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尘郑重地看向苏仙,这位貌若天仙、气质拔群的女子,多半跟他一样是玩家,而且可能还是高级玩家。 上一场会武,完全没有注意到这位出尘脱俗的女子,此时手上几乎没有此人的情报。 此人不好对付,与她为敌,不如为友。他这绝对无法进内宗的人,要进内宗太难,至少让他的师弟师妹们少受折磨。 确实结盟后集结势力,比四十多位灵鹊岛弟子各自为阵要好,哪怕他们两大灵岛联手,也不及某些灵岛联手的十分之一。 于尘道:“我没意见,就看你的师兄师姐是否同意了。” “我还打算去找千湖岛结盟,既然仙儿觉得跟灵鹊岛结盟要好,那就听仙儿的。”林竹举手表示同意,对方这位大师兄的实力,必然胜过纪凌云,而且这位大师兄隐约并未完全显露全部实力。 打不过就结盟,还有比这更会的吗!她的仙儿真机灵。 苏忱道:“先去找门下弟子会合,以免人数太少,到时候面对其他灵岛的弟子,对我们不利。” “二师兄说的是。”唐哲自然恭维道。 苏仙不打算随便动手了,有于尘在,她至少要看看于尘的真实水平才行:“我方才解决了玉落岛的一名女修,可能和沈月怜等人为敌。” “我方才还斩杀了巨鳄岛的一位小弟子,也许会跟巨鳄岛杨箕他们为敌。” “应该没有人对乾明岛下手吧。” 一只小手颤颤巍巍地举起来,苗银道:“我让乾明岛一位女弟子认输了,她认输之前,用了传音石……” “无妨。”苏仙道,“乾明岛的人好对付。” 一时间,苏忱,林竹都看向他。 于尘道:“确实。” 他又道,“对付起来简单,而且没有后顾之忧。” 唐哲不解其意,莫名他们三师姐,似乎和对方大师兄很合得来的样子,他见二师兄脸色不太好,大师姐倒是一如既往的精神饱满,欢快自如。 唐哲便瞅着对方两位护主的师弟师妹,站在了张必和苗银的旁边。 门下弟子最多的乾明岛,必将在一开始被其他灵岛弟子追杀,否则等到他们集结,那就只有被碾压的份了——弟子数实在太多。 苏仙不再打伞,在一致对敌、同舟共济之前,她想看看于尘的时候,还需要确保于尘不会反水。 她琢磨着,游戏等级的提升,首先取决于修为,再次取决于手上的势力,比如她建立了“真理组织”,“真理组织”里包括了燕雨生,使得她的等级提升了5,游戏等级的提升对于她来便是这般艰难。 但对于筑基期弟子而言,起步便是20级,对于结丹境修士,拿到游戏面板,起步便是30级。 尽管三千灵岛中,弟子年纪几乎都在三十岁以内,结丹境的弟子几乎没有。 苏仙最初拥有游戏面板时,才炼气境,因此她的起始等级就是10。 这么说来,她的伞将来或许只能挡阳光了,除非……让等级高的人给她打伞,比如,苏仙想到等级99的那位,想想还是算了。机会渺茫。 言归正传,自身修为境界较高的人,一旦拿到游戏面板,起步的等级较高,也就是说,几乎所有修为高过她的人,一旦拥有游戏面板的人,都能看到打着伞的她。 这伞,不打也罢。 还不如那银链,一拳过去,大树倾折,一脚过去,大树四分五裂。 苏仙跟着队伍,她在后面断后,看着队伍欲渐壮大,内心的刺激感越发强烈。 聚集来的不一定是修为较高的,还有修为较低的弟子,比如谢文瑄,那只擅绘的手,到底是不擅长战斗。 饶是苏仙,也实在不太明白,他到底是怎么用“借个火”这个和“小心火烛”一个水平的能力,战得如此狼狈的。 如果苏仙等人晚到一步,他的试炼便到此为止。 “‘借’这个字听起来,总觉得是需要还的。”谢文瑄道,“所以用起来总有一种亏欠感。” 苏仙给他擦去脑中幻想,重新给他描摹“借个火”的画面,道:“你们是一起玩篝火的,其中一个篝火点燃了,这边的篝火堆怎么都燃不了,于是这人接过对方递过来的火把,说借个火,所以这多大点事。” 借个火对小心火烛的影响微乎其微,而且无论如何两个篝火比一个篝火力量更大,所以真理组织的成员越多越好。苏仙是这样考量的。 谢文瑄想想,好像是这样,但他看见血,就觉得像颜料被泼洒在地上,感到很浪费。 苏仙暗自摇了摇头,没救了。 这家伙距离以血作画还有多长的心理路程。 这样的谢文瑄能进内宗的可能性,几乎为零。他们才刚兴起的事业,还没萌芽,就已经快要烂在地里…… 不说这个,就这人将来要怎么在这可怖的修真界里生存。 如果他绘画的实力,永远不到画中灵显形的地步,如果他的画技永远得不到提升…… 苏仙摇晃着脑袋,每个人都有各自的造化,她照顾好自己就已经够难的了,没有理由去操心其他。 主要是她的剪发事业,如果没有谢文瑄卓越的染发技术吸引人来,谁会找她剪头发! 想到这里,苏仙突然想到了个好主意。 群体对战一旦开始,那些修为低的弟子会率先回到地面。 有一必有二,有二必有三,他们这边两大灵岛结盟后,另一边见样学样,甚至还有三大灵岛结盟,共同对战几轮后,以为革命性友情,但后来不知是谁中途散播谣言,使得不少结盟数较多的灵岛纷纷反水内斗。 最后留在灵岛上的只剩下四百处灵岛。 苏仙为了保住谢文瑄,也是尽力了,但依旧阻挡不住他回地面去的欲望,就在她打算放弃谢文瑄之事。 但得益于衍换真的教导,谢文瑄濒死之际,终究使出了风景画与幻阵的结合。 原先站在草地上的人,只觉世界倾斜,他们侧躺在绿草地上,而原本手无缚鸡之力的谢文瑄,提剑割断了三人的咽喉。 苏仙只晃了下神便反应过来。 远处,衣袂翩飞的沈月怜,趁着苏仙晃神的刹那,一箭洞穿了谢文瑄的心脏。 苏仙抬眸,淡然无波的眸子看向沈月怜的方向。 谢文瑄还不算无可救药,战斗水平就这样,第一次永远最难,之后便熟能生巧…… 至于沈月怜,擅长远攻,第二箭呼啸而至,苏仙抬手,用剪刀咔嚓一声,剪断了飞向她来的箭矢,半截失去箭头的木箭斜插入地里。 这一手惊艳到了沈月怜。对方似乎是预判了她的箭,先一步拿出了剪刀,手置于胸前,在箭到的刹那,一剪断之,连同那只箭矢尖端的利刃也失去了前进的势头,一时间连她都不知道是怎么做到的。 就像只是一伸手,咔嚓了下,而后收起一般,动作如行云流水般自然,剪断之后苏仙的面色都没变过,依旧跟人谈笑风生。 但沈月怜感受到了背心的寒意。 这都是剪发带来的熟练度。苏仙心想。 混战之中,无论结盟的,还是未结盟的,最终实力较差的都接二连三地退出战场。 到最后,留在无垠岛上的,仅剩各岛那些实力最强的核心弟子们,而且大多受了些伤。 疗伤药物在虚无战场上无法用,更雪上加霜的是,这里连灵气都没有,自身灵力用完就形同凡人。 偌大的战台上,从原先的一百六十多万人,变成了最后的四千余人。 然后得益于那些远攻选手的倾力奉献箭矢、暗器,最终留在台上的不过五百余人。 而远攻选手也因为过于表现自己,连续栽了好几位。 为此报仇的,因为地形原因陷进去的。 三刻钟过去。 两百余人,稀稀拉拉,或倚或坐,修养生息。 “仙儿,我先走了,你和二师弟小心应付。”林竹抵不住沈月怜劈头盖脸的密集攻击,灵力耗尽后,直截了当地抹断自己的脖子,至死不认输。 “认输只需一句话而已,非要抹脖子。”血滴溅在沈月怜脸上,她抬手抹去,连脂粉也抹掉了一层,一时让她十分气恼,恨不得和林竹断绝纸片朋友的关系。 实力高深莫测的于尘也受了伤,血染衣襟,左臂活动受阻。 作为全场难得的毫发未损的人,苏仙按着自己胸膛,面上带血,血已经凝固,三三两两剥落下来,露出原本娇嫩的皮肤——就像那血是抹上去似的。 苏仙一副假寐随时都会没命,一会眸光坚定尚有气力留存。 “盟友!”苏仙眸光晶亮,抬手到于尘身边。 于尘抬起手臂和她碰了下:“嗯!” 苏仙有强悍的苏忱庇护,但于尘却护着小姑娘苗银,无论如何,他都要护着这位师妹。 苗银带着恋慕的目光,望着出尘脱俗的大师兄,忧心他的伤势。 “银银必须留到最后,如果银银留到最后十名之列,等去了内宗,我会满足你的一切要求。”于尘看向苏仙,几乎是以恳求的态度。 其实张必也行,但张必实力太低,出战过勇,遇事喜欢出头,不如苗银擅长躲避,所以早早被清出场。 他要想进内宗,若他邪恶值179都能进内宗,只能借着全岛都进内宗,他才能浑水摸鱼进去,而且台上不只有他一个,还得有他灵鹊岛的其他弟子,因为他过不了问心阵,所以必须得有可以过问心阵的别人。 这些苏仙很清楚。 于尘心里很清楚,但他不知道苏仙知不知道。 总之他必须要护住苗银,如果他走后,苏仙能替他庇护他们灵鹊岛这位师妹,等去了内宗,他会尽一切可能报答。 他如此这般庇护他的师妹,并不是因为爱慕,而是因为他不得不。 哪怕被误解成爱慕也无妨,他必须进内宗!他必须再去找那个叫宁素行的家伙,那个小小年纪就赢了他父皇的人!害得他父皇终年不早朝,整日只知道炼丹布道,搞得朝廷上下不得安宁…… “你不要给她增加压力,三师妹只需要尽其所能就行了。”苏忱手握长剑,这把地阶常见为他挡住了不少此暗袭与攻击,眼下上面布有裂纹,似乎随时都会断裂。 苏仙看了看自己手上完好无损的小剪刀,开天剪依旧光彩如旧。 “听听我二师兄怎么说的……”苏仙话还没说完。 “小心!”于尘觉察到凶险,侧身挡在苏仙身前。 一只夺命的箭,以破空之势,贯穿了于尘的心脏。 这只箭不同于沈月怜的秀气,苏仙望向箭矢飞来的方向,那里必然潜藏着高手。 也就是说这儿有一个人,隐藏在极深处,窥视着在场所有人,趁人不备,便用箭杀之。 “大师兄!”苗银哭道。 “你大师兄还有一息尚存,你再摇,他就掉线了。”苏仙说完。 苗银刚挤出来的眼泪被硬生生逼了回去:“要不我也回去,以免拖你们后退。” 于尘差点背过气去。 苏仙道:“你得留下,你大师兄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能留到最后。” 于尘暗自向着苏仙,心生感谢。 “要下雨了。” 苏仙话音刚落,四千余弟子所在的茵茵草地上,下起了毛毛细雨。 细雨落在人身上,姑且还在可以忍受的范畴,不至于要找地方避雨、 淅淅沥沥的小雨落在地上,人身上,树林中。 苏仙大致摸清楚了剩余两百七十四人的具体位置,以及那位潜伏五个时辰,直到此时才冒头,一箭取了于尘性命的那位暗杀者。 那人居然以黑布蒙面,就藏在深林边的树梢上。 于尘还能睁开眼睛,但已无余力修复自身伤势,这一路上的杀招都是他来挡的,他想要苏仙欠这个人情,道:“护好银银……” 又是一箭朝着于尘而来,大概是那人清楚地知道于尘的实力,打算斩草除根。 苏忱一掌劈断了箭矢前端,那以沉铁铸就的剑身,便被她齐端斩断。 苏仙一手拍在于尘后背上,灌注灵力,温养他的肉身,让他留了一口气。 台上的人见谁羸弱,便会对谁下手,苏仙干脆让于尘在地上装死后。 苏仙干撑起二十四骨油纸伞,站在苗银和于尘中间。 “二师兄,你没了没关系,还有我。”苏仙揽过苗银的肩,将她瘦小的身体庇护在伞下,“小苗银,我跟你大师兄交情不深,这是看在他护我们一路的人情上才庇护你,你若反我,我会让你大师兄付出代价。” “不许你对付大师兄。”苗银这才收起袖中的匕首。 苏忱见她庇护外岛之人,却冷落自己,忍不住认真商量道:“三师妹,要不你让我去你伞下,把苗银替换出来?” 苗银这才死死收起自己的匕首,她问苏仙:“我需要做些什么吗?” “你需要活着。”苏仙道。 “你大师兄不一定需要。” 这时,苏仙挡住鼻子,她闻到了一股难言的腥臭味,那位藏在树林间的暗客,让她感到一阵不适,除了这位隐藏者以外,她看到死去的林竹,身体似乎动了下,苏仙越发有种不祥的预感。 “多谢苏仙小友相救,有个擅长操作傀儡的人,”于尘道,“我的傀儡术不如她。但只要那人出现,我的伤势可以复原大半,所以我不能死。” 空气中透着一股难言的气息,气氛满是肃杀之意。 苏仙给苏忱传音道:“二师兄,你保护好自己。” 苏忱不解:“你为何对其他灵岛之人如此执着?” 因为我想看看邪恶值179的人成为内宗弟子以后,会是怎样的结果。 “因为这很有趣。”苏仙道。 “每次都是历史悠久、实力强大的那些灵岛留到最后,全员都能进内宗,但我想看到那些新岛初建,实力不强的灵岛留到最后,无论最后能不能通过问心阵,顺利进内宗,但至少破一下先例。” 苏忱一听,莫名被她的歪理说服。 六个时辰,只剩最后半个时辰。 留在场上的一百三十六人。 苏忱已累到体力不支。 同样奄奄一息的于尘突然嗅到熟悉的阴气,此等不祥之气持续不断地滋养他的丹田,他的气息在缓慢回升。 苏忱和于尘背对背,苏仙手持开天剪,扶着苗银站在两人旁边。 见于尘气息已经回暖,苏仙毫不留情地撇下两人:“你庇护你的小师妹,我有点恩怨未了。” “要下雨了”每一滴雨水,都像知觉的延伸,以至于什么人藏在什么地方,她都一清二楚。 直到此刻,整整一百三十六人,分别藏身何处,苏仙心知肚明。 “反告辞。”苏仙说完,以极快的速度朝着一位女子掠去。 沈月怜口中念念有词,绝美的面上露阴郁之色。 原本翩然若仙的姿态荡然无存,随着她气息的膨胀,以她为中心,方圆百里范围内,所有死去但身体尚存的人,身体以诡异的方式扭曲着起身。 有手持长剑、板斧者,更有刚死去之人,倏然睁开空无只有眼白的双眸,手中长刀猛地刺向自家弟子。 肢体弯曲,犹如提线木偶般,了无生息,但实力不群且无视攻击地朝着尚存之人进行无差别攻击。 苏仙倏然来到沈月怜身侧。 咔嚓一声。 沈月怜惊悚地回过头,只见很大一缕笔直的墨发从她耳畔飞过。那墨发的顺直度与光泽,在她看来极为熟悉。 她抬头摸了下自己的头。 难以置信地再摸了一次。 “啊!!!” 一声尖叫。 “我的头发!!!” “谁干的!?” 苏仙如影随形,直接缠上了这位擅长远攻者。 咔嚓,咔嚓。 沈月怜的头发持续被剪,最终披头散发,简直没法见人。 她呼吸急速,胸口剧烈起伏,远处那些原本敏捷的尸骸,此刻都变得呆滞、痴傻起来,斩杀起来容易许多,但依旧有偷袭或暗杀成功的。 场上蒙上阴霾。 只剩下沈月怜近乎疯狂的嚎叫:“我的头发,苏……你叫什么,啊,我的头发!我的头发!竟敢随便乱弄我的头发。” “我哪里随便乱弄了,”苏仙倍感委屈地道,“我很认真的好吧。” “你别认真……”沈月怜欲哭无泪,她盘好的头发被剪得乱七八糟,可以提升防御力的珠钗落了一地,她来不及伸手去捡,就被苏仙捞入手中。 “增加防御力的法器啊。”苏仙一手捏成稀烂,反正此地之物都是虚的。 她直接用开天剪把她头顶缎带上系着的蝴蝶结,剪成左右对称的两半。 “过来,给我拦住她!”沈月怜记得这人,当初林竹来找她时,带着这人,她见这人长得好看,唯林竹马首是瞻,俨然便像林竹跟班,全然不以为意。 没想到此人隐藏实力如此之深。 行动如风,速度之快,连她都无可比拟。 她敢笃定三千试炼全岛会武中没有此人,能孤注一掷在了最后这场群战上,可见此女对自己实力的信心。 沈月怜用尽全力,召唤那些尸骸过来,试图阻碍苏仙的步伐,此人如此厉害,若能杀了她,操控她,几乎可以扫荡全场了。 成百上千的尸骸蜂拥而至,就像失去神志只知道杀戮的失心者。 没想到沈月怜是幕后黑手,她看起来芙蓉月貌,清雅脱俗,居然对这种邪术感兴趣。 苏仙算是真正认识她了,她见各路强者的尸骸朝着她蜂拥而来,她神情淡淡,对沈月怜笑道:“小心火烛。” 绚烂的火焰陡然升起,几乎填满了偌大的球形区域,那火焰并没有直接侵入到沈月怜的身体,而是将她禁锢在火海之中,她与苏仙只见仅剩下火焰。 沈月怜眼前只剩下火海,想到之前那句“小心火烛”,想到她居然在火势涨起来之前,还提醒自己要小心,只觉屈辱。 但这哪里是火烛,这分明是山火。但刚才下的雨,鬼来的山火! 苏仙将火焰扩大到以她为中心,十丈半径的球形区域中,直接给冲到这儿来的尸骸来了个火葬。 树木身上雨水被蒸干,树身失去水分,开始熊熊燃烧。 沈月怜拾起衣袖,裹紧自己,额上热汗淋漓,她佝偻着身子,深入火海,看向神态自若的苏仙。 苏仙略显错愕,但很正常,当火焰扩大到最大,那么杀伤力会削弱不少,不如缩小为小球来得威力巨大。 沈月怜见她居然如此惬意,气不打一处来,倏然上前,一巴掌挥向苏仙,苏仙抬手握住她的手腕,狠狠扯了下来。 “啊!”在她未扯之前,沈月怜便被她握得生疼,中指上缠绕的刀片割伤她的手腕。 紧接着这一扯,咔嚓一声,直接卸下了一条手臂。 苏仙干脆利落地拽住她另一条手臂,猛地一拽,同时也给卸下了。 “玉落岛的那个叫青环的弟子,是我清除出场的,因为她先对我下手。” “至于你,把我大师姐送出去了……”苏仙道,“但你用她的壳子来暗杀二师兄,未免太过了。” 苏仙虽然来了这里,却还能注意着灵璧上的动静。 茂林岛仅存人数,一人。 既然她还在,显然二师兄不在了。 而能让二师兄轻易离场的,只剩下一种可能…… 沈月怜道:“我跟她的关系也没有好到给她立碑的地步。” 苏仙道:“原来你的嘴也这么毒啊。” 沈月怜顶着乱蓬蓬的头发,得益于那清绝的容貌,哪怕头发栾城如此也有一种凌乱的美感,她咬住红唇,她本打算调动尸骸清场,但只清了一半,平白便宜了相安无事的那些人。 当之无愧的实力前五。 “你我联手如何?”沈月怜最后道,“你现在解决了我,剩下的所有人受益,反正我不是你的对手,不如你我联手,对付了剩下的近百人,最后成为前十如何?我来对付他们,你可以不出手,剩下的都由我来。” 听起来别具诱惑力。 苏仙道:“我才不想和你联手呢。” “用自己人的刀剑,斩杀自己人,正在观战之人会是怎样的感想?你可曾想过?”被操控来送二师兄出场外的林竹又会是什么想法。 “这样吧,”苏仙道,“如果你说出我的名字,我留你全尸。” 沈月怜在她轻描淡写的攻击中毫无还手之力,当她还在御风时,对方脚踩虚空,仿佛空间已被她征服,但她还在施展防身术的时候,对方单脚独立在火海之中,火焰为她让道,空中落下的雨,也在他掌控中,无法扑灭这诡异形态的山火。 沈月怜喉间干涩道:“还没请教阁下高姓大名。” “以后你就知道了。” “我现在就想知道。” “不告诉你。”苏仙露出笑容,动用灵力。 手中开天剪朝着沈月怜的脖子,咔嚓一声。 鲜血四溅,不多久等血流完了,苏仙又回返。 沈月怜捂着脖子,身体瑟瑟,但她已然没有力气拔刀向自己,不由羡慕最后那般死法的林竹来。 “长得好看,头发再乱也一样好看。” 苏仙弯腰,抬手用食指指背,揩拭了下沈月怜脸上的血渍。 很温柔的一下,蓬头垢面的沈月怜,瑟缩了下,她似乎从未如此狼狈,但也从未如此释然:行,好看就行。 在她弥留的目光中,只见苏仙不知朝着何方灿烂一笑,几乎是瞬间,便消失在她朦胧的视线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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