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秦令歌拣回药瓶,林檀喂他喝颗丹药,他才止住咳血。 又缓了会儿,他坐直身子颤巍巍地给自己使了个清洁术,而后翻身下床同林檀道谢:“多谢师姐又救我一命。” 秦令歌冷眼旁观,他倒要看看此人意欲何为。 林檀顿口无言。 讲道理,她不是很理解。 梦中那个狂傲暴戾的大反派,少年时期怎么会是这幅赢弱胆怯的模样。 见林檀没有应答,他眼眸里的光顿时黯然,小心翼翼看向秦令歌,问:“我是不是耽误你们外出了?” 秦令歌对他的印象本就不好,冷冷接了句:“是有些耽误。” 林檀头疼地看着危行川泛红的眼尾,借着往前走的动作狠狠踩了秦令歌一脚。 别嘴贱! 惹急了他,以后会被打的找不到家门。 秦令歌忍着疼不敢言地望向林檀。 眼看着眼前人愧疚的快哭出声,林檀连忙道:“没耽误,没耽误。” 林檀踩的那一脚被危行川看在眼中,虽然还是不喜欢秦令歌在眼前晃悠,可是看到秦令歌吃瘪他心中好畅快。看来那日捡到的几本书,还是有用的。 想到这,危行川又怯怯地望了眼秦令歌道:“我没事,师姐快随着秦师兄一起下山吧。” 任务重要,秦令歌也不想在此耽误时间。 “大师姐,走吧。” 林檀纠结地看了眼危行川,留他一人在宗门真的可以吗? 危行川努力露出一抹笑,送走二人。 看着二人身影消失在小院内,他又是一阵剧烈咳嗽。因咳嗽惨白的脸上憋出不自然的红晕,他呼吸略显急促,慢条斯理地伸手擦去嘴角血迹。 其实这伤不是那些人打的,是回溯法阵反噬。竹长老能医治好他被暴力冲断的经脉,却治不了回溯法阵的反噬。 按照上辈子的轨迹,宋宴的计划不会暴露的如此之早,仙梧宫也不会被救回。 檀檀揭穿了宋宴的阴谋,若是由她斩杀宋宴,他倒能撇清关系。但当时她被宋宴控制,其余两人又昏迷不醒,他若不顶着回溯法阵的反噬杀了宋宴,她就会被宋宴所杀。 如果不是仙梧宫那块魔源石还在,他当日就会被回溯法阵绞杀。 不过…… 他刚刚吐血时檀檀好像很紧张。 危行川眼中笑意刚聚起就看到去而复返的两道身影,他瞬间垂下眉眼,怅然若失地盯着前方发愣。 随着二人靠近,他再度听到秦令歌的声音:“大师姐,他练气中期还有伤,带着他你还要分神照顾他。” 危行川眸光渐冷,有戾气闪过。 这人怎和上辈子一样碍眼? 林檀郑重其事地拍拍秦令歌肩膀,“不是还有你嘛。” 刚刚都走出好远,她又听到咳嗽声。 想来想去都觉得留他一人在宗门不妥,倒不如跟着她,而且她相信秦令歌的运气,这次绝对不会遇到危险。 秦令歌哽住。 他不是很想保护那人。 远处的危行川听到后,眼中的戾气顿时消散。 檀檀还是同上辈子一样好。 在秦令歌能刀人的眼神下危行川还“矜持”地推脱一番,林檀御剑载他时,他还在问林檀:“师姐,我这么没用会不会拖累秦师兄啊?” 此时还不知什么是绿茶的秦令歌只觉得这人讲话好奇怪,听起来总让他不愉快。 而危行川茶的又不是林檀,林檀自然毫无察觉。 三日后。 林檀握着和星剑挡在两位师弟面前,筋疲力尽时她想,自己的决定还是太草率了。 为什么带着秦令歌比她和危行川一起时还倒霉! 秦令歌拿的不是主角剧本吗? 怎么出宗三日,他们大大小小的妖邪遇到了八次! 眼前是成堆的小蜘蛛,密密麻麻看得林檀浑身直起鸡皮疙瘩。在小蜘蛛后方有一张巨大的蜘蛛网,网上趴着一只半人高的黑蜘蛛。黑蜘蛛两只前足正在拉着蛛丝巩固蛛网,红彤彤的两只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三人,似乎对三人的突然闯入很不满意。 “秦师弟,下次出门你记得看看黄历。” 说完林檀握着剑冲上去。 秦令歌不解地眨眼,看什么黄历? 没有林檀在,危行川懒得同秦令歌伪装,他冷嗤一声离秦令歌远远的。 听到身侧声音,秦令歌转头望去,只见那位在大师姐面前柔弱极了的小师弟正一脸嫌弃地望着自己,好像在说他的存在很多余。 这几日秦令歌算是看明白了,这小师弟对妖兽的态度都比他好,好似只针对自己,莫非那晚自己同师姐的谈话他都听到了? 除此之外他想不到别的原因。 不过秦令歌无所谓,反正看不惯他的人很多。 但是小师弟讲话最气人! 前方林檀冲进蜘蛛堆,忍着恶寒快剑斩乱麻砍死黑蜘蛛。在黑蜘蛛被砍死的瞬间,满地小蜘蛛化作黑烟飘散。 累到胳膊软的林檀喘气,狼狈又疲惫的看向身后二人,“快找地方歇歇。” 白衣少年俊朗清冷,抱剑站在树下仙气飘飘;黑衣少年昳丽无双,惴惴不安地望向自己的方向。 一高冷,一可怜。 他们看起来轻松的好似在春游! 林檀默泪,她怎么觉得自己像两位贵公子雇的除妖机器,还是免费雇的那种,难道这就是炮灰的命吗? 想起三日前她分配的任务,她好想给自己两巴掌。 应该让秦令歌除妖,她去保护危行川。 秦令歌还没反应过来,危行川就跑着过去,“我背师姐!” 后面的秦令歌眼角跳了跳。 师弟看起来好谄媚喔。 林檀累归累,哪好意思让危行川一个病号背自己,她扶着他的胳膊继续往前走,“不用,就去前面的溪边歇会吧。” 溪边有颗梧桐树,林檀坐在树下,危行川摘了片梧桐叶给她扇风。 秦令歌则抱剑站在他们身后。 树叶被风吹的沙沙作响,林檀好惬意地靠着树干,昏昏欲睡。 这三天累得像条狗,终于能歇会了。 不知过了多久,林檀被烤鱼的焦香熏醒。睁开眼就看到危行川坐在河边,身前升着一堆火,正背对着她烤鱼。 林檀起身伸个懒腰朝河边走。 恰好危行川烤好鱼,他将烤的焦黄金灿的鱼放在洗干净的梧桐叶上,然后小心翼翼地抱着准备送给林檀。他刚转身就看到林檀,笑着迎过来。 “师姐,吃鱼。” 他白净的脸上被烟熏脏,林檀想也不想就找出一条帕子为他擦脸。擦着擦着发现他脸有些红,林檀纳闷地收手,她是不是力气太大了? 危行川将梧桐叶包着的鱼举高,想递给她。 林檀不再纠结是不是自己力气太大,高兴地接过鱼回到树下。扒了块细嫩的鱼肉放进口中,烤鱼特有的焦香在口中蔓延,她眼眸一亮,“好吃!” 危行川坐到她身侧,“之前你……”他刚开口就意识到不对,连忙改口:“我记得之前在桐城用膳时师姐喜欢吃鱼,刚刚看到溪中有鱼,就烤了两条。” 林檀没想到他居然观察的这么细致,连忙感谢:“辛苦师弟啦。” “好香啊。”树后的秦令歌探出头。 林檀又吃了口鱼肉,道:“危师弟烤的鱼,你要不要尝尝?” 秦令歌下意识地看向危行川,顿时摇头。 他才不吃危行川的东西。 见他识趣,危行川这会儿看着秦令歌顺眼不少,他浅笑着替林檀擦了擦嘴角,道:“师姐快吃吧,凉了会腥。” 危行川擦嘴角的动作格外自然,自然到林檀没察觉到任何不对。 “秦仙君!” 突如其来的声音引得三人一致回头。 穿着粗布衣衫的少女眉开眼笑地冲着这个方向挥手,边挥手边跑。她背着很大的竹药篓,被竹药篓坠着跑得很慢。 林檀盯着那张脸,忘记咀嚼口中鱼肉。 少女生得仙姿玉貌,笑时温和柔婉,脸颊还带着一对梨涡,哪怕布裙荆钗未施粉黛也好看的让人眼前一亮。林檀来到这个世界上见到过很多美人,可却无一人能比得过眼前少女,此刻就是将她脑海中所有美好的词汇都用来描述她都不为过。 “路姑娘,你怎么会在此地?” 秦令歌清冷冷的声音让林檀回神,她咽下口中鱼肉,眼中带着浓浓的好奇。这姑娘她曾在梦中见到过,是那位让秦令歌放弃无情大道的姑娘。 梦中她做了何事? 居然能改变秦令歌这小古板。 靠近秦令歌后,路南月放缓脚步,笑意依旧:“我伤好后就重操旧业,进山采草药拿去换钱。” “仙君不是回剑宗了吗?” 少女炽热的眸光让秦令歌有些不自然,他避开她的视线,简言解释:“做任务路过此地。” 路南月视线越过他,朝树下看。 同林檀对视时她笑意凝固片刻,又很快恢复如常,她问秦令歌:“那二位是?” 秦令歌淡淡介绍:“是我大师姐与同门师弟。” 路南月敏锐地察觉到秦令歌对那二人的态度,提及大师姐时语气柔和,提到同门师弟则语气冷硬。她顿时落寞,面上的笑意也渐渐隐去,重新看向树下。 那位就是秦仙君的心上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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