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涧月虽然博闻多识,但生孩子这件事是他完全不了解的领域。他挂了电话,脸上出现一抹惊忧之色,姜花未见他神情不对,问,“怎么了。” 苏涧月面色紧张,“是我姐夫,他要生了,我送他去医院。” 朱奕问,“司机呢。” 苏涧月说,“他不喜欢用司机,而且他现在不在南部,我现在要过去一趟。” 姜花未说,“一起吧。” 荆束也说,“月哥,我也去。” 苏涧月定了定神,多年来的历练让他很快恢复了镇定,他拿着手机准备走,“不用,我自己可以。” 夏恬妙站到他身边,“学长,我和你一起。” 苏涧月听到她的声音,停下脚步,看向她。 他了解姐夫的性格,薛钧是个喜欢清净独处的医生,不爱见生人,也不喜欢麻烦任何人。他敢确定除了苏见潭,薛钧只打给了他一个人,无论带谁去,姐夫肯定觉得不自在。 为了照顾孕夫,他肯定是一个人过去更好一些。 但是面对夏恬妙,他说不出拒绝。 他可以很好地化解这次危机,可心里却渴望有人陪,那个人,现在就在自己眼前。 时间紧急,由不得他再展开内心斗争。 夏恬妙怕他像拒绝姜花未和荆束那样拒绝自己,所以她抢先迈开步子,“走吧。” “走。”苏涧月和夏恬妙一起加快脚步。 姜花未看着这两个人,摇了摇头。 “我也要去。”荆束说。 朱璧冷笑一声,“你去做什么,帮倒忙吗。” 荆束气得跺脚,“朱朱,你非要跟我过不去,夏恬妙都可以去,我怎么就不可以。” 朱璧哼道,“知道我为什么跟你过不去吗,因为你值得我这样做啊。我请问你,你去了,月哥是要照顾产夫还是要照顾你啊。” 朱奕说,“行了,别吵了。阿月搞得定。”他在苏涧月身后喊道,“需要我们的话,打电话。” “知道了。”男生举了下手,走得更快了。 薛钧还有两个周才到预产期,他父母趁他还没有生,抓紧时间去外地旅游了,他自己感觉状态还不错,打算到医院上班至最后一天,要生的话也不用担心,可以就地解决。 苏见潭又升了军衔,比以前更忙,按规定是一周可以回家一次,但她那么拼,一个月不回家都很正常。怀孕的艰辛只有薛钧自己承受,但他觉得这没什么。对苏见潭,他是依赖的,但敬佩和仰慕大于依赖,毕竟以前他也是一个人生活,一个人加班,早已习惯了孤独。父母的房子是去年才在Z市买的,他准备把他们接过来养老,现在则是多了一个目的,帮他照顾一下孩子,他没想让高门大户苏家出钱和人看娃,他想靠自己。 薛钧是腺体检验科的主任医师,腺体检验科和O产科有一些知识是相通的,他稍加学习,便对孕期的各个阶段都了如指掌,本来他就是淡定的性子,如今成竹在胸,整个孕期他一点都不慌也不焦躁。 只不过他不是神算子,不知道自己的娃这么迫不及待地想出来。 今天休息,他来父母家浇花,中午到楼下简单吃了碗牛肉面,午饭后身子沉,上楼休息了会,没想到下午肚子就有动静了,先是见了红,后来羊水破了,然后是不规律的宫缩。 要是见红或者宫缩疼他都能坚持开车去医院,只不过羊水破了,他不敢贸然行动,只能等人来接他。 第一个联系的人是孩子的妈妈,但是她没有接。苏见潭很难联系到,有时候一关机就是二十多天,平时都是她给他打电话或者发消息。 薛钧第二个联系的人就是苏涧月,除了父母外,他最信任的就是这两个人。 。 佣人将两辆车都开了过来,苏涧月说,“开我的车吧,一辆车更快,也更方便。” “好的。”她跟他来,是真的想帮他做点什么,而不是为了讽刺挖苦。事关重大,她听他指挥,上了车。 黑色大众驶出别墅,行驶过一段小路后,上了公路,小路两边是高大的翠绿色的水杉,但两人都无心欣赏,只想着快点到产夫身边解救危机。 苏涧月开车一改刚才求稳的作风,一路上接连着超了好几辆车。 夏恬妙这是第三次坐他的车,她不知道一向谦让有礼的苏涧月还能把车开得这么快。 他给薛钧打了一次电话,问他怎么样,电话里,薛钧的呼吸声更加沉重,而且还夹杂着痛呼,“我,我没事,但是动不了。” “好的,坚持住,我们快到了。” 导航上显示还有20分钟,这么说,无非是想安抚产夫的心情。 车速又加快了,夏恬妙担心地看看苏涧月,他的表情很是严肃,目不转睛地看着前方,眉头紧紧蹙着。 看到他这么着急,报复的想法全被她抛在脑后,这点,她自己是无意识的。她很想说点什么宽慰一下他,但说了可能适得其反,还会打扰到他,于是她只能紧张地捏住安全带,为产夫祈求好运。 薛钧父母家住在老小区,停车位都是地上的,且严重不足。 苏涧月这时也顾不上好好停车了,把车横在单元楼门口,两人下了车,往上冲。 单元门的门禁坏了,这倒成了好事。 两个人跑到三楼,301的门开着,是提前为他俩开的。 一进门,两人就看到薛钧躺在沙发上,他穿着一条军绿色的孕O宽松裤,但是裤·裆处已经被血染了,地上一堆用过的纸。 “姐夫。” “小月……” 薛钧见到苏涧月,如同见到救星,眼里迸出了光芒。 宫缩变得规律,他知道这是到了分娩的哪一步,心中没有其他Oa那么慌乱,但是太疼了,好像在受酷刑,他疼得眼泪都不由自主地落下来。 “啊——”宫缩又来了,他努力忍耐着,但呻·吟声还是从嘴里传了出来。 苏涧月上前握住他的手,“我们马上去医院。” 薛钧被折磨地浑身无力,虚弱地说道,“好,等这一波过去……” 话没说完,他看到了苏涧月身后冒出来的夏恬妙,眼睛睁大了,小月还带了陌生人来吗,他第一反应就是要立刻坐起来。 这个姑娘看起来有点眼熟。 他平时不关注娱乐新闻,对夏恬妙也只是眼熟,记不起她的名字。 薛钧是个要好的Oa,见到夏恬妙,他脸上顿时出现窘迫之色,在陌生人面前没有形象地躺着,还发出这样的声音,太难堪了…… 不过,好在她看起来也和他们一样是Oa。 苏涧月按住他胳膊,“不用起来,”他解释说,“姐夫,这是我的朋友,她来帮我,你放心就好。” 薛钧看了夏恬妙一眼,女孩清丽的脸上满是担忧,她应该是小月十分信赖的人吧,他点点头。 夏恬妙问薛钧,“您有待产包吗?” “待产包……我在医院放了一套,我一直以为自己会在医院发动。” 苏涧月:“联系医院了吗。” “联系了。” “那就好,姐夫你放宽心,我们出发。” “好……”薛钧的模样有些难为情。 夏恬妙在苏涧月耳边说,“他羊水破了,不能自己走。” 苏涧月转头,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原来薛钧是因为这个不好意思。 “姐夫,我抱你。”他把薛均抱了起来。 苏涧月万分小心地抱着产夫,夏恬妙在他们前面走,她帮不上什么忙,却做好了当肉垫的准备。 到一楼时,她先冲了出去,打开了车门,苏涧月紧跟着出来,将薛钧放在后座上。 夏恬妙往前一瞄,发现不对,短短的时间内,他们的车前面又停了一辆车。 她对苏涧月说,“我打电话让车主挪车。” “好的。”苏涧月安顿好薛钧,气喘着说道。 女孩跑到那辆车前面,发现车里面居然没有电话。 夏恬妙大声跟等在车边的苏涧月说,“没有电话!” 苏涧月往后看了看,后面压根就没有路。 薛钧在车里一阵哎呦哎呦,宫缩又来了。 现在只能叫救护车了,可是时间来得及吗,要不让家里再派一辆车来,这样是对的,那就这样吧,他该给修楠打个电话,这毕竟是苏家的孩子,苏涧月在心中盘算着,他听着薛钧的痛呼,心急如焚。 就在苏涧月思考的时候,他的耳朵里突然传来了一阵尖锐的叫声,由于过于焦虑,他的信息素跃动出现了异常,带来了一系列的生理反应。 不行,依赖症不能在这个时候发作,他晃晃脑袋,抬手按按耳朵,耳鸣声暂时消失了。 “学长,来不及了!” 夏恬妙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他的面前。 他的听力还没归位,没有听清她说什么,看向女孩的目光有些呆滞。 “学长?” “嗯?”他的表情愣怔。 她焦急地说,“用那个办法吧。” 那个办法…… 苏涧月反应过来,发懵的脑袋骤然清醒,不可思议地看着她。 她说的是三年前那个办法……闻到Oa的信息素,她的力气会变得超大超大…… 苏涧月的脑海中顿时清晰地浮现出了她对他解释时无措羞涩的模样,还有当时无条件信任她的自己,以及,那满山盛放的樱花。 斗转星移,春风桃花仍在,人呢。 当下,她还愿意这样吗…… 苏涧月感到一颗心正快悦地、兴奋地跳动着。 可是他现在状态并不好,闻到她信息素的话,可能会撑不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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