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寒萧移开目光，一道一道给她讲起题，他语速不快，很柔缓，讲起题来逻辑也很强，韩晗没一会儿就跟着他进人题海的世界。 讲完一题，沈寒萧看她，“这一题还有这题，它们都是同一个类型的题，你来试试看。” 韩晗比了个OK的姿势，她拿起笔，信心满满的写上答案，写完，扬着笑看他，冲他眨眨眼，“对了吧？” “对了。”他翘起唇道。 给点甜头就上天。 韩晗笑的甜甜的，“是不是好厉害？” “是。” “是不是很牛逼？” “嗯。” “我是不是很聪明？” “还行。” 韩晗嘟嘴，“什么嘛，到好聪明就说还行，你假装夸夸我不好吗，这样也好让我开心开心。” “你的尾巴已经要翘到天上去了。”他欠揍的回答，“在没人管管。” 韩晗抓住重点，“你要管我？” “你像是服管的人吗？”他问。“我说一句，你呛我十句。” 韩晗瞪眼，“哪有那么严重，你不要胡说。” “对。”他讨巧的下台阶，“我胡说的。” 晚自习只过了一半，韩晗就把两张化学卷子写完了，她松了口气，“终于写完了。” “还没写完。”他气定神闲，“今天晚自习之前要把数学卷子做完，要收上去，批改。” 韩晗眨眼，“什么时候的事？” “三十分钟之前吧。” “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我看你学习情绪高涨。”沈寒萧轻勾唇，“不想影响你。” 韩晗看了他一眼，立马拿起数学卷子写，怪不得，今天那么安静，原来都在埋头做卷子。 韩晗累的手疼，脑子疼，她本来就对所有理科类的学科头疼，再加上有耗费了很长时间在化学上，留个数学的时间本就不多。 她一紧张就容易写错，韩晗连划了两条杠，她侧着脑袋，看沈寒萧，看他已经写到第三面了。 而她才写到第一面的第五题。 他是故意的，写那么快，搞人心态。 沈寒萧也侧头看她，“我忘了说了，这张卷子，要全部写完才行，要是有空着的题，可能会罚抄。” 晚自习的铃响了，大家纷纷交卷，韩晗第三面才刚结束。 芳绮交完卷，立马跑到韩晗面前，“走嘛，一起回家。” 其实以前都是韩晗和沈寒萧走的，芳绮和宋墨轩，她们两家不顺路，可今天，芳绮特地来找韩晗，说她要和她一起走。 韩晗本来要拒绝的，但看芳绮一整天状态都怪怪的，她就答应了。 “等一下，我在写几题。”韩晗争分夺秒，她要是空那么多题，明天还不得抄死。 芳绮皱眉，“韩晗，你怎么做那么慢。” 她又扫了眼已经交卷，在整理书包的沈寒萧，她愣了愣，很快就反应过来，即使韩晗今天不绕路和她一起走。 沈寒萧也不可能和韩晗同路了，因为第四面的题普遍很难，以韩晗的速度，估计还要写个三十分钟才行。 韩晗本来已经打算先交卷的，有什么惩罚就明天再管吧，也不能让芳绮等太久。 芳绮几经犹豫，再三斟酌，“韩晗，我心情突然又好了，我先走了，你自己慢慢写，加油。” “拜拜了，明天见。” 韩晗懵了一秒，她也说了句，“拜拜。” 她垂头，继续写卷子，人渐渐走光了，苏默在收拾讲台上的卷子，她偷偷看了眼沈寒萧，唇角翘起一抹隐秘的笑。 她把自己的卷子和沈寒萧的卷子放在一起，似乎这样，两人也离得近了点。 沈寒萧走上讲台，苏默连忙低下头，慌乱的把卷子塞到了了中间，他提唇轻声开口，“这些卷子我来看着。” 苏默点头，她的声音夹杂着紧张，声音又轻又颤，“这些卷子就放在这就好，不需要人看着的。” “嗯。”他应，苏默抬眼，她站在那，见他没有开口的打算，带着几分怅惘，几分勇气，她启齿，“对了，期中考之后不是要选班干部吗？你有兴趣吗？” “没。”他礼貌的回答，话少的要死，似乎多说一句都会要命。 可这么冷淡的人对上韩晗，偏偏话多了很多。 他的礼貌教养让人挑不出错处，可冷淡的气息却包裹了整个心脏。 苏默笑了下，她拿起书包，从窗边经过，假装无事的瞟了眼，少年眼角带笑，偷偷看着少女垂着的脑袋。 她加快步伐，快速走出了教室，似乎只有这样才能逃避这个现实。 韩晗抬头，见沈寒萧正闲闲的依在窗边，打开窗户，吹风。 教室里除了他们就没有别人，韩晗有点纳闷，她写完最后一题，把卷子放在讲台上，走过去问，“你怎么没走？在等我？” “看卷子。”他无所谓的打了个哈气。 韩晗把卷子放在讲台上，她拿起书包背好，沈寒萧跟在她后面，很自然的接过她的书包，韩晗垂着脑袋。 她懒洋洋的，没头没尾的甩出一句，“卷子还要看吗？” “需要。”他神色自然。 公交快到站了，韩晗突然反应过来，“沈寒萧，你是不是和芳绮闹矛盾了？” “没有。” “哦。”韩晗应了声，是不是自己这段时间一颗心全扑在他身上了，导致芳绮生气了，韩晗想了想，“我最近可能不能和你讲话了。” 沈寒萧眼皮一跳，又想起吴尘的话，“我估计妹妹以后可能不会搭理你了。” 来真的。 他抬了抬眉眼，吐出两个字，“随你。” 下了公交，沈寒萧一直看她，似乎是终于忍不住，他开口，“是一段时间不和我讲话，还是以后永远。” “一段时间啊。”韩晗纳闷。 他的脾气怎么这么阴晴不定。 “期限是多久？” “一周或者一个月。”韩晗闷了句。 “这次放学你原本是要陪她走的，对吧？” “对啊。”韩晗眼神干净，虽然觉得疑惑，还是如实回答，“她心情不好。” “所以，原先说的，很开心能和我顺路走是假的吧。”他抬唇，声音清冷，“还是说，我是备选。” “你在计较什么？”韩晗彻底一头雾水了。 她想了想，沈寒萧现在的神情，要是一定要类比的话，很像一个被抛弃的狗狗，摇着尾巴让主人别走。 她直视着沈寒萧，看着他紧绷的下颚线，哪里像摇着尾巴的可怜狗，明明就是凶神恶煞，下一秒就要扑过来咬死你的那种。 “你这样我会误会的。” “那就一直误会下去吧。”沈寒萧声音冷冷的。 “啊？” 她愣了两秒，“你该不会也生气了吧？” “没。” “你要是有什么事也可以尽管告诉我，你的同桌也不是摆设哦。” 这句话，韩晗完全就是照办沈寒萧上次说过的。 “敷衍。”他属实也听出来了。 “关心你的心是真的。”韩晗拍着胸膛，庄重的说。 “油嘴滑舌。” “什么嘛？”韩晗抱拳，“好心安慰你，还要挨骂，沈寒萧，你要是在这样，我保证，下次一定不会在安慰你。” “就让你一个人在那生气去吧，我可不会管的。” “没良心。” 韩晗挺直脊背，什么人啊，安慰了说，油嘴滑舌，不安慰又说，没良心。 “你好难伺候。” 沈寒萧拧眉，他也不是生气，只是有种又要被丢下的感觉，像以前一样，给个承诺，然后又办不到。 何必呢，还不如直说。 “你不想和我做朋友？” “想啊。”韩晗眼睛弯了弯，“原来你已经把我当朋友了呢。” “万万没想到。”她没心没肺的笑。 “那你说保持距离，不联系是什么原因，我让你感到困扰了？” “没有。”韩晗心虚的眨了下眼，“最近芳绮心情不好，我想多陪陪她。” “她对你来说很重要。” “当然。”韩晗肯定的回答。 沈寒萧问了个没里头的问题，他问，芳绮对我来说重要吗？ 是吃醋吗？可看着又不像，连女生的醋都吃，这也太不可置信了。 不过看着你承认我们是朋友，真的好开心。 可惜，我这个人贪得无厌，不光想和你做朋友，我还要你往后余生，无我不欢。 《韩晗的小金库》 期中考过去，大家都松懈下来，没了往日的紧张拘束。 周五放学，芳绮看在沈寒萧共享了重点笔记的份上，她松嘴同意一起吃饭。 吴尘看着最近不常见的韩晗，他眼睛亮了下，“妹妹，你怎么这几天一直吃食堂的饭？” “芳学霸还有罗耿他们呢？”他看了看后面。 韩晗不知道该怎么回应第一个问题，就直接略过了，“他们还在收拾东西，马上下来。” “呜。”吴尘突然埋面，“这次考试真难，好多题我都不会。” “萧哥真的不是东西，我让他帮我划下重点，他打着游戏跟我说没空。”吴尘小声声讨，“妹妹，我们现在一众决定，对他不能有什么好脸色，告诉他事态的严重性。” 韩晗尴尬，她回，“这个可能不行，他给我划重点了，要不，下次他再给我划的时候，我告诉你。” 吴尘感激不尽，“还是妹妹好。” “叽叽咕咕的说什么？”他插进来，手拽着韩晗的胳膊，把她往外拉了拉。 等她站定，立马放手，弯腰，目光审视，但不显得冷厉，反而温柔，带着一丝宠溺的笑，“说我坏话呢，那么开心。” 韩晗立马摇了摇手。 吴尘识趣的惦脚揽住刘壮的肩膀，“走，陪我买水去。” “你这么走累不累，看上去腿都不着地。”刘壮一个人使两份力。 “闭嘴。” 韩晗回头看了一眼，等她再次看他，见他正在笑，懒洋洋的，很散，笑的很明朗，阳光，像是有什么东西落在她的心口。 “说我坏话也没事。”他笑，“但别靠那么近。” 韩晗眨眼，靠的近吗？ 明明就是很安全的距离。 她后退一步，乖乖的道，“现在靠的远了。” 韩晗眼睛干净，但他总觉得，她是故意的，沈寒萧很轻的笑了下，他勾唇，“好玩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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