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齐齐看相向对方,都在对方眼中看到惊喜。 “姜姑娘可否告知此人是谁?”彭泽易上前一步,忙声问道。 “此人之前来过一次越露楼。”她回忆道。 “可否确认?”匀山急切地想知道此人的消息,但不得不谨慎,“毕竟他只来过一次。” “我虽说武艺不济,但记忆可是一等一得好!”她自豪道。 “姑娘请讲。” “此人之前来向我打听我们老板,一副报恩的模样。我想我老板那样的人,在外做好事,有人上门来报恩也是正常的事。但是后面我说跟老板引见他,他又有些心慌愧疚地跑了。”姜纯操着手,右手食指指着脸颊回忆道:“事后想起来,他肯定是在说谎,那有人见到恩人还害怕的?” “你告诉你老板了吗?”彭泽易问道。 “我还来不及告诉老板,”她忽然意识到,“他来的那天中午我老板就离开了。” 彭泽易心中有思量了,向姜纯拱手告别道:“今晚叨扰,多谢姜姑娘。” “大人客气了。”姜纯回礼,“二位慢走。” “大人,你发现什么了吗?”匀山问。 “回去说,隔墙有耳。”彭泽易谨慎道。 “大人,你说姜姑娘会怀疑我们吗?”匀山担忧道。 “可能。所以我们现下先别去越露楼了。” “那案子怎么办?” “你说什么情况下房梁才会一尘不染?”他有心考问匀山。 “经常打扫卫生?” “我刚刚探上房梁,上面没有灰尘。一般人打扫卫生也不会经常打扫横梁吧,而且房梁不只是某一处洁净的,而是整条都是洁净的。”他赞许道:“可见那位泸老板心细如发。而且我发现她把一般的横梁换成有花纹的了,或许是为了做暗格藏东西,别人又囿于花纹线条找不出来。” “不仅心细如发而且深谋远虑。” “大人,你一副赞许的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大人你欣赏她呢。”匀山揶揄道。 彭泽易被戳穿也不恼:“确实是。我是欣赏她的心智。” “大人,你今年也快二十有五了。老爷常常在我耳边耳提面命道:要赶快督促大人考虑终生大事。”匀山打趣他。 饶是彭泽易心性稳重,此刻也红了耳尖,他佯怒抬腿踢了一脚匀山:“去你的,竟敢调笑你家大人。” “大人饶命,大人饶命。”匀山玩笑着四处躲藏着彭泽易的脚风,“那大人,这个案子怎么说呢?” “听听明天北镇抚司那边怎么说。” - 泸逊躺上床,留下一盏床头恒辉,圆晕照得她昏昏欲睡。 静室最忌响动,泸逊听见轻巧的脚步缓声而来,走一息停两息,十分谨慎。 她睁开眼睛,翻身而已,三步两步躲入藏暗格的屏风后。 有人进来了,停在了门口。 见屋内没有人影,竟径直朝着暗格闯来。 人影挥开屏风另一面的珠帘,闪身而入。 只见她打开暗格,仔细查看香篮后,发现香篮与之前的印子严丝合缝,就又陷入自我怀疑当中:当时确实是移动到位了吗? 忽然背地里伸出一只玉白的手,紧紧抓住影子的手腕。 “果然是你,锦儿。”泸逊从黑暗中钻出来,使劲拉着锦儿的手,迫使她直视自己。 锦儿一阵战栗后呆如木鸡,潮水般的惊惧涌上心头。 “不关我的事啊,小姐,我也只是听候人差遣的。”她哭腔顿起,摇头求饶道:“小姐,求你。” 泸逊看着她眼泪像断了线的串珠般落下来,眸色加深,冷了声音道:“别哭了。谁指示你来的?你看见了又明白了什么?” “我什么都不知道。”她使劲摇头,眼泪鼻涕俱下,糊了眼睛嘴巴,“我原本只是一名扫洒侍女,但是少主把我调进来给小姐打扫卫生。我无意间发现了牌位,但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是泸池叫你来翻我的房间?你把牌位的事告诉他了?”她疾言厉色道。 “我没有,小姐,真的没有。”她一直摇头,咬着嘴唇,真真一副可怜模样,“我只是偶然发现了这个暗格,我也没有告诉少主。” “你撒谎!”泸逊使劲把她拉到面前,眼神威逼,“偶然?怎么个偶然法?这么巧就发现了我放了十三年的暗格?你本事不小!” “泸池调你过来到底是为什么?你要不说我就带你去泸池那里去。”泸逊扯着她,脚底生风地往泸池的息月阁去,也不管锦儿哭哭啼啼的模样引起多少下人的注视。 吵吵闹闹的声音从会客厅传来,泸池使劲捏印堂,想要保持清醒。 “少主,小姐带着锦儿来了。”他观他脸色不适,犹豫道:“只是......” “只是什么?继续说。” “您去看看就是了。” 泸池到会客厅时,看见泸逊站在正中,他竟有些踌躇,下午的那些话让他有些胆怯,面对她会不会尴尬亦或者更多的是不舍。 泸逊一甩手就将锦儿摔倒在地上,忍着怒气道:“让他们都出去。” 一句话,打破了他的顾虑,他表现得依旧像之前那样。 “都下去。”他摆摆手,众人皆推,只剩下三人对峙,他依旧温柔,眼里蕴着丝丝缕缕的情:“怎么了?怒气冲冲的?” “是你让他去我那儿的?也是你让她动我东西的?”泸逊面红耳赤,质问道:“你不知道我东西不能动吗?” “你消消气,她是我派去你那里的不假,”他稍皱眉头,为自己辩解道:“但我绝没有使唤她动你东西。” “即日起,你回你原来的地方去。若是不尊小姐,你就下山去吧。”他冷硬语气,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 “出去。” “别气了,这次是我看错人。”泸池看着怒气未平的泸逊,给她倒了杯水,“她动了你什么东西?” “我爹娘的牌位。”她平静下来,“她不简单的。派她来的人希望我们起内讧。” “万一是我呢?”他挑眉。她静静地直视他的眼睛,直到他难以避其锋芒才开口道:“我说玩笑话,别当真。”他只是想试探一下,他在她心中的位置,但没想到,他一开始就败在想试探她的想法上,他知道她轻易不会说,在她的眼神中跌下阵来。 “你不会做这么明显的事,这件事更像是想让我们内斗的开端,或许更早一些。”她最终还是妥协回答了。 “这件事你是故意闹大的?打算怎么回击?” “不如将计就计。”他们异口同声,眼睛里都闪过一丝狡猾。 “我今晚就放出消息,你和我大吵一架,吵着要下山。” “好。”她答应的干脆,山确实要下,只是没想到泸池这样提议,她也就顺坡下。 泸池一些愣神,呆呆看着她:“你当真要下山?” “是,有些事还未收尾。”她焦急金蝶的事。 他无奈道:“注意安全,我就不送你了。” “我先回去休息了,最好我前脚刚出息月阁,你后脚就传出我们不睦的消息,引蛇出洞。” 她建议道:“锦儿应该是他们设在外面的第一道阻碍,真正设局的人躲在后面。” “我知道了。”他点头同意。 泸池看着她离去的身影,眯眼眸色黯然:牌位么? - “告诉他,我成功离间他们了。听说刚刚我走后他们大吵一架,小姐吵着要下山?”锦儿露出鄙夷的神色,“这么沉不住气,也就是这块货色了。” “还有,让他保住我。” “是。”传话的人匆匆离去。 “是天灯的小姐又怎么样?还不是出了事就会让少主接烂摊子。”她十分洋洋自得地扬起头,笑得嚣张,自说自话道:“不枉我在她房间翻了一个多月,她以前那个身份对她来说是个累赘,居然还敢设牌位。” “自己找死就别怪人发现端倪。” “前两次命大让你逃过一劫,这次下山去看你还有没有命?” “来人,给艮土那边传话,让他再安排些人。上次去的人是什么废物?”她眼神狠戾,“要心狠手辣的。” “是,属下这就去。” 你当了十三年的小姐也够了,是时候把位子还给我了! - “怎么了?你们俩怎么突然吵架了?”绫罗急匆匆地赶来,心急道:“你不是刚回来吗?怎么就严重到你还要下山的地步了?” “有些事情还没有解决,”泸逊把她拉到椅子上坐下安抚她,“吵架不是我下山的理由。” 她情绪稍缓,面带霁色道:“你们今晚为什么吵架?” “一些琐事。”泸逊不能告诉她真正的原因。 “你们两都不是冲动的人,”她端详泸逊的脸色,看不出所以然,“也罢,下山注意安全。我总是觉得最近组织里的气氛有些奇怪。” “怎么了?”泸逊一下子坐直身子,聚精会神听她说。 “说不上来。”她摇头,具体是哪里她不知道,“就觉得一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紧张感。” 泸逊静静回想,最近最异常的事情就是首领中毒的事。各大长老的态度变化就是组织里的风向标。如今首领中毒的事情无从查起,凶手做的很隐蔽,连泸池都找不到蛛丝马迹。 她回神,给她倒了一杯茶。为了引出幕后之人,她做了一个计划。 “绫罗,能否帮我个忙。”她郑重道。 “嗯。”绫罗连忙双手放下茶杯,眼神坚毅道:“你说。” “没有那么严重,你不必这么紧张。”泸逊被她的举动逗笑,轻笑一声,“我今晚就走,但你要特意在明天辰时去送我,还要做给其他人看。” “好。”绫罗没有问为什么,但她知道这是她规避风险的招数,毕竟回来时受了那么重的伤,势必要谨慎些的。 “多谢,还要麻烦你向泸池也保密。”她道。 “好。只是你的伤,恐怕不能大动作,下山之后要去找那个给你缝针的大夫,让他给你拆线。”绫罗叮嘱道。 “我明白,走了。”她拎起藏在屏风后的包袱,闪身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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