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条悟嘴上说的是解决恼人的小虫子,实际上也并没有怎么对那些窥探自己的人下狠手,最起码并没有人因此而受到实质性的伤害,顶多是受到了较为强烈的精神压迫。 不过这并不是五条悟需要去考虑的事情了。 他在浅浅地警告了一番那些窥探着他的眼神之后本想带着宫古绘里就去休息的,然而在经过某条小巷时很突兀地停下了脚步。 “哎呀,这可真是……” 他转过头,看着小巷伸出露出的一角红色,忍不住吹了声口哨。 “得来全不费工夫。” 宫古绘里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同样看到了某个身着红衣,长发披肩的女子背影,而她正对着的,则是某位看起来很眼熟的黑卷发青年。 身材高瘦,容貌俊秀的黑卷发青年此时正深情款款地握着面前这个看不清面容的红衣女子,眼神缱绻。“这位美丽的小姐,能否请您与我一起……” 然而对方却像是根本没有听到他在说什么,只是自顾自地重复着自己的问题,“请问您有看到过吗?” “……太宰……先生?” 见面前的青年看起来有几分熟悉,宫古绘里很快想起了他的名字。 是那个有着入水自鲨这等爱好的男青年,也是个叫人看不清的角色。 在宫古绘里的眼里,是个妥·妥的□□。 “哦呀,这不是正巧了嘛。” 见到宫古绘里和五条悟出现在面前,太宰治直起腰部,兴高采烈地朝着两人招手,另一只手仍旧没忘记搀扶着面前这位长发遮住面容的红衣女子。 “我好像找到了一位和我有着共同爱好的丽人呢~” “没想到正好遇见两位,说不定还能请你们一起来做个见证。” 太宰治语调轻柔且夸张,动作幅度略有些大。 “……请问,您见过么?” 被太宰治完全当作工具人的红衣女子并没有在乎他说什么,只是语气飘忽地一遍又一遍重复着什么。 这两个人明明在各说各的,在外人的眼里姿态表现得又十分和谐。 “太宰先生,虽然那位女士并没有自己的思想,但也不要太无视别人的请求比较好哦。” 宫古绘里眨了眨鲜红色的眸子,很快意识到那身着红衣的女子就是五条悟最新接下的委托目标。 “哈哈哈,真巧呢绘里酱,还有五条先生。” 太宰治在见到了熟人之后反而像是松了口气的样子,朝着两人露出微笑,鸢色的眸子拼命朝着两人发出“救救我”的信号。 他当然是这个最近在街头巷尾闹得正火的都市传说的,只是没想到自己运气竟然会差到这种地步,只是随意遛个弯就遇上了这位不好打发的红衣丽人。 他本以为对方要么是精神有什么问题的普通民众,要么是某些人为了达成目的而特意放出来的异能力形象,然而等到实际接触到对方那寒冷又潮湿的手掌时,太宰治这才意识到他似乎一个不小心踢到了铁板。 那潮湿黏腻的触感令他不由自主地想到某些冷血动物,譬如蛇类,然而她的身上却又透着某些泥土水坑特有的腥臭气味,更像是皮肤上还附着着粘液的蟾蜍。 啊……这种触感…… 虽然并没有接触到任何污浊,也没有见到对方的手上还有什么其他的液体,但入水·时长与河道垃圾一起被吊起·爱好者太宰治还是没来由地产生了一种恶心的感觉。 比起蟾蜍这等长相十足不能入眼的动物而言,面前这个披着人皮的红衣女子则是令他心理上与生理上双重都产生了“恶心”的感觉。 不协调,不和谐,哪怕只要仔细深想一下就忍不住要恶心到吐了。 之所以能够强逼着自己和这位红衣小姐驴头不对马嘴地虚与委蛇到现在,真的是要好好感谢一番自己在港口fia时期经历过的各种伪装训练了。 “五条老师。” 五条悟本以为这一桩委托只是港口fia的首领森鸥外用来试探自己能力的简单计划,然而宫古绘里既然选择在这个时候出声,很显然这委托已经不再是简单的委托了。 五条悟应了一声,看着红衣女子的表情跃跃欲试。 “是那些东西么?” “和我之前见过的‘蟲子’好像不太一样嘛。” “和‘蟲子’不一样,祂只是污染。” 宫古绘里拍了拍五条悟的肩膀,环顾四周没有找到好用的武器后干脆从他的身上跃下。 “要留下来研究一下吗?” 五条悟有办法保证自己在不接触到红衣女子的情况下将她制服,虽然太宰治并没有表现得很明显,但他已经察觉到了对方的身体语言,哪怕嘴上说着想要与这位红衣女子一起殉~~情,但实际上他相当抗拒这位女性。 “不用,她没有什么研究的必要,只是被污染后‘异化’了而已,就像是之前校交流会里的那只咒灵,被不属于这个世界的污染影响到了而已。” 太宰治手掌还留着那黏腻的触感,耳朵却一字不漏地将宫古绘里与五条悟的对话听完,他看着宫古绘里,忽然感觉面前这个小姑娘似乎和他初见时有些不同…… “话说回来绘里酱……你是不是……长大了?” 面前的宫古绘里比起初见时的身高最起码高了一个头,整个人也像是长大了一圈,然而距离他们上一回见面似乎还不到一个月……哪怕是小老虎也没有长得这么快吧? “这不重要。” 宫古绘里并没有正面回答太宰治的问题,她看着太宰治与红衣女子交握的手,忍不住皱起眉。 “比起这个,太宰先生,你能够想办法松开你们之间交握的手吗?” 五条悟解决咒灵的动静向来很大,而他又是个经常性忘记放下“帐”的人,引起各方势力的注意力自然不小。 而红衣女子的目标并不大,倘若在五条悟攻击的时候太宰治仍旧与对方握着手,难保不会将他卷入攻击中。 “啊,这个啊……” 太宰治闻言举起自己那只与对方交握的手,表情很是遗憾。 “这位小姐似乎有些害羞,我刚才邀请她与我一同殉~~情,虽然并没有得到正面回应,但她很显然已经赞同了我的邀请。” 很显然他玩脱了,这会儿根本没办法与对方分开。 “那没办法了,五条老师,记得不要射偏。” 宫古绘里闻言叹了口气,按照记忆中的口令替五条悟放下了“帐”。 肉眼可见的黑色液体如同帷幔一般从宫古绘里的身后升起,很快包围了这片地域,紧接着将在场的几个人都包围其中之后又缓缓变成了有着透明度的灰。 哪怕知道自己下一秒很可能遭到来自五条悟的攻击,太宰治仍旧相当好奇地抬头,注视着比寻常更黑了一度的夜空。 “哇哦,这是什么神奇的结界术吗?有什么特殊的功能?” 然而他并没有等到宫古绘里的回答,几乎是就在下一秒,他的整个世界一片寂静。 直到数秒过后,剧烈的疼痛从耳朵蔓延到大脑,脸颊摊上了一堆他不打算细想也不打算看的冰凉液体。 “没想到这么长时间没有联系,精准度还是一如既往地高呢,不愧是我。” 五条悟的咒术原本是对准红衣女子的心脏处的,然后在宫古绘里的提示下将攻击目标直接对准了对方的大脑。 “苍。” 哪怕是在寻常咒术界也显得过分夸张的攻击不仅仅将红衣女子的头部轰到细碎,就连她的大半个身体也同样被卷入其中,变成了一堆散发着污浊不详气息的腐肉。 原本紧握着太宰治的那只手也很快自然脱落下来,融化成了一堆污泥。 宫古绘里朝着自吹自擂的五条悟翻了个白眼,然后才走向耳朵表情有些傻愣愣的太宰治。 对方削瘦的脸颊上沾染了部分被轰碎的肉块污泥,却衬得那张本就苍白的小脸越发清隽,有种出淤泥而不染的妖异美感。 只可惜在场的两人都没有欣赏这份魔性魅力的时间。 宫古绘里原本只长到耳垂处的白色头发肉眼可见地增长了一截,直接变成了披肩的长发,而她的身高也同步增长了些许,及膝的中长裙变成了堪堪遮住上半截大腿的超短裙,贴身的上衣也露出了小半截腹部,原本合身的娃娃裙穿成了热辣JK风,稚嫩的眉眼也长开了许多,从一开始看起来只有十岁不到的幼女变成了五条悟最熟悉的少女模样。 “太宰先生,太宰先生?” 宫古绘里走到太宰治面前,伸手在那双看起来破有些呆滞的鸢色眸子前晃了晃,知道对方的视线聚焦。 她看着对方似乎完全没有反应过来的样子叹了口气,伸手从口袋里掏出手帕替对方的耳朵之血。 怎么说呢…… 太宰治吧……摊上他们两个,还是挺倒霉的。 “绘里酱,这位小哥不是一直在说什么‘殉情’嘛,”身为始作俑者并没有半点良心不安,五条悟甚至脸上还带着笑意凑到宫古绘里的身后看着太宰治,墨镜背后那双鲜红的眸子闪过的绝不是什么歉意。 “哪怕怎么都死不了,近距离感受一下死亡的味道,也不错吧?” 明知道太宰治目前听不见任何声音,但五条悟仍旧是放缓了语速,好让对方更清楚地看见自己的口型。 任由宫古绘里用手帕将自己脸颊上以及耳朵里留下的血液擦拭地一干二净,太宰治的注意力却没有在少女的身上。 他只是定定地看着五条悟朝着自己做出的口型,半晌勾起嘴角,鸢色的眸子里没有半点笑意。 “这么说来,我还得感谢一下五条先生。” “不客气不客气,我毕竟是一个善良热情的人民教师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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