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好哄,有时只需要一句话。) 陈念娇借完书没有立刻回宿舍,而是过去图书馆里空座椅看书去了。 桑音尘抱着书回去宿舍,却看到了从校门口走进来的白竹清。 两个人一周没联系,他清瘦了不少。原本直挺挺的鼻梁,因为脸缩小,显得更加的挺拔,从侧面看过去如同刀刻。 他好像没什么精神,都没注意到从图书馆走出来的桑音尘。 他手里拿着一个礼品袋,步伐缓慢的向着女生宿舍方向走去。 桑音尘不知道他要去找谁,心里很好奇。她在他后面不远不近的跟着,看着他在时不时掏出手机来看看时间,神情犹豫着在屏幕上点来点去。 走了一段路,二人终于到了女生宿舍楼下。 他抬起头,嘴唇抿成一条线,抬头看向桑音尘宿舍的方向。在看到宿舍灯关着的时候,他掏出手机来拨通了桑音尘的电话。 一直默默跟在后面的桑音尘手机突然响起来,吓得她差一点跳起来。 电话声响不大,但是却清楚的落在了白竹清的耳朵里。 他缓缓转头,就看到了身后有些呆滞的站在不远处的桑音尘。她的两只手怀抱着手,根本没办法腾出手来拿手机,就只能任凭着手机铃声响。 桑音尘盯着白竹清,看着宿舍楼下的路灯将光线映衬在他的脸庞上,勾勒出清晰的线条。他的表情有些颓废,就像是之前他父母不让他回家那次一样。 她的心不免跟着颤抖起来,微微攥紧手中的书,问道:“你来做什么?” “我冷静了一周,发现自己确实做错了。”白竹清挂断电话,低着头走过来,模样像是做错事的孩子。 桑音尘愣了一下,想起来白竹清跟自己交往的这四年之中,好像从未说过自己做错了。如今竟然承认错误,让她不免有些意外。 她没有立刻回答,只是静静的看着他。 他将手中的礼品袋递过来,说道:“我今天发工资,本来想着请你去吃一顿大餐,却因为咱们一直没有说话,也不好开口说起请你吃饭的事。” 见桑音尘没有接礼品袋,他自己边拆礼品袋,边解释道:“思来想去,我还是觉得送你礼物比较好,才会买了这个情侣戒指,也算是让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你是我的女朋友。” 礼品袋打开,是一个精致的戒指盒,里面是一枚精致的银制戒指。 他拉过来桑音尘的手,将戒指戴在她的无名指上,随后举起自己的手晃了晃,笑着说道:“我这是第一次戴情侣戒指,但觉得很踏实。等着毕了业,我们两个就换成订婚戒指。” 多么美好的誓言,让桑音尘甚至有种错觉,两个人也许感情从未产生变化。那个过去对自己很好的白竹清,突然之间回来了。 “你不喜欢沈菲菲,我以后也不会跟她联系了。咱们两个好好的在一起,永远不要分开。”白竹清郑重的承诺。 桑音尘的眼眶发酸,低下头看了一眼戒指,眼泪就落下来了。 白竹清有些惊讶,慌忙问道:“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觉得你回来真好。”桑音尘吸了吸鼻子,抹掉了眼泪,“能跟你在一起,真好。” 白竹清听着她的话也有些动容,一把拽过她来,在她的唇上印下一吻。这一吻带着温柔和小心翼翼,就像是两个人之前第一次接吻一样。 桑音尘没有躲闪,闭着眼睛回应着他的吻。 久违的感觉席卷遍全身,她手中的书落在了地上,此刻只想要拥抱着他。 路灯静静的洒在二人的身上,周围的一切与他们仿佛都隔开。久违的气息让桑音尘迷恋,恨不得要将自己揉进白竹清的身体里。 一切好像都没变,好像他们还是大一那个坚定选择彼此的阶段。 * 回到宿舍,桑音尘将戒指小心翼翼的收进了戒指盒里。 她抚摸着戒指盒,不由得想到了大一时,自己问起白竹清从什么时候喜欢自己的问题。他摸着桑音尘的脸,温柔的告诉她,在高三他父母离婚的那个时候。 那段时间白竹清请了好几天的假,父母离婚对他的打击很大。他不想去面对同学们的目光,也不想去应付那些关心的话语。 他把自己锁在奶奶留下的学校附近的房子里,每天喝着啤酒看光碟消磨日子。 班主任也很担心白竹清的状况,给他父母打过去电话,才知道他父母因为做生意的原因都要去燕北生活。 当初父母还想要白竹清跟着一同前往,他却因为不想跟任何一方,而选择留在南水。 父母没办法,只能把奶奶的那套房子留给他,让他方便上放学。 后来白竹清大学的学费也是靠着出租这套房子的租金交上的。 白竹清已经18岁,独自一人居住也没什么问题。父母每个月都会给他打生活费和学费,他几乎不用操心什么。 桑音尘听说过白竹清奶奶的这个房子,据说是他跟一些好朋友的“秘密基地”。他经常带着朋友们聚在一起,在房间里看古惑仔的光碟。 有时候白竹清也会租来一些游戏碟,几个人一组围坐在电视机前打游戏。 现在白竹清不肯来学校,班主任也很着急。他去找了几次白竹清,但是都没有敲开门。 桑音尘担心这样下去白竹清会毁了自己,于是去打听了一个跟他关系很好的男生,得知了白竹清所居住的具体位置。 在当天晚自习,她请假去找了白竹清。 他所居住的地方是学校附近的高档小区,整个小区里都是一些桑音尘从未见过的车从她身边驶过。 桑音尘坐着电梯到了他家门口,看到大门处挂着的是可视门铃。 之前班主任来找他,他是看到了谁来找自己,所以才没有开门。 自己按门铃,他会开门吗? 桑音尘抿抿嘴,还是去按响了门铃。 过了一会儿,大门处传来了开锁的声音。门打开,白竹清憔悴的面庞就在里面露了出来。他与之前的神采奕奕判若两人,头发系数耷拉下来,看上去无精打采,身上还有淡淡的酒味。 他面无表情的看着桑音尘,语气平淡的问道:“你有什么事吗?” “我,我……”桑音尘第一次单独跟白竹清说话,紧张的舌头都打结,她捏紧圈,深呼吸后才说出后面的话,“你很久没来上课了,我很担心你,所以过来看看你。” 担心白竹清会把门关上,她还向前走了两步,说道:“我们也算是朋友吧,我很关心你。” “进来吧。” 白竹清稍稍侧身让开了房门,示意桑音尘进入。 桑音尘愣了一下,随后点点头,从他身边进入到房间里。他比桑音尘高出去近一个头,从他身边走过,桑音尘还是有些压力。 进入到房间里,她看到屋子里所有的窗帘都关上了,也没有开灯,房间昏暗,只能借助着客厅里电视机的亮度勉强看清楚。 她在白竹清的示意下坐到了沙发上,看到矮茶几上有几罐喝剩了的啤酒。 看来白竹清这几天应该在家喝酒看电视。 他已经十八岁成年了,喝酒也没什么问题。只是马上就要高考了,他逃课喝酒,就是要毁了自己啊! 桑音尘不免有些心痛。 白竹清把电视机声音调小,在桑音尘身旁坐下。桑音尘感觉身边的沙发陷下去,一股温热的气息靠近过来,两个胳膊紧张的夹紧。 他把手搭在沙发上,自嘲似的问道:“是不是跟你想象中的不一样?” “很不一样。”桑音尘这样说着低下了头,声音闷闷的,“觉得很惋惜。” 白竹清冷笑:“惋惜什么?” 桑音尘抬起头来,眼眸坚定的看向了白竹清。电视机的屏幕闪烁,他的一半脸埋在黑暗中,而被光照着的那张脸,眼神中却带着一丝悲伤。 她咬咬牙,一字一顿的说道:“我惋惜那么好的男孩子,居然就被你自己给毁了。” 他嘴角的笑弯下去,随后有些愤怒的问道:“你懂什么?” 他站起身,用手指了一圈客厅,说道:“你体会过这么大的房子里只有一个人住的孤独感吗?” “我没体会过。”桑音尘淡淡的说道,“因为我是孤儿,从来没住过这么大的房间。” 高中的学费和生活费都是用她的奖学金,平日里她也是住在学生宿舍里。像是这么高档的小区,以及这么大的房子,是她不能奢求的。 白竹清愣了一下,随后低下头,小声说了句:“对不起。” 桑音尘倒是不在意,只是用尽量平静的于是说道:“你曾经说过要上燕北大学,如今马上就要高考了,你是不是更应该不能放弃这个梦想?” 她说完这句话,眼泪从脸颊滑下来。 她心很痛,想要去抱抱白竹清。 白竹清盯着她看了一阵,才开口道:“我明天回去上课。” 桑音尘抬起头来,看到白竹清的嘴角微微勾起一个笑。 她的心像是被什么触碰了一下,痒痒的,也很温暖。 而她也听说,正是因为自己的鼓励,让白竹清找回了自己努力的意义。他对桑音尘有了不一样的感情,还想着如果高考结束后能再次遇见,他一定要对她说出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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