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洒在众人身上,六月的空气中平添出了一丝燥热。 仪式冗长繁琐,到了后头文茵几乎是拖着自己的这具身子,半倚在秦骅身上才走完了全程。 文茵私下小声同秦骅嘀咕,“秦骅,这嫁给你还真挺不容易的,我感觉我整个脑袋都快被头上的珠钗给扯掉在地上了。” 四周无人注意的时候,秦骅才好脾气的轻声回道,“茵茵,等晚上回宫我帮你好好揉揉头,你要是一会宴席中途要是觉着累得撑不下去了,你就先回去。朕在这边和他们赏宴就行了。” 仪式结束之后便是宫宴,此次宫宴非同一般。秦朝的皇宫自从换了主人之后,还是第一次有这般盛大的宴席。 宫里之前一桩桩事情接踵而至,已经有许久没有安排宫宴了。今日帝后大婚,由太后娘娘亲自主持操办了今日的宫宴。 宫宴设在乾清宫的外殿。王爷和各个大臣也都一同去往了乾清宫。 秦骅和文茵相携而至,坐在上首。由于日头太热,殿内还贴心准备了冰,一进殿文茵就觉得自己比在外头要舒服上许多了。 今日的宫宴除了有朝中有名有姓的大臣,两位王爷,还有先前留在宫里的贵女也都在宫宴上。 文茵方一落座,就瞧见钟妃带着钟蕊娉娉婷婷的走来。 钟妃和钟蕊两人朝秦骅和文茵行了礼。 钟蕊朝文茵眨了眨眼睛,翘首娇俏活泼的说道,“恭喜陛下和皇后娘娘今日大婚,愿陛下与皇后姐姐白头偕老,早生皇子公主。” “就你这小丫头最古灵精怪,嘴甜。”在这后宫所有贵女中间,文茵还是最为喜欢钟蕊,这孩子没什么心机,有时候说话也大咧咧的,像极了她在桃花岭那些还未化形的小姐妹。 瞧见钟蕊的样子没个正形,钟妃嗔怪的看了她一眼,出声道,“小蕊还是往常那个性子,从小家中把她养娇了,陛下和娘娘莫怪。” 钟妃钟蕊两姐妹的性格可以说得上是天差地别了,钟蕊直率跳脱,钟妃谨慎稳重,两人除了模样上有些相似其余的地方真是没一点相同。 “无碍,钟妃的妹妹倒是个活泼可爱的性子。”秦骅穿着婚服眉眼含笑,沉声说道,似是很满意钟蕊所说的讨喜话。 钟妃眼瞅着皇帝今日心情甚佳,心中也稍稍安了安,家里对钟蕊期待太高,但是钟妃知道以她这个胞妹的性子,要真是文茵是个刻薄的,胞妹早就死翘翘了。 许是因为大婚的缘故,往常钟妃见到皇帝这位小叔子心里总会犯怵,但今日一向严肃的皇帝脸上竟然还有着难得的笑意。想到这里钟妃更是庆幸自己提前做了筹划,与文茵交好。 文茵顺着钟妃的目光,扭过头看着秦骅,秦骅的眸子清澈透亮,犹如一潭清泉,文茵撞进这潭泉水的瞬间,心中好似有什么东西在迸发生长出来,一天下来的疲惫仿佛都被秦骅神情中的这抹笑意洗去。 秦骅笑眼盈盈的附到文茵耳畔,用只有他们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着,“怎么一直盯着我瞧,莫不是我脸上有东西?” “是。”文茵微微一笑,坏心眼的说道。 秦骅听闻用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颊,又从文茵的眼眸中看到自己的倒影,发现脸上并没有奇怪的痕迹,脸上带着些疑惑的说,“茵茵怎么学会骗我了。” “没有骗你啊,你脸上有春心在荡漾。”文茵笑道。 秦骅偏过头,收起脸上的笑容,像是被文茵这句话给刺激到了似的。在无人可以看到的地方,秦骅的耳根悄然变成了粉红色。 诸如钟妃钟蕊这般前来拜见的人并不少。若是寻常结婚人家的酒席,自然是新郎新娘前去酒席上轮流敬酒,但今日是帝后大婚,自然是各位大臣前来拜见皇帝和皇后。 郭尚书也在席间,不过还在和同僚之间喝酒聊天,不少人都在恭喜郭尚书,说着羡慕郭尚书有个好女儿和好儿子诸如此类的话语。 自从有钟蕊和钟妃带头,来找文茵的人是一茬接着一茬的来。文茵终于开始理解为何太后只过了几日便不要那些贵女们前去请安了,因为每个人都挺漂亮,但是她真的也都没怎么见过,甚至好几个都叫不出名字来。饶是文茵有仙魂支撑都觉得看着这些各个娇艳欲滴的贵女,她好像更加疲劳心累了。 就连祺王和贤王都领着祺王侧妃郭姝和贤王妃一同来了。 文茵还是第一次见贤王妃,贤王妃生的一副小家碧玉的模样,长得亭亭玉立的,与贤王那副五大三粗威武的模样确实不怎么匹配。贤王和贤王妃虽然是一同前来,但是两个人可以明显看出不怎么熟悉。 贤王妃请安很是规矩,说话也比较客套,让人挑不出什么错处来。 自从上次祺王成婚宴席之后,贤王便将手中的兵权交了出来,这些日子也老实的待在贤王府中。贤王妃还特意就此事向皇帝谢了恩,感谢皇帝让贤王不用再去边关,可以回归到王府的日常生活中。 贤王妃在说这些话的时候,一旁的贤王脸色极为难看,他与贤王妃本就不和,贤王妃压根就不理解他,她也不知道失去兵权对于贤王来说究竟有多么痛苦。如今贤王妃还这般说话更是令贤王心生不满。 不过比起贤王贤王妃这般关系已经到达冰点的夫妻两人,另外前来的祺王夫妇还算是貌合神离,祺王由于现在正妃之位空悬,所以今日带的是郭姝这位侧妃前来拜会。 贤王瞧见郭姝,心中突然想起这位祺王侧妃的另一重身份,带着些许刻意的说道,“听闻皇后娘娘与祺王侧妃是堂姐妹关系,如今又分别嫁给了本王的两位弟弟,也算是一段佳话了。” 如何做到一句话激怒在场的所有人,贤王算是做到了。 郭姝本就对郭文茵成了皇后,她却屈居与祺王侧妃这个位置上颇有不满,听到贤王的话,想也没想的就阴阳着驳了一句回去,“皇后娘娘身份高贵,本侧妃怎么高攀得起呢。” 祺王心里也不是滋味,最近一阵子他也逐渐体会到了孙太医对他诊治时说的那些话是真的。 原本祺王一直以为孙太医当时说的那番话,只不过是因为皇帝的授意,联合文茵做下的局,故意在他的婚宴当天传播他体虚的消息,所以他刚开始几天还不以为意,依旧我行我素。 不过随着时间的推移,祺王越发在那件事上力不从心。起初,他以为是郭姝的问题,毕竟郭姝是郭文茵的堂妹,也许他心中还是存了稍许芥蒂,后来他接连换了几位美人,才发现自己真的在一天天的虚弱。 如今帝后大婚,祺王也是连着好几天都没有睡好,更何况是前来拜见他认为的两位仇人。 因此,当祺王听见贤王与郭姝两人的对话后,他眼神中带着些许恶意轻浮地说道,“皇后娘娘天人之姿,岂是本王一个侧妃可以比拟的?那日在惜春楼初见娘娘,本王便已经神往,想来当日娘娘身上的香味,本王至今还记忆犹新呢。” 郭姝听到此话,控制不住的朝文茵翻了个白眼,心中咒骂道,郭文茵都已经有皇帝了还在勾引她们家王爷,真不要脸。 秦骅瞬间变了脸色,阴沉着一张脸说道,“祺王,父皇常说的谨言慎行你可曾记住了?今日是朕和皇后大婚的日子,朕本不欲将你那些事说道,但是若不是你自己荒淫无度,又怎么会引的赵小姐逃婚,今时今日朕连一个愿意嫁与你做祺王正妃的世家女都找不出来了。你说说,如今的你有何颜面面对父皇的在天之灵?” 虽然秦骅全程没有一句脏话,但是这番话在祺王听来已经是很重了,皇帝旧事重提又一次当着众人的面将他的颜面踩在脚下。 “圣上未免太有失偏颇了吧。怎么堂姐在未嫁人之前和其他男子卿卿我我,陛下半分不说。还要指责我们王爷,王爷俊朗非凡,定是堂姐故意勾搭我们王爷。”郭姝自从进了祺王府之后,虽然与祺王另有些争执,但这并不妨碍郭姝在人前维护祺王的本能行为。 文茵原本还只把祺王的话当做是笑话在听,但是郭姝这种说法还是让文茵扶了扶额,有些愤怒,这种愤怒更多的是来源于她身体本身,郭小姐与郭姝也算是血肉至亲,文茵这才一而再再而三的放过郭姝,可没想到她的这种放纵令郭姝蹬鼻子上脸,变本加厉。 “本宫记得,侧妃家与本宫娘家已经没有半点关系了,对吧?既然已经分家,本宫可不能平白无故的被人叫做堂姐?更何况本宫身为皇后,乃一国之母,岂容你肆意抹黑。”文茵说着给了身旁候着的芸姑使一个眼神。 芸姑心领神会的出声道,“祺王侧妃可知殿前失仪是何罪?” 秦骅闻言皱了皱眉,厌烦的看向祺王夫妇与一旁看热闹的贤王,开口道,“福路,祺王妃殿前失仪,罚三十大板,然后拖出宫去。祺王既然管教不好自己的家眷,也出宫去吧,以后若无朕的首肯,祺王与其家眷都不得入宫。” 祺王错愕的看向皇帝,眼神中带着满满的不可置信。 郭姝更是无法接受,她身娇体弱,长久被养在闺阁之中怎么撑得住宫中的刑罚,而且还是三十大板。 郭姝偏头看了哑然无声的祺王一眼,自知祺王并不会为她出头,也没有这个本事免去她的责罚。只得转头看向一旁正巧过来拜见陛下的郭尚书,带着些哭腔的扑倒在郭尚书郭毅的脚边,“叔叔,阿姝不过是随口说了两句,姐姐便要打阿姝的板子,叔叔您可要替阿姝做主呀。” 文茵瞅着眼前这一幕,一时间好似知道了话本中的颠倒黑白是什么意思。这郭姝怎么面对她和面对别人时总是两幅面孔,难道她看上去这么好欺负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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