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兰不知道萧柯窦在想些什么,她看着窗外飞速倒退、只留下残影的风景,又说: “不知道老妈现在在干什么,斐尔顿先生都出来发话了,按理来说她应该安全了。” “现在可不是1050年。”萧呈宁面无表情的说。 付兰瞪了他一眼,说:“不管怎样,‘钥匙’还在斐尔顿先生手里呢。” “十年前、现在,这是一场漫长的回光返照吗?”萧呈宁看向付兰。 付兰沉默。 她不安的时候会有一些咬嘴唇的小动作。 事实上她还是个正在读书的小姑娘,她什么也做不了。 萧柯窦感觉车里的气氛又沉下来一些,似乎是有什么他不知道的东西,将原先松快的氛围击散了些。 “‘钥匙’是什么?”他问付兰。 “小孩子别乱问。”付兰回他。 萧柯窦:? “我应该比你大吧?”萧柯窦反问。 “可是你没有前半生的记忆,所以按照你正式出现来计算,你应该只有几个月大。”付兰说。 这一番诡辩让萧柯窦无话可说。 但被堵回去的萧柯窦坚持问道:“所以钥匙究竟是什么?” 付兰瞥了他一眼,开始说瞎话:“没什么,萧呈宁先生忘记带钥匙了而已。” “这种话。”萧柯窦指了指自己,说,“几个月的小朋友都不会相信的。” 付兰“啧”了一声,说:“你自己上网查查看?” “事实上,我刚刚就查过了。”萧柯窦外放了自己的光脑,说: “但是它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爬出来的结果,只有百科资料和钥匙的使用原理。” 付兰瞄了一眼,笑着说:“朵维斯的保密工作做的不错嘛。” “所以你早知道会是这个结果了?”萧柯窦反问。 付兰摇头说:“当然不知道,所以才让你试试嘛,像我这种诚实可靠的人,怎么会让你白费功夫呢?” “如果你不肯告诉我‘钥匙’是什么。”萧柯窦点了点自己的光脑,说: “那能不能给我换一个,在我身体可以承担的条件下,网速好点的光脑?” “你的要求好多哦,而且这两者有什么必然的联系吗?”付兰问,“我不告诉你‘钥匙’是什么,就要给你一定的补偿吗?” “是啊。”萧柯窦点了点头,说:“你是我的监护人。” 付兰忽然拉了拉前座的萧呈宁,说:“我的监护人,我没钱。” 萧呈宁笑着对她说:“我也没钱。” 付兰“嗤”了一声,把自己的光脑打开,随后萧柯窦的光脑一震。 一笔对身无分文的他而言算是巨款的钱到了他的账上。 这让萧柯窦心有疑虑——付兰居然这么爽快吗? “一万星币以内就可以买到配置不错的光脑,但我建议你下单前去做个身体检查,看看你身上的保护材料适应的怎么样。”付兰说。 “对了,”付兰想到了什么,又说:“我是不是没告诉过你,保护材料与人体的适应程度这件事?” 萧柯窦仅仅保持微笑。 其微笑的含义大概类似于“你说呢?”的反问,颇带怨念的那种。 付兰回以微笑,并开口道:“因为你刚刚进行完手术的时候,保护材料为了让身体更好适应,并没有完全开启,所以能给你使用的光脑材料上限制就很大。” “但是光脑又是大家必备的工具,只能给你先装个凑合用的。” “你现在可以去看看身体适应情况,再选择合适的光脑。” 被垃圾网速磨练了几个月心性的萧柯窦问: “所以你就这样看着我,天天被这个‘电话手表’一样的东西折磨的发疯?” “你也没问过我呀。”付兰无辜的眨了眨眼。 萧柯窦无言以对。 从很早之前——至少是第二次见面的时候,被付兰半威胁的签下《身体改造同意书》的时候,自己就应该彻底明白付兰天真外表下,十分恶劣的一面。 “安心啦。”付兰说,“本身这个就需要适应时间的,也许你适应的不好,做完检查换完光脑,发现网速跟原来没多大区别呢?” 萧柯窦:“谢你吉言。” “不用谢。”付兰诚挚微笑。 “所以这笔钱都归我使用吗?”萧柯窦又问。 付兰点了点头,说:“当然。” 和付兰说话绝对不能点到为止,她“诚实可信”,但非常擅长说一半藏一半。 于是萧柯窦追问道:“这笔钱是你的吗?” 甭管会问出什么结果,先问了再说。 并且萧柯窦打定主意,以后跟付兰交流,就得想到什么立马发问,省得她藏着掖着。 “当然不是。”付兰非常地回答。 萧柯窦沉默片刻,说:“星际联邦每个月给居民发多少钱?” “唔,”付兰停顿了一下,说:“也不多,要控制通货膨胀嘛,就五千星币。” 过了几个月没钱的穷鬼日子的萧柯窦:...... “我记得我上次问你的时候,你说不会发钱的。”萧柯窦说。 “我有说过吗?”付兰反问。 她又说:“我发誓自己绝对没有说过那样的话。” 萧柯窦仔细回忆了下,确实,付兰当时只说了星际联邦的社会福利,压根没提过钱的问题。 再度深刻体会到付兰的狡黠后,萧柯窦心想:看来面对付兰时,还必须要打破砂锅问到底,直到获得明确回答才行。 一路上萧柯窦把自己能想到的、曾经问过付兰的问题统统都翻出来,朝着付兰一个一个重新问了过去。 除了个别付兰明确表示不能说的问题,大部分问题的回答都给了萧柯窦全新的理解。 等到了家门口,下车的时候,萧柯窦看向付兰的眼神完全变了。 不说深仇大恨,至少也是个小心提防级别。 付兰对此只是耸了耸肩——她具有良好的自我认知能力,并不要求他人认同自己“诚实可信”的特征。 萧柯窦回了自己房间。 ——他也许需要重新梳理,自己在星际时代的生涯规划了。 付兰看着萧柯窦走进房间,然后跟在萧呈宁身后,进了书房。 “亲爱的老爸。”付兰坐到书房的小沙发上,开口: “你是不是有听说了什么呀?” 萧呈宁道:“我觉得你应该也有猜测吧?” “猜测什么?”付兰撇嘴,“你别打哑谜了,是不是真有什么消息了?” “我不知道。”萧呈宁正色道,“但无论如何,如我所说,现在已经不是1050年了,别说是一段视频,就算斐尔顿本人站在这里,如果几个居住星要打起来,他又能怎样?” “别忘了,一号星的和平是靠你妈妈打出来的,那个时候斐尔顿也还活着啊。” 付兰叹了口气,说:“我和老爸你一样,担心的从来不是和平问题,且不说这场战打不打得起来,一号星也从来不怕开战。但是妈妈现在还在九号星。” “斐尔顿的话只是一张空头支票,只看他的余威能不能震慑维杜那群人。”萧呈宁面色沉吟。 付兰不满的说:“‘钥匙’还在斐尔顿先生手上呢,你不要把斐尔顿先生的分量看得这么低好吧?” “如果我们的猜测是真的。”萧呈宁的食指敲了敲桌子,说:“那么这把‘钥匙’已经作废了。” 付兰沉默。 她敛眉不语,看上去垂头丧气的。 “对了,你在车上和萧柯窦说个不停。”萧呈宁又开口,“你想做什么?” “如果他真的想做犯法了死刑起步的人的话,我很乐意帮他一下。”付兰说。 她又强调:“我只是在和他进行亲切友好的讨论哦,交流一下星际时代的风土人情罢了。” “比如利用信息差对他进行引导暗示?”萧呈宁反问。 “你怎么能诬陷一位正直善良,从来没有违规记录的星际联邦公民呢?”付兰瞪大了眼睛。 “我也从没有过违规记录。”萧呈宁平淡地说。 “那不是因为有老妈看着你吗?”付兰小声嘀咕一阵,又说: “而且时代不一样了呀,你那个时代,偶尔失踪一两个、五六个、七八九十个人都是很正常的事情。” “现在可是付质女士管理一号星,我当然要为付质女士分忧啊。” 萧呈宁也说不清付兰究竟像谁更多一些。 他有时候觉得付兰更像付质,怀着一颗充满理想的心;又时常觉得付兰像自己,很适合往血红的心脏里装一些肮脏的东西。 萧呈宁想起了很久以前,付质拿着《育儿申请书》要求自己签字的那个下午。 他并不认为自己适合繁育后代,但是付质很希望有一个孩子,所以他还是签了字。 一晃眼,那个不被自己看好的存在,已经活生生的在自己面前插科打诨二十余年了。 欠揍的付兰似乎从来没有过可爱的幼崽时期。 “老爸,你这种怀念往事的表情很显老欸。”付兰不怕挨揍的说,“你可是咱们万象科技的活招牌,支楞一点。” “很晚了,你快去睡觉。”萧呈宁冷漠的下达了逐客令。 并且让萧呈宁再次觉得,自己确实不适合繁育后代。 把他和付兰单独放在一起,他全部的自制力都用来控制自己不要打小孩上去了。 “你也知道很晚了呀!”付兰故作浮夸的说:“那你还在书房干什么?快去睡觉啊。” 萧呈宁一哽。 尽管现在出了些意外,但付兰还是严格按照付质离开前的吩咐,监督父亲的日常健康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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