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这段时间的磨合，顾将军也隐约将文茵看做是主心骨，听过文茵的分析之后，他下意识的问道，“那娘娘，咱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大致在永凉州内观察了一会，文茵判断现在永凉州的状况并没有到最糟糕的情况。 “现在我们已经知道了州府衙门内肯定出了问题，不然不会让金兵有机可乘。咱们还是要先去一趟州府衙门，不过现在还是白天，我们不能直接就这么闯进去，还是等到晚上夜深人静的时候，顾将军和轻功比较好的人去查探。” 文茵若不是带着这一小队人马，现在自己就可以施个隐身术大摇大摆的走进州府衙门，但是为了不暴露自己，文茵还是决定将夜探州府衙门的任务交给顾将军。 “是，末将领命。永凉州的吕知府与臣也是故交，臣也有些担心吕知府的安危，如今这种情况臣去是再好不过的了。”顾将军答道，又从精简小队中挑出了几个人。 既然是夜探，去的人是越少越好，故而大队人马都还是继续跟着文茵。 “剩下的人，与我一同去之前顾将军驻扎的营地观察。” 文茵极速的分好了队伍，顾将军带一支小队夜探，剩下的人还有郭青和念英则是跟着她。 “方副将性格谨慎，娘娘贸然前去可能会遭受质疑，不若拿着臣的剑穗作为信物，届时方副将自然不会疑心。”顾将军嘱咐着说道又提前将地形图交给了文茵。 说罢，顾将军又严厉的对文茵身后的那几个兵说道，“既然要分头行动，还是要万事小心，可千万别出什么事。你们几个可要负责保护好皇后娘娘的安全，一定不能让娘娘受伤。” “是！” 永凉州虽说远离京城，但来往的商队比较多，所以整个城区还是较为繁华的，但文茵此次出门已经完全没有心思关注风土人情，目前敌暗她明，现在若是她没猜错的话，盛炎背后的那人应该也到了永凉州，正在暗处等着她自投罗网。 原本他们突然出兵，极有可能是因为秦骅剥夺了贤王的兵权，贤王想要夺回兵权才和他们一同出此计策。现在文茵和秦骅没有按照他们设想的走，贤王一定会把她来边关的事情告知盛炎。 这几日文茵几乎没有休息，日夜兼程也是希望能够争取时间，尽量在贤王和盛炎通气之前赶到永凉州。 沿着顾将军给的地形图，文茵一行人一路往北走，直到快要天黑才靠近了营地。 营地星火点点，似乎没有什么异常，四处都有巡逻的士兵。 “姐姐，咱们要过去吗？”自从和顾将军分开，郭青紧紧的跟在文茵身后，神情紧张，呈现出保护者的姿态，现在也是一脸警惕。 “自然。”文茵答道，然后就领着小队去找了正在巡逻的守卫。 士兵远远的就看到有个女子带着一群人走来，陡然警惕了起来，“兵营重地，不可擅闯，你们是谁？” 文茵连忙拿出顾将军的剑穗，示意道，“我们是顾将军派来的，可否见方副将一面？” 小队里的人虽然讶异于文茵并没有亮出自己的身份，但是都没有多说什么， 有顾将军的信物，文茵很快就被请入主营帐中见到了方副将，他们果真如文茵所料并没有遭受大规模袭击，金国虽然派了十万大军驻扎在边境，但是一直还是采取游击和小打小闹的方式。 往年金朝与秦国也会有一些冲突和摩擦，但一直都是算比较小规模的爆发，自秦成立以来还没有全面开战过。故而永凉州内的百姓虽然知道最近不太平，但是并没有特别恐慌的，还都以为只是和往年的情况差不多。 方副将浓眉大眼，皮肤因为常年遭受日晒显得黢黑。瞧见文茵一行人过来，先是仔细的检查了一番文茵手中的信物，才开始听文茵说明情况。 “方才不知是皇后娘娘，末将多有怠慢。”方副将客套的说道。 文茵不在意的摆了摆手，“方副将，不必拘礼。既然出行在外，便没有这么多礼数。本宫刚刚也没有在营帐外透露身份，自然也怪不到方副将怠慢。不过本宫有些疑虑，既然州府衙门里出了叛徒，很有可能我方大军里也有那么几只老鼠，方副将可曾做过清查？” “这，无凭无据的...”方副将面露尴尬，仿佛在说，对于他来说他周围的这些士兵都是陪他一同浴血奋战的兄弟，他怎么会轻易去怀疑自己的兄弟呢。 “本宫并没有说方副将管理不当的意思，军营中将士众多，并非铜墙铁壁。这州府衙门能被突破，军营中自然也能，更何况金人最常使的手段不就是埋下暗桩吗？”说着文茵周身的气势全部释放了出来，声音中带着毋庸置疑的严肃。 文茵想起了那个曾经伺候郭小姐多年的绿袖，就连远在京城的尚书府金国都可以派人安插进去，这近在眼前的永凉州大军又有何不可呢？ 尽管目前来看金国使的都是些不入流的肮脏手段，但这些手段也并不是没有效果。 方副将此前并未与文茵打过交道，所以并不知晓文茵的脾气性格。一开始文茵对他客客气气的，方副将便下意识的以为这位皇后不过是个奉皇命过来瞎指挥的闺阁女人而已。 直到现在，文茵身上的温和气息全然不见，方副将就察觉到是自己逾矩了，怎么随意的去质疑皇后娘娘的旨意？ “娘娘，目前驻扎在永凉州的五万大军中有两万人是先前贤王手下的兵。是此前贤王回京城之后，才分拨到顾将军这边来。”方副将面露难色，“我们这原本三万将士清查自然是没什么关系，将士们不会有怨言，但是贤王那边...” 方副将的言外之意，文茵心领神会。那两万士兵此前一直听命于贤王，与顾将军这边的将士也不熟悉，现在也才不过划拨过来几个月，并没有真的信服顾将军和方副将。方副将虽然在顾将军身边算是得力的，但是在那两万士兵面前可没有树立过威信。 将士们确实心中可能会有逆反心理。 可文茵想要查的正是贤王的那两万兵，因为此次战争爆发的时间节点，让文茵不得不防备贤王。若是贤王真的与盛炎勾结，做出了叛国的举动，那安插几个士兵到大军里不是轻而易举。 方副将没有想到文茵如此严肃难缠，此时即便他搬出了贤王，文茵依旧固执己见，要方副将清查营内的将士。 无法，方副将只得下命要手底下的百夫长千夫长开始清查自家士兵。 就这么一查，还真被文茵查出来几个生面孔。这几人籍贯年龄都与之前记载在军册上的对不上号。 很快这几个生面孔金人就被人带进了主营帐内。 一行人被压进来，每个人都用不屈的眼神死死的盯着上首的文茵。文茵心中哂笑，若真是光明磊落自然在战场上真刀真枪的比一比啊，如今混进秦国军队被她揪出来了，有什么资格这么愤愤不平的看着她。 文茵开口道，“是这样，本宫还是很人性化的，若是你们投诚，并且告诉我你们是谁安插进来的，本宫可以放你们回金国。” “呸，老女人。士可杀不可辱，我是不会说的。”一个被压下的金人愤懑的说道，看向文茵的眼神似乎是要生吞活剥了她一般。 听到那声老女人，郭青下意识的看了一眼自家姐姐，他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这样骂他姐姐，估计他姐都快气坏了吧。 文茵看向那愤懑的金人，脸色未变，笑吟吟的继续说道，“没关系，你不想活，应该你们几位里总有想活下去的吧。谁先说，谁就有活下去的机会，时间不等人哦，想说的最好快点。” 主营帐内鸦雀无声，文茵没有想到这群金人还真有点骨气，都已经被揪出来了还宁死不屈。 “想想你们的母亲，夫人还有嗷嗷待哺的孩子。你们不说，的确成全了自己的气节，可是他们该怎么办呢？家里的顶梁柱死在了战场上，日后真的有人能照顾他们吗？还是说，你们对金国皇室这么有信心，自信他们一定会安抚你们的家人。我要你们做的又不是什么叛国的大事，只不过要你们说个名字，有什么不可以说的呢？”文茵慢悠悠的说道，仿佛只是在和这些金人们聊聊家常，并不是在说什么生死攸关的事情。 文茵很清楚，人性中都有自私的一面，即便是再无畏的人都有自己的软肋。 好半晌，终于有一个被擒的金人颤颤巍巍的开口道，“我说！” 可那人话音未落，便被一把飞刀给刺死了，飞刀正巧来自刚刚那名辱骂文茵的金人。而后那金人飞快的从舌尖抵出一个什么东西，迅速的咬破，几乎在一瞬间那金人便毒发身亡了。 似乎是被眼前的这一幕给震慑住了，原本还有些动摇的其他人瞬间歇了心思，闭口无言。 文茵眼眸微变，打量主营帐中的每一个人，最后将目光落在了身旁的方副将身上。 方副将大喝一声，“怎么回事，怎么你们抓过来之前都没有检查身上的物品。这飞刀若是伤到了娘娘可怎么办？” 是啊，刚刚的飞刀若是朝文茵飞来呢？ 军营中还会出现这样的纰漏吗，抓来的金人居然还可以在身上藏下一把飞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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