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绘里酱和大家在会议室里。” 听到太宰治的问题,中岛敦连忙擦了擦自己眼角的泪水,拖着浓浓的鼻音告诉对方。 “除了我在这边看顾你,与谢野医生也参与了会议。” 可以说,武装侦探社目前除了一些兼职非兼职的文员以及远在外地没法赶回来的江户川乱步之外,其他人都集中在了会议室,坐在主位的赫然是武装侦探社的社长,福泽谕吉。 “太宰的情况如何?” 听到自己麾下的组员陷入危机,身为统领着整个事务所的社长,福泽谕吉自然相当关注,更何况是那个太宰。 哪怕对武装侦探社的社员过去并不过分执着,但江户川乱步是什么人,早在太宰治刚入社的时候,他就已经巴拉巴拉对着福泽谕吉一顿剧透,于是这位社长老早就知道对方的前身是身为港口fia的黑手党干部之一,拥有可怕到极致的冷血冷酷,残忍如狼,狡诈如狐,这位干部犯下的罪责可以说是罄竹难书,但既然对方决定弃暗投明,并且给官·方·组织打了几年白工,想来也是证明了自己的决心,因此在对方通过入社考核之后,福泽谕吉很通情达理地接纳了他。 “像是绘里酱说的那样,在切割了‘异化’最严重的部分之后,太宰的状态好了许多,身上已经不再溢出粘液,皮肤上也没有再长出更多鳞片了。” 与谢野晶子坐在宫古绘里的身边报告,她算是最清楚太宰治身体变化的一个人了,在开会之前还在和宫古绘里凑在一起研究有没有其他的方法让太宰治的异化速度更慢一些。 要完全解决对方的异化,只能等宫古绘里他们解决那个所谓的“污染源”了。 听到与谢野晶子的报告,在场的人都松了口气。 虽然太宰治平时不做人,但他到底也是武装侦探社的成员之一,大家都是同伴,平日里的吐槽打闹也只是基于同伴爱,等太宰治真的遇到了什么问题,他们也不会见死不救。 更何况,这次的危机可不只是太宰治一个人遇到。 据宫古绘里所说,“污染源”可能会自由移动,在离开了港口码头的仓库之后,这个东西到底去过这座城市的多少地方,又污染了多少像是红衣女子这样的东西,还有,除了森鸥外提供的那些人和太宰治之外,还有多少人也受到了污染? “调查怎么样?” 福泽谕吉将目光转向了国木田独步,金发青年立即起身翻阅着自己手上的笔记本,同时也接通了正在外调查线索的谷崎润一郎的电话,“谷崎已经拿到了过去一周码头附近的录像,这会儿正在查看有没有什么异状,宫泽找他的线人们打听了关于红衣女子这个都市传说的来源,找到了几个相关者。” 虽然不知道宫泽贤治这么天然的性格怎么会拥有非常可靠的线人资源,但他的的确确是靠着那天然开朗的性格获得了不少讯息,甚至神通广大地超过港口fia的情报调查速度,率先找到了都市传言的发布人。 “红衣女子……你也见到她了?” 首先传出这个流言的并非是港口fia那群肌肉隆隆的黑衣西装大汉,而是几个在街边溜达的不良少年,当然从某种程度上而言也可以说是港口fia的预备役。 他们和某位港口fia的成员是上下级的关系,平时也会替对方跑跑腿干些小杂活儿,譬如收收债之类。 那天也是找到了某个赌性成狂、陋习难改的老赖收债,只可惜对方已经把身上所有值钱的东西都换成了赌·资,家里的老婆也早就看不下去他,很久以前就带着孩子回了老家,于是就剩下了他孤家寡人一个整天过着混吃等死的日子。 “我……我没钱了……什么都没了……” 被打得鼻青脸肿的赌徒坐倒在地上,佝偻着身体讨饶,“再给我一点时间……再给我一点时间,我马上就能翻本了!” “再给我两天就好!” 不良青年们跑腿得多了,再加上又是从小生长在横滨这座城市,自然知道这货嘴里所谓的“两天”根本只是一个不可能实现的美梦,本质上还是为了有机会能够再赌上一把,为此哪怕牺牲所有不在乎。 这种账款对于港口fia来说一般就是坏账,所以才会安排这种不良青年来收账,哪怕收不到一分钱也没事,那就看这人身上还有没有其他的油水可以捞,如果长相尚可可能会安排经过一番调·教后去服务某些有特殊癖好的人士,要么就是送出海钓鱼,实在没什么可以用的技能,那就看看对方身上有没有什么合适的资源可以用来卖一卖。 毕竟港口ifa也不是什么正经的生意人,有些时候还是需要一些能够付出生命的炮灰的,用这种欠了债一无所有的赌·徒再合适不过。 “长得不行,身体也不够强壮,那就只有看身上还有没有什么健康的器~~官可以用来卖咯?”黑市里也有不少痴迷于人体的“艺术家”对此有很大的需求,这些人倒是不看脸,只要是个活的就好。 “咯……咯咯……” 没等为首的金发不良说完话,几人的身后忽然吹来一阵冷风,随后就是一个女声颤颤悠悠地响起, “请问……请问……” “你见过它么?” 虽然声音还不错,但正在做正经事的时候忽然被人打断,哪怕这个女人再漂亮他也不耐烦。 不良青年转过头,本想让对方不要多管闲事吓唬对方一下,却没想到先被对方给吓唬到了。 那是一个穿这一条鲜红色裙子的女人,整张脸被一头的黑色长发挡住看不清楚,就像是刚从水里爬出来一样,整个人都湿漉漉的,发梢还有水滴顺着脸颊一滴一滴淌下。 不良青年眼神很好,甚至看到对方的头发上还缠绕着河底才会生长的那种水草,整个人看起来活像是鬼故事里索命的女·鬼。 他这会儿被吓住了,咽了咽发干的嗓子,一点儿声音也发不出来。 倒是鼻青脸肿看不清女子模样的赌·徒发出了□□,立即被红衣女子注意到了。 “她”转过头,透过发丝的缝隙看着地上的赌徒,“你看到了吗?” 她轻声说着,一步步靠近对方。 “你看到了,我的……我的……肝脏!” “你这个小偷!偷走了我的肝脏——” 虽然赌徒只是单纯的呻·吟并没有回应红发女子的问题,但对方却像是发现了什么一样指着赌徒尖叫起来,原本披散在身上的黑色长发像是生出了意识一样扭曲地朝着赌徒移动,那姿态让不良青年联想到了蛇类。 黑色的发丝越来越多,很快将赌徒缠绕成了一个纯黑色的茧,原本还会发出些许声音的赌徒被包裹在茧里,彻底听不到声音。 “没有……不是……不是我的……” 金发不良这会儿其实已经腿软地坐到在地上,说实话,如果不是还没有开始丰富愉快的夜生活他这会儿都要尿出来了。 那红衣女子很快收回了自己的头发,露出赌徒青紫色的一张脸,然后又带着失落的语气一步一步走向巷子深处,直到再也看不见身影。 金发不良和他的小伙伴们终于捡回了一条命,连滚带爬地从地上起来,朝着相反的方向狂奔逃命,赌徒的尸体直接扔在了巷子里没管。 不久之后,关于红衣女子的都市传说悄然在这座城市兴起。 “一次只针对一个目标,关键是‘声音’么……” 听到宫泽贤治的报告,宫古绘里皱着眉头艰难地回忆自己对这种类型的污染是否有印象。 良久之后很痛苦地摇了摇头,“不行,想不起来。” “想不起来也没关系,来历以及触发方式都已经了解了,那么关于这个‘污染物’的偏好规律,也应该能够发现了吧?” 五条悟手在被摊开的纸质地图上虚虚一划,圈出了大半块紧靠着码头的地方。 “目标范围有了,接下来不妨猜猜看,‘它’选择的新代言人是什么样子的?” “溺水却未身亡的,甚至还在我们的帮助下成功延缓‘异化’的代言人,不正在那里么?”宫古绘里很清楚五条悟的意思,也顺着五条悟的想法说了出来。 虽然这个跳跃式的结论让在座的其他人都没反应过来,但宫古绘里和五条悟对视一眼,对于对方的猜测给与了肯定的态度。 “等等……你们这个猜测未免也太过跳跃了,怎么太宰一下子就成了目标?” 听到宫古绘里和五条悟对话的国木田独步代表其他人发出疑问。 他是不是在刚才的会议上小小地走神了一下,怎么突然就听不懂了呢? “很简单,”比起在场没有反应过来的其他人,太宰治本人倒是能够更快地理解两人的对话,“因为‘我’变成了这样。” 他举起被切掉半块完全帮助绷带的手,因为打了麻醉而没有任何痛感的他暂时还没有太大的反应,只是浅浅叹了口气,也没有平日里恶意卖弄委屈的模样,语调平缓,“因为‘我’是“污染源”眼中的异类。” 宫古绘里既然判断对方是一个生物,虽然暂时不知道她的这点判断是出于直觉,但她既然这么说了肯定有自己的原因。 将“污染源”当成一个生物来看待,那么对方肯定也有属于自己的情感。 太宰治是接触了“它”发展的污染物而发生了异化,那么结果就是要么他在完成异化前率先结束自己的生命,要么就是找不到解决办法而乖乖被异化成为它的新代言人。 但这会儿太宰治身上的异化得到了克制,甚至有了反向的趋势,这怎么能让“它”不好奇,不惊讶,不愤怒? 毕竟自己新看好的代言人不知道被哪只小妖精抢走了。 这“它”能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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