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图上来的时候,停在围纱外面,弯腰问道:“少君,可还好?” “进来。” 达芜收起扇子,言语里带着几丝凉薄之意。 这个声音,浮图知道出岔子了。她很久没有见到少君这样了。 浮图站在那里端着手,踌躇了几秒,下意识咬了咬下唇,才撩起薄纱走到里面。 有些凌乱的屋子中间,并没有看到达芜的身影。 浮图交握在在腰间的手紧了紧,借着光,微抬起头,但并没有四处张望,只盯着眼前一处半明半昧的地方道:“少君。” 没有回应,风吹起的纱幔扫到了她身边,也将她及腰的长发吹散了些。 又是一道劲风,浮图知道达芜出来了。 他悄无声息地站在身后,带着些低沉散漫地嗓音说道:“浮图,今日过后,你我又有事要忙了。” 浮图虽然对于他这种诡魅的行踪习以为常,但每次还是有些紧张。 没有得手的达芜,势必是要拿她开刀。 果真! 她刚要点头,达芜的手便触到她腰间,一把扯开她开叉到膝盖处的薄裙,另一只手“撕拉”一声,揪开她颈边的盘口,在她耳边道,“今晚,得辛苦你了!” 冷淡的言语比往日更为低沉。 说话间,他抬起她的一条细腿,连她反应的功夫都没给,便闯进去。 浮图疼地腿都打颤,好半天才颤着音道:“少君。”回应她的只有,他微沉的气息,和屋内回荡着的隐晦声音。 达芜另一只手抓着她的脖颈发了疯似地道:“疼?” 浮图支离破碎地点了点头。 他身上的衣服只是腰间有点散乱,而她的却七零八落地垂在一边。每每这个时候,浮图都觉着达芜不似如他长得那般美好,坏的十足。 达芜虽知道她疼,也没有慢下几分,只是将她的腿放下来,推向一旁地矮几处,越发没有章法。 浮图也终于缓过劲,不似方才那般疼。她想要回头,去寻达芜的唇,却被他按了回去,他压在她耳边,低吟浅笑道:“乖一点。” 浮图扭头看着他,死咬着双唇,达芜丹凤眼斜挑着,眉睫处划过一滴汗水,眸色沉沉。二人对视的瞬间,达芜终是咬了上去。 饶是她也扛不住达芜无休止地钻研,终是昏了过去。 浮图知道,他今天是被惹怒了。 - 无妄在回客栈的途中,忽觉手臂间的血突突突地跳着。他停下来,抬起手看着前方热闹的人群,平静的眼波顺势变得凌厉,“阿狸!” 这迹象好半天都没停,且有越发激烈的趋势,他便知道阿狸定是出事了。无妄停下来闭眼默念几句,靠灵力感知到她所在的大概位置,他一个瞬移便匆匆往那边寻去。 刚到绮梦乡附近,那里已是空荡荡一片,并没有营业迹象。无妄重新感知吕茶茶的气息,就在此时,一道光从绮梦乡里散出来。他一眼便认出来,那是黑金鞭的反应。 在梵镇,以吕茶茶的修为,她的大多应激防身法术都使不出力。无妄抬头看着绮梦乡三楼消失的光亮,一转身他便窜到了楼顶。 终于听到了吕茶茶的声音,能在这里应付得了黑金鞭的,想必对方也不是寻常人。他不想暴露他们的行踪,便使用隐身术,从窗户里飞了进去。趁着对方在抵挡黑金鞭的攻击时,抱起吕茶茶便飞了出去。 待走远了,他才用咒语收回了黑金鞭。 一路飞回到客栈,无妄才将蜷缩在她怀里的吕茶茶,放到地上。显然她也吓的不轻。 待看清她此时的凌乱不堪的衣衫时,无妄愣怔了片刻,抬手拽过一旁的被子,裹在她身上。这才垂下眼神,低头帮吕茶茶解开绑着她的绳索。重新恢复自由的吕茶茶,“哇”的一声大哭出来。像是要找安全来源似的,一把抱紧了他的脖子,期期艾艾地哭到:“师父,吓死阿狸了,我以为再也见不到师父了……” 无妄手僵在两侧,好半天才抬手拍了拍她的后背道:“阿狸,有师父在,没事了,不哭。” 听他难得的轻哄声音,吕茶茶越发哭的肆无忌惮,手脚并用的缠着无妄。这一遭,无妄更是僵在了原地。 他只是简单地等待她缓过劲,淡淡地声音循环着,“没事了没事了阿狸,不怕。” 吕茶茶这次真是吓坏了,抖得筛糠一般,哭的横竖都停不下来。无妄终究看不得她这般伤心,搂着她抱离地面,放倒在床上,裹紧被子顺着她的背,轻声安慰着,“没事了没事了阿狸。” 渐渐地吕茶茶平复下来,无妄这才打算离开。可是见阿狸拽着他的衣角也没有放开他的意思,无妄也没有硬拽只坐在那里静静地陪着她。屋里的烛火窜了一下,火光渐渐暗了下来。 头一遭下山,她却也是没经历过此等事情。无妄平白生了些自责之意,明知她性子,他不该独留她在客栈。 吕茶茶哭了一阵,终是累极,便一抽一抽地睡了过去。无妄见她睡了过去,这才将她的手拉开,慢慢站起身,看着她哭的有些红肿的的眼睛,抬手抹掉了她眼角处的泪渍。起身在被子上由上至下替她渡了些真气,并重新检查了一番,未发现有受伤的痕迹,无妄这才彻底放下心来。 黑金鞭的感知不会骗人,那个他只匆匆一面的人,应该已是魔的级别了。不然黑金鞭早都让他现原形了。 无妄想到此处,才又看了看睡熟的吕茶茶,起身回了自己的屋。 因为今天发生的种种意外,无妄也睡得并不沉。刚入梦,忽听得床边熙熙梭梭的声音,他顿时睁开了眼睛,满眼清明,“谁?” 耳边传来糯糯的声音,“师父是我,阿狸。我一个人害怕。” 无妄微侧脸,就见黑暗里,她还穿着那衣服缩在他跟前,也不敢钻进被子里,只枕着胳膊远远地靠着他。 他心里登时一软,抬手摸了摸她的脸,将自己身侧的被子拾起来,盖在她身上。他往里面移了移,心无杂念地闭起了眼说道:“有师父在,睡吧。” “嗯。” 入夜寒凉,吕茶茶身子凉,她寻着暖源,凑近了些,手脚并用地硬是搂着他才安稳下来。终于暖和了。 往日里,她并不敢这般,可是今日害怕的厉害,她也放肆了些。无妄微微叹了口气,终究没有像往日那般喝退她,只是在她头顶轻轻拍了拍道,“睡吧,阿狸。” 他到底也没有再跟她强自保持距离,只是僵硬着身子睡了过去。 第二日吕茶茶醒来的时候,就见床头放着一套崭新的衣服,而他师父已经不在了。 她揉了揉有些紧的眼睛,慢慢坐起身,撩开被子低头看着自己身上,几乎没什么遮挡作用的衣服,羞地捂起了脸趴在被子上。 “啊啊……”又让师父看笑话了。 这副模样,都不知道一晚上她怎么不老实了。 事实上,她确实也不咋老实,搁在无妄身上的手脚来回动弹,得亏是无妄的修为高,不为所动。 穿好衣服,吕茶茶从屋里出来,正巧碰上无妄回来。她低着头悄悄抬眼看了看他道:“师父。” 没了昨夜的害怕劲儿,她今天就只剩心虚和不安。明明他走的时候让她在客栈好好呆着,她倒好出去惹事不说,还赌博,险些把自己都搭进去。 这话好说歹说都不好听。 无妄垂眼看着她头顶发髻,见她一副犯了错的神情,只问道:“好点了没有?” 吕茶茶点了点头,“我没事了师父,对不起。” 无妄拿着早餐,越过她进了屋,“可知是错哪了?” 他将早餐放在桌子上后,他边坐下来,手里转着念珠,看着门口处的吕茶茶。 吕茶茶抬头看着坐在前方的无妄,又退进门里,顺手将门关了起来,才慢吞吞地走进桌边,交握着自己的手道:“我不该偷偷出去,还惹了麻烦。” 无妄眉眼微弯,勾唇笑了笑,低下了头道:“说说,你是怎么被……困在了绮梦乡?” 吕茶茶抬眉瞟了瞟他,见他也正看着自己,复收回眼,小声道:“就,昨天师父走后,我一个人呆的无聊,逛街的时候发现很多人在那里排队,就好奇。后来发现他们那里是赌博,说能实现愿望,就进去试了试,没曾想,还输了……” 说到这,她又抬眼看了看无妄,此时他正转着念珠,等着她的下文。 吕茶茶有心虚了,吞了吞口水继续道:“然后,我就要走,他们要我叫五十两黄金做赌金,我没有……就被捆了起来……后来,就那样……”狼狈了。 “……” 无妄倒没想到是这么个离奇的过程,他叹口气摇了摇头,道:“为什么被困了那么久才用黑金鞭?” “我给吓忘了。”不过也不知道若早用了黑金鞭,还能不能拖到她师父来,那人看起来也并不怕黑金鞭。 临了她又补了一句,“多亏师父到的及时,不然阿狸怕就要废了。” “你啊,真是莽撞,可知昨天那人已修成魔道,若我晚到一些时候,以你的修为,控制黑金鞭都困不住他。” 吕茶茶也是一阵后怕,她双手压在胸口小声道:“师父我再也不敢乱跑了,以后您走哪我跟哪,您不让走我绝不乱跑。” 无妄这次也无意责备她,只道:“嗯,快过来吃饭吧,还要在这里留几日,你便在这里好生呆着,这屋里有我施的界,妖魔进不来。但是,你也别乱跑!” 最后一句有吕茶茶熟悉地警告意味,她乖乖点了点头,“知道了师父。”说完这才挨着无妄坐下来,拿起馒头吃起来。 昨天偷吃羊肉串的事,她是不敢说了。 吃饭期间无妄不说话,倒是吕茶茶想起昨日那人的称谓,边吃边道:“师父,昨天那里的一个妖女,称那人作‘少君’,可是魔界的小官称谓?” 无妄停下筷子,挑了挑眉,“你说那人被称作少君?” 吕茶茶点了点头。 无妄心道,坏了,这莫不是圣寂的兄弟?他早知圣寂有个不问世事的弟弟,自他被困后,这弟弟才被推上位。 见无妄没有说话,吕茶茶也不知道那人的来头,只又试探性地问道:“那师父,我昨夜睡觉可有不规矩?” 无妄被她的话从思绪里拉出来,眨了眨眼,呆愣几秒低头抓起个馒头,才道:“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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