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花了十分钟把练习册写完，韩晗就在一旁看着他，“别盯了。” “看的我都不好意思了。” 韩晗抿唇，她现在已经习惯沈寒萧有一句没一句的对话形式了，“自恋狂。” “是你盯的太紧了，很难不让我多想。” 韩晗皱眉，理直气壮的反驳，“我是怕你不写，在监督。” 上午最后一节是体育课，老师宣布解散后，韩晗拉着芳绮往小卖部的方向走，本来好好的，直到韩晗说是要给沈寒萧买水加油。 芳绮的脸就拉下来，不情不愿，“给他买什么水，渴死他拉倒。” 韩晗看向她，“沈寒萧惹到你了，一提到他你脸就拉的老长。” “那倒没。”芳绮嘀咕。“我就是觉得，他也太美了点吧，我朋友那么喜欢他，还不知好歹，不讨厌吗？” “是我喜欢他的，他无论喜不喜欢我都改变不了，我喜欢他这个事实。”韩晗知道芳绮是在为她抱不平，她劝慰道，“你不用担心我，我很开心，真的，喜欢他我很开心。” “那你也不能主动追啊，你知不知道，有句话是这么说的，女生主动就会变得廉价，你主动的话，会让他看轻你的。”芳绮不放过任何敦敦教诲的机会。 韩晗从没有听过这样的言论，她想了想，总觉得有点不对劲，“主动他会看轻不说明他有问题吗？什么时候勇敢热烈的去喜欢一个人成了贬义的。” 芳绮也思考了下，“可是就是有这样的人啊，贱得慌，你喜欢的时候，他不喜欢你，不喜欢了，就突然喜欢上你。” 韩晗：…… 走到小卖部，人有点多，而且都是来买水的，韩晗走到冰柜前，左手拿了瓶八块的水，另一只手拿了两块的水。 她蹲下，左右掂量了下，“这两瓶水又什么区别吗？” “价格的区别。”芳绮站在那，“一个两块，一个八块。” “你说八块的水喝起来口感怎么样？”韩晗又问。 “不知道，我只喝免费的水。” “嗐。”韩晗叹了口气，她默默的把八块的水放回冰柜，“还是送八块的水吧，让他替我尝尝味。” 芳绮不知道该不该提醒，“韩晗，你手里拿的水是两块钱的那个。” “哦。”韩晗点头，“朴素的外表下往往包装着昂贵的灵魂。” 韩晗结好账，拎着那瓶水，慢吞吞的走到操场，人都散在操场上，韩晗往篮球场瞟了瞟，没找到，“你说，他那么亮眼，我怎么就没找到呢？” “我看到了。”芳绮激动。 “在哪。” “在那。”芳绮指着篮球场的一个地方。 韩晗定睛一看，不是，她垂了垂头，“不是他。” “我知道，是陈恒。”芳绮说。 “陈恒其实也不赖，你看，他的眼睛不也是深情脉脉的，盯着篮球看，那样子简直就像是一群人在和他抢篮球，就很飒，很痞，很帅，那斜着嘴笑的模样，痞爆了。” 韩晗无语的看着芳绮，“你现在真的很需要医生。” “还有。”她轻笑一下，“我这样笑，痞气吗？” 芳绮说了句滚啊，她想着前面自己说的太离谱了，她尬笑，“我就是觉得他帅。” “这话你听着理直气壮吗？” “他好歹是我们初中的校草，而且本来就帅，大家都那么说，你没看见，有那么多女生围着他看，还有初中隔壁班女生堵你，不都是因为他。”芳绮挺直背。 韩晗无语，“那你们眼睛都有问题，组团去看眼科吧。” “韩晗，你眼睛不要可以捐了，就沈寒萧帅，陈恒就丑咯。”芳绮彻底站在老同学的队列，疯狂维护陈恒。 韩晗皱眉，她犹豫了下，也不想让芳绮生气，中肯的说，“还好吧，也不算丑。” 吴尘打了一场球，下来中场休息，他特意走的韩晗面前，笑脸相迎，“妹妹，在这看球呢？” 韩晗笑了下，她说了无数次可以叫她名字，可这人论起来年龄，她确实比他小几个月，韩晗无奈，听着听着就顺耳了，也就没让他改口了。 “吴尘，沈寒萧去哪了？” 他一脸了然的模样，“原来是找萧哥啊，我还以为妹妹对篮球感兴趣呢，他被老师叫去还器材去了。对了，妹妹，午自习数学考试，你准备好了吗？” 韩晗点头，“差不多了。” 吴尘洗了把脸，又继续重返球场，芳绮拉着韩晗的袖子，“陈恒来了。” “来了就来了，你那么高兴干嘛，你喜欢上他了？” “那倒没。”芳绮肯定，“你看啊，好多女生在送水，陈恒还是很受欢迎的。” 韩晗疑惑的看向她，“你今天左一句陈恒，右一句陈恒，到底怎么了？你欠陈恒钱了，还是他威胁你。” “没有。” 过了没到半分钟，陈恒就穿越人群，走到韩晗面前，嘻嘻哈哈，手里没拿一瓶水，“老同学好啊。” 韩晗不啃声，陈恒又说，“韩晗，给点反应呗。” 韩晗敷衍的笑了下，陈恒扯了扯衣领随意擦了下额头上的汗，他眼尖，看见韩晗手上拿的水。 他坏笑一下，在韩晗眼前打了个响指，韩晗吓的闭了下眼，一时不防，手里的水被抽出。 再次睁眼，就看见他混不吝的笑，他拧开瓶盖，快速喝了口，眨了下左眼，“还是老同学好，知道我渴，还给我买水喝。” “陈恒。”韩晗咬牙切齿的说，她的火气蹭蹭的冒，她觉得她想揍人，真的超想，这种情绪濒临爆发，“这水谁说是给你的？” “那给谁的？”他笑了下，“我都喝过了他还要。” 韩晗上前一步，芳绮托住她，“都是同学，好久都没见了，别生气。” 韩晗咬牙，“你给我滚远点。” “别气啊。”陈恒慵懒的拧上盖子，“多少钱，我赔你。” “加个微，转你。” 气他也不应该跟钱过不去。 韩晗在心里默念十遍，她说，“你转我支付宝上。” “不行，我只给朋友转钱。”他挠了下头，眼睛瞟了眼左方，韩晗顺着他的视线往后扫到了，王成。 他在那手舞足蹈，在视线对视上的那瞬，他迅速蹲下，把脸埋住。 韩晗不解，她瞟回视线，落到陈恒身上，她也懒得计较了，反正这家伙做不是人的事，实在是太多了，要是计较的话，她估计要被气死。 “算了，我不要，你赶紧走吧。”韩晗看着他掏出的手机说。 王成小脚踱步，每走一步，一个表情，跟以前一样，很适合当谐星，“好巧，韩晗，芳绮，陈恒，你们怎么都在。” 韩晗挑眉，你前面没看见我吗？ “咱们是不是都没加好友，现在加个吧，建个群，这样也好无事聊聊。”王成搜肠刮肚，他也不会跟女生讲话。 芳绮首先赞同，她看了一圈，大家都互扫了着二维码，没人不满意的，除了她，韩晗看着芳绮期待的目光，她伸了伸手，“那加一个吧。” 韩晗加好，她察觉到有人把视线落到她身上，不是无意，而是有意的一直盯着，韩晗抬头，朝那边看。 沈寒萧黑目暗沉，韩晗心下一惊，她突然有种被捉奸在床的感觉，就好像他们是一对恩爱的夫妻，她背着他又谈了一个。 韩晗咽了咽口水，她做贼心虚的把手收了收，手机默默的放在背后，朝他甜甜的笑了下，沈寒萧不为所动，他转了转手里的球，少年气满满，把球随手抛给身边的罗耿。 罗耿接过，拍了拍他的肩膀，“打球去。” 他懒洋洋的，抚了抚肩膀，“自己去。” 罗耿看出他的不爽，这情绪来的也太莫名其妙了吧，上一秒还在谈笑风生，下一秒就处的跟敌人一样。 “你不去？” “懒得。”他答。 “行。”罗耿稳妥一抛，球饶了球框一圈，稳稳的进去，众人一顿喝彩，“我先了。” 沈寒萧面无表情的走到韩晗面前，“化学公式写完了吗？” 韩晗摇头，她想，不是你说你帮我写了嘛。 “那你还在这逛，不怕被老师骂了？” 韩晗点了点头，“当然怕。” 芳绮不甘示弱，“那个，韩晗别怕，我们的老同学在，陈恒会帮你的，对吧？” 陈恒一顿，他反应过来，连连点头，“我也不是见死不救的人，你求求我，我肯定帮你。” 韩晗瞪他，“谁要求你啊。” “离我远点，拜托。” 王成在一旁打呛调，调和气氛，在气氛变得更尬时，他跳出来说，“韩晗，这位是谁啊？” “沈寒萧。”韩晗说。 “是她的同桌。”沈寒萧翘起唇角，他漏出了点好脸色，看着不那么冰冰的，难以相处。 她的同桌。 这四个字怎么听都有点暧昧的气息。 气氛有一瞬间的放松，随后更加的尬，而且还有一种莫名其妙的敌意关系。 芳绮本来是想一直站在这，沈寒萧说一句，她拆一句，但体育老师叫她去管啦啦操，她只好被迫听命。 又过了一会儿，口哨声响起，二班要集合了，陈恒朝她一挑眉，“韩晗，谢谢你的水。” 这句话很容易让人误会成，韩晗特意送水给他。 “再见啊。”王成跟着说。 韩晗缓了口气，终于结束了尬聊，其实她没说什么话，基本上都是王成说，陈恒和沈寒萧应个几句，但每次他们讲话都有一种火药味 。 韩晗看向沈寒萧，他的脸上还挂着漫不经心的散笑，他彼时也垂眼，看她，韩晗率先开口，“你不去打球吗？” “赶我？”他问。 韩晗摇头，“就问问，你跟陈恒有仇吗？总感觉你和他讲话怪怪的。” 在韩晗看来，沈寒萧是个很随和，很有家教的人，他虽然做什么都闲闲的，没什么态度。 但在为人处世上，他真的很有礼貌，该给人的尊重他都有，或者，有点时候，他比别人还要细心。 更能细微的观察到他人的感受，就拿韩晗来说，她觉得有时候她确实显得很没有眼力见，也不太会说话，很多时候都是想一出是一出。 他都会去包容，从来都没见他红过脸，这是第一次见他的眼神带着锋芒。 沈寒萧笑，“关心他？你的包容心也太广泛了。” “才没有。”韩晗否认，关心他，开什么玩笑，他还能有人关心，“我关心谁都不可能关心他的。” “反应那么大。”他问，“他欺负过你。” 韩晗摇头，“没有啊，我可不是吃素的，他要是敢欺负我。” “我肯定揍他。”韩晗比划了下拳头。 “你真的不打球？” “不打，我可不像别人，有那么好的命。”他意有所指，“也没人给我送水。” 韩晗抿唇，她切了一声，“想给你送水水的人多了呢，你还缺水喝。” 他斜着眼看她，语气低沉，话里含笑，“本人洁身自好，可不是谁的水都喝。” 韩晗被他的话逗笑了，她笑眼微眯，“你怎么那么奇怪？” “我这人也坏。”他顿了半秒，抬了抬眉眼，“看见别人喝我同桌送的水，觉得不得劲。” “为什么？” “某人可是个热爱学习，热爱生活的人，脑子里面怎么可能会谈恋爱这种扯淡的想法。”他笑，一字不漏的重复韩晗在他面前大放厥词的证据。 韩晗无语，她垂目，眼睛轻颤，但过了半分钟，她抬眼，目光干净真挚，“沈寒萧，其实我蛮想看你打球的，虽然我没水送你，但我会为你加油的。” “而且呢，我是很难早恋的，因为我想在一起的人好像有点难。”她看着他，眼里清澈，没有一丝杂质。 沈寒萧一愣，他定定的看着她，很快笑了下，眉眼稍扬，唇角勾勒出浅浅的弧度，“那最好。” 他往前走了几步，突如其来的转身，没有预感的笑了一瞬，唇角上扬，笑弧明显，眼睛里闪闪的，像是住着星星，“好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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