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场4第五章 在命运团队三人合谋坑了菲奥娜一把,搅起一通不正常的波澜之后,接下来的拍卖会进程便回归了正常——这倒不是与会者的竞价不频繁竞争不激烈,而是如同所有正常的拍卖会一样,竞价此起彼伏,竞争你来我往,只不过也没有再出现类似“C+级装备拍出B+级装备的价/格”这样的囧事。恶意抬价毕竟是个风险很大的技术活,而且不论是阿斯特罗还是斯克芬奇都没有公然撕/破脸的意思,彼此都给对方留了余地,麾下从者自然也多了几分克制。 说穿了,像菲奥娜这种太过明显的恶意抬价,实在是非常不可取的,失败风险姑且不论,光说这行为,基本就是主动找架打的节奏。这也就是为什么菲奥娜抬价失败以后,斯克芬奇不仅替她承担了大部分标价,而且还半点都没有责怪“不知内/情,被动迎战”的李/明夜,甚至还让酒店的机器人侍应生送来一份分量合宜的精致餐点与一小瓶气泡酒,用于略表歉意。 虽然老话说不知者不罪,但在实打实的损失之下,真能做到这一点的人着实不多,由此也可见得,斯克芬奇其人别的姑且不论,气度城府着实是不凡。李/明夜的目光在餐点与美酒的姿影上停顿了片刻,随即抬头向二楼那高高在上的包厢举杯致谢,并得到了回应。在她收回目光时,她留意到菲奥娜已经不见了。 方才那一出高/潮的主角之一已经无声无息地离开了,但这场金碧辉煌的拍卖会却依然流畅地举行了下去,她的消失无人关心,跌宕起伏的进程令人几乎遗忘了刚才的波澜。 在这场拍卖会上,命运团队最终收获了如下物品—— 文森特收获了一块纯度不错的振金矿石,这块矿石来自某个漫威平行宇宙,是非常珍贵的宝物,它会成为仲裁者所惬意享用的一餐下午茶。在文森特的建议下,李/明夜还拍下了三块高能电池,这三块电池足以为水怪克鲁格的盔甲充能三次。 靳一梦对洛帕土人的毒药着实是心有余悸,但囊毒豹皮是即使在大组/织的内部拍卖会上都很难见到的稀物——这种满身剧毒的高阶传/奇生物比振金矿石还要罕见,毕竟某些宇宙中的某个国/家根本就建筑在一大片广袤无际的振金矿上,而囊毒豹却如同白昼时的鬼影一般难以寻觅。他最后竞拍了一条受过教宗祝福的项链作为颈部饰品,这条项链的品阶是C级,由于其神圣属性,它能够抵御——准确地说,是治愈——不少生物与魔法毒素对人/体的伤害。当然,祈求神明庇佑也是要花钱的,不论是涂抹圣油的塑像还是高大辉煌的教/堂,都得由真金白银来铸造。 而李/明夜自己则是收获了一样非常古怪的东西,此物看起来是个充满科技感的灰色玻璃——或者金属瓶,这是她未曾见过的材质。此物名为“净化过的粗原体”,但李/明夜相信这“粗原体”显然并不是指那个光鲜冰冷的小瓶子,而是指瓶中的东西。这“粗原体”需要通/过手术移植入角斗/士的身/体,移植者有7.31%的概率获得“原力敏/感者”体质,并开启“原力”技能树。 原力——这个神秘的能力,星球大战世界观宇宙中的核心能力,浩瀚宇宙里最为令人费解的传说,它就像哲学或者神/学一样不可捉摸与难以描述。这种能力即使是在斗兽场中也是极为罕见的,唯有某些生前便是原力者的人才能拥有这份恩荣。这乃是因为原力一如红发、黑发、蓝眼睛、绿眼睛和默默然一样,是某种与生俱来的天赋。原力的来源是某种被称为“纤原体”的寄生生物,和这些奇怪的寄生生物比起来,蚂蚁简直是巨人,但这些微不足道的小东西便是原力者沟通宇宙能量的关键。最关键的是,它们是不可通/过后天移植的,所有竖/立起牌坊的贞洁烈妇加起来都不如它们的忠诚和固执。这是原力者与生俱来的特/权,他们从出生这一刻起,就不是凡人。 然而世事总有例外,在比银河还要漫长的时光中,总是有些人想要挑战一下宇宙规则的权威性。在一段隐秘的记载中,有一名西斯武士发现自己的纤原体中有一些格外强壮的家伙,似乎经得起迁徙的奔波劳碌,于是他便打趣地将这些壮汉们称为“粗原体”,并尝试将自己的灵魂覆盖于这些“粗原体”上,安全地转移到自己的徒/弟——也就是另一位原力者的身上,以求让自己死后仍然意识长存。李/明夜觉得这位西斯武士应该改信欧波洛坎,并和穆图康祭司交流一下彼此对于灵魂转移之事的心得。 这“净化过的粗原体”想必便是源自于此了,它是一段极其隐秘的历/史剧情所遗留下的纪/念品,那个微不足道的概率让它的价/格超过1万便无人问津。 李/明夜正想举牌的时候,文森特劝她三思:“所有的技能树能力都像贪得无厌的婊/子一样烧钱,你已经养了一个婊/子了。”他指的是李/明夜许久未进阶的位面召唤术。 “技能树能力进阶到最后都是高阶能力,所以它就算是个婊/子,也是个高级婊/子,应该伺候总统或者国王的那种。这种有用的美/人既然跟了我,那我为她花钱也是理所应当的。”李/明夜的语气有些迟缓,这说明她在犹豫,她很少犹豫。 “她未必属于你,这个概率低得和中彩/票一样。” 文森特话音未落,靳一梦便干脆利落地举了牌,他道:“别说了,买!钱我出,我花钱买个老婆高兴。” “谢了哥。概率问题我可以找场情局想办法,原力者在斗兽场里非常稀有,而且绝大多数都是西斯,唯一的绝地目前正好供职于场情局……我看他也快堕/落了,所以我得在他目前还处于光/明原力的笼罩之下时找到他,黑/暗原力只知破/坏,对此事毫无助益。”李/明夜眼看拍卖师落槌,沉默了片刻,终于叹了一口气,说道:“好吧,我承认,我确实是个星战粉……至少以前是。” “你早说你是粉嘛。”文森特便没有多说什么了。他所不赞同的仅仅是浪费,但若是把钱花在追求爱好上,他自然是无所谓的——毕竟他花在自己爱好上的钱也不少。若是钱能买来快乐,这便是一桩值得的交易。 李/明夜沉默不语。文森特大奇:“你不是害羞了吧!当个粉丝又不是什么丢人的事情。” “小孩子才当粉丝。”李/明夜低声嘀咕。 “强充大人的小/鬼才会对这种事情感到羞于启齿。”文森特噗嗤一笑。 “你烦死了!”李/明夜恼/羞/成/怒。 这场拍卖会的终章是一件无比珍贵的道具——但从外表是决计看不出其珍贵的,那是一个简单粗陋的巫毒娃娃。它没有脸,发辫粗糙似疯长的杂草,衣衫褴褛粗鄙,皮肤据说来自于八个难产而死的孕妇,在灿烂辉煌的灯光下绷成青惨惨的黯灰。这个巫毒娃娃的形容如此不堪,它的归宿理应是粪坑,因为倘若将其扔进垃/圾堆,垃/圾堆必然会感到十分委屈,但它的作用无与伦比,这是一件复活道具。 ——当角斗/士购/买了这巫毒娃娃之后,需要通/过徽章开启认主功能,此后这娃娃便会生出这名角斗/士的脸孔。角斗/士只需将这娃娃放置于个人房间中,当他遇到必死之厄时,娃娃便会代替这名角斗/士死去,而这名角斗/士的躯体与灵魂将会于私人房间中重生,辛苦打拼得来的装备与私人行囊账户都会成为供凶手拼赌运气的战利品,复生者再度睁开眼睛时,将会赤/裸一如新生婴儿……但是活着。 活着,多么甜/蜜!这件道具的起拍价高达五万塞斯泰尔斯(所以李/明夜根本就没打它的主意),却依然毫无疑问地引起了近乎于疯狂的竞价狂潮,短短两分钟,其价/格就飙升到了十万。文森特嗤笑一声:“这帮没见过世面的家伙。” “你以前的复活道具比这个巫毒娃娃好吗?”李/明夜颇为好奇地问了一句。 “我以前的复活道具是A/级克隆人之箱,它能够为我保留灵魂绑定装备。”文森特晃了晃右手,他显然指的是仲裁者。他停顿了一下,又继续道:“可惜仲裁者在先前的战斗中损毁了……算了,不说这个,该死的冷枪王亚瑟·杨,我早晚要亲手把这个混球丢到一个特大号榨汁机里。我的意思是,很多宇宙都有复活道具,比如说我们熟悉的哈利波特宇宙中就有魂器和复活石,而只要知道途径,再大的困难都能被人所一一冲破……你还记得我们的‘圣器疑踪’吗?” “我印象更为深刻的是我还未结算的隐藏/区域探索度。放心,我们会回去的。”李/明夜明白文森特的言下之意,她抱着手臂瞥望了阿斯特罗所在的方向一眼,那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小白脸手中,必然握有那个她所熟悉的哈利波特宇宙的信标,而她没有,这也是她选择与他做朋友的原因之一。 朋友!她咀嚼了一下这个词,不由有些忍俊不禁。看看她身边的朋友都是些什么人哪?军阀、连环杀手、战争贩子、走私犯、吸血鬼、邪魔……她与他们为伍,她自己自然也高尚不到哪里去,当然,这个富丽堂皇的大厅中所有人都如她一样低/劣。他们穿着与这个大厅一般光鲜亮丽的华服,个个看起来都似最斯文体面的文明人,却又像野兽一般彼此防备与厮杀。所有宇宙中的所有人莫不如此,他们永远都在互相争斗,这些争斗大同小异,只不过是见血与不见血的差别。 李/明夜想起自己当面问及阿斯特罗有关“古神族”的秘密,那个时候她没有试探,而他亦没有敷衍。他只是苦笑了一下,说道:“路易斯,我用我死在毒气室中的叔叔的名讳向你发誓,我确实不知道太多。斯克芬奇没有交代我任何事情,弗瑞曼先生只告诉我,一旦遇到古神族,便需要向他做一次详尽的汇报。我当时问他‘古神族是什么样子的?’心里盼望着他能解释,但他却跟我说‘你放心,一旦你真的见到了古神族,就不会问我这个问题了。你一定能立即认出他们,并知道再没有第二个名号能配得上他们那虽然伟大却早已逝去的力量。’” “如果真的是这样,我想他应该也并不能很详细地知道这些,他的目的是收集/资料。”李/明夜回道,她此时正与阿斯特罗并肩走在堡垒那盛夏一般美好的花园之中。那看起来洁净而古朴的白石小道凹凸不平,显露/出一种出自天然的质朴糙劲儿,看起来美观且与花园极为相称,却不适宜一位很久没有穿过细高跟的女士,这使得她的回答多少有些心不在焉。 “我得称赞你,你的反应很快,而且想法与我不谋而合。在这次的报告交上去以后,我想了个办法……所以现在,我碰巧知道那些报告都是送去哪儿的。”阿斯特罗放缓脚步扶住她,他忽然觉得很有趣,毕竟不是每天都能看到刚达巴的路易斯·科蒂小心翼翼地踩着小碎步的。他道:“它们被送往中/央白塔的顶层。” “既然打算说,就别卖关子。”李/明夜非常不客气。 “耐心点,路易斯,我只是在想该怎么说……唔,我想你应该知道,在斗兽场中,除了我的堡垒与你的场情局以外,还有八大组/织吧?” “知道。圣光会、真武堂、晨星、兄弟会、无惧者、不朽者、影盟、至高荣耀。” “中/央白塔的顶层,正好也有十把椅子。”阿斯特罗顿了顿,其言下之意显而易见。“这十把椅子,决定了角斗/士能在斗兽场里开什么店,决定了所使用货币的名字和用途,决定了这个斗兽场中所有的一切。每隔一段时间,这十把椅子上的人就聚首开/会,提出决议,然后把决议提交给斗兽场。这也就是为什么不论我们头顶的星辰如何变幻,斗兽场中总有十个大型组/织的原因,规则制订者很难在自己的游戏中落败。” “所以,斗兽场中有十位神明了。”李/明夜想起传说中神龙见首不见尾、连进阶方式都不为人知的最高角斗/士级别,遂如此说道。既然事关至高权/利,再如何保密都是相当正常的,这个道理就像堡垒的药剂师不会把自己的配方告诉任何人一样。 “九位。” “嗯?” “那十把椅子中只有九把坐着人,曾经属于场情局的椅子已经空置很久了,这也是场情局沦落为中立情报组/织的原因,他们能守成已属不易。所有人都想要那把椅子,路易斯。场情局想要夺回曾经属于他们的圣座,其他组/织想要占有两个席位,如此便可一手遮天,十大组/织以外的人想要一席之地,拥有制订规则的权力。”阿斯特罗停顿了一下,忽而笑了:“说起来,你应该知道其中一把椅子的名字。文森特通/过了第一阶段的陨落试炼,不是吗?了不起的成就,虽然第一阶段陨落试炼的通/过者并不少,而且对应的椅子上应该已经坐了人,但这依然是了不起的成就。” “那张没坐人的椅子叫什么名字?”李/明夜有片刻的沉默,最后她如此问道。 “通往那张圣座的道路最为艰难,路易斯。在这个斗兽场里,知道我们被什么所统/治的人只有不到十分之一,而这十分之一中,又有超过一半的人都想要在试炼提示中看到那把无主之座的名字,但他们很多都失败了。大部分人根本就没有踏上那十条圣道,有的却是看到了别的名字,而试炼之途一经开始就无法回头。并非他们选择圣座,而是圣座选择他们,他们没有被它选中。”阿斯特罗说道,“它的名字叫觉者之座。” . 全天下的酒会都是一个样子。陈设优雅,格局高尚,灯火流光溢彩,曲乐低回徘徊,一瓶瓶美酒插在形制精美、随处可见的冰桶里,瓶身上沁出点点晶莹剔透的寒冷水珠。四处皆设有漂亮的餐盘,盛装着一些食物——它们大多滋味上佳、外观美丽,但分量却极小,这仅仅能用于垫饥,而非饱腹。 酒会宴厅中有两个最耀眼也最忙碌的人,阿斯特罗与斯克芬奇。阿斯特罗一如既往的优雅得体,这人哪怕是在雨林最深处的淤泥中打完滚,行止间也自有一份舒朗的风度。他永远都令人舒服。 与阿斯特罗相较,斯克芬奇则是另一个极端。那是一个强壮如山岳的男人,他声如洪钟,气宇轩昂,方正的下巴有岩石一般坚毅顽固的轮廓,这是一个惯于发号施令的人,他的神情有钢铁的颜色,这让他看起来像个莽夫,但这是表象,因为所有将他当做莽夫的人都死了,其中包括堡垒的上一任士兵级负责人乔治·格伦——当然,没有人敢肯定这与斯克芬奇有关系,因为格伦死于他自己团员之手,而这个团员随即投效了至高荣耀。 此时他正与阿斯特罗大声谈笑:“阿斯特罗,你该死的真他/妈是个天才!卡巴克斯那个狡猾的半鱼人活该淹死在原始丛林里。说真的,要是斗兽场里有个教/堂,我立马就娶你,我一直想要个聪明老婆。” “你的品味不错,斯克芬奇先生。”阿斯特罗淡淡一笑,泰然自若:“可我是个肤浅的人,我只喜欢漂亮的,所以恕我拒绝你,你无论如何都称不上漂亮。” 这个回答既得体又风趣,周围顿时响起一通哄笑。此时JS正与靳一梦说着话,他正在讲一个关于飞行员的笑话,但讲到一半却戛然而止。过了片刻,他深呼吸了一下,再开口时声音和眼神都冰冷得像冰封的子弹:“我早晚要亲手崩了那个杂/种。” “小声点,杰森,这儿耳朵灵的可不止你一个。”靳一梦用懒洋洋的语调说道。 “是吗?这世上会有人自愿被称为杂/种?那我真想认识他一下。”JS尖刻地嘲讽道。 真是个年轻人。靳一梦摇了摇头:“那只是个玩笑,而且就算是侮辱……小/鬼,你记着,如果你的敌人像这样对待你,那你应该庆幸,因为这意味着虽然他痛恨你,但除了耍嘴皮子以外什么都做不了。” JS瞪了他一会儿:“我比你大。” “那就做点大人的事啊,大哥,比如喝喝酒泡泡妞什么的,那边那个女的盯了你两分钟了!我跟你赌,你只要随便和她说句话,她就会愿意跟你开个房间乐呵一宿。另一边是你老大的游乐场,那游戏你玩不来,他也用不着你跟着瞎操心。” 他拍了拍JS的肩膀,提着一瓶红酒走到了外头的小/阳台,对着外头整齐洁白的街道与头顶盛放的宇宙流光自斟自饮。这方精雕细琢的小/阳台正对着中/央白塔,那白塔高得望不到尽头,似要直接插/入头顶那片天穹的中心一般。靳一梦微微眯起眼,那挺拔威严如巨人的白影倒映在他的眼里,他盯着那栋白塔看了一会儿,忽而笑了,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 身后传来脚步声,一阵香风袭来,神秘馥郁的芬芳,是盛开了一千零一夜的不败娇兰。李/明夜靠在他身边的栏杆上,饶有兴致地盯住他:“想什么哪?” “我在想啊,如果我登上圣座,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给咱们这块地方换个装修。”靳一梦笑道,“这儿除了绿植以外全是白的,我猜圣座上的那些家伙一定有洁癖。” “你打算开启陨落试炼了。”李/明夜说完后沉默了片刻,“刚才海雾问了我一个愚蠢的问题。她问我,如果各大组/织每个等级的负责人都像商业部成员一样,全部由赎身者担任,那么这个斗兽场会不会清净很多?负责人不用考虑升级,也没有自己的势力,这样就斗不起来了。” 靳一梦闻言一愣,有些好笑:“有道理。”他顿了顿,“但不可能。别的不说,商业部的赎身者容易屈服,但对于我们这种人来说……权力源于实力。” “权力源于实力。”李/明夜轻声重复了一遍,“如果圣光会的米瑞斯是个赎身者,他在失败以后也绝无可能东山再起。我当初没有阻拦文森特开启陨落试炼,现在我也不拦你,但是我还是很担心。所以今天的要求是你一定要活着通/过陨落试炼,然后告诉我,哪张圣座选择了你。” “没问题。这个我也挺好奇的,哪张椅子的眼光会这么好啊?能早早地就把爷给挑走套牢。”靳一梦把手中喝空的郁金香杯递给她,随后给她倒酒:“预祝我成功。” 李/明夜执住酒杯细长透/明的柄,靳一梦则是直接握住酒瓶,二人轻轻地碰了一杯,这一杯喝完,李/明夜已经靠进了靳一梦怀里。她的兴致明显不怎么高,眼睛里徘徊着忧郁的影子。 “一切都顺利吗?” “嗯?” “斯克芬奇那边。”靳一梦在团队频道里说道。 “哦,这个。”李/明夜心不在焉地回应,“很顺利,放心。实际上如果我是他,而我已经经营了这么久,比起战士,我会更关心商业部的人,那些钱袋子才是最重要的,虽然要打动他们很难。赎身者渴望的东西是斯克芬奇给不了的,他们最大的渴望是稳定,在这种时候,置身事外就是稳定……这对于我来说也一样。” 操控一个人的最好方法就是挖掘出他的渴望,并把他的渴望与自己的渴望结合到一起。当然,道理人人会说,能不能成事还要看手段,既然决定了置身事外,靳一梦也懒得替大厅里那两个家伙操这份闲心,更爱操心的那个是李/明夜。不过今天的李/明夜显然对分享她的思考结果兴趣不高,靳一梦说光了所有关于堡垒内斗的话题,但她依然开心不起来。 最后他只能叹了口气,把怀里的人拥得更紧:“宝贝儿,放心,不过一个小试炼,我没那么容易死的。” “你赶去救陈柏时应该也是这么想的。”李/明夜有些讥讽地刺了他一句。 靳一梦沉默了片刻,却是笑了:“那可不。我那时候蠢得要命,我想破旧立新,把原来的体/系砸个稀碎,而且我也确实在着手这么干——我仗着背后有中/国资本和缅甸政/府,干尽了天/怒/人/怨的事儿,结果居然头脑发/热跑去了独/立军的地盘……然后我还想着,我运气应该不会那么糟,至少能活到四十岁。” “抱歉,我有点喝多了。”李/明夜长长吐出一口气,“我只是在害怕。以前当我害怕的时候,我还能做一些事情——害怕说明我处于劣势,但当我处于劣势时,我不会把时间花在害怕上。我通常会做一些事情,把劣势武/装起来,或者放大我的优势,如果没有优势,我就创造一个。最后我会赢,我总是赢,我一直赢到了现在……但我现在什么都做不了。那是你的试炼,我什么都做不了。那个巫毒娃娃太贵了,而且它在斯克芬奇手里。” “我不需要那个巫毒娃娃。”靳一梦温和地说道。 “你需要。” “如果是以卖/身为代价的话,那就不要。你是怎么说的?” “我说我需要时间考虑。其实我仔细思考了一下……” “对我这么没信心?”靳一梦低下头,轻轻地用鼻尖蹭了蹭她的耳廓。 “不,我很有信心。按照场情局统计,三十个奴/隶级角斗/士里只有一个能触发陨落试炼,而十个触发陨落试炼的角斗/士中只有一个能通/过它。我对你能成为那三百分之一感到信心十足。”李明夜面无表情地说着反话。 “宝贝儿,你听我说。”靳一梦的语气温柔而耐心,却有磐石一般不容置疑的硬度:“如果你信概率,我可以告诉你,我大大小小的仗加起来打了有五六十场,交换比我一时也记不起来,但我觉得一个人活过这么多场仗的概率应该会比三百分之一要低一些。你再想想,陨落试炼的开启是看基础属性,我这里多堆几个极值,然后又有两个生命果实打底,别人开启试炼的时候——别的不说,文森特试炼的时候有这条件吗?他最后通/过了,我要是这还不能过,那就实在没天理了。当然,这世上没有万全的事儿,我也不会给你打包票,我只是觉得我没问题。如果你认为加入堡垒投效斯克芬奇肯定大赚,那我没有/意见,但你如果为了一个复活道具,这真没必要。为了一个复活道具,咱们要放弃多少,你想过吗?” “我想过,但我觉得你更重要。”李/明夜是真有点喝多了,再加上用的是团队频道心念交流,于是脱口而出完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遂赶紧往回找补:“我的意思是,那些我要放弃的东西——比如那个哈利波特宇宙中的基础,那些都是我在短短三次正式历练中攒下的,再给我三次历练,我一样能挣回来。但你可以……”和我一起度过不止三次历练,挣到更多的利益。她没有说完,靳一梦捏起了她的下巴,直接/吻了下来。 这一个带着清醇果香与浓冽酒气的吻,有浪漫而温柔的情怀,却又是极炽/热激烈的,像沸腾的血与跳动的心脏。靳一梦这一吻动/情而深入,二人急促灼烧的气息打到一起,酒热与情思交融缠/绵,蒸腾出燎原野火一般的欲念。 待二人分开,李/明夜眸中一片莹光水色,靳一梦连嗓子都干了。身后一片衣香鬓影、灯红酒绿的繁华喧嚣,透过纱幔长窗向二人压来。他深呼吸了一下,断然道:“反正没别的事儿了,咱们回家。” 李/明夜同样在平复急促的呼吸,闻言略一思索,随即点了点头。她看了靳一梦一眼,忽然噗嗤一下笑出了声:“哥,你今天真漂亮。” 靳一梦挑了挑眉。 “你还涂口红了,玫瑰豆沙色的。” 靳一梦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嘴角,指尖一片黏/腻的娇/艳色彩,再一看李/明夜,唇畔亦是一片揉碎也似的芳菲之色。李/明夜忍笑过来抽他胸前的方巾给二人擦嘴,口中还嘀咕着不能这幅样子回大厅……靳一梦忽而把她扛到了肩上,随即从三楼阳台的边缘翻了下去。 瞬间的天旋地转加上失重,李/明夜不自觉发出了一声细小的惊呼。她笑骂:“太粗/鲁了,你这个土/匪!没有人会这样从酒会上离开的。” “你说的嘛,我是土/匪,土/匪就会这样做。”靳一梦轻轻/松松站稳了脚跟,他朝着面前光洁莹白如玉石的墙壁走去,顺手在她屁/股上拍了一记:“还有被土/匪绑/架的黄毛丫头也会。现在闭上嘴,乖乖让老/子劫个色。” 李明夜恨恨地朝他小腹踢了一脚。 如果说争端就像彼此争锋、寒冷砭骨的嶙峋冰山,那么性/爱就是赤道顶上那个明晃晃、圆/滚滚、热腾腾的太阳,能把任何冰山融化成柔/软怡人的一捧流水。一切结束之后,二人搂/抱着倒在床/上,靳一梦抖开被子把怀中细细喘息的女子裹/住,语气温柔地重启之前的话题:“堡垒的士兵级正式团队共有6个,外围团队有11个,这还只是一个等级的数目。如果我们加入堡垒,肯定得为斯克芬奇打工,他赢了我们才有得赚,所以我们不能混日子,至少得把这些人摸清楚。然后,阿斯特罗手底下有多少人?多少人只听他的话?多少人听弗瑞曼的?谁有用、谁有害、谁没用?这些我们都不清楚。这种大组/织的权力更迭通常依靠明面上的民/主表决,但民/主是个什么玩意儿你也明白,所以他们会在历练中亲手或者假手其他组/织解决那些比较不民/主的部分,所以我们还得和其他组/织的人打交道……就为了一个很可能用不上的复活道具,值吗?我觉得不值。” “这些我都知道,所以我还在考虑,为了评估风险,我今天已经认识了不少人——这确实很麻烦。你说的都对,除了最后一句我有些异/议。”李/明夜打了个哈欠,蜷缩进靳一梦的怀里,声音含糊而慵懒:“反正我觉得挺值的,那些人又不是你去/操心……你也要觉得值,我是你队长,这件事情我说了算。” 靳一梦微微叹了口气,只觉得自己心里头软得像是被蜜泡过一样。他低头在她脸颊上吻了一下,柔声道:“好,那就值。这话你说两次就够了,我的队长大人,除非你想我再好好地谢/你一次。” 李/明夜一下子就醒了。她眨巴着眼睛打量他一眼,接着便裹/着被子一骨碌滚到了床的另一边。靳一梦忍不住笑出了声,他抬手把这个包得严严实实的小春卷捞进怀里:“既然有人把我这条命看得这么金贵,那我就得好好琢磨一下了。”他想了想,很快就有了主意:“复活道具也不是就他一家有。” “你是指阿斯特罗?他说不论斯克芬奇给我多少,他都能给出一样的价码。” “别净惦记堡垒,我指的是场情局。这种稀奇古怪的东西场情局里多了去了,就算他们没有,他们也能找得到。”靳一梦想起李/明夜的升级问题与她同样近在咫尺的陨落试炼——他可以肯定她不会拒绝试炼,自己怀里这个水蜜/桃一样甜美可爱的小姑娘有蓬勃的野心与钢铁一般的脾性,而冷却凝固这块钢铁的是一千条毒蛇的毒液,但他偏偏一点都不想失去她。他道:“既然要买,那就买个好点的,能不能在复活后保留财产倒在其次,关键是别像那个巫毒娃娃一样只能绑定一个人用。” “那就贵了。”而且不是一般的贵。 “资金方面,可以找他们商业部谈贷/款,大组/织都有这个业/务。”靳一梦把她的脸从被子里剥出来,低头吻了吻她光洁温/软的额头:“这个我去办,我以前没少和银/行、基/金那帮人打交道。反正有契约做保,只要能谈得下来,贷的越大越好。你欠别人的钱越多,别人就越不希望你倒霉。” 李/明夜边听边想,觉得这也不失为一个办法。她听到最后一句,不由忍俊不禁:“我觉得我们欠不到那个程度。” “那就更好了,还起来轻/松。”靳一梦看见她笑,忍不住又低头亲了她一下。 “你眼里有坏事吗?” “有啊!这床被子就坏得要死。”靳一梦说着就压了上去,开始着手把她整个人从被子里剥出来,李/明夜惊笑着挣扎躲避。 二人嬉闹了一会儿,不知怎的却又停住了。他们紧/贴相拥,鼻息可闻,凝目相对,只是长久地注视着对方眼中自己的倒影,却没有亲/吻或是再开始一场性/爱的冲动。 空气像是凝固了,安静得毫无流动迹象,连时间亦是停止的。像在梦里。 “哥。”李/明夜抬手贴上他的侧脸,她的声音轻淡、低柔而哀凉。她说道:“我所认识的所有人在原生宇宙中都有羁绊与牵挂,唯独我没有。我的哥/哥是唯一知道真/相的人,但他选择了背弃我;虽然我的父母亲朋不知实情,但这毫无意义,因为我的灵魂死在16岁,我的身/体死在79岁。那并不是我的人生,我就像个拙劣而平庸的替身演员,时候一到,我就下场了。” “我的宝贝儿。”靳一梦想起她所述说的美好往事,不由低低叹了口气,把她的手合到唇上亲/吻她的掌心。他吻得又轻又慢,如羽毛轻拂,仿佛怕自己的嘴唇会烫伤或是划破她皮肤一般,珍重而爱怜,无比的疼惜。 李/明夜微微一笑,她的笑容中兼具了无懈可击的绝望和无与伦比的平静,眼中没有对往事的任何怨恨,只有深刻入骨的苍凉与疲惫。她低声道:“在我看来,属于我的人生开始于我在斗兽场中睁开眼的第一个瞬间,而你是我认识的第一个人。如果我有最终,到了那个时候,我要你能像现在一样陪在我的身边。在此之前,你不可以死,也不可以离开。” “我会的。”靳一梦如此承诺。这一刻起,他知道自己是真的爱上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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