天庇佑吧,但老夫还是要提醒一下公子,日后一定要小心身体万不可再染上疾病,若是带出旧疾毒发老夫也回天乏术了。” 榉仁点头, “谢大夫提醒,我记下了。” “若没其他事儿老夫就先告辞了。” 夫人榉仁连忙起身相送,唯独全旺嘴角挂着神秘笑意。 末了,榉仁一把拉着全旺去了书房,寂云将一切看在眼里,在心里笃定,全旺一定知道真相。 “说吧,昨天晚上她是不是来过?” 全旺笑的憨傻,娓娓道来…… 小华山,夫诸揉着太阳穴回到老柳树下,感觉脑袋有些昏沉,狐丘正面迎上直接拽住了她的手腕探上她的脉息, “难受吗?” 夫诸苦笑道, “我都这样了,你就不能对我温柔点儿?” 狐丘翻了她一眼, “还不是你自找的。” 夫诸摆摆手, “别说了,我要睡觉去了。” “不行,先去温泉池里泡一泡发一发汗,驱了寒气再睡,好的快。” 夫诸听话的拐了弯,狐丘便安心的消失在了原地。 山神庙外,许愿的老树经过祭祀明显又红了一个层次,估计又多了很多祈愿。 齐远坤一脸愁容的盯着树干似是在等什么人,时不时的抚上腰间的短笛,看起来有些焦虑。 当狐丘出现在身后时连忙激动道, “哎呦~你可来了。” 狐丘从容的坐在了石凳上, “有事?。” “当然,诶?夫诸呢?怎么没跟你一起。” “夫诸昨夜有些劳累,现下正睡着呢。” “劳累?她干嘛去了。” 狐丘提起水壶为自己倒了一杯, “就是出去野了一圈儿也没什么,说你的事儿吧,找我来干嘛?” 齐远坤想了想, “好吧!那我就先跟你说一说。” 于是低头在自己那烂兜儿里翻出了两根红绸放在了桌上, “这是我从树上解下来的,看起来很奇怪,你瞅瞅。” 狐丘接过来看了一眼, “恶灵退散!什么意思,有妖魔作祟吗?” “恐怕没那么简单,这是一个老妇今天早上过来挂的,我看她在夫诸像面前嘀咕了半天就过去问了一嘴,她就跟我讲了一件奇怪的事儿。” “说来听听。” 齐远坤回忆起了当时的情景, …… “大姐,愿望说一遍就行了,该听见的都听见了。” 老婆子满脸愁容, “我多说两遍总能听的清楚些。” 齐远坤有些摸不着头脑, “若真是天大的事儿求她可未必管用啊。” 老婆子有些难为情, “那我想请问,你这儿有没有可以驱邪的物件儿啊?” “驱……什么?驱邪?” “是,驱邪的,唉~实不相瞒,我孙子最近出去玩儿沾了附近竹林里不干净的东西,回来之后整天在院里刨坑,刨完之后自己就卧进去,跟中了邪一样,问他什么也说不清楚还变得结巴了,大夫也诊不出个所以然来,我也是没办法了,所以才想到来这儿拜拜的。” 齐远坤听的一愣一愣的, “还有这怪事儿呢?” 她拍着胸脯焦急道, “哎呦,老婆子我的亲孙子,还能框你不成?” 老齐低头思索了一番, “可否详说那片竹林?” “行行行!” 老婆子连忙插了手里的香,慢慢道来, “我家就住在城东北的地方,附近有一处极破败的荒园子,即没人住也没人靠近,已经慌了好几代人了,据说是因为风水不好,住过的人没有一个好结果,要么破财要么有灾。 且进去的人总是会在后花园的竹林里迷路,无论如何都走不出去,待久了还容易犯困,听说之前有人误闯了进去,结果在里面呆了三天才出来,从那以后就再也没人敢靠近了。 但是年初的时候,有户大户人家看上了那块儿地,请来了不知出自哪里的半仙儿给看了看风水,说是把后花园的竹林给砍了挖个池塘养几条鱼就能镇住那里的邪气,人家也信了,没两天就招了一批伙计开工,前面修院子后面挖池塘,原本以为这地儿从此就被人占了,但没想到才动工两天就出事了!” 齐远坤的好奇心一下子就被勾起来了, “出什么事儿了?” 老婆子下意识往门外看了看,故意压低了声音, “据说,凡是参与了修房挖塘的伙计没有一个活口,一共二十几个人全部都死了!” 齐远坤吞咽着口水, “怎……怎么死的啊?” 老婆子的声音压的更低了, “他们死的可蹊跷啦,全部都是被地上冒出来的竹子给捅死的,横七竖八的躺着跟睡着了一样,那竹子竟是从身体里冒出来的,还血淋漓的。” “这么大动静就没人管吗?” “当然有啊!衙门的人一早就去了,但是根本就查不出死因,所有的线索都指向那竹林,说是竹子杀的人,你说这说出去谁信啊。” “最后衙门怎么处理的?” “基本没什么动作,有人提议把竹林烧了,衙门也真的那么做了,但没有用,那竹林只用了一夜的时间就又长回了原来的模样,根本就烧不死。 还不停的往外冒,已经占了好大一块儿地了,以前的老园子都已经淹没在里面看不见了,你说邪门不邪门。” 齐远坤皱起了眉头 “的确是够邪门儿的。” “还有更邪门儿的呢!” “还有?!” “嗯!最近不知道怎么了,我那庄子周围的花啊草啊树啊的,全都开始枯萎了,这冬天还没到呢我们那儿就已经光秃秃的了,一开始是远点儿的肥水河道附近,才过了几个月就已经蔓延到我们庄子上了,咱也不知道是不是一个原因,但就是从那园子出事之后开始的,总觉得脱不了关系。” …… 狐丘长出了口气 “看来那竹林的确不简单呐,你有什么想法吗?” “以我的判断肯定是妖怪作祟啊,但具体是什么妖我就不知道了。” 狐丘低头思索了一番 “看来得实地考察一番了。” 说着起身就想离开,齐远坤连忙叫住她 “诶?等一下,你别一个人去啊,回头跟夫诸一起去,不然太危险了,哦对,还有那猴儿头也一块儿叫上,多一个人多一个保障。” 狐丘有些怀疑道, “不至于吧?” “诶~怎么不至于,在没搞清楚状况之前,什么样的防备都是必要的。” 狐丘无奈摇头, “好吧,听你的。” 言罢撇了一眼远处的山坳,转眼消失在了眼前。 入城路口处,狐丘现了身形往身后瞟了一眼,不动声色的往前走去,她能感觉到,有人在跟踪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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