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我东陵危矣……” “陛下,绝对不能放任女人拥有如此强大的力量啊。” “陛下,我东陵决不能落到女人手里,否则如何面对列祖列宗?” “陛下……” “……” 群臣惶恐,焦虑不安,这似乎是比男女互换更可怕的事情。 换了身体还能安慰自己至少灵魂是男人的,还是比女人要强。 可现在女人个个力大如牛,他们再也找不出任何借口挽尊,不愿意承认自己会输给女人。 顾宴离面无表情地扫了众人一眼,看向最先开口的大臣刘昶。 刘昶乃是礼部尚书,也是位高权重之辈,在朝中拥有不小的影响力,系太傅一脉,平日里总是跟他作对。 “没想到刘爱卿是个明白人,也承认如今的律法对女子太过苛刻,对她们是一种欺凌、束缚。” “臣……”刘昶蓦地一愣,他要说的是这个吗? 明明是说不能让女人做大,陛下到底怎么理解的? 心底骂娘,脸上却丝毫没有表现出来,他就不明白了,皇帝也是男人,怎么处处维护女人? 就不怕以后女人厉害了,夺了他的皇位? “陛下,臣的意思是不能让女人强大啊。”他痛心疾首,非得让他再重复一遍。 顾宴离扬了扬眉,浑不在意:“女人都力大无穷已是事实,诸位难道想把她们都杀了?不说能否做到,朕以为此举不仅会加快激起她们的反抗心,恐怕还会亡国灭种。” “诚如刘爱卿所言,如今的律法对女子是欺凌,是束缚,朕倒是想知道各位将女子当做什么。” “传宗接代打理家务的物品?随意打骂□□的所有物?还是发泄浴望的工具?” “尔等如今如何对待她们,来日她们就会如何待你们,希望各位都好好想一想。” “至于朕……” 说到这里,他轻轻一笑,望向洛南惜。 “朕丝毫不担心,就算有朝一日真被女子夺了权,皇后也会护着朕,就如同朕以前护着皇后一般。” 两人皆是柔情蜜意,深情款款,两只手也握到了一起。 百官面色各异,一边忧虑地思索顾宴离的话,一边风中凌乱。 他们是来上朝的,又不是来吃狗粮的,没想到商议如此重要的事情,还会被撒狗粮,就不能克制一点吗! “陛下所言甚是,微臣受教了。” 秦钟上前一步,目光真诚,恭敬地行了一礼。 当年女儿嫁给六皇子,他便成了六皇子一脉,那时候不是没有后悔过,因为诸多皇子里六皇子是最不起眼的一个。 哪里想到,短短两年形势就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那些有权有势努力夺嫡的皇子全部薨逝,六皇子赶鸭子上架登基即位,摇身一变成了东陵国君。 而他也水涨船高,接任户部尚书一职。 从那时起,他与帝后的联系就更加紧密了,处处为皇帝出谋划策,希望帮他收回更多的权利。 但心里其实依然不太看得上对方,不说与先帝相比,就是与薨逝的那些皇子相比,顾宴离的手段都太稚嫩了。 直到今日,他才意识到自己可能错了,陛下绝对是极有远见之人,胸怀广阔,是真正为百姓着想的明君。 无论是之前的身体互换,还是现在女子突然力大无穷,陛下从始至终都无比淡定,比朝中任何一人都要自信从容。 这等心境,太傅与丞相加一起都比不上。 是啊,陛下向来与皇后恩爱,且这么多年都坚持不纳妃,投桃报李,将来若是女子掌权,皇后也会护着他。 而他们这些大臣,有谁敢说出这样的话?谁能有这样的自信? 他们从未平等对待过自己的夫人,向来带着轻视、不屑的眼光,一些人还会动手打骂。 所以今日才会害怕,害怕之前的种种恶果都报复到自己头上。 万物皆有因果啊。 “陛下此意是要放任自流?”忽听沈御怒喝出声,显然极为不满。 这怎么可以?他就算死,也不会让女人爬到自己头上去! 女人个个力大如牛又如何?她们现在依然什么都不懂。 不懂文学、不懂从商、不懂从政、行军打仗更是一窍不通,就是一盘散沙而已。 而东陵有当世最强的军队,即便力气不如,也有各种器械辅助,女人绝不是对手。 占有众多优势的情况下,他就不信还会被女人反了天,这群大臣也都是蠢货,这才刚开始呢,就担心成这样。 “太傅有什么想法?”顾宴离正襟危坐,早就料到太傅不会轻易屈服。 沈御厉声说道:“臣建议更改律法,加强对女人的约束。女人若是敢仗着力气打骂男子,一律处斩!” 如今自然也有类似的律法,女子若是殴打男子,无论因何缘由,都会受到惩罚。 轻则罚跪罚款,重则鞭笞、打入大牢。 沈御这番建议,是真的要置女子于死地了。 朝中众人登时面面相觑,低声议论这样的责罚是不是太重了?只怕更会引起女子的反抗之心吧? 可除此之外似乎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只有重刑,才能让人畏惧。 “好笑,真好笑。”这次不等顾宴离开口,洛南惜就忍不住了。 若非在朝堂上,真恨不得将沈御当场活埋。 这个老畜生不仅不思悔改,还想趁机制定更严苛的律法?做梦去吧! “男人比女人力气大,打女人就是理所应当,女人反抗还会被责罚;女人比男人力气大,打男人就罪该万死,合着都只能女人吃亏。” “呵呵……没想到太傅怕女人怕成这样,毫无太傅威仪,真是让我东陵蒙羞。” “你……”沈御闻言勃然大怒,该死的皇后竟然这样羞辱他,可恶! “怎么,你想以下犯上?”洛南惜面色一沉,顺手抓起御案上的镇纸,朝太傅猛地一掷。 沈御当即神色大变,万万没想到这个女人胆敢当众做出这种事,想躲闪已经来不及,毕竟年纪已经不轻。 洛南惜那一下来的又快又狠,力气又大,直接将沈御砸倒在地,痛呼出声。 如此变故,惊得文武百官齐齐变了脸色,一时间竟是没有一个人敢上前搀扶,只听见沈御的吃痛声。 “大胆沈御,朝堂之上竟然公然对皇后不敬,你这是想造反?” 顾宴离最先反应过来,顺势厉喝一声,将罪责全部推到沈御身上。 这厮也真是老糊涂了,仗着位高权重,居然对皇后发怒,这可是个大把柄。 “臣不敢……”沈御两手捂住被砸中的地方,一时间又惊又怒,只觉得肋骨都被砸断了。 可恨啊,明明是他受了伤,还被皇帝扣上大不敬的帽子,这是想趁机对付他? “来人啊,将沈御带出去,罚跪三日,谁也不许接近!” 顾宴离根本不听他狡辩,迅速高声下令,这的确是个收拾太傅的好时机,不容错过。 他倒是想将沈御直接打入天牢,但沈御一脉肯定不会善罢甘休,关上几日就得放出来,起不了多大作用。 所以干脆罚跪三日,这样众人想求情他也有办法应付。 别看三日时间不长,那可是罚跪。 就是一个健康男子跪上一日也吃不消,更别说沈御这样年过半百又不锻炼的人,此举能要了他老命。 沈御若是一病不起,绝对是件大好事;就算侥幸躲过一劫,也得在家修养好一阵子。 “是!” 两名侍卫领命入内,很快一左一右驾起沈御,沈御终于急了。 “陛下,请饶过老臣这一次吧,臣绝非故意冲撞皇后娘娘,只是无心之失啊。” 别说跪上三日,就是一个时辰他也受不了,那是要了他的老命啊。 他这次是没有控制住脾气,但也没想到皇后会当场发作,毕竟这两年也不是没有冲撞过皇帝,皇帝都只能咬牙忍让。 可恨,要不是最近发生的一连串事情,他早就将皇后废掉了。 这次之后,看来废后与纳妃还得重新提上日程,看皇后还怎么嚣张。 沈御一开口,他一脉的官员登时纷纷跪地说情,罚跪三日?那不是想置太傅于死地么? “陛下请手下留情啊,请念在太傅忠君为国,三朝元老的份上饶他这一次吧。” “是啊陛下,不看功劳也看苦劳,太傅大人劳苦功高,罚跪三日也太重了,这是要太傅的命啊。” “陛下,请饶过太傅这次吧,太傅想来只是无心之失,并非有意冲撞皇后娘娘。况且,皇后娘娘砸了太傅,也算惩罚了不是吗?” “陛下,太傅大人都是为了我东陵着想,请陛下三思啊。” “陛下……” 朝堂上很快跪了将近一半,另外一半虽未跪下求情,但神色各异。 洛南惜和顾宴离的脸色都不怎么好看,虽然早就料到这一出,实际看到时还是忍不住心惊。 这么多大臣都被太傅收拢,也难怪政令不通,皇帝想做点什么都束手束脚。 这更坚定了二人除掉沈御的决心。 二人对视一眼,顾宴离看似无奈,不得不更改惩罚。 “看在太傅为我东陵效忠多年,以及诸位大臣求情的份上,朕就轻饶一次。” “不过,太傅冲撞皇后是事实,此事若是不罚,皇家颜面何在?” “朕便罚太傅跪上三个时辰,黄金万两,众爱卿也无需再多言,否则一律按谋反定罪。” 百官皆是一怔,陛下这次是真的怒了,看来的确被冒犯到了皇家的体面。 三日改成三个时辰,似乎还能接受,要真一点不罚也说不过去。 于是沈御一脉的人只能无奈闭嘴,还得称赞皇帝英明。 沈御却是气急败坏,只怕皇帝一开始就打算只罚跪三个时辰,故意说成三日就是为了讲价,为了坑他的黄金! 一万两黄金,那可不是个小数目。 “谢陛下恩典。” 沈御咬牙切齿,很快被侍卫拖了出去,顾宴离也趁机宣布下朝。 此事很快就传到了太后耳朵里,太后不由怒火中烧。 今日一早,被迫当了十天太监的她终于回到了自己的身体,不由激动的热泪盈眶,对帝后的恨意也更上一层楼。 没人知道她这十天是怎么过来的,当初挨了三十大板就只有进的气没有出的气,好不容易才缓过来,结果每天还得面壁罚跪,她这辈子也没有吃过这样的苦。 如今换回来,本就想找机会报仇,没想到帝后又重罚了太傅,还坑了万两黄金。 这是新仇加旧恨凑一起了,她如何能忍? 好在这个身体已经恢复的差不多,太后银牙暗咬,当即摆驾昭阳殿,气势汹汹朝皇帝寝宫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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