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茶茶抬起头看了看两位仙君,“噗通”一声跪了下来,她垂着手,低头道:“求司命星君告知我师父渡劫的地方。” 面前的两人皆是一惊。 司命看了看朱雀,又望向吕茶茶,“你师父是谁?” “我师父是仙界伏魔者无妄大师。” 司命和仙翁登时明了,他们刚刚才理完无妄渡劫的平生。 月和仙翁将吕茶茶扶了起来,“女娃娃,你师父只是去渡劫,渡完劫就回无稽崖了,你不若在那里等着他更好。” 司命也道:“是啊,渡劫乃是天界保密的事情,不可随便与人言的。” 吕茶茶垂着眼,摇了摇头,“师父这次是为了护我,才有了这一次劫,我不能让师父在人间受苦,还请司命星君告知师父的下落。” 说完吕茶茶又“噗通”一声跪了下来。 “这……” 司命有些为难地望向朱雀,似在让他劝一劝这个女孩子。 朱雀摇了摇头,眼睛别向另一边,“别看我,我也没办法。” 他又向仙翁求助,月和也将头转向一边,看着自己的那颗参天姻缘树,躲开了司命的眼神。 见这二人都没有帮忙的意思,司命才硬着头皮蹲下来,脸皱成一团,看着吕茶茶,为难地说道:“姑娘,你师父就是不为你,他也会有这一劫,横竖都躲不过的,你不必太自责。” 吕茶茶不信,她跪在那里手揪着衣角,似乎想在衣服上拽出个洞,“不,师父就是因为我才这样,他本可以不用仙身消失的。” 吕茶茶在这里的几年知道,渡劫分几种,普通的渡劫,只是睡一觉的事情,像这种仙身消失的渡劫,那在他渡劫期间必是有一番磨难要受,她不想让师父在渡劫里再遭受一次大的折磨。 司命叹了口气,他也知道无妄这次的劫难,可难的又岂止是劫难本身…… 有些事情,看样子无妄是怎么都躲不过的。 罢了,该来了它也躲不开。 司命想了片刻后,随即站起身,探手从姻缘树上拽下一个果子,在果子上面写了几个字,写完便消失了。 然后他又蹲下身,将果子递到吕茶茶手里,说道:“你若真想知道你师父渡劫的地方,那就呆在月和仙翁这儿,将这个果子种到土里,若有一日,果子没有腐烂还发芽了,那么,它会告知你师父的下落,也证明你和你师父确实有点儿缘。 反之,若果子腐烂了,那便是你二人无缘,你便回无稽崖等着他渡完劫回去。” 吕茶茶看着手里青色的果子,不知他说的是真假,抬头望向摸着胡须的司命,还想问些什么,最后还是没问出口,只点了点头,“好,那我便在这里等着果子发芽。” 司命以为她还会追问,没想到这么她会这么听话,便被她的话逗笑了,“你这小猫妖,倒挺自信,那便这样,今日本星君还有事就先走一步。” 说完,他也没等吕茶茶有何反应,便一飞身,离了香火琳宫。 见司命离开,吕茶茶才站起来,双手捧着果子,回身看向朱雀,眼里湿漉漉的,像是要哭又强忍着的样子,真是让朱雀有点不忍。 他走过来看了看那果子,拿起来还闻了闻,半信半疑地问月和仙翁道:“仙翁,司命莫不是在骗人吧,这么个已经成熟的果子,怎么种回地里还能发芽?它又不是颗种子。” 月和笑笑,摆了摆手子,一副了然于胸的样子,“非也非也,老翁这里的东西,从来种的都是缘分,有缘人就是种个石头,它都能长出石头花来。” 朱雀难以置信地缩了缩脖子,“真假,那我种根羽毛,是不是能结出一窝朱雀鸟?” “……” “……” 吕茶茶端着果子,走到仙翁跟前,眼神才从果子上移开问道,“这果子若是能发芽,最长需要多久?” 月和叉着腰望向姻缘树,说道:“这果子啊,若二十日还没有破土发芽,那基本就腐烂了。因为这里的二十日便是人间二十年,时间足够了。” “二十日。”吕茶茶脸上终于有了丝笑容,她点了点头,时不我待,她打量了一下四周,问道:“那我现在是不是就可以种了?” 仙翁点了点头,“当然,这片园子你随意,只要不给我破坏其他植物就好。” “好。” 说完,吕茶茶便一溜烟没了踪影。她在小院里转了一圈,找到一处植被中和的地方,便挖了一个坑,将那个青色的果子埋进到土里。 植物太多的地方,她担心土里的营养全被已经茂盛的植物吸收走,植物稀疏的地方,又害怕那里营养不够,只现在这一处不多不少,让她稍微心安些。 将果子种好后,她就从一旁的缸里捧些水到手里,然后浇到了那一处。 做完所有,她才一屁股坐在不远处的石阶上,注视着果子埋下去的地方。 朱雀远远地看着吕茶茶做这一切,直到她跟尊佛一样端坐在那里。本打算走,可又觉着回无量山也没啥事,就走到月和仙翁跟前,搭着他的肩膀打趣道:“仙翁,你这里好久没这么热闹了吧,快,取酒来,咱们今天喝个不醉不归。” 仙翁甩头,“小鸟你可别害我,我记得上次喝完酒,碰到无量天尊,他可是好一顿指责老翁,今日我可不敢再让你尝酒。” 朱雀也不逼他,只是背着手,也寻了一处清净的地方坐下来,看着月色道:“那好,你回去忙吧,我自己找酒喝,我又不是不知道你藏酒的地方。” 仙翁胡子颤了颤,指着朱雀,“你这朱雀鸟,尽晓得到我这里惹事。你且等着,我拿酒来。” 朱雀满意地笑笑,手背在身后一脸早就知道的模样,“这还差不多吧,酒逢知己千杯少,平日里还没人陪你喝呢。” 仙翁无奈地摇摇头,进了屋里。 朱雀这才起身来到吕茶茶身边,拍拍她的肩膀,像个过来人似地说道:“小猫妖,这才刚种下,你也不需要巴巴在这盯着,先让它长着,过两天再来看它,兴许就出来了。” 吕茶茶抱着腿摇摇头,眼睛一直盯着种下果子的那一处,喃喃道:“我怕它被什么小动物偷吃了去,那样我就再没法知道师父的下落了。” “……” 这死脑筋,她以为仙界跟寻常地方一样呢? 不过朱雀也没再劝她,只是在她身边坐下来,百无聊赖地看着深不见底的夜空,星星点点。他没什么主旨的又说道,“小猫妖,你说你师父现在所在的地方,能看到这漫天繁星么?” 吕茶茶闻言,也抬起头望向天空,她还没说什么,身后的仙翁就拿着两坛子酒出来了,“他就是能看到,现在怕也不明白那是什么……” 朱雀耸耸肩,“也是。” 算算时间,也不过一两日功夫,想必无妄在下面也就一两岁,能懂个啥。 仙翁将一瓶梅花酿扔给朱雀,自己也抱着一瓶在朱雀旁边坐下来,解开瓶塞处的布条,端起酒瓶子就“咕咕”喝了几口,随后满足地擦擦嘴,一回头,朱雀也端着酒瓶子,正在灌酒。 月和仙翁笑了起来,“还别说,没你这朱雀鸟时常陪我喝酒,还怪无聊的。” 朱雀一口喝掉半瓶,随后擦掉嘴边的酒痕诧异地道:“那司命老儿天天往你这边跑,你们都不喝啊?” 仙翁摆摆手,“他呀,深怕喝醉把自己编的故事整乱了,死活不喝。来找我准是正事,没劲的很。” “那可不,他掌管的都是仙界大神渡劫的事情,万一弄不好,他那小命怕就不保了。你仙翁不一样,即便弄错个姻缘,凡间也没人知道,自是不怕。” “都是借口,我也管仙界的姻缘啊,还是司命那厮太胆小。” 朱雀这倒是不加以反驳,只跟了句,“是胆小,他不懂酒的乐趣。” 随即拿起酒瓶子撞了撞仙翁的瓶子,又道:“来,喝。” 说完,二人又是一顿猛灌。 吕茶茶在旁边听着他二人的对话,若一开始没猜到这月和仙翁的身份,那这一番对话她也猜到了。院里的姻缘树,还有他刚刚口里言的掌管人间姻缘,她便知道这仙翁便是人们常说的月老了。只是月和仙翁这名字让她一时没反应过来。 掌管姻缘,多么神奇的事情,她倒是真想看一看她前世今生的姻缘是什么,会有他师父无妄的存在么?又或者无妄的姻缘有没有,又是谁? 她望着那一片土地,又看向一旁喝的正起劲的两个人,显然那酒的尽头挺足,一瓶下肚,朱雀已经有了些醉意,就连那仙翁也有些迷糊,只是比朱雀稍稍好一些。 她抬头看向参天的姻缘树,上面有密密麻麻的绳子勾连着,绳子末端还有代表名字的牌子。这难道就是世间男女的情缘吗? 那么多…… 她站起身从下往上看去,树直延伸到云端里,根本没有尽头,她想寻找的念头,终究是作罢了。这么多,得寻到何年何月。 想着她又扫向喝酒的二人,他们已经躺倒在地上,胡言乱语开来。吕茶茶在园子里四处观望,各种奇奇怪怪她以前都没见过的植物上,也拴着绳子。 她不知道这些植物上的绳子,和那颗大树上的有什么区别,只是觉察到单株的植物上,绳子似乎没有那么错综复杂一些,甚至一株上只有一根绳子。 吕茶茶脑子里有一个大胆的猜测飘过,这一株株单种着的,莫不是仙界众仙家的姻缘? 可是她走近看那些绳子尽头,都没有挂着牌子,并不能分出谁是谁。 吕茶茶绕着边沿走,走马灯似地观察着这些长得没多大差别的植物。 忽然有一株植物,在她走进的时候,猛地亮起了光,且是通体泛起了金光。 “……?” 吕茶茶被眼前的光景震到了,植物怎么会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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