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止有些目瞪口呆。 他从未见识过花瑛全盛时的样子,也不曾见识过她对敌的模样。留在这里不过是觉得祁衍他们轻敌,有个能英雄救美的机会罢了。 可现在花瑛与蜮鸩已经缠斗1刻有余,各种术法,符箓都用上了,灵力剑术也碰撞了几个轮回。却都不见花瑛有丝毫的弱势。反倒是在这接连的灵力轰炸下,蜮鸩连他最得意的魔音骨笛都没能使出来。每每刚将骨笛架上,花瑛的攻势便会骤猛,像是有准备一般。 “这个疯女人!”他隐隐有了退意,却因甩不开花瑛的攻势,又无可奈何的留了下来。 这真是让白止大开眼界。不由自主的赞叹道, “昆仑第一仙子……” 一瞬间他觉得自己好像又点多余? 可战斗哪有常胜将军,况且花瑛灵力是高,可战斗又不是只比拼灵力的。 蜮鸩一个间隙间便设计了一个陷阱。花瑛原是知道自己战斗经验不足,所以几乎不管不顾般,用密集的攻击将蜮鸩拉入自己的节奏。 可这一次蜮鸩露出的破绽实在太过于顺手,以至于花瑛剑挥至中途才隐约觉察出不对来。 可,为时已晚。花瑛被蜮鸩的一记风刃打中,连退了好几步才停了下来。 “花瑛!” “别过来!” 花瑛出声喝止将要上前的白止,将口中鲜血吐出。便又冲了上去。 蜮鸩大惊,他可不想自己好不容易创造的突破口,就这么容易被花瑛那近乎无章法的攻击给破坏了。急忙连退几步,争取出时间,将骨笛架起。 却,先传来了梦鸢暝的琵琶退魔曲。 蜮鸩:!!! 就连白止也被花瑛他们的战斗所吸引,竟没发现梦鸢暝早已带了30乐修将此处道观列为了自家阵地。 “汝是在拖延时间?!” 看着蜮鸩的面色逐渐狰狞起来,花瑛讥讽的将剑上的血迹甩掉挽了个剑花背于身后道:“我又不是傻子。你以为就你知道我的弱点,我自己就不知道吗?” “经验不足,我就让你发挥不出你擅长的经验。单打独斗我打不过你,我又为何要拒绝师兄的好意呢。” 蜮鸩:“竟没想到以墨一脉竟有汝这样卑鄙之徒。” “卑鄙?”花瑛笑出了声,这一刻她眼中的恨意滔然涌出,“你们三人杀我师尊时不卑鄙?连上古神器都用上了不卑鄙?!说!将师尊残魂藏到什么地方了!” 花瑛手上有封有凌阳真君魂魄的魂玉,若残魂在其周围便会有所感应。可花瑛交手后惊讶的发现蜮鸩这次攻上山,竟没带上凌阳真君的残魂!也不知是在打什么主意。 花瑛有种不详的预感。她话还未说完,便骤然又向蜮鸩发起攻击。 梦鸢暝也似早有商量般转了音调,从退魔曲转为了破魔曲。毫无商量的配合竟无比默契。 梦鸢暝的曲子虽不及昆仑乐修,却也属当今顶尖高手。一时间花瑛的攻势愈猛,一片片血花随玉虚剑舞动的轨迹溅出,美丽又诡异。 可几个回合之后,飞溅的便不只有蜮鸩的血滴了。他毕竟长于花瑛尽百岁,虽不擅长剑术,却也不是只会被动挨打的魔龙族人。 几个借力打力,玉虚剑竟也变成了他的利器,没少划伤花瑛。花瑛的攻势也逐渐受阻。 她知道,今天可能杀不了蜮鸩了。 可花瑛不甘心!明明就在眼前,却还是不能将其手刃的不甘心,让她一时间也不顾自身安危,空门大开的刺向蜮鸩。 噗、嗤两声,花瑛和蜮鸩同时中箭。 花瑛不可思议的望向自己手臂,那里有一只羽箭正正当当的将其射穿。而自己的剑也正中蜮鸩的肩膀,之差一寸便能将其毙命! 白止这个旁观者都愣怔一瞬,竟无人发现魔族的支援已到。伴随那羽箭射中花瑛手臂,让蜮鸩捡回一条命的同时。又有二人从北面上来,将蜮鸩带走。 “站住!”花瑛见状,一瞬间疯了似的,不管不顾的将手臂上的羽箭扯下就要追上去。 被白止抢先一步从后抱住,拦了下来。 “别追!”白止急吼道,他早就在刚遇到时便清楚,现在这情况只一味阻拦根本拦不住花瑛,于是快速分析道:“有诈!他们是想引你离开!” 似是应和白止的猜想似的,伴随一声有些凄唳的尖叫声,梦鸢暝领导的30乐修的大阵破了。 花瑛猛的抬头,想要找寻原本在房顶的梦鸢暝,却连一片衣角也无。而这时道观敷地内也开始出现厮杀的声音。 “他们杀进来了……”白止有些惊讶。 按理说南门的守卫并不脆弱,就算来人众多,可祁衍擅长用阵,正适合以少胜多,不应该这么容易就被攻破才对,除非…… “师兄没死,别瞎猜。”花瑛打断白止的想象。 她毅然划开自己的手掌,用血在北门正中间画了一个阵法。 “你干什么啊!嫌伤的不够重吗!”白止生气的将她的手扯到自己眼前。看着那深深的伤口,白止简直…… “你就算想守住北门也可以用别的办法啊!你知不知道你这样我很心疼啊!” !!! 话一出口,两人都是一怔,白止有些担心花瑛会听出其中的暧昧,小心翼翼的抬起眼,却只看见花瑛低头的样子。 刘海儿遮住了她的表情,只能听到那比石头还硬的嘴说:“走吧,这边有血阵他们暂时攻不上来。去南门看看。” 也不管白止愿不愿意,花瑛就先抬腿往南门奔去。 白止:…… *** 当花瑛赶到时,梦鸢暝已浑身是血,正奋力用她的琵琶阻挡黑衣人砍下来的刀。 花瑛见状立刻上前牵制黑衣人,白止也趁机将梦鸢暝救下。 可当他丝毫不怜香惜玉的掰开梦鸢暝的嘴,将丹药放了进去时。梦鸢暝诧异了:说好的白神医是风流倜傥的谦谦公子呢? 还不等她大哭出声,那颗被白止塞入口中的丹药化开,花瑛都差点吐了的那种奇苦,瞬间在梦鸢暝口腔里蔓延开来。可怜她不是花瑛,没有糖丸只有白止冷冰冰的声音:“吐出来会死。” 梦鸢暝:…… 她只好含泪将药吞下。 等药起效,她摇摇晃晃的支着琵琶站起身时。眼前这片地方的黑衣人已经尽被花瑛斩于剑下。 梦鸢暝:…… 她信了,这姑娘真能一个人干翻他们一整个司天书院…… “你的伤要不要紧?”花瑛走过来问道。 梦鸢暝摇摇头:“无碍,白先生看过了。对了殿下,七殿下被困那片阵法中了。” “阵法?”花瑛惊讶,这世上还有能困住她师兄的阵法?可当她转头看向梦鸢暝所指之处时不由得皱起眉头。 那里是一片大雾,看不清里面的样子,却能感觉到一股阴狠可怖的魔气从中散发出来。 “是魇兽的幻阵。”花瑛愕然道。 这魇兽乃是上古妖兽,最擅长布阵,以幻境迷惑甚至杀死敌人。若对上魇兽,祁衍的确毫无胜算。 “师兄被困多久了?” 梦鸢暝回道:“大约…我弹破魔曲的时候!” 她暗暗握紧了拳头。这魇兽幻阵她闯过一次。在昆仑禁区内。 那次是守护昆仑药圃的英昭,为了给常来偷采草药的花瑛一点教训,特意请禁区里的魇兽布置的。俩妖兽平日里都把花瑛当自家孙女般宠溺,根本不会对她下重手。 可那次,只是个逗她玩的小幻境就差点要了她的小命! 如今面前的可是一个货真价实的幻阵!还是带有恶意堕入魔道的魇兽所布的幻阵…… 花瑛:…… 她也心里没底,却不得不去,她的二师兄现在身陷其中,不知是何状况。这里没有大师兄,没有宗门长老能来就他,只有她能救了! 花瑛对梦鸢暝道:“北面我用血布了一个结界,魔族人一时半会攻不上来,但你还是尽快找人去那边镇守的好。还有这里。”她扫视一周:“这里的阵型已经乱了,你也要早做打算。” 说完花瑛没有丝毫犹豫便往大雾方向走去。 白止愕然,一把抓住花瑛厉声问道: “你做什么!那是魇兽阵!是杀阵!你要做什么?!” 花瑛第一次见白止反应如此之大。瞪大的眼睛里尽是惊愕和恐惧。甚至连抓住她的手都在不停的颤抖。 花瑛本想安抚他一下,可白止不听。 “花瑛,你自己身上还有伤!你难道要陪祁衍一起死在幻阵里吗!” 花瑛:“……” 一瞬间花瑛的气场也变了,只听她声似寒冰道: “白止,放开。” “我曾发过誓,会一辈子保护二师兄的。他现在有难,我不可能见死不救。魇阵我闯过,放心不会轻易死掉的。” 她决绝的将白止的手掰开,转身奔入浓雾之中。只留下白止像是还没回过神似的愣怔在原地。 “发过誓…一辈子……那你把我当作什么?” 他机械般的抬头望向花瑛消失的方向,心口处突然升起了难忍的疼痛感。 “一个可有可无的……朋友吗?” 你到底知不知道,我爱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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